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5/211页


  “呃?那你是在为了当年的事恨我咯?所以用了这样的法子让我难过?”福临似笑非笑的看着孟古青,剑眉下一双桃花眼似在质问一般道。明明是想给她脸色看的,但此刻,不知为何却没有法子那般。
  闻言,她甚是疑惑道:“皇上此言何意?臣妾怎会恨皇上?”
  福临默了默,脸色微沉:“不恨?那你为何将凤簪转赠给了贤妃,那是我赠予你的,怎的能就这样赠了别人。”在她面前,他素来称我,就连当年她居永寿宫偏殿,备受冷落之时,也不外如是。”
  孟古青脸上笑着,心中却在抽痛,她以为他是会高兴的,成全了他们,他不是该高兴么?顿了顿,她才开口,略有些撒娇之意:“那银簪,原就是要赠予婉妹妹的,如今,臣妾不过是物归原主,皇上……若是不喜欢,臣妾去讨回来便是。”言语间微有撒娇之意。
  他们之间关系甚是微妙了些,看似不冷不热,她每每撒娇,却是受用无比。这两年来,只要他不是怒不可遏的,只要她如此,他便软了下来。如今想起他当年那般冤枉她,让她遭了那般多的罪,心中更是愧愧不已。
  福临神色稍微温和了些,几分无奈道:“罢了罢了,送都送了,讨回来像什么!你倒是越发的贤惠了。”
  到底是他赠的,怎的说送就送了,此刻他是该高兴,还是生气?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如今这样,不是他所期望的么?不骄,不妒,宽厚待人。
  闻言,孟古青含笑低眸:“皇上过誉了,皆是姐妹,理当如此。”
  明黄的衣袖微抬,轻捏着那吹弹可破的容颜,福临无奈叹息:“如今,你这性子,越发的让我摸不透了,连你也如此顺承于我了。”
  孟古青只低眸浅笑,亦不言语。福临轻叹了口气,似有些不悦道:“罢了罢了,原是想来同你说几句话的,这宫里也就你愿同我言真心了,如今瞧来,你是连话也不愿同朕多言了。”
  娥眉微蹙,她心中苦笑,言真心?她再不敢了!当年的一切历历在目,他言,老死不相见。到底,他要她如何,她摸不透。默了半刻,始终不知如何开口。
  福临无奈的看了看女子,见她不言语,便沉了脸,转身欲离去。科尔沁来到的妃嫔里,没几个如她这般才情绝伦的,她却越发的少言寡语了。
  如今,她亦同旁的女子一般,只当他是皇上,而非夫君,越发的顺承讨好, 即便她不言,他也看得到她是如何的小心翼翼。莫不然,她亦不会在贤妃封妃之日,前去贺喜,还聊得甚好。若是换作从前,她想是踏也懒得踏入承乾宫一步。
  “皇上,是不是臣妾惹您不高兴了么?”福临将将迈出两步,背后便传来孟古青柔柔的声音,略有些瑟瑟。
  迈出的步子僵在半空中,回眸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福临沉沉道:“没有,朕还有奏章要批阅,改日再来看你。”言罢,便掀帘踏出内殿。
  望着福临离去的背影,孟古青愣在原地良久,眸间划过一行清泪,似在对旁人说,又似在对自己说一般喃喃:“你摸不透我,我也摸不透你!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福临,是你将我的真心丢了!顺承,许是最好的。”
  踏出翊坤宫,福临亦是心事重重,回眸看了看灯火依旧的正殿,朝一旁的辛子衿道:“子衿啊,你说静妃这性子,怎的越发的顺承,朕说什么便是什么,亦不争不抢的!”
  碧蓝衣袍,剑眉星目却不失儒雅,辛子衿温文浅笑:“静妃娘娘这不争不抢的,不是甚好么?”
