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91/211页


  见得太后如此,董鄂云婉心中是疑惑得很,不就是一幅山水画么?怎的却能让太后这般,这上头究竟有何妙处。
  裱好的山水画间还留着墨香,青山绿水,蒙蒙细雨,宛若世外桃源。只见得余白间题诗云:“天暮苍穹皆清然,下湖碧水思金安。太公驰鱼露未沾,平波青石心悦凡。”题名:青山了凡。
  皆是用汉文所写,如今皇室内外亦是要学习汉文的,自然是识得。见着这一番诗情画意,却有不失江河气魄,皆是道好。
  董鄂云婉心中有些讶异,原以为静妃这般的草原儿女,会些琴艺便已是了不得了,不曾想到,竟还能有这般才学。
  原是想让她出了洋相的,现下却见得殿中大臣皆是一脸的欣赏之色,个个道好。
  眸光一转,落在图娅身上。图娅即刻起身,含笑道:“原静妃姐姐还会这般诗词,可真真是让妾身吃惊的很。妾身愚昧,不知其中之意,可否劳烦静妃姐姐解惑。”
  图娅此番一言,虽不曾言明些什么,却让众人心中起了疑惑,静妃当真有如此才学么?莫不是借了他人手笔,前来冒是自己所作。
  皇帝见得图娅如此,心下是厌恶得很,知她这是有意为难,无非就是想让静儿出洋相。这般的场面,原不该如此的,她这般不顾大局,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儿有意为难,倒也是丢了他的颜面。
  但因着今日是太后寿辰的缘故,皇帝便是隐忍不发,只朝孟古青道:“静妃,玉福晋既不明白,你便说说。朕也只略知,却不能深解。”
  孟古青走至画前,含笑道:“既如此,那臣妾便恭敬不如从命。”
  眸光落在画上道:“此地一句,天幕苍穹皆清然,下湖碧水金思安。乃是道这天下之太平,如此的青山绿水间百姓们皆过着这般清净,安宁的日子。太公驰鱼露未沾,平波青石心悦凡。太公便是姜太公了,姜太公钓鱼,想必都是知晓的,愿者上钩。百姓民心之所向,日子平凡,却觉是世外桃源,这便是大清未来之景象。人人皆心向我大清,纵然是青山了了之凡尘,必定也会繁荣昌盛。不知各位大人方才是否注意,此诗为藏头诗。”
  原这诗歌本就是衬着皇帝的心思,衬着太后的心思去作的,到底是相处多年,若是有意讨得欢心,未必是不能的。
  闻言,太后眉目含笑道:“天下太平!静妃诗画中所道景象,正是哀家心中所想。哀家,也不望着什么寿比南山,福如东海的,只求咱们大清好,哀家便过得舒坦了。”
  董鄂云婉现下脸色有些难看,不曾想到,这静妃竟还有这等本事,从前听福临提起过静妃,怎的就没听闻她还有这么些本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能舞的一手好剑,如今她又是有意争宠。下去昨夜之事,董鄂云婉心中更是不安,长此以往下去,她会不会彻底取代了自己,取代了自己在福临心中的地位。
  这般想着,女子袖下玉手紧捏,金碧护甲深深陷入手心,只眸中丝丝怨恨,却都忘记了那手心的疼痛。
  殿中大臣原就惊于静妃此般才学,方才虽是略有怀疑,却也不尽,现下静妃这般的一道的解惑,更是让一起子大臣佩服得很,皆连连称赞。皇帝自然是龙颜大悦,方才玉福晋那般让他失了颜面,这厢静妃却又给他长了脸面。
