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定头条》第18/118页


  付浅见贺思嘉似乎心情不错,心念一动,取出保温盒里的碗,舀了一勺姜汤,故意打趣说:“大郎,该喝药了。”
  贺思嘉哈哈笑了两声,并未错漏付浅眼中的紧张和期待,他略一犹豫,没有让对方难堪。
  付浅心中雀跃,正想再喂一勺,余光无意间瞟过门口,忽地手一松,勺子摔落碗中,溅起几滴姜汤。
  贺思嘉下意识回头,就见吴臻站在那里。
  付浅僵住了,实在想不通怎么每次都能撞上吴臻,对方身上难以名状的气场令她坐立难安,只好将碗还给贺思嘉,借口说待会儿有戏便匆匆离开。
  “我怎么觉得付女士好像很怕你?”贺思嘉半笑着说。
  但吴臻眼中并无笑意,“你知道付浅是康天娱乐的艺人吗?”
  贺思嘉敏锐地察觉到吴臻态度有异,轻皱了下眉,“知道啊。”
  “那你应该清楚,康天娱乐最擅于炒作,尤其是明星间的绯闻,以前还干过混进剧组偷拍的事。”吴臻语气寻常,说的话却不太客气,“别给你自己、还有剧组惹麻烦。另外,她有男朋友,是家电竞俱乐部的老板,就算你真想约……”
  吴臻止住话头,意思却明明白白――也要有底线。
  贺思嘉瞬间被激怒,除了生气外,还有些自己也解释不清的隐秘难堪,“你谁啊?凭什么教训我?真以为贺瑾找了你,你就有权利管我了?”
  “我爱约不约,爱跟谁约跟谁约,关你屁事!”
  吴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长睫下掩藏着暗流与旋涡。
  贺思嘉不甘示弱,怒目回视。
  良久,吴臻挑了下唇,转身出了化妆间。
  没走多远,他就遇上贺思嘉的助理之一绵绵,绵绵一见他便礼貌问好,吴臻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般笑了笑,随手将一袋东西塞给对方,半句话也没解释就走了。
  绵绵茫然拎起塑料袋,见里头竟全是药,除了防治感冒的,还有专治跌打损伤的,比她从医务室里领的还齐全。
  给老大的吗?为什么不进去?
  绵绵一头雾水,还想问问贺思嘉,结果就见自家老大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她恍然明悟,两人多半闹不愉快了。
  绵绵假装一无所知,藏起医务室的药,只递出吴臻那一份。
  贺思嘉却从袋子里找到张写着用药注意事项的便签纸,他立刻就认出字迹属于吴臻。
  “吴臻给你的吧?”
  绵绵看到便签纸就预感瞒不住,尴尬地点头。
  贺思嘉冷笑,将袋子扔回给她,“他自己就病得不轻。”
  绵绵:“……”
  贺思嘉一直气到晚上,没觉得身上有哪里不对劲,随便喝了杯板蓝根就睡了。
  次日被电话铃声吵醒,他艰难地睁开眼,顿感头疼眼花浑身乏力,手机一个没拿稳掉下了床。
  他懒得去捡,模模糊糊想起今天不用拍戏,遂扯着被子捂住头继续睡大觉。
  “不接电话?”片场里,余枫随意问道。
  副导便说要不先通知贺思嘉助理,反正也只是有投资方下午过来,大家陪着一块儿吃饭的事。
  副导这边刚给绵绵打了电话,没一刻钟对方又回拨过来,他听完脸色骤变,顾不得余枫正跟吴臻讲戏,冲上去就说:“余导,贺思嘉发烧了。”
  吴臻一下抬头,“几度?”
  “还没测,绵绵慌得不行,说很烫。”
  “人醒着吗?”
  “醒着。”
  吴臻和余枫同时舒了口气,高原环境含氧量低,高烧容易引发脑缺氧,导致脑神经受损、昏迷、甚至死亡。但现在的情况也足够危险了,余枫一面喊人去联系车,一面领着副导和吴臻赶去贺思嘉房间。
  他不是个迷信的人,此刻却暗自求遍神佛,祈祷贺思嘉千万别出事。
  “余导,我想陪思嘉去医院,戏能往后排吗?”吴臻看似在询问,语气却不容置喙。
  余枫瞬时想起贺思嘉是由吴臻推荐进组的,吴臻还跟贺思嘉哥哥有交情,如今应该比谁都着急。
  他稍一思索便同意了,“也好,他助理都是女的,很多事不方便,再说去的是县医院,你懂本地话也好交流。”
  几人很快到了贺思嘉房间门口,正打算敲门,门却从里边被打开了。
  贺思嘉裹着件厚厚的羽绒服,拉链拉得很严实,只露出半张小脸,脸色惨白中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他左右两边各站了一名助理,三人似乎都有些惊讶。
  “思嘉,你感觉怎么样了?”余枫见贺思嘉还能好好站着,又安心一分。
  贺思嘉视线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吴臻身上。
  吴臻只当他又要讲些不中听的,哪知贺思嘉却委屈地说:“我真不该扔你的药,我难受死了。”


第11章
  测了体温,贺思嘉已烧到38.7°,但除了头疼乏力外,并没有别的症状。
  当听说吴臻要陪他去医院时,贺思嘉面上不太情愿,却并未反对。他知道高原上发烧的危险性,有吴臻在,总觉得要安心些。
  两位助理被劝服留在了剧组,陪同贺思嘉去医院的还有一名跟组医生,姓王。
  几人坐上牛车,颠簸着出了村。
  上了汽车路况又不好,贺思嘉全程都想吐,摘掉口罩不停干呕,可死活吐不出来,倒呕得眼眶通红。
  见他难受,吴臻问要不要睡一会儿,贺思嘉没好气地说:“怎么睡,我现在稍微坐直点儿都反胃。”
  “你可以躺我腿上。”
  贺思嘉认真观察吴臻的表情,确认对方没在开玩笑。
  其实他心里还在为吵架的事别扭,可很多年前他就想通了,没必要因为跟别人置气而委屈自己。于是,他真的侧躺下来,头枕着吴臻大腿,双腿蜷缩在座椅上。
  也幸好是辆suv,后排空间还算宽敞。
  贺思嘉微闭着眼,听吴臻问:“头还疼吗?”
  他有气无力地哼哼两声,就感觉一只手按住了后脑某个穴位――有一点疼,但和头颅里一跳一跳的钝痛比起来,又好像有些舒服。
  贺思嘉安静感受片刻,发现吴臻认穴很准,力道和技巧也刚刚好,他懒洋洋地问:“挺专业啊,难道这你也学过?”
  “我爷爷是中医,跟他学过几招。”吴臻低敛着眉说:“不过我学艺不精,只懂皮毛。”
  “那你仔细点儿,有新闻说按错穴位会导致脑瘫。”
  吴臻轻笑,没说话,手上仍不急不缓地按摩。
  过了一小会儿,贺思嘉眼皮逐渐沉重,等他一觉醒来,发现已到了县城。
  八塔县只是座贫困县,但这些年国家大力扶贫,整座县城焕然一新,就连县医院也是翻修过的。
  几人进医院后还引发了一阵小骚动,并非是被认出来了,而是吴臻长得好,惹来不少关注和议论。
  至于贺思嘉,他戴着口罩又无精打采的,倒没什么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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