  辛子衿乃是汉军旗旗主佟图赖义子,景仁宫佟清霜义兄,文武双全的才能之人,比福临年长三载。原也是无心为官的,两年前,福临微服出巡,遇反清逆贼行刺,纵然有些身手,却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再而当时身边还有孟古青,险些丧命。幸得了江湖侠客辛子衿相救,茶楼一番言谈,相谈甚欢,结为知己。
  后得知辛子衿乃是汉军旗旗主佟图赖义子,甚喜,当下便将其封了御前侍卫,随其左右。
  福临眉间郁郁,似自言自语,又似在与辛子衿说一般:“甚好朕也觉甚好,可瞧见她如此,朕就是觉心中不太舒服。”言罢,便朝着乾清宫去,高高的宫墙上挂着火红灯笼,将长巷照得通明一片。
  辗转到了乾清宫,福临是一路步行,并未命人抬了轿辇,大约是心情有些不好的缘故,一路走到了正殿中,烛火之下,帝王提笔,眉间沉沉的下笔,静。看着墨香未干的字迹。
  微微缥色中,董鄂云婉一袭妆缎长袍,款款入殿,莞尔行礼:“臣妾叩见皇上。”
  福临抬眸看着女子,淡然开口:“免礼罢!贤妃,你才入宫没多久,身子又不好,怎的不好生歇着。”
  含笑看着福临,董鄂云婉温言道:“皇上政事繁忙,这般日理万机,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如今的天儿已转凉,臣妾便给皇上熬了些参汤。”
  言语间,随着董鄂而来的映雪已将参汤呈了上来,轻放在案前。
  福临似有些不耐烦一般,看着董鄂云婉一如素日温柔:“贤妃有心了。”诚然他很是温柔,她却也能感觉他的不耐烦。
  低眸看了看案上热气腾腾的参汤,福临轻声言:“贤妃,朕还有些奏章要批阅,天色这般晚了,你身子本就不好,还是先回去歇着罢。”
  闻言,董鄂云婉心中一阵酸楚,勉强扯出一丝微笑,道:“如此,臣妾便告退了,皇上可也要早些歇息才是。”
  福临含笑看着眼前温婉柔顺的女子,微微点点头,并未言语。
  夜色中,一袭缥色甚是显眼,董鄂云婉声音几许悲凉:“映雪,你说,皇上心里是不是没有本宫了。”
  望了望董鄂云婉,映雪柔声道:“娘娘,皇上心里怎么会没有您呢!如今放眼后宫荣宠,谁能与娘娘比肩。有好东西,皇上也先让娘娘挑了,连皇后娘娘也没有如此殊荣。为了您,甚至将王爷……”说到这里,唐映雪慌忙闭上嘴,大约是发觉说错了话。
  身子一颤,董鄂云婉脸色瞬时煞白,眸光微寒。顿了半刻,她苦笑道:“是啊,是我对不起博果儿,到底,他待我是一片真心!却遭了如此大劫,是我对不起他!”言语间眸中几分哀伤,更多的却是愧疚。”
  是啊,博果儿待她一片真心,她却间接害得他送了性命。
  再而,先夫将将去了一月,她便慌忙改嫁旁人,自然是没什么好名声的,若非圣宠眷顾,只怕旁人皆是要指着鼻子骂她的,更莫要说像如今这般夸赞于她。但为了福临,她可以付出一切,名声,算不得什么。
  闭了闭眼,她眸中几许悲伤:“什么情爱,如今怕已物是人非了,福临,他如今再没唤过我婉儿,只唤贤妃。我如今都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言语间,略带几分苦笑。
  看了看董鄂氏,映雪只觉自己是说错了话,故而甚是关怀道:“娘娘,您身子不好,这夜风凛凛的,您还是坐轿辇回宫罢。
  董鄂氏轻拂了拂衣袖,淡淡道:“乾清宫与承乾宫也就几步路罢了,无须那般铺张,只怕旁人见了又要多嘴了。”
  如此,映雪不再言语,只默默跟在身后。映雪是董鄂氏的陪嫁丫鬟,董鄂氏的性子她多少是知晓些的,素日里瞧着柔弱不堪,却是个有主意的主儿,她既如此,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戳日,翊坤宫内殿中,孟古青似在寻着什么,半响之后,亦未曾寻得,便将芳尘唤了来,娥眉微凝道:“芳尘,前些时日平西王进贡的汉白玉耳坠搁在哪了,团圆节时,本宫要戴的。”
  芳尘向前几步,低眸瞥了瞥镜前,甚是疑惑道:“原就在这木箱子里的。”
  四下瞧了瞧,孟古青神色微沉道:“莫不是哪个奴才手脚不干净,悄然拿了去罢!若只是贪财倒还好,可若是有人借此害我便麻烦了!你且快些找找,定要将此事查个清楚。”
  芳尘自是知晓这其中的麻烦,忙走出内殿,将一干奴才皆唤到了正殿中。
  孟古青依旧在内殿找着,心中甚是焦急,安知能入这内殿的,也就唯有芳尘,雁歌,小春子,小林子。若是旁人还好,可若是自己宫中出了内奸……
