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195/211页


  福临嗤笑一声,冷眼扫着唐碧水道:“朕相信静妃,不会害六阿哥。”
  孟古青眼眶一红,盯着福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这一回选择了信她,原本她也没有害人,却只因他这回信了她,感动得一塌糊涂的。
  董鄂云婉手微微一颤,明明证据确凿,福临怎会。唐碧水不曾想到皇帝竟会信了静妃,顿时面如死灰,盯着皇帝道:“皇……皇上,妾身,妾身怎会害自己的孩子。”唐碧水已不似方才那般言之凿凿,虽然皇帝并未提起她盗用计谋得宠一事,但她却从皇帝的神情里瞧出了个一二。
  “你不会害,旁人未必不会借此陷害……”清霜素来直性子,这样阴阳怪气的来一句,也没人会觉得奇怪。言语间,杏眼扫过的董鄂云婉。
  福临这回是真相信孟古青,正如他所允诺,往后他都会相信她。她方才也说了,若她当真要取人性命,何故初时为唐氏求情,如今又这等明目张胆的害人,岂非自掘坟墓。她并非愚笨之人,即便要害人,也定不会使这等拙劣手段。
  清霜的话让所以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董鄂云婉身上,皇帝眼神复杂的看着董鄂云婉,似乎在质问她。
  原本是想陷害静妃的,不想这烫手山芋来来回回的,竟到了自己这里。董鄂云婉失笑道:“康妃所言何意,本宫不明白。”
  清霜虽是喜欢直来直去,但也很挑时候,此时并不戳穿,而是拐弯抹角:“臣妾没什么恶意,只是就事论事,唐璟福晋位分颇低,连个贵人也不是,若是背后没人主使,她哪里来这样大的胆子。”
  “宁贵人,你说是不是?”说着,清霜似有深意的看着董鄂若宁,和善询问道。
  董鄂若宁眼见势头不对,牵强扯出一抹笑容:“妾身愚昧,不敢妄加揣测。”
  清霜嘴角的笑十分讥讽:“不敢妄加揣测,方才不知是谁,言之凿凿的说,虎毒不食子,说,唐璟福晋断断不会害自己的孩子,怎的这厢又不知道了?”
  董鄂若宁的脸瞬时变得煞白,结结巴巴道:“妾身……妾身……”
  康妃素来不擅争辩,也无什么城府,然今日这一番话,却让所有人都诧异了。这个能说会道,一针见血,堵得董鄂若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女子,是佟佳清霜么?
  就连孟古青和琼羽也稍有些惊讶,但惊讶之余,也惊喜,这么些年来,她终是成长了。
  皇帝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董鄂若宁诚惶诚恐的看着皇帝,时而朝着董鄂云婉望去。原本淡定从容的董鄂云婉也略显慌乱。
  殿中的气氛变得低沉起来,各宫妃嫔面面相觑。董鄂云婉扫了的董鄂若宁一眼,转而,对皇帝道:“皇上说相信静妃姐姐,可并证据确凿,若是……若是传了出去……恐怕……。”
  “证据!那算得是什么证据!凭什么肚兜是静妃送的,就说是静妃下的毒。这毒可以是唐璟福晋下的,也可以说是皇贵妃您偷偷潜入偏殿下的,对于承乾宫,您比旁人熟悉多了!即便不是您,也可能是承乾宫的任何一人?”董鄂云婉话还未落,便让清霜打断,连珠炮似的一番话,让人更是怀疑起董鄂云婉来。
  琼羽极为配合的道:“皇上,不如将承乾宫的宫人皆盘查,就先从唐璟福晋身边的查起,虽是麻烦了些,但为真相大白,麻烦一点也总比有人受了冤屈的好。”
  皇帝思衬须臾,沉着嗓音:“好,就按恪妃说的去。”
  董鄂云婉眼中泛起怨毒,盯着琼羽片刻,又收了回来,应皇帝的话:“恪妃这法子倒也好,免得有人受了冤屈可不好。”
  承乾宫的宫人都言不知晓,纵然是知晓,想必,她们也不敢多言,到底皇贵妃如今执掌后宫,若是今日皇贵妃无事,只怕他们便会性命不保。
  “奴婢……知晓……”众人正忧虑之时,忽从那拉氏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孟古青定睛一瞧,原是阿潋。
  闻言,颖儿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盯着阿潋,使着眼色。
  皇帝盯着阿潋,剑眉紧锁:“你不是延禧宫的么?”