  到底,他是没有看错,静儿,他的结发妻子就是与旁人不一样。
  笑颜称赞道:“静妃果然是好才学,天下太平,世外桃源,皆是朕心中所想。”
  “皇上,那唐朝的李商隐说什么来着,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您和娘娘啊,就是如此。”见得皇帝这般欣悦,落在一旁的吴良辅也不忘适时的拍马屁,若是道的好,指不定便能得了赏赐。
  闻言,皇帝大笑道:“你倒是会拍马屁,连诗也念上了。不过啊,倒是说得甚得真心。”
  吴良辅笑的是一脸狗腿道:“奴才就会这点口头功夫。”
  笑看着殿中众人,皇帝心下是愉悦得很,昨日静妃那般,可真真是急坏了他,今日还担心她身子莫要出了什么岔子,方才瞧来,她今日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想来是因着宫中喜气的缘故,再而,又是因着清萝归来的缘故。
  不觉间,眸光落在女子身上。原已然落座的女子,似乎察觉到那灼灼目光,抬眸望去,朱唇微微含笑,遂又低眸。
  太后的寿辰年年过,不外如是的也就是那些,偶时出的些许新鲜玩意儿却也不是年年出。
  天色渐晚之时,便各自散了去,慈宁宫中倒也清净了许多。
  太后落座于内殿,叹气道:“苏麻喇姑,哀家啊,还是喜欢在科尔沁那会儿,生辰便是生辰,过得开心便是,也不似如今这般,可真真是劳累的很!哀家这把年纪,经不起这般折腾。”
  苏麻喇姑轻为太后捏肩道:“都这么些年了,主子还不习惯?您啊,才不过是四十五的年岁,怎的就老了。再说了,今儿个您不是很高兴的么?静妃娘娘,皇贵妃娘娘皆是用心为您备了寿礼的。皇上更是下了功夫的。累是累了些,但到底是开心的不是。”
  太后含笑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是,你这嘴巴,还是与从前一样,两三句便将哀家说得乐呵呵的。罢了,罢了,哀家也不多言了。今日也够折腾的,早些歇着罢。”
  慈宁宫现下是一片寂静,全然不似白日里那般。长长宫巷中,只见得一袭红衣闪过,转瞬便朝着漱芳斋去。
  吱吱呀呀的声音,清萝微微睁开双眼,只见得一袭墨袍,蹑手蹑脚的朝着外头去。心中一阵疑惑,更多的却是忐忑不安。赶忙起身更了去,走得有些急,便着得有些单薄。
  小心翼翼的跟在男子身后,只见的其穿过那长长宫巷,直至漱芳斋。
  “少主!”一袭红衣,声音清冷,黑暗中看不清容貌,只见其向着吴应熊拱手道。
  吴应熊冷声道:“若春死了?”
  女子应道:“是,不过,狗皇帝以为他是那前朝余孽,并未怀疑到王爷头上。”
  吴应熊的声音比平日里更加冰冷道:“我要在这紫禁城待上三日,你可知如何做。”
  女子声音中很是决断:“奴婢明白。有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清萝,女子忽道。
  清萝吓得一颤,额头竟冒起了冷汗,若是方才她没听错,那女子,是平西王安插在宫中的眼线!如此说来,她皇兄的一举一动,吴三桂皆是知晓的。
  “此事,交给我便是,你赶快回去,莫要让人发觉了。”吴应熊的声音很是冷静,不似那女子那般慌乱。
  言罢,已朝着清萝走了来。黑暗中,一把将其拽住,捏着她那细软的玉手道:“你,都听见了!”
