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21/211页


  福临神色微变,剑眉紧锁,将孟古青放于榻上,目光锁于珠玑身上,肃色道:“说下去!宁福晋怎么了。”
  见福临如此,孟古青蹙眉看着珠玑道:“珠玑!”
  自家小主受了多少委屈,珠玑自然是知晓的,只一直未曾多言。如今皇上问起,纵然自家小主不愿她多言,她亦是要说了出来的。看了看孟古青,珠玑愤愤不平道:“前些时日,宁福晋自己动手脚害了贤妃娘娘,却还要诬赖在小主身上。小主明明知晓是遭人陷害,却有苦不能言,芳尘姑姑眼见小主是百口难辨,亦只得顶了罪。小主素来息事宁人,若非万不得已,从不会与旁人多计较。便生生的将此事咽了下去,也不让奴婢们提。”
  福临闻言,沉脸看着孟古青道:“珠玑所言是否当真?”
  娥眉紧蹙,孟古青厉色怒斥珠玑:“珠玑!没有证据的事,莫要信口雌黄!你若再是乱嚼舌根子,本宫便打发你去尚方院。素日里太过纵容你了,你如今是越发的不懂规矩了。”
  “莫要责怪珠玑了,你就与我说,是还是不是。”榻旁的福临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如墨般的眼眸盯着孟古青。
  眼见没有法子,孟古青这才有些不情愿道:“原也是没有证据的事,怎的能如此便妄加揣测。”
  “那你可与我说,派了人去查便是了,怎的就委屈了自己,到底我们是夫妻,你这是不相信我么?前些时日我还……”说到这里,福临眼中隐隐愧疚之色。
  孟古青动了动唇,似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未开口。
  一旁侯着的珠玑见自家主子这般犹豫不决的,心中是着急得很,原她亦是快人快语之人,心一横,插嘴道:“小主只怕是派人去查了,也不敢同皇上说,谁叫……谁叫那宁福晋是贤妃的族姐呢。”言语间,珠玑的声音越发的小了些,到底在帝王面前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转眸看着孟古青,明明知晓,福临却还故作一脸疑惑道:“呃,你查过。”
  孟古青眉间微蹙,点点头道:“是,前些时日,派了小春子去打探。”他喜欢演,她便陪着他演,明明派了人在她宫中看着,对她素日的所作所为皆是了如指掌,却还要假意问上一问。
  “可查到了些什么?”福临见孟古青承认了,便又问道。
  她苍白的容颜有些无力,摇摇头道:“不曾查到些什么,许,只是臣妾多心了罢。”言语间,女子神色郁郁,似是委屈得很。
  见状,福临心中亦是生疑了,难不成,当真是宁福晋陷害。可她有何理由陷害,再而,她的性子素来是不争不抢的,怎的会无端端的做出这般的事情来。可孟古青,她到底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她的性子,他亦是知晓的,她自然也不会撒谎骗他。
  沉了半刻,福临肃色道:“明日,我派子衿去查查。这几日,你就在养心殿,正好,前些时日原是要修缮翊坤宫的,迟迟未动。在这里,也好养着,朕倒要看看,谁还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害人。”他在她面前素来喜欢称我,而非朕,如此一言,便是要动用了皇帝的权,若是谁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害人,想必,日子也不好过。
  榻上的女子眸中含笑,自然,皇帝并未察觉,只为其盖上明黄被褥,梳洗一番,逐也躺下歇息。
  此刻也是深夜,长长的宫巷中,红灯笼照着,高空挂明月亦是皎洁如玉。今日团圆节,辛子衿亦是郁郁得很,若是未曾遭遇变故,他亦是和爹娘,和兄弟姐妹的一同吃着月饼,赏着月罢。许,他深爱的女子亦不会被迫嫁于旁人,他亦不会因迟了三年,便丢了她的心。
  俊眉郁郁,四下望了望,眼见无人,才从碧蓝的衣袖中摸出一小团薄纸来。微微展开,趁着月光,清秀细小的毛笔字映入眼帘,旁还绘着图,像是个木箱子。这字是孟古青亲自所写,辛子衿心中一阵激动,难道她……。不,不可能,以她的性子,决然不会背叛福临的,素日里也都是故意避着自己。她是须得他的帮忙,且此事于她而言定是尤其的重要,莫不然,她决然不会求助于他。
  麝香劫,重华宫,调包计,子祸。月光下,男子脸色微变。前些时日的事儿,他原也听闻了的,未曾想到,竟与那重华宫的主位有干系。
  次日,秋风瑟瑟,养心殿中,福临肃色道:“子衿,此事就交由你去查办,别人,朕不放心。记住,万莫要明着来。”
  一袭碧蓝,朝着皇上行了一礼道:“皇上放心,微臣定当竭力查探。”
  言罢,便转身踏出养心殿。落于殿后的女子只静静看着,一切如她所预料,皇上果然是信任子衿的。
  这是她第一回求子衿,她知晓,只要她有求于他,他定然会帮她。若非迫不得已,别无他法,她亦是不愿如此的。到底,让他死心了才好,深宫守护,她到底何德何能。眉间苦笑,她与他的海誓山盟,早在她如紫禁城之时,她便违背了。甚至,连心也给了旁人。
  晌午过后,苍穹碧蓝,远远望去,钟粹宫一片金碧辉煌,黄瓦烁烁。
  正殿中,旁袅袅白烟,娜仁一身明艳云锦,青丝华冠,坐于主座上。娥眉紧蹙,眼眸一冷,怒瞥着坐于一旁的董鄂若宁道:“宁福晋,你不是说,此后,她定然遭皇上厌弃的么?怎的却身居养心殿了。这便是……你的好计谋?”
