《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191/211页


  月儿高挂,原是美景,此刻却甚是伤情。朱格只站在娜仁身旁,并不再言语。
  彼时,翊坤宫中,皇帝拉着女子坐在院落中,望着皎洁明月,似乎很轻松:“还是同你一起赏月最舒心,到底是在自己家里舒坦。”
  月下女子红衣隐隐,略带醋意:“皇上只怕对旁人也是这样说的罢,哄哄臣妾罢了,臣妾才不信呢!”虽是这样说,但孟古青却觉掉进了蜜罐子一般。
  “皇上,您认为淑妃是唯恐天下不乱?”见皇帝现下心情尚好,孟古青才问出这么一句。
  福临本来挺高兴的,但一听淑妃,脸便沉了下来。但也不似白日里那般生气,语气听着像是在呵斥女儿一般:“淑妃害你可不只一两回了,哪回不是想要你命的,你总这样护着她作甚!若非因绰尔济的颜面,我断断是不会留她的。你不记得她从前是如何害你的么?”
  “你倒也真是不记得了。”言罢,福临又自言自语道。
  孟古青从凉椅上起身,走到福临跟前,认真道:“皇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能因着过往的事,便断定了淑妃如今的为人。”
  闻孟古青这样说,福临似笑非笑道:“你这话说得好听,我觉着你总是因着往事,便断定我如今的为人。”
  “臣妾何曾如此!”孟古青委屈道。但,福临这话,似乎真是中了她的心思。
  福临浅笑了笑,似乎故意岔开道:“你可记得前些时日,孙可望之事?”
  孟古青让福临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说的愣了下,转而笑答:“怎么,皇上可好好教训他了。”
  福临动身坐正了道:“今日早朝,我将洪承畴的功劳皆说了一遍,又将其立功却不时时讨封赏的好品德说了一遍,孙可望脸都绿了,也不敢提他那长兄和侄子的事儿了。”
  言罢,福临又咬牙切齿道:“孙可望这个老贼,虽是降了,却总是不安分。”
  “他若不安分,皇上给他安个罪名,贬到个破落之地便是。再不济,取了他性命,倒也免除了后患。”孟古青这话说得是风轻云淡的,好似要孙可望的命跟要蝼蚁的命似的。
  福临诧异的盯着孟古青,良久之后才道:“取他性命,如何取?他是汉人,若是无端端的叫人索了命,汉人会如何看待朝廷。”
  孟古青坐回凉椅上,靠着椅背,抬眸望月,懒洋洋道:“去狩个猎什么的,让人一箭射死,亦或许,可以去外头踏青,不幸坠入悬崖。也可以……恩……跌进湖里溺水而亡。对外,道其病故便是……”
  孟古青这番话,让福临再次震撼了,默了良久道:“你……是不是女子?”
  “恩……”孟古青正儿八经的点头应。
  侧眸看了看女子,见其淡定自若的,还时不时从袖子里摸出些瓜子来磕。想来,她从前能想法子对付孙可望,如今说出这话来也不奇怪。一个人的记忆不在,但学识未变,性子亦如从前。
  “你这样同我说,就不怕,我生气么?这可是朝政之事。”福临的语气同白日里不同,只是夫君同妻子说话那般,而非皇帝同妃嫔说话。
  大约,这便是孟古青此刻敢这样说的缘故,言语间有些撒娇道:“臣妾就是知晓皇上不生气,才敢这样说的,况且,臣妾不过是想为皇上分忧罢了。”
  皇帝嘴角泛起温柔的笑容,抬手刮过女子玲珑的鼻子,宠溺道:“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旁人可从来不敢在我面前说这话。”
  孟古青拉着凉椅离得皇帝近了些,靠在皇帝肩上,脸上洋溢着幸福:“臣妾就是仗着皇上喜欢又如何,臣妾也喜欢皇上,皇上也不吃亏。”
  “恩,你喜欢我么?我怎么不知道!”福临故作一脸诧异道。
  孟古青拽着皇帝的袖子,摇晃着道:“不是喜欢,是爱……”
  话说得很肉麻,但皇帝却格外喜欢听,用起来受用得很,她说得原也是真心话。从前她爱他,傻乎乎的爱,如今她爱他,聪明的去爱。尽管,这一份爱夹杂着太多的功名利益,但除了走下去,也再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一夜天明,皇帝如往常一般去上朝,孟古青照旧前去承乾宫请安,再去慈宁宫请安。两宫都走了,便往钟粹宫去。
  钟粹宫很安静,伺候的丫鬟婆子并不多,就那么几个,平日里多是朱格在伺候着,娜仁也不惯旁人伺候。
  孟古青一身青衣袍子,上头绣着荷花,清爽宜人。见着孟古青,钟粹宫的宫人赶紧行礼。
  走进内殿,见娜仁一脸急促,不似昨日那般的凄然,在殿中来回徘徊。一旁不知名的宫女宽慰道:“娘娘,您别急……许,朱格姐姐只是去太医院取药了。”

第九章 朱格
  娜仁满脸焦急,蹙着娥眉道:“本宫今早起来,便不见朱格了,朱格素来是要伺候本宫宽衣梳洗,然才会出去的。再派人去找找。”
  无名宫女一脸的为难,今儿个一大早的,她们便去找了,可找遍了,也没见着朱格的影子。现下也不知怎的和淑妃说,淑妃情绪自昨日起就不大稳定,宫女只得祈祷朱格莫要出什么事才好。
  孟古青走到娜仁跟前,疑惑道:“怎么了,朱格不见了?”