  在吴应熊面前,清萝从来都是顺从着他的,更是唯唯诺诺。然现下却是恶狠狠道:“你别想伤害我皇兄,别想害我大清,莫不然,我必定与你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你是在说笑么?我现在若是要杀了你,就像捏死一只蝼蚁那样简单。”气息逼近,忽捏住女子下巴,附在女子耳边冷笑道。
  然清萝亦是一声冷笑道:“你不会杀我,你若是杀了我!必定还会有别的公主嫁给你,也许是郡主,可你却又得重新去了解她。岂非多此一举。且,如今是在这紫禁城中,你以为你杀了我,皇兄会放过你!正好的,有个人质,就是吴三桂想要鱼死网破,那也看他舍不舍得破。”
  看着眼前的女子,这般冰冷的声音,完全不似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她,更不似那个伪装得岁月静好的她。
  在这紫禁城中,他必定是不能要了她性命的,一把将女子拽入怀中,低眸‘温柔’道:“你倒是很聪明!哼,你就不怕,到了外头,我会要了你的命。”
  清萝声音似乎不如方才那般冰冷,只淡淡道:“那等你到了外头再说,怎么还不走,你是想让我鱼死网破么?。
  明明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子,现下却让吴应熊心下一寒,沉着脸朝着宫巷中走去。”
  次日,正是晨曦之时,御花园中几名女子嬉闹着,孟古青悠悠走去,只见的那桃花树下,女子笑颜如花,正同几名宫女打闹着。
  踏出几步,柔声道:“清萝。”
  见得孟古青,清萝甚是欣悦,笑道:“静儿姐姐,你终是来了。听皇兄说,你如今是愈发的不爱出来走动,如此下去,只怕会闷出病来的。”
  闻言,孟古青微微一笑道:“别听他胡说八道,不过是他不曾瞧见我出来罢了。”
  “自然是胡说八道,哼!不过就是小病罢了,却还要让皇上陪着,真真是比那承乾宫的还要矫情。”这紫禁城中,话说得这样刻薄,又这般肆无忌惮的,除了陈福晋,还真真是没有旁人。
  孟古青原是不想理会她的,但忽想起宋衍所言,陈慕歌有异。便回眸道:“虽是矫情,可皇上就是喜欢这般的,身为皇上的妃嫔,咱们又能如何。陈福晋,你说是不是!怎的皇上放着你这样好的女子不独宠,偏偏要去宠那矫情造作之人。”言语间,不禁娥眉一蹙,故作一脸惋惜之意。
  陈慕歌许是不曾想到孟古青竟会说出这番话来,现下便怒道:“你!你骂我!”
  清萝眉目微凝,却不是因着陈慕歌恶言相向的缘故,而是因着她声音极为熟悉的缘故,可她声音并不似那般清冷,难道是如自己一般,伪装?如此,必定要试探一番,上前几步,瞥着陈慕歌道:“敢问这位不知名的……庶妃,您这般心直口快……”
  “清萝,原来你在这里!”话还未落,便闻得吴应熊道,只见其急急而来。
  清萝娥眉微蹙,瞥了瞥陈慕歌,眸中闪过一丝怀疑,转而又将目光落在吴应熊身上,笑道:“你不是和皇上下棋去了么?怎的跑到这里来了?”
  见着此刻的清萝,吴应熊愈发的觉他是低估了她,昨儿个夜里,她一路跟去,他竟未曾发觉,只得是到了那漱芳斋才有所察觉。
  昨日夜里她虽是不曾看清陈慕歌的面貌,却将她的声音听了去,现下见着体貌有些相似,便出言试探。他自然是不能让她发觉的。
  亦是儒雅含笑道:“皇上现下正在同鳌拜大人议政事,我在那里岂非不合规矩。”
  闻言,清萝微微朝着吴应熊走了几步道:“说得倒也是,不过,咱们一起子女人在这里赏花,你跑来瞎掺和,也甚是扫兴的很。”
  见状,孟古青微微行礼道:“本宫宫里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清萝点点头道:“若是有事,你便先回去罢。听皇兄是你身子不大好,可要好生养着。早日,生个小阿哥才是。”
  “你这鬼丫头,净会胡说。”约莫是因着有陌生男子在的缘故,孟古青略觉有些尴尬。
  遂福了福身子道:“本宫先回去了,你啊,可得规矩些。”
  言罢,便迈步朝着御花园去,陈慕歌脸色很是难看,许是方才清萝那“庶妃”戳到她痛楚,到底不过就是个庶妃。
  脸色煞白的朝着清萝行了一礼道:“妾身也不打扰公主好兴致了,妾身告退。”
  踏出御花园,陈慕歌脸色微变,方才可真真是有惊无险,若是让那清萝公主有所察觉,莫说是得皇帝宠爱了,就是在有命尚且算得是恩厚了。那清萝公主瞧着天真活泼的,可在她眼中看到的却是精明,若非天真,便是伪装,必定要防着。
  这厢,孟古青悠悠走在长长的宫巷中,眉目微凝,道:“灵犀,你去打听打听,皇贵妃今儿个有什么动静。”
  闻言,灵犀诺诺道:“是。”言罢,主仆二人又朝着翊坤宫的方向去。
  承乾宫中,女子对镜梳妆,点朱唇,青黛娥眉。钗上那银凤簪子,含笑道:“颖儿,你说,皇上会喜欢本宫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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