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204/211页


  轿辇过永寿宫之时,孟古青总有些触景伤情,琼姐姐,子衿哥哥,子衿他都要走了,可是为什么。她终究是不能恨皇上,即便皇上袒护着董鄂云婉,但她绝对不会放过董鄂云婉的。
  轿辇落在养心殿外,孟古青缓缓踏上玉阶,吴良辅站在殿外,见了孟古青,赶紧屈膝行礼:“静妃娘娘吉祥。”
  孟古青微微点了点头道:“劳烦德公公通传一声。”
  吴良辅低声同孟古青道:“皇贵妃在里头。”言罢,这才往养心殿内去。
  一会儿,便走了出来,孟古青自是随其进去,恭敬的朝着皇帝和董鄂云婉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福临忙将孟古青扶起,温柔道:“怎么来养心殿了,不好好歇着,你看你这面色……”
  皇帝显得有点??嗦,一旁的董鄂云婉见状,眼中泛起怨毒,偷鸡不成蚀把米,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辛子衿竟会为了静妃而死,孙墨书不是说万无一失么?怎么会?
  “那臣妾先告退了……”董鄂云婉一派温婉道。
  皇帝拉着孟古青落座,又对董鄂云婉道:“先等等,朕有事要说。”
  董鄂云婉略有些疑惑的盯着皇帝,皇帝看了眼孟古青,道:“朕准备晋封静妃为静贵妃。”
  “皇上……这恐怕不合规矩……”董鄂云婉脸一白,瞬时脱口而出。

第十五章 贵妃计
  福临见董鄂云婉反应这样大,转而盯着董鄂云婉,似有深意的问道:“不合规矩?哪里不合规矩了!”
  董鄂云婉结结巴巴道:“素来,唯有子嗣才可……”
  “那你呢!如此说来,你是不是也不可身居皇贵妃之位?”皇帝嗤笑道。
  董鄂云婉那点儿心思,他不是不知晓,无非就是怕有人威胁了她。
  孟古青不曾想到,福临会想晋封自己为贵妃,也推辞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无功不受禄。再而,臣妾也无能当贵妃之位。”
  福临却很是固执:“朕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孟古青觉,福临似乎是故意做给董鄂云婉看的,大约他心中也知晓几分,认为此事与董鄂云婉也有些干系,只是,只当董鄂云婉是搬弄是非,并不认为她与前朝有什么勾结。
  董鄂云婉听皇帝这样说,也不敢再多言,皇帝方才那意思,她再明白不过。她初入宫闱那会儿,便逾越了,封贤妃,且也没有子嗣,后又跃为皇贵妃,委实的不合规矩,这厢她还提规矩一事,自然是惹得皇帝不高兴。
  孟古青觑了眼皇帝,见他很是决绝的样子,也不再多言什么。
  董鄂云婉怨毒的看了孟古青一眼,朝着皇帝行礼:“臣妾先告退了。”
  皇帝脸色不大好,只点头应允,并未答话。董鄂云婉步子迈得小心翼翼,倒也显得很是柔弱。
  见董鄂云婉离去,孟古青这才看着皇上,略显责怪:“皇上这是?”
  福临眸中含着柔情:“静贵妃,静儿你可喜欢?”
  孟古青摇摇头道:“臣妾并不喜欢,臣妾只想留在皇上身边罢了,给那些个位分,只得是惹他人妒忌罢了。臣妾无缘无故让人绑架,还让那拉贵人诬陷是与人私奔。雁歌可都与臣妾说了。”
  孟古青这话说得很委屈,然此刻,心中却好似在滴血,短短几日里,琼姐姐走了,子衿哥哥走了,贵妃!呵,都是用旁人的血换来的。
  闻言,福临眼中泛起悲伤:“朕真真是想不到,子衿他……呵……”
  孟古青低着头,她不敢抬头,她怕一抬头,皇帝便会看到她眼底里的泪。
  “皇上,辛大人没死,他……只是走了,死的人,是朱慈照。”孟古青似在对福临说,又似在对自己说。
  皇帝里眼睛里少见的泪,将女子拥入怀中,喃喃道:“对……子衿没死,死的是前朝余孽罢了,子衿,只是回到了过去。不再是佟图赖的义子,他还是那个潇洒游走世间的辛子衿。”
  皇帝和孟古青心中难受,然景仁宫的女子,也同是难受。子衿死了,他是前朝余孽,方才她阿玛入宫之时同她说了,为了保佟佳氏一族的荣耀,她阿玛负荆请罪,总算是得了皇上的谅解。到底她阿玛不知情,不知者无罪,皇帝也非昏庸之人,自然不会错杀无辜。
  可是,子衿死了。杏色的袍子此刻显得暗淡无光,清霜坐在妆台前,手中紧紧捏着一个毽子,这是她十岁生辰之时,子衿送的,在他的眼里,她永远都只是小孩子。他的眼里,永远都只有静儿姐姐,他怎会绑架静儿姐姐。
  镜中女子泪珠滚滚,脸上的妆容也都哭花了。玄烨从外头进来,见着清霜这般神情,拉着清霜的衣角问道:“额娘,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清霜只低眸看了看玄烨,手轻抚着玄烨,柔声道:“额娘没事,额娘只是想家了。”
  “额娘的家,不就在京城么?出宫去就可以回家了!”玄烨天真的说。
  清霜将玄烨抱在怀中,抹去眼角的泪珠道:“玄烨啊,不是想出宫便能出宫的。”
  “额娘,玄烨好些时日没见着恪娘娘了!”玄烨并不知琼羽已不在人世的事。
  清霜将将拭去了泪,此刻泪水又夺眶而出,呆呆的望着镜子,她定不会让琼姐姐就这样死的。
  这一夜,皆是难眠。次日,将将午后,便见太后急急赶来养心殿。怒容满面:“哀家听闻,你晋封静儿为贵妃?”
