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49/211页


  女子闻言,赶忙闭了嘴,只低眸不语,神色间却是委屈得很。
  一袭宝蓝,侃侃踏入房内,朝着案前的女子行了一礼道:“娘娘有何事要吩咐奴才。”
  孟古青神色一冷,秋水剪瞳寒若冰雪,看着小德子道:“小德子,你入宫多久了。”
  闻静妃这般问,小德子心中甚感疑惑,但亦老老实实道:“奴才自小便在宫中长大。”
  纤细的手指轻敲着桌案,孟古青继续道:“如此说来,紫禁城便是你的家里。”
  小德子自然不敢说不是,恭敬道:“奴才一直将紫禁城当作自己的家,能在宫中效劳乃是奴才的荣幸。”
  “你到翊坤宫也有些日子了罢,”孟古青声音一如往常那般,凉凉的,却是和色。
  小德子心中已然有些底了,声音愈发的心虚:“八月至此,已有两三月的时日。”
  孟古青轻抿了口茶水道:“你觉本宫待你如何。”
  “静妃娘娘待奴才恩重如山。”约莫是习惯了,小德子一开口便是如此。
  孟古青冷笑一声,凤眸看着小德子双眼道:“本宫待你恩重如山?本宫何时有恩与你了?待你有恩的是皇上。”
  “皇上将奴才指派来翊坤宫伺候娘娘,是奴才的荣幸,在翊坤宫奴才不再受旁人欺辱,犹如再生,娘娘对奴才便是大恩。”还真真是福临身边出来的人,如此一番还真是头头是道的。
  孟古青眸光紧落在小德子身上道:“如此说来,你便是翊坤宫的人,便是本宫身边的人。背叛本宫的下场,你是知晓的罢?”说到这里,孟古青故意加重了“背叛”二字。
  小德子心中一寒,万万不曾想到孟古青竟能看透,往日他帮着皇上看着她,也没见她察觉啊。许,是自己多心了。约莫唯有如此才能他心中稍稍放松些。
  “宁福晋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小德子还未来得及开口,孟古青便冷声道。
  如此让小德子有些措手不及,慌忙道:“娘娘所言何意,奴才不明白。”
  孟古青微微扫了小德子一眼,冷笑道:“不明白,你到底是皇上身边的人,会不明白本宫所言之意?你以为攀附于宁福晋便能一步登天,若是没有皇贵妃,你以为她在这后宫中有立足之地?跟着皇上你是的前程是一片光明,可若是走了邪门歪道,前程堪忧暂且不说,能保住性命便已是幸运。”
  小德子心中一惊,万万不曾想到眼前的女子竟什么都知晓,只不拆穿罢了,如今她又正得皇上恩宠,若是追随了她,许前程更是好的。当下便跪地求饶道:“娘娘,奴才,奴才也是一时糊涂,还请娘娘饶奴才一条命。”
  孟古青脸上浮出笑容,悠悠道:“本宫何时说要你的性命的,到底你是皇上指派来的人。你亦是聪明人,如何做,你可明白。”
  眼见孟古青如此,小德子赶忙叩头谢恩,更是一脸感恩戴德。
  孟古青淡淡一笑道:“好了,先下去罢。”
  闻言,小德子行了一礼,便躬身退去。
  一旁的灵犀一脸的不解,疑惑道:“娘娘,如他这般摇摆不定的,您何故要留着他,日后只怕是祸害啊。”
  孟古青低眸端起茶盏,轻抿了口道:“祸害,若是用得好,便只是旁人的祸害。”

第十六章 红玉劫
  灵犀神色疑惑,顿了片刻才道:“娘娘此言从何说起。”
  孟古青望眼朝外瞧了瞧,悠然道:“小德子这人利欲熏心,也不见得对谁忠心。因为皇上用他却不重用,小德子年岁同吴良辅是一般大小的,然吴良辅那般贪赃枉法的,却能得到皇上重用,看得也就是那股子忠心。小德子一心想往上爬,谁在这宫中有权,谁便是他的主子,如今何不好好利用。”
  “可娘娘将他养在身边不是养虎为患么?”灵犀还是不大明白孟古青的用意,只觉这般的叛徒,必当得处决了。
  孟古青淡淡一笑道:“在本宫这里是养虎为患,在宁福晋那里自然也是养虎为患,本宫同宁福晋说的那一番话必定不是白说的,且看他们狗咬狗罢。小德子到底是皇上的人,诚然如今在翊坤宫当差,也万万不能动了他,要动,也是等日后再动,出其不意,措手不及。”
  孟古青如此一言,灵犀当即便明白了,含笑道:“娘娘这是给他一颗定心丸,再杀个措手不及。然宁福晋那边,又听了娘娘所言,心中对小德子必然生了疑。”
  女子点点头,笑而不语,片刻后又道:“也不知宁福晋又想耍什么手段,那红玉蝴蝶可见是旁人仿制的,知晓红玉蝴蝶其中缘故这紫禁城中,恐怕只有她了,且先令小德子前去重华宫瞧瞧,本宫倒要看看,她又要如何兴风作浪。”
  灵犀神色间依旧疑惑,心下默念她……
  午后苍穹微微暖阳,薄凉的天儿里,走在红墙宫巷中却还是冒着汗珠,想来约莫是走得太急的缘故。小德子心中有些忐忑,万万不曾想到往日那些个小动作静妃皆是看在眼中的,却不曾拆穿,可见静妃绝非表面那般简单,跟着这样的主子,可比追随那依附旁人的宁福晋强。
  穿过曲折宫巷,终是到了重华宫,这地方有些许偏僻,走来也须得好些时辰。黄琉璃瓦,四菱花扇门,左右雄雌走兽,前院中却是空落落的,略显破落。这重华宫的二位皆不受皇上宠爱,自然是破落了些。
  门口的太监一见着是小德子,便赶忙往里头去通报,不出一会儿便有走了出来,毕恭毕敬道:“德公公,主子传您进去。”
  小德子瞥了瞥说话的小太监,约莫十二三的年岁,生得清秀动人,一双眼睛甚是灵动的很,心下叹息待在这重华宫是可惜了。
  由小太监引着,一路便进了重华宫后院,后院中亦是空落落的,只得石雕桌案,两名莺燕女子正落座在一旁。
  小德子赶紧朝着坐上的两名女子行了一礼道:“奴才给宁福晋,巴福晋请安。”
  董鄂若宁余光微瞥,悠悠道:“静妃可曾问过你什么?”