  月白衣袍,眸中瑟瑟,董鄂若宁原也未曾料到事情竟会发展到如此,看来,那静妃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是不容小觑的。瑟瑟半刻,诺诺道:“妾身原是算计好的,可未曾想到,那个不知死活的奴才,竟为她顶罪,因而,皇上也将过错怪于那奴才身上。”
  “自己没本事,却还怪上旁人了。”落于另一座的乌尤冷笑一声,讥讽道。
  她们二人自从前便是明争暗斗,如今趋附于娜仁,更是斗得愈发的厉害了。
  前些时日乌尤失算,原就惹得娜仁不高兴,此刻这般多言,娜仁冷色横她一眼,眸中怒火道:“还有你,本宫记得从前你可是极其受宠的,怎的如今落得这般,皇上连看也不看你一眼。”
  闻言,乌尤脸色一白,眸中恨意道:“也不知那个狐狸精在皇上面前嚼了我多少舌根子,若非如此,皇上怎会厌弃于我。如今那个狐狸精又不知给皇上下了什么药。”
  “狐狸精……,妾身记得静妃可是皇上的结发妻子,若说是狐狸精,该是那乘虚而入的贱婢罢!”董鄂若宁冷笑一声,轻瞥了瞥乌尤道。
  虽是出言讥讽,董鄂若宁此言却也直戳乌尤痛处,激得她瞬时恼羞成怒,颤颤瞪着董鄂若宁道:“你……”
  如此一闹,本就火上心头的娜仁怒拍桌案,斥道:“吵什么!现下还是想想如何善后罢。”
  本有些惧色的董鄂若宁此刻倒是不紧不慢道:“那东西已经化作灰烬,贤妃宫中的木箱亦销毁了,她就是要查,也查不出个什么来。”
  “娘娘,娘娘,不好了!皇上身边辛大人,在重华宫后院挖了个木箱子出来。皇上龙颜大怒,传您去养心殿。”董鄂若宁话将将落下,云碧便换慌慌忙忙的跑进来,连规矩也顾不得。
  董鄂若宁眸中一惊,瞪大了双眼,喃喃道:“这,这不可能!”

第七章 宫心计
  一袭月白,董鄂若宁花容失色的踏出钟粹宫,惊慌失措的便朝着养心殿去。走至养心殿外,故作平静,款款踏入殿中,见皇帝坐于殿上,一身明黄龙袍,脸色甚是难看。
  微微低眉,屈膝温柔道:“妾身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福临冷眼看着董鄂若宁,并未言免礼,只冷笑道:“董鄂氏,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董鄂若宁神色慌乱道:“皇上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
  帝王怒目而视,忽拍案而起,直指董鄂若宁道:“你不明白!朕看你比谁都明白!”
  福临此言,让董鄂若宁更是慌乱,眼眸闪烁不定,一行清泪,甚是楚楚可怜道:“皇上,您在说什么,臣妾,臣妾不明白。”
  瞧着董鄂若宁这般模样,福临更是勃然大怒,挥手便朝着董鄂若宁去,男子的手素来重,这一巴掌扇得董鄂若宁脑袋嗡嗡作响。怒斥道:“你倒是厉害,一石二鸟之计,既陷害了静妃,又害了贤妃。”
  “子衿,将那木箱呈上来,让她好好瞧瞧。”看也不看女子一眼,福临便走向殿上,挥袖道。
  说着,辛子衿便已将沾着泥土的木箱呈了上来,放在董鄂若宁眼前。这木箱与那日在承乾宫所见全然是一模一样,只沾了些许泥土,锁上也生铁锈。
  董鄂若宁惊讶不已,怎的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这箱子已是这般模样,一瞧便是深埋地下多日的。难不成是……是云碧!