  阿潋不卑不亢的答:“奴婢的确是延禧宫的,但奴婢的姐姐,却是承乾宫的。”
  “呃,你的姐姐是谁?”皇帝不紧不慢的问道。
  孟古青此刻也是一头雾水,她从来不曾听阿潋提起过她还有个姐姐,众人皆盯着阿潋。
  阿潋的目光在各个宫女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颖儿身上,一字一顿道:“奴婢的姐姐,唤作江颖,就是皇贵妃娘娘的贴身婢女。”
  颖儿脸色微变,慌乱起来,皇帝瞥了眼颖儿,目光收回,又看着阿潋道:“这与六阿哥中毒有何干系。”
  阿潋的眼神冰冷,全然不像平日里天真无邪的模样,那样眼神,似乎要将颖儿杀死一般:“那日,奴婢去承乾宫找姐姐,不巧,恰好就听见了皇贵妃娘娘和姐姐谈话。皇贵妃娘娘说,那个贱人真是命硬,贬去辛者库也还没死!竟然还拉拢了钮祜禄氏,必定是她自己生不出孩子来,所以想让钮祜禄氏诞下个孩子,她养着,便能凌驾于本宫之上。本宫断断不会让她得逞的!然后姐姐安慰皇贵妃说,她如今记不得以往的事,也做不出什么来。皇贵妃说,那个贱人给六阿哥送了个肚兜。姐姐说,红桂撒在婴儿身上可取其性命!”
  “皇贵妃又说,若是让人察觉了如何是好?姐姐就说,那就与唐璟福晋商量,她不是与静妃有过节么?如若有人查出来了,就说是唐璟福晋陷害。”阿潋停了停,又继续道。
  董鄂云婉这回是真慌乱了,满脸怒色叫骂道:“你这个贱婢!胡说八道什么!本宫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般陷害本宫。”
  “阿潋你平日里在后院里做些粗使活,好端端的,怎会跑到承乾宫去,况且,承乾宫岂是你随便能进的?”那拉氏是趋附着董鄂云婉,自然是要帮衬着董鄂云婉。
  阿潋的嘴角泛起冷笑,看着颖儿道:“这便要问奴婢的姐姐了?那日,是姐姐让奴婢去的,说是有东西要给奴婢,至于为何会刚好听到,想必是姐姐觉着良心过不去,便让奴婢去罢。”
  明明是亲姐妹,然阿潋字字句句的,却都是要将颖儿逼向思路,这让人委实的疑惑。嘴巴上虽说颖儿虽是良心上过不去,但却方才所言,分明就是颖儿在唆使董鄂云婉的。
  颖儿瞠目结舌的看着阿潋,咬牙切齿道:“你……你为何要这样害我!你为何要陷害我!”
  “姐姐,我有没有陷害你,一查便知。”阿潋的口气很自信,笃定了是颖儿唆使。
  言罢,阿潋转向皇帝道:“皇上,您可问问太医,肚兜上面的,是不是红桂!”
  皇帝看着董鄂云婉的眼神带着几分厌恶,声音中隐隐怒气:“是哪位太医查的?”
  吴良辅赶紧应道:“回禀皇上,是周太医。”
  福临冷眼扫了扫董鄂云婉道:“传周太医。”
  董鄂云婉此刻面如死灰,只呆呆的看着皇帝。

第十一章 狩猎风波
  除却宋衍,整个太医院便是这个鹤发鸡皮的周太医医术最为高明了。一身的宝蓝,衣袍瞧去,比太监要显得尊贵些。
  走进正殿,先是恭恭敬敬的朝着皇帝行礼:“微臣叩见皇上。”
  福临对这个老太医也还算和善,虽然好几回说要太医院所有人陪葬,此刻依旧是好脾气的说:“周太医免礼。”
  周太医从容的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福临瞥了眼阿潋,问道:“六阿哥是因何中毒,那肚兜上,沾染的是什么?”