  闻言,小德子四下观望,却不言语。董鄂若宁望了眼乌尤,又将眸光落在小德子身上道:“无碍,有什么便说来。”
  小德子躬身回道:“静妃倒也未曾多问什么,只对奴才嘘寒问暖一番,便让奴才退下了。”
  董鄂若宁勾唇一笑道:“真真是想不到,从前那般傲气的皇后,如今竟对奴才如此低三下四了。小德子,你觉是皇贵妃好呢,还是那静妃好。”
  闻言,小德子一脸讨好道:“自然是皇贵妃好,静妃不过是个废后,皇上如今宠爱她,亦是生怕旁人对皇贵妃不利,便将利剑转向静妃。静妃早晚得失宠,奴才就是为了自己,也得找个好的主子不是。”
  董鄂若宁眸光瞥过乌尤,得意道:“你倒是会说话,不过,还是得当心些,她原也是因着你是皇上的人,便不敢动了你,可不保她暗地里不会派人盯着本主。近些时日,你便不必日日前来重华宫。”
  言罢,又道:“本主送的礼,静妃可喜欢?”
  闻言,小德子神色一变道:“您将将走,静妃便将那东西摔的粉碎,生气的很,言谁敢威胁她,便要了谁的性命,说是,皇上喜欢她,必定不会让旁人欺负了她。”
  “这不像是她的性子啊!”闻得静妃如此反应,董鄂若宁倒是颇为震惊。
  乌尤朱唇含笑道:“宁福晋,她会如此一点也不奇怪。”
  “巴福晋,你那东西到底是何来历。”董鄂若宁心中是愈发的好奇那红玉蝴蝶的来历,若她知晓了,静妃便落了把柄在她手上,还怕除不了她。
  然董鄂若宁话还未落,乌尤便青了脸道:“你不必知晓,你只需记得你答应过本主的事。”
  董鄂若宁脸色一沉道:“本主答应的事,何时不曾做到。”
  言罢又将眸光落在小德子身上:“你先回去罢,小心行事。”
  踏出后院,走至前院,见着方才那小太监依旧落在原处,小德子略思片刻,朝着那小太监走去道:“叫什么名字?”
  原这小太监也是因着没靠山,才被指派来了重华宫的,知晓眼前的人乃是翊坤宫的德公公,赶忙恭敬道:“奴才孙景和。”
  小德子双肩微抖,原是想唤小孙子的,将将张开便又收了回来,和色道:“来宫里多久了?”
  小太监垂眸道:“足有三月了。”小德子浮出笑容道:“难怪咱家瞧着你眼生,原是新来的,你可知咱家是谁?”
  孙景和恭敬道:“是翊坤宫的德公公。”
  小德子笑点点头道:“你倒是伶俐,也识得人。你可知如今宫中哪位娘娘最受皇上宠爱。”
  孙景和眸子惶恐,声音有些颤颤道:“主子是事,奴才不敢妄言。”
  “你倒是聪明之人,你可知你为何会指派到这重华宫。”眼瞧着孙景和这般伶俐,小德子当下便生了收为己用的念想。
  孙景和心中自然明白,初进紫禁城之时,他有幸见过吴良辅一面,也听得几句。言这重华宫的二位皆是不受宠的,宁福晋身为庶妃能为一宫之主,亦是仰仗着皇贵妃。如今宫中受宠的正妃也就两位,一位是皇贵妃,一位便是翊坤宫的静妃,依稀之间还记得吴良辅蹙眉叹息,到底是结发夫妻,情意自然不同,身在其中却不明白。
  然小德子问起,他自然不会老实道来,只故作不明道:“奴才进宫来就是来伺候皇上和娘娘的,重华宫缺人,奴才便被指派了来。”
  小德子摇摇头,轻拍孙景和光溜溜的额头道:“方才还说你聪明呢!怎的却不明白呢,原是因着你无靠山,才来了这冷幽幽的破落地方。小和子,老家哪儿的。”
  孙景和实也是聪明之人,隐约之间已然明白了小德子恐是有意提拔自己,懦懦道:“奴才奉天长白府。”
  闻言,小德子展颜道:“咱家是奉天长锦州府的,也算得是老乡了,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便来找咱家。”
  孙景和笑点头道:“奴才谢公公。”
  “说什么谢不谢,只要你替咱家好生看着……便是。”言语间,小德子目光朝着里头瞧来瞧。
  孙景和当即便明白了,笑道:“奴才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瞧瞧你这嘴甜得,罢了,咱家还有事,便先走了。”言罢,小德子便急忙朝着翊坤宫去。安知如今静妃虽是饶过了他,心中却也对他有所戒备,见方才宁福晋那反应,当也是对他起了疑心,如今他还真真是两头为难,里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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