  福临见太后这神色,心觉奇怪,换作往日,她不是都会很高兴么?静儿是她的侄女,静妃掌控后宫,受宠,这不都是他皇额娘一直希望的么。
  心中这样想着,皇帝当下便问了出来:“这不是皇额娘您一直希望的么?”
  太后坐了下来,带着怒色道:“静儿性子,能坐稳么?当年身为皇后,且是不受恩宠的皇后,也能遭人算计了。如今你做得这样显眼,不是将她往死路推么?”
  皇帝坐在太后对面,端着茶盏抿了口道:“皇额娘所忧虑的,朕早已思量过,朕必定会保她周全的,皇额娘放心便是。”
  太后见皇帝如此执着,心中又着急,又是恼火。她的儿子,究竟变成什么样了?为了那么个女子,便要毁自己的一生么?那夜皇帝出宫寻静妃一事,早已闹得是满城风雨的,只是因着有前车之鉴,大臣们也都不敢多言,但私下里,皇帝的名声也不好听。
  且还有人说,博尔济吉特氏的就是祸水,当年的宸妃,而今的静妃,哪一个不是倾城之色,才华横溢的,却都是毁江山,迷惑帝王的妖孽。
  “福临!你可知,朝中的大臣都怎么说!都说你让静妃迷得连心也没有了,不顾及江山!一意孤行,荒唐之极,道你是昏君!”太后气急败坏道。
  闻言,皇帝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愤怒:“谁说的!朕砍了他的脑袋!这些个老家伙,出谋划策之时,一个个就像是嘴巴被缝起来一般,怎么这厢说人是非,便个个利索的很。”
  “皇额娘,你不要多言了!此事,朕自有定夺!”太后将将准备开口说什么,福临便抢先道。
  太后知晓皇帝的性子,他若是固执起来,便是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他这厢无从下手,那就往静妃那里去。
  冷哼了一声,太后便拂袖而去。
  翊坤宫这几日皆是死气沉沉的,在旁人看来,静妃就快晋封贵妃了,原是喜事一件,生是弄不明白,为何翊坤宫却不见一丝喜气。
  不过,想来,也实属寻常,静妃的性子素来清冷,高兴不高兴,也都是那般冷冷冰冰的。
  “太后驾到。”随着长长的一嗓子,翊坤宫中跪了一片。
  孟古青穿了件儿黛色衣袍,上面绣着牡丹,自内殿迎面而来,朝着太后屈膝行礼:“臣妾恭迎皇额娘。”
  太后今日穿的是朝服,明黄的袍子,很是气派,走到孟古青跟前,将其扶起:“免礼罢。”
  五月末,近六月,天儿有些炎热。雁歌呈上茶盏,孟古青见太后坐下来,自己这才小心翼翼的落座。
  “静儿啊!哀家听皇上言,要晋你为贵妃,你意下如何?”太后倒也不含糊,这一声静儿唤得亦是亲热。
  孟古青端着茶盏,从容的抿了一口,暗衬着太后的心思道:“无功不受禄,臣妾以为,甚是不妥,只是皇上……。”
  宫中的风言风语,她不是没听说,太后前来,想必也和那些个风言风语的脱不了干系。
  看一个人,便是看眼睛。太后的不比皇帝那般阅历轻,自然是看得很很明白。如今的静妃,早已不是初时那个心无城府的静妃了。
  太后叹息道:“朝中的大臣怎么说的,哀家想你也知晓。”
  孟古青低声道:“臣妾知晓。”
  “你素来是懂事的孩子,并非哀家不容你坐那贵妃之位。”太后这话说得很是愧疚。
  孟古青诺声应道:“臣妾明白,臣妾必定会和皇上说的。”
  太后欣慰笑道:“真是懂事。”
  对于太后,孟古青再不愿相信,她的孩子,胎死腹中,便是由太后主使,麝香佛珠………。她初时,还以为太后当真待她好,可太后的眼里,哪里有她这侄女,有的只是家族的荣耀罢了。一旦威胁了江山,她也断断不会手软。
  表面上是答应了太后,可说与不说便是她的事了,即便是说,也不过是随口提提罢了。现下宫中谣言四起,皆道她不守妇道,与人私奔,皇上竟能谅解,也不知她给皇上下了什么迷药。甚至有说她比青楼里的妓女还不如,什么难听便说什么。
  能将话说得这样难听的,除了董鄂云婉,她再不能想到旁人。若是太后不容她,也不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譬如太后害死自己的亲孙子,手段何等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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