  周太医神色有些奇怪,苍老的面容泛上疑惑,觑了觑董鄂云婉,拱手向皇帝道:“回禀皇上,是红桂。此红桂乃是百姓种庄稼之时除害虫所用,若是婴儿沾染,是极容易丢了性命的。”
  董鄂云婉的脸色变得尤其难看,恶狠狠的瞪着周太医,周太医不知自己是做错了什么,皇贵妃竟这样瞪着自己。皇贵妃之前不是吩咐自己照实说的么?
  皇帝手腕间的佛珠又被捏得咯咯作响,看得出皇帝很生气,脸色已经铁青,转而瞪着董鄂云婉,一字一顿道:“皇贵妃!你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董鄂云婉惨白着脸,噗通的跪在地上,拉着皇帝明黄的衣角,宛若受了伤的小动物,孜孜不倦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皇上……臣妾没有!是她,是那个贱婢,她必定是受人唆使,陷害臣妾。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您与臣妾自小便相识,臣妾是怎样的人,您是知晓的!”
  董鄂云婉梨花带雨的,娇柔的声音叫人听了很是心疼,见皇帝不再相信自己,便道起了青梅竹马的情分。
  福临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虽只是一闪而过,但却让孟古青看进了眼里。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如若今日皇帝不信任她,那么她便是必死无疑,她如今在宫里廖无依靠,更无家世背景可言,她唯一的依靠,便是他,高高在上的帝王。
  皇帝的手颤抖着,猛的将桌案上的茶碗摔在地上,咆哮道:“你!还在说谎!”
  各宫妃嫔都吓得不轻,心想着大约皇贵妃这回是要赴黄泉了。
  身为皇帝的妃嫔,和做臣子差不多,都得安分守己,为帝王分忧,也须得暗衬着皇帝的心思。
  这种时候,孟古青自然是沉默,装可怜,谁不会?看着董鄂云婉可怜巴巴的样子,想来皇帝必定心疼了,他是帝王,董鄂云婉今日何去何从全凭他一句话。
  孟古青心中生疼生疼的,但也只得强忍着,必定是皇帝心里还是有董鄂云婉的,若是今日将董鄂云婉取了性命,他也不会好过。
  这一刻,孟古青忽觉自己像个傻子,明明只要多说几句话,便可以要了她的性命,但只因他眼中的心疼,自己便沉默了。
  如此的境况,恐怕死的只会是颖儿。董鄂成言乃是聪明之人,孟古青瞧了去的,她自然也瞧了去。噗通的便跪倒在地上,声泪俱下道:“皇上……姐姐也是一时糊涂罢了,她本性善良,您也知晓的,她只是受人唆使罢了。”
  皇帝明显也是不大愿意治罪董鄂云婉的,董鄂成言这样一说,治罪的自然便是旁人,恶奴颖儿唆使皇贵妃谋害皇六子,且嫁祸静妃,罪当诛。
  身为颖儿的妹妹,阿潋似乎并不伤心,想来,方才她那般步步逼紧,生是要将颖儿逼死的反应,就让人觉得不大对劲。如她所言,她们是姐妹,为何,她却还要逼死自己的姐姐。
  不过,人家不愿意说,自然也就不多问,若是她不想说,即便是问了,得到的也不是真正的答案。
  谋害皇六子,颖儿这罪名可不小,死也不会死得轻松。被打发去了尚方院,花样百变的酷刑折磨,最后想也是折磨而死。
  而董鄂云婉,因着费扬古的缘故,又因皇帝多少念及些情分,所以只得是禁足三月,这责罚可真真是轻。后宫之事暂且交由静妃,恪妃,康妃打理。待皇贵妃解禁足之后,便共同打理。
  御河边总能听见水声哗哗的,漆黑的夜里,女子朝迎面而来的男子道:“属下见过主子。”
  子衿的声音一如素日的冰冷:“你做的很好。”
  阿潋顿了顿,想问什么,但却又闭上了嘴。子衿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你想问什么?”
  “主子既然这样喜欢她,为何不带她离开。”阿潋属于一根筋的,认为喜欢,便要永生永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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