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35/211页


  “谁!”忽传来女子厉声。珠玑惊恐失措,慌忙朝着翊坤宫的方向跑去。
  九月的天儿,天色暗得早。翊坤宫中已将灯笼点上了,孟古青坐于殿中,甚是局促不安,白日里,让珠玑去传小春子,出去寻了良久,小春子这都回来了,却也不见珠玑回来。
  “小春子,你且再派些人去找找,本宫这心里总觉不踏实。”孟古青似有些坐卧不安道。
  “??。”说着,小春子带着几名宫人便又朝着翊坤宫外去了。
  雁歌轻拍着孟古青宽慰道:“主子,许是珠玑贪玩,自个儿在外面玩上了,您就莫要担心了。”
  芳尘亦是安慰道:“雁歌说的是,珠玑这丫头素来贪玩。”
  孟古青叹了口气,淡淡道:“可莫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漫漫夜色,储秀宫中忽传来一声女子尖叫,只见卷画惊恐万分的从茅厕里连滚带爬的奔出来。夜里守夜的小太监让她着实的吓了一跳,甚有些不满道:“卷画姑娘,您吼什么呢!大半夜的怪吓人的。”
  卷画脸色煞白,抬手颤颤指着身后道:“有……有死人。”
  晚秋之时,正处冬季之初,翊坤宫外的海棠只剩下葱色叶子。晨曦将至,叶上沾着晶莹露珠。一名红衣宫女匆匆踏入翊坤宫,泪雨连连。
  孟古青将将梳洗好了,走至正殿,便见雁歌匆匆而来。泪如雨下,连行礼也忘了,哭道:“主子,珠玑,珠玑她死了。”
  一身寒梅妆缎的旗袍,孟古青眼中一惊,泪珠瞬时落下:“珠玑,珠玑怎么会……”
  颤颤后退,险些就跌倒,落于一旁的芳尘亦是一脸吃惊,夹杂着悲伤。见孟古青如此,赶忙将其扶住,强忍着心中的悲伤,看着雁歌道:“究竟是怎的一回事。”
  雁歌满脸的泪水,颤着身子哭泣道:“昨儿个半夜里,储秀宫后的茅厕里死了人,今早才知,竟……竟是珠玑!”说着,雁歌哭的更是厉害。
  孟古青凤眸睁大,颤颤巍巍道:“是在储秀宫?”
  雁歌抽泣着点点头道:“昨儿个夜里,卷画前去如厕,结果……结果”说到这里,雁歌几乎是说不出话来。
  “珠玑……在哪!她是翊坤宫的人,好端端的,怎会死在了储秀宫,去将陈福晋给本宫传来,还有那杨福晋。”孟古青身子才将将有所好转,如此一击,更是愈发的不济,脸色煞白,却依旧硬撑着道。
  储秀宫中,一袭艳红正欲前去坤宁宫请安,便让翊坤宫的请了去,宫中的杨福晋也一道儿请了去。
  翊坤宫的外院,两名太监抬着尺素白布而来,落于院中。孟古青眸中泪水,声音沉沉道:“掀开。”
  闻言,一旁的小春子上前掀开,紧闭着双眼的女子面色惨白,惨白的双手紧握着。孟古青身子一颤,泪珠瞬时便自眼眶中滑落。
  一袭艳红,迈着莲步而来,身后一袭浅浅妃色,款款而来,走至那尺素白布面前,吓得一退,然又故作镇静,莞尔朝着孟古青行礼:“妾身给静妃娘娘请安,静妃娘娘万福金安。”
  孟古青面色铁青,冷眼瞥着跪地的两名女子道:“你们可知,本宫今日传你们来,所谓何事。”
  闻言,陈慕歌横眼瞥了孟古青一眼,摇摇头道:“妾身不知。”
  然其身后一袭浅浅妃色的杨福晋则是颤颤道:“昨夜……昨夜珠玑姑娘……”
  孟古青冷冷瞥着跪地的二人,亦不言免礼,只厉色问道:“好端端的,珠玑怎会出现在储秀宫。”
  杨福晋胆子小,又不得宠,原是受尽了旁人欺凌,此刻更是诚惶诚恐,使劲摇着头道:“妾身不知晓,不是,不是妾身。”
  陈慕歌倒是镇定,悠悠然道:“妾身还想问,好端端的,静妃娘娘宫中的人怎会跑到储秀宫去。您还一大早的将妾身传来翊坤宫,若是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辰可不好。”
  孟古青全然不似素日里那般,冷色道:“皇后那里,本宫自会交代。”
  “为了个奴婢,至于么!”陈慕歌斜倪着孟古青,冷言道。
  “你………”此刻雁歌是怒不可遏,眼见陈慕歌如此,更是生气。
  孟古青摆摆手,沉沉道:“到底,她是翊坤宫的人,好端端的死在庶妃的宫中,不管怎的,也得查个水落石出才是。若是就这般过去了,指不定哪日死的便是本宫了。”
  陈慕歌朱唇微勾,蹙眉道:“静妃娘娘说得是哪里的话,您是皇上心尖尖儿上的人,又是太后的亲侄女,谁敢要您的命啊。”言语间,全然是嘲讽之意。
  然孟古青此刻却无心同她计较这些,继续道:“昨夜,是卷画发觉的?”