  正焦急之际,一袭绿袍匆匆走进内殿,朝孟古青道:“娘娘,坤宁宫那边传话来,邀众妃嫔聚浮碧亭,说是,议团圆节之事。”
  闻言,孟古青只觉甚是疑惑,脸上依旧似往常那般道:“本宫知晓了。”
  团圆节之事素来是由宝音来打理的,今年她却邀了众嫔妃,且还邀在浮碧亭,这般,是为何?难不成,是因镇国将军常舒凯旋归来的缘故?疑惑间,孟古青已上了轿辇。

第二章 浮碧相思
  一身素色云缎,其间绣有寒梅,青丝间寒玉簪子。孟古青走进御花园,款款朝着浮碧亭去,远远的便瞧见亭中胭脂妃色,众妃嫔皆是有说有笑,琼羽清霜亦在。董鄂云婉今儿个着一身荷塘藕色,正与一旁的董鄂若宁说笑着。不过,却不见娜仁。孟古青倒也不觉奇怪,娜仁素来如此。
  宝音端坐于亭中,端庄肃色。宫女绿染则是正襟的站在她身边,不敢有一丝的疏忽。
  孟古青莞尔和色朝着宝音恭顺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瞧见孟古青前来,宝音神色稍稍温和了些,淡淡道:“静妃免礼罢。”言语间,示意一旁的绿染将孟古青扶起。
  四下扫了扫,今儿个可真真是热闹了,就连素日里少见的明珠格格亦到了。眼见人皆齐了,宝音这才开口道:“今日邀众姐妹前来浮碧亭,乃是为团圆节一事。想必,众位姐妹也都知晓,今年团圆节镇国将军凯旋归朝,自然是与以往不同。各位姐妹,可有什么好的主意,皆可一一道来。”
  镇国将军归朝,恰好又赶上团圆节,宫中自是要热闹一番。说来,倒也是各宫妃嫔得个好表现的机会,原本不受宠的妃嫔亦可借此博皇帝欢心,许就能得宠了。
  如此,各宫妃嫔自是争先恐后献艺,吟曲的吟曲,献舞的献舞,花样是层出不穷。
  其中自然亦是有不喜出风头的,譬如孟古青,瞧着众妃嫔你一言我一语的,她却是一言不发,只默然看着。
  素来爱出风头的陈慕歌却也默默不语,她无才无艺,自然不敢多言,只怕遭人笑话。
  “哟,陈福晋今日是怎的了,素日陈福晋不是最为活泼的么!怎的此刻却不说话了。”一袭艳红妆缎,女子讥笑似的看着陈慕歌道。说话的便是前些时日因冒犯董鄂云婉而被贬为乌苏福晋的乌苏敏慧。
  闻言,陈慕歌脸一白,眸间怒火,言语间却是不冷不热道:“本主前些时日染了风寒,嗓子有些不舒服。”
  乌苏敏慧眉间微蹙,假意关怀道:“是么?那陈福晋要不要回去歇着,这秋风萧瑟的,若是病况严重了那可不好。”
  陈慕歌冷眼瞥了瞥乌苏敏慧,冷冷道:“原也不是什么大病,衣裳着厚些便是,本主还没那么娇弱,不劳乌苏福晋费心了。”
  艳红衣袖轻捂住唇,乌苏敏慧轻笑道:“是啊,陈福晋身子素来比众姐妹都好,做事也比旁人骁勇,本主倒是忘了。”
  陈慕歌脸色大变,怒瞪着乌苏敏慧道:“你……”她是宫女出身,亦无才情,不擅言辞,却甚是跋扈。让乌苏敏慧这般一言,瞬时恼羞成怒。
  乌苏敏慧与陈慕歌素来不合,说来,也没有谁与陈慕歌合得来的。大约唯有居储秀宫偏殿的福晋与其合得来罢。洛湘,是近些时日才进宫的,如今也才十四岁的年纪,乃是领侍卫内大臣伊尔登之女,开国大臣额亦都孙女,隶属满洲镶白旗。其出身倒也显贵,因而初入宫闱便封为福晋。
  洛湘性子天真活泼,亦不似旁人那般觉陈慕歌出身低微,总粘着陈慕歌唤其慕姐姐。陈慕歌虽是跋扈骄横,待洛湘倒也真真是好的,凡事皆护着她。
  眼见陈慕歌受了奚落,钮祜禄洛湘自然是要帮衬的,一双灵气的大眼睛笑看着乌苏敏慧,甜甜开口道:“若论骁勇,慕姐姐怕是及不上乌苏姐姐的,静怡轩那般让人惧怕的地方,只怕除了乌苏姐姐,是无人敢居的。如此骁勇,还有谁能与姐姐相比呢!慕姐姐你说是不是。”
  乌苏氏脸一白,怒色却不敢言,到底钮祜禄福晋乃是开国大臣的孙女,她自是不敢明着与其针锋相对的,只得勉强笑道:“妹妹过誉了。”
  这些个妃嫔争来斗去,孟古青早已是见怪不怪了,身为皇后的宝音自也是如此。权当未曾瞧见,笑对着众妃嫔道:“前些时日,宫中新来了个御厨,皆说他做得点心甚好,想着团圆节之时亦备些做宴席只用,今儿个倒是做了些试吃,你们来瞧瞧,这新来的御厨是不是当真做得好。”
  言语间,一行宫女已将几碟子糕点呈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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