  皇帝冷冷道:“这箱子,是在重华宫的后院挖出来的。哼,近日宫中不太平,朕让子衿巡视各宫,不曾想到,见你那宫中的小太监鬼鬼祟祟的。竟挖出这东西来!”
  董鄂若宁抬眸看着福临,眼中尽是泪水,摇头道:“妾身,妾身不知道啊。”
  九龙金柱,环龙木雕,殿上一身明黄的福临走至董鄂若宁身前,狠捏住其下巴,一字一顿道:“要朕把映雪传来么?”
  闻言,董鄂若宁身子一冷,不可置信的看着福临,颤颤道:“妾身,妾身……是静妃,是静妃陷害妾身的!”大约是太过慌乱,董鄂若宁此刻已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睿智,不争不抢,温和如水的贤惠女子也在此刻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毒妇。
  福临原对孟古青的话也不全信,只生疑,可今日子衿暗自搜寻之时,挖出了这东西来,使得更是信了几分。此刻董鄂若宁又一个劲儿的将罪责皆推到孟古青身上,更是让福临深信不疑,若非因着董鄂云婉的缘故,想来,他定然是一尺白绫要了这毒妇的性命。
  冷眼瞥着跪地的女子,福临冰冷道:“传刘袭。”
  一旁侯着的吴良辅近日皆是战战兢兢,帝王心难测,若是不高兴了,他们这些个奴才随时可能丢了性命。躬身一礼,便迈着碎步踏出殿去。
  董鄂若宁跪在殿中,颤颤发抖,她怎的也想不透,好端端的,怎的后院便多了个木箱子,难道当真是云碧。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身宝蓝,眉目似生得几分笑意,刘袭朝着福临行礼道。
  刘袭乃是董鄂若宁宫中伺候的太监,素日里倒也机灵,却是不受重用。瞧见刘袭,董鄂若宁满脸疑惑,一时间有些弄不明白。
  福临瞥了刘袭一眼道:“你说。”
  闻言,刘锡嗓子尖细道:“嗻。多日前,宁福晋命人造了个小箱子,朱色的,倒也是宫中常见的,只让人在上面雕饰了些梅花。后便命云碧姑娘送来出去,回来的时候,却还抱着。急匆匆地便进了后院,奴才瞧着觉奇怪,便悄然跟了去。然便瞧见云碧姑娘将木箱子深埋地下。没过几日,宫中便传,静妃娘娘在赠礼的木箱子上做了手脚毒害贤妃娘娘。奴才便心有疑惑,一直想去瞧瞧,但皆没机会。今日方巧宁福晋不在,云碧姑娘也不在,奴才便去后院瞧了瞧,然便发现了这木箱子。辛大人前来巡视,也觉奇怪,便将箱子呈与来给皇上瞧瞧。安知,竟是宁福晋将贤妃娘娘宫中的箱子调了包,嫁祸给静妃娘娘。”
  闻言,董鄂若宁一脸的吃惊,亦有疑惑,转念一想,忽哭道:“皇上,皇上,妾身没有啊!妾身与静妃无怨无仇,害她作甚。皇上,皇上您要相信妾身啊。”泪水连珠,瞧着甚是是楚楚可怜。
  然帝王却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冷冷道:“把她带到后面去,传云碧进殿。”
  如此,董鄂若宁更是慌乱了,但转而又平静了,云碧,她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一袭碧绿,诺诺走进养心殿,朝着殿上的皇帝行了一礼,四下望了望,大约是在寻着董鄂若宁的身影罢。
  福临挥了挥手,示意其免礼,见云碧起身,沉沉道:“你就是宁福晋的贴身宫女?”
  云碧畏缩的偷觑了福临一眼,声音微微道:“回皇上,奴婢正是。”
  福临悠然坐于殿上,不紧不慢,言语间却如寒冰:“你可知,宁福晋都做了些什么?”
  云碧摇摇头道:“不知。”
  福临猛的一拍,怒色道:“宁福晋都招了,你还敢欺瞒朕,来人,上拶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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