  见着孟古青,娜仁似抓了根救命稻草一般,抓着孟古青的手,似乎要哭出来一般:“姑姑,你帮我去找找朱格,今日一早醒来,我便没见着朱格,现在也没回来。她从来不会如此的,就是要去哪儿,也会与我交代的。”
  孟古青扫了眼一旁伺候着的宫女,肃色道:“你们就可都找过了?还有哪里没找过。”
  钟粹宫的宫人也没几个是忠心的,以往娜仁待他们并不好,朱格也是仗势欺人的,因为娜仁指派的差使,他们也都极为敷衍。
  宫女底气有些不足:“找……找过了!”
  “太医院找过么?”孟古青一脸严肃,让人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宫女说起话来,更是支支吾吾:“找……找……找过了。”
  钟粹宫的宫人多是些什么德行,孟古青心中也是有数的,这宫女这样的神情,分明是没有按着主子的吩咐前去办事,莫不然,也不会这样心虚。
  凤眸隐含怒气,声音不高不低:“主子交代的事,总要好好做,才能保住脑袋!明白么?”
  宫女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奴婢,奴婢明白。”
  “那就赶快去找朱格!若是找不到,便拿你的脑袋来见本宫!别人也一样。宫里头不养闲人!”孟古青忽如起来的怒斥将宫女吓得一脸呆愣。
  孟古青眼中有些不耐烦,嗓音比方才大了些:“还不快去!”
  宫女吓得一抖,忙跑出了娜仁的寝殿。对于那些个奴才,娜仁从来不曾表现得这样在乎过,到底朱格是与她共患难过的。
  吩咐宫人端了茶盏来,递给娜仁道:“先喝杯茶,别着急。”
  娜仁接过茶盏,抿了一口,随即坐下,眉头依旧紧锁:“我觉忐忑不安的,我总觉,朱格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孟古青本想前来问问她昨日之事的,但见她这般着急,也没多问,只拍了拍娜仁后背,温声安慰:“能出什么事!别胡思乱想。”
  “可朱格去哪里,每回都会与我交代的!”娜仁的声音很是急切,带着浓浓的担忧。
  孟古青落座在娜仁对面,把玩着手中的佛珠,淡淡道:“先等等罢,许她今日是走的急,没来得急说……她也没招谁惹谁的,能出什么事儿。”
  说着,孟古青又朝一旁伺候的雁歌吩咐道:“叫翊坤宫的人也去找找,朱格,他们都是认识的。”
  雁歌诺声应道:“是。”言罢,转身朝殿外去。
  “啊!死死死人啦!”正是艳阳高照,午时尤其的炎热,忽闻一声惊叫从漱芳斋传来。小桂子盯着那泡的发白的尸身,颤颤巍巍的吩咐一旁的小太监:“去,去钟粹宫回禀娘娘,说……朱格姐姐找到了。”
  小太监白着脸盯着那尸体片刻,才回过神来:“是……是。”
  一道前来寻朱格的宫女已吓得半死,捂着眼睛,浑身抖动跟筛糠似的。
  孟古青在钟粹宫坐了个把时辰,灵犀便从外头疾步而来,进来之时还喘着粗气。娜仁见了灵犀,急忙上前问:“灵犀姑娘,可找到朱格了。”
  灵犀的脸色不大好看,点头道:“找到了……在漱芳斋的井里。”
  娜仁脸一白,双眸睁大,灵犀说得很直白,娜仁自然听明白了。连连后退了两步,险些跌到,眼中的泪珠夺眶而出,声音颤颤:“不……不……可能,好端端的……”
  孟古青很吃惊,不过倒是比娜仁平静,毕竟,她与朱格也没什么干系,只是可惜了那么个忠心为主的奴才。暗沉着脸道:“究竟怎么回事?”
  言语间,又吩咐雁歌道:“在这里陪着淑妃娘娘。”
  说着,便往殿外走去,灵犀亦跟了去。
  走到正殿中,孟古青才问道:“朱格,怎么会跑到漱芳斋去。”
  灵犀脸上并无表情,叹了口气道:“她身上并无与人打斗的痕迹,推断,是自尽。”
  “自尽!”孟古青是真的诧异了,朱格往日仗着娜仁,在宫中作威作福,是招惹了不少祸端,以至于落难之时,也没个人出手相助,多是落井下石。指不定还有旁人谋害,但朱格平日里也没什么逼得非要寻短见的事。
  昨日朱格还在劝娜仁,怎生今日就自尽了。
  “恩。”灵犀应道。孟古青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漱芳斋的井里?何时落入井中的。”
  灵犀沉声应道:“推断,是昨夜三更。”
  “三更……,这便是诚心自尽了,若非诚心死,怎会挑了三更半夜这样没人的时候。可朱格对淑妃的忠心,必定不会寻短见的。”孟古青满脸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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