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剑龙》第4/82页


  孙兰亭道:“在下入此墓中,并无恶意,是否受人指使,阁下尚无权过问。”
  怪人又目电闪,又将一颗白头频点,说道:“好,好!我是此墓庄人,当然有权过问。”
  孙兰亭忖道:他既是此墓主人,必知这无字碑的来历,何不向他把来意说出,或可将那难解之谜解开,想罢,便朗声问道:“在下现有一事请教,阁下可否先行告知?”
  怪人问道:“何事?快说!”
  孙兰亭答道:“在下乃专为此无字碑而来,阁下能否将此碑秘密见告?”
  怪人目露惊疑之光,问道:“你寻此碑何用?”
  孙兰亭秀道:“我亦不知。”
  怪人须发一阵颤动,怒道:“你不知道?那你是存心来此搅乱了。这错非是你,如换第二个人,就凭这句话,就得将他立毙掌下。”
  怪人此话,并非虚语,他刚才在墓外暗助孙兰亭时,对他资质骨格已大加赞赏,此时虽怒,确无伤孙兰亭之意。
  孙兰亭见他发生误会,立时说道:“阁下请勿多疑,在下绝无扰乱之意。”
  怪人怒声问道:“那你为何要寻此碑?”
  孙兰亭答道:“此事一言难尽,停时定当详告,阁下可否先将大名见示?”
  怪人须发微动,答道:“我?……告诉你,痴情居士。”
  言罢,双目神光四射,情绪似颇激动,转头向那棺中美妇望了一眼,继续说道:“干脆告诉你,这碑不过一块顽石,并无任何秘密。”
  孙兰亭心中闪电似的几个盘旋,并未想出当今武林中有这个称的人。
  他正在思索,美妇棺中突然发出轻微爆声,忽听怪人一声大喝:“快把气门闭住。”
  紧接着一股潜力涌来,把他托离石室门口,直撞在室内石墙上,随又听见呼呼两声,一阵狂风卷起一片红色薄雾,直向门外墓道中涌去。
  孙兰亭被撞到墙上,心中一惊,急屏息静气,转头向美妇棺中望去,见棺中一片黑亮光华,使人不能透视,正想发言询问,已听怪人在旁说道:“别管它,不要紧了,你为何要寻这无字碑,快说!”
  孙兰亭向前走了两步,面容一戚,说道:“我为寻找父母下落,才要寻这无字碑。”
  怪人道:“说详细一点。”
  孙兰亭一声轻叹,把他要寻无字碑的原因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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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巧遇神人寻父母

  在川陕交界的大巴山乾元峰上,一点黑星,进射而下,一路星飞丸掷,向山外飞驰,不久,已到达陕南地界界限驰出山区后,身形放慢,却是一个剑眉星目的英俊少年,这人正是那孙兰亭!
  乾元峰,是名列武林七绝的神龙尊者谷桑田结虞静修之地。孙兰亭在十二岁时被他父母送到峰上投师学艺,在峰上整整住了五年,始艺满出师。这时,他归心似箭,无心漫游,匆匆向秦岭奔去,进入秦岭后,又折向终南山脉翠华山,原来他家就住在翠华山小天池畔。
  几天奔走,家门已经在望,他心中高兴已极,把全身功力全都使上,一阵急奔,已来到小天池旁的三间草屋前,见门户大开,不见一人,一阵不祥之念骤起心头,他急进屋内一看,立即面色大变,怔在当地。
  三间屋内,空无一人,桌倒椅翻,鲜血斑斑,显然这屋内曾经过一场极猛烈的打斗。
  尤其使孙兰亭惊心悚目的就是在门槛旁发现一串崩断了的珍珠项练,这项练是他母亲平日不离身,永远套在颈上的饰物。
  他把项练拾起放入怀内,走进里屋一看,在地上发现一大幅破布,上面沾满血迹,他认识这是由他父亲身上撕下的衣服碎片。
  这时,一阵寒意由他脚跟直升心头,霎时又变成热血沸腾。渐渐他冷静下来,忖道:由这些血渍判断,这事不过才发生不久,只恨自己晚回一步,家中竟遭此大变。
  他走出屋外,在附近搜寻一遍,并未发现父母的尸体,也未发现新坟。略加思索,突然想起一事,急展身形直向小天池奔去。
  这小天池不过是离他家不远的一个十余亩大的池塘,因位于山顶,故名小天池。
  果然不出所料,远远的就看见一具尸体,伏在池旁草地上,他心中一紧,几个起落已到池边,但当他将尸体翻转细一辨认,却发现并非他的父亲,而是他父亲的生死至交天南钓客王若虚。