  闻言,陈慕歌只当未曾听到,然跪于一旁的杨福晋却颤颤道:“回娘娘,是。”
  “你不多言,没人当你是哑巴。说不定是有人害死了自己身边的人,硬生生的嫁祸给咱们呢。”陈慕歌从前也是恩宠万千,虽不济如今的皇贵妃,到底也曾是皇上身边的宠妃,性子自然是跋扈了些。
  眸中冷色的瞥着陈慕歌,孟古青心中生疑,难不成是她,她与珠玑无怨无仇的,何故要取了珠玑性命。若她是针对自己,亦是极有可能的。可若当真是要害,却也不会害得那般明目张胆的。
  似乎是质问般,凤眸盯着陈慕歌,厉声道:“本宫还在这里,哪容得了你插嘴,杨福晋,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继续说。”
  杨福晋脸色煞白,瞥了瞥白布蒙着的女子,颤颤道:“昨儿个夜里,妾身正歇着,便闻宫中传来卷画姑娘的尖叫声,妾身以为是着火了,便出去瞧瞧,哪知,竟是死了人。”
  孟古青扫了陈慕歌一眼,声音沉沉道:“可查过其中缘由。”
  杨福晋摇摇头,低眉道:“未曾细查过,妾身吓坏了,陈福晋说将其扔到乱葬岗去,娘娘宫中的人便来了。”
  孟古青似有所思,宛若利剑般的目光落在陈慕歌身上:“陈福晋,当真如此。”
  陈慕歌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原也就是个奴婢罢了,谁会认的,哪里知晓是您宫中的人啊!晦气的很,自然是丢到乱葬岗去。”
  “娘娘,您还是坐下罢!”芳尘将红木椅子般了出来,软垫子落于座上,扶着孟古青坐下。
  孟古青自知身子不济,便落座了下来,沉色道:“将宋太医传来。”
  陈慕歌心中一紧,好似又瞧见了当年的皇后,只不过如今更是比往日冷静睿智,诚然是身子不济,单单是那目光便将她震慑。
  小春子觑了觑孟古青,迈步朝着太医院的方向去。
  身为柔弱女子,孟古青自然也会害怕尸体的,但对于珠玑,终究是宛若姐妹的人,因而便不那么害怕。只亲眼瞧见了,心中觉难受的很。
  步步朝着那尺素白布靠近,纤纤玉手将白布掀起,强忍着眼泪,细细查看着。人善被人欺,约莫就是如此,想是她素来太过委屈求全,忍气吞声,旁人便都将欺负她。
  如此想着,孟古青,目光愈发的冰冷。眸中一惊,只见珠玑颈间细细痕迹。冰冷的目光瞬时落在陈慕歌身上:“陈福晋,珠玑的死,本宫定会查个清楚。”
  正说着,小春子已引着宋衍前来了,瞧着紧闭双眼的女子,宋衍心中一痛,有些不可置信的,抬手欲轻抚女子那惨白的面庞,伸到半空中,急忙换了方向,细细查看。
  袖下双手紧捏,他断定,珠玑是让人害死的,且是让人活活勒死的。
  起身朝着孟古青行了一礼,宋衍声音中竟隐隐悲伤道:“珠玑姑娘,是让人用天蚕丝勒死的。”
  陈慕歌身子一颤,凤眸圆睁道:“天,天蚕丝!丝能勒死人!”
  孟古青亦是惊讶,天蚕丝原就是少见的,能用天蚕丝害人的,可见身手是极好的。目光落在陈慕歌身上,似乎在思衬着什么。
  那般的目光让陈慕歌不禁身子一寒,好似眼前的女子已将她看穿一般,红袖下玉手覆上一层薄汗。
  “你们先回去罢。”言语间凉凉,她说话的语调原就是如此。
  闻言,陈慕歌心中松了一口气,起身便退了去。孟古青眸光落在宋衍身上,神色稍稍温和了些:“宋太医,珠玑的身后事,便麻烦你了。本宫身子不济,只怕是……”
  宋衍心中自然知晓孟古青所言之意,所谓的身后事,原是让他彻查珠玑的死因。身为皇帝的妃嫔,她身居高位,却是时时让旁人看着,只怕是不便行事。
  拱手行了一礼道:“静妃娘娘请放心,微臣定当竭尽所能。”
  孟古青微微点了点头,便由芳尘扶着踏进翊坤宫,神色凄凄,将将走进内殿,便泪如雨下。
  晌午过后,一袭碧蓝迈步踏进乾清宫,见皇帝在殿中伏案,董鄂云婉一袭浅紫落于身旁,甚是柔婉。
  眼见辛子衿踏进殿中,福临有些疑惑道:“子衿,何事?”
  辛子衿稍稍觑了觑董鄂云婉,福临轻抚了抚女子青丝,温柔道:“你先回去罢,朕有事要与辛大人商议。”
  身为后宫典范,皇帝是宠妃,董鄂云婉自是退了出去。
  辛子衿神色郁郁,犹豫不决,踌躇片刻后才道:“昨夜,储秀宫死人了,言是天蚕丝勒死的。”
  皇帝一惊:“天蚕丝!若非身手了得之人,断不会用天蚕丝的。死的人是谁?”
  “翊坤宫的珠玑姑娘。”辛子衿话将将出口,福临手中把玩的佛珠便落了满地。
  沉沉道:“摆驾翊坤宫。”
  四菱花扇门,雕栏玉柱,金碧辉煌的翊坤宫此刻是一片死寂,宫人们皆是面面相觑,不敢多加言语。还闻得隐隐抽泣,听是雁歌的声音,孟古青身旁的宫女,他素来是熟悉的。
  眼见皇帝来了,便跪了一地,呼道:“奴才/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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