  王若虚被他这一翻动,身体微颤,证明尚未死去,孙兰亭在他身上继一验视,身上并无伤痕,想是被人以内劲震伤内腑。孙兰亭不敢把他再行移动,低声唤道:“王叔叔醒来,小侄孙兰亭在此。”
  连唤数声,突见王若虚须眉俱张,双目圆瞪,身体一阵剧动,断续说道:“好贼子……你这个伪……”
  说至此处,似已发觉面前的人是孙兰亭,愤气一泄,又昏迷过去。少顷,他始又双目微睁,微弱的说道:“兰侄你……尔父母……无字碑……”
  他渐渐不能发音,只是嘴唇开关,用手连指身上口袋,最后全身一阵抽搐,双腿一登,再也不见动弹。
  孙兰亭心知不好,急连声呼道:“王叔叔,王叔叔……”
  任他呼唤,也是还魂无术。孙兰亭在他袋中一摸,里面只有一个小油布包,别无他物,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一支寸余长的纯金小剑,剑身上着一个长须道人,雕精细,栩栩如生。
  方才因王若虚语言微弱,孙兰亭仅辨出“父母无字碑”五个字,现又寻出这支小剑,使他如坠五里雾中,不知何意,他微一思索,将小剑包好纳入怀中,俊目含泪,双手捧起王若虚的尸体走至屋后,掘了一个坑,把他草草的葬了。
  他回到屋内,把父亲那块衣襟摺好收起,想道:自己父母究竟是生是死?这无字碑是地名还是碑名?这金剑又是何物……”
  一连串的问号,使他越想越糊涂。
  他怀着沉痛的心情,在家中等了十天,最后下了决心,与其如此呆等,不如出去探访“无字碑”的下落。
  这一探访,就探访了一年多,他问遍父执人物,均与此碑毫不知悉。又走北到南,踏遍江湖,也无所获,到大巴山向他师父请教,亦没问出个眉目。
  后来,他决定到西南蛮荒之地探寻,今夜他误打误撞的在这贵州省南部云雾山中看到了这块无字碑……
  孙兰亭把经过说完,抬头一看,只见那怪人正在一边听话,一边目光不瞬的注视着那美妇棺中。于是他也闪目向那棺中望去,见先前那片光已渐稀薄,已可隐隐看见那美妇仍然僵卧棺中。忽听这怪人问道:“你说了半天,你父母是谁?”
  孙兰亭答道:“家父终南一叟孙伯阳,家母玉观音张淑。”
  怪人目光一闪,不胜感叹的说道:“你父亲和你师父我都知道,我入此墓时,他们不过是两个毛头小子,才学入门功夫,时间好快!”
  孙兰亭听说他认识自己的父亲和师父,躬身问道:“老前辈如何认识他们?”
  怪人一阵狂笑,说道:“称呼我老前辈,妙,我真是老得不能再老了,我和你父亲你师父的师祖认识,但也并无深交。”
  孙兰亭闻言一惊,说道:“原来老前辈是师曾祖一辈人物,先前失礼之处,尚祈原谅。不知老前辈设此‘无字碑’是何用意?”
  怪人用手向那美妇一指,说道:“就是因为她,我在墓中已陪她整整五十九年,如她不能复活,我也将殉情而死,因此预设此碑,准备在殉情时再把我们的名字刻上。”
  孙兰亭心想,人死焉能复活,这人无怪自称痴情居士,真是痴得近乎疯狂了。
  怪人双目注定孙兰亭,朗笑两声说道:你以为我是疯狂,哈!等―下你再瞧,咱们先不谈这个,你先把那油布包拿出来给我瞧瞧。”
  孙兰亭见此人眼力如此厉害,能看别人心底所想,不由暗中佩服。闻言急由怀中将油布包取出,双手递过。
  怪人打开一看,面上须发一阵颤动,说道:“金剑令,见令如见人。我问你,黄山一鹤艾鹏飞你可认识?这人现在何处?”
  孙兰亭答道:“我听王若虚叔父说过,是他师祖,已去世五十多年了。”
  怪人脸上又是一阵颤动,长叹一声,说道:“老友凋零,不胜感叹!”
  双目望着空中,沉默丁一刻,目光是那样的惆怅、哀伤。突然自言自语道:“艾老弟,这可是我错怪了你,我以为你是故意背信,那知你竟先我而去了。”
  说完,脸上须发又是一阵颤动,蓦地眼中精光一闪,说道:“这就是了,我住此墓中只他一人知道。我每年腊月必定外出寻找一物,我入墓时,曾与他约定每年来此替我守墓一个月,他只来了三年,再没来过,因此我也再没有离开过此谷。我先以为他是故意背信,那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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