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的沙》第2/139页


  我仔细端详着那张照片,我想除了身高和眼神,其他的外貌已然全非,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那些身上的伤疤是服役之后才有的。左额的刀痕那样深邃,那样叹息。
  “他们都说我没出息,都希望我从政,都说从商是最不靠谱的事儿。”
  但是他还是做了,那样毅然决然。
  他想着空洞的未来,在稍有凉意的深秋打了一个深深的寒战。他同我一样是爱着写作的人,但他更喜欢想象,也背过但丁的《神曲》。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他抱定了这样一个信念,便注定不会失去整个世界。
  十月,他收拾了自己的行囊,告别了故乡,家人,朋友,又回到了儿时停留过的恋人一样的海滩。最难忘的,是从这里眺望海天一色时的动情。
  “乘船出海的人很少,而往来于学术、贸易、旅游之类的一些人里,更难找到中国人的痕迹。”
  “那,你一个人在国外,没有熟人,全靠的自己?”
  “不然呢?不然又能怎样?”
  生哥笑了,略带着睿智与沧桑。
  他叙述着那段孤苦的日子。食不果腹的饥饿和屋漏逢雨的无眠,每夜他想着母亲的呵护和父亲的鼓舞,第二天再整装前往下一个目的地。这样算是漂泊了一年,直到他乘船时保留的船票已皱巴巴地蜷缩在背包的角落里,不得超生,他终于得到了第一份工作――快递。他的目标还在老远,现在便只顾风雨兼程。
  当快递的第一桶金,不算太多,他去买了一本薄薄的相册,把那张船票平展着放进里面,算是“入土为安”。
  他这份职业的特殊性,让他认识了很多人。在另一片大陆上,另一个国家,另一些不同肤色的人,另一些不同悲喜的事儿,他分享着,并传递着。
  一张二十几年前的票根,印着模糊而苍老的船型,压在一叠薄薄的相册里,泛着随波荡漾的蓝色的回忆。
  一
  我到他家里来不只一次了,但每次来这都让我惊叹。他很高大,虽然已双鬓斑白。由于从前是军人的缘故,他习惯每天早起,晨练,诵读。居室的摆设有条不紊,被子被叠成豆腐块儿,书籍被分门别类地安放在年迈的书橱,桌案上的文房四宝无不弥散着高雅的气质。还有那本相册,泛着蓝色的相册。
  他每次都很热情的招待我,他叫我小弟,我叫他生哥。
  不是“夜夜笙歌”的“笙歌”,是生存的生,生命的生。
  他告诉过我很多他年轻时的事儿,精彩处我拍案叫绝,惊险处我提心吊胆。他的阅历永远那么丰富,我不知道他从前是怎么熬过人生最难熬的奋斗阶段的。
  如果,云知道。
  云知道,他年轻时也是听话的孩子,在父母的宠溺里不想长大。那时候国家的局面很不好,但他们家却受着中央的庇护。没人愿意回首那段动荡的年岁,他那时也只是孩子。云知道,他年轻时也是无虑的孩子,总在温暖的沙滩上望着太阳。白云飞走,苍狗与海鸥,汽笛的鸣奏,和母亲温言的呼唤:阿生,该回家啦!
  他告别海滩,就像告别从前的恋人。
  有人说,那些说着永不分离的人,早已经散落在天涯了。而生哥,也只是在天涯的这一个角落。
  生哥不是内向,只是有点不善表达自己。而这种人,往往在心底沉淀着惊世的决心与毅力。
  旧事儿还得从学校说起。他那年恰好恢复高考,他理所应当地做了第一届应届生,同时期涌现出了大量人才,譬如钱钟书。不过他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他们班超过半数落榜,一个个灰头土脸地从考场出来,白辣辣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总觉得那像蛇的信子环绕着他,很不舒服。回去和家人商量了一夜,长辈们建议复读一年。他沉默了。
  沉默孕育着爆发。过后的第三天中午,他只斩钉截铁地掷下两个字:服役。便再也没管可口的饭菜和蛇信子一般的太阳光。
  当他戴着大红花从部队的绿色军车上跳下来时,他当年十五岁的弟弟已成了北大的学子了。
  二
  “那你不就该从此肩负保家卫国的重任了吗?怎么现在……”
  “小弟呀,世事很难预料的。转业是个很恼火的问题。”
  “所以,后来你选择下海从商?”
  “那只是过程。你先看看这张照片,是我服役回来时照的,都挺模糊了……”
  我仔细端详着那张照片,我想除了身高和眼神,其他的外貌已然全非,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那些身上的伤疤是服役之后才有的。左额的刀痕那样深邃,那样叹息。
  “他们都说我没出息,都希望我从政,都说从商是最不靠谱的事儿。”
  但是他还是做了,那样毅然决然。
  他想着空洞的未来,在稍有凉意的深秋打了一个深深的寒战。他同我一样是爱着写作的人,但他更喜欢想象,也背过但丁的《神曲》。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他抱定了这样一个信念,便注定不会失去整个世界。
  十月,他收拾了自己的行囊,告别了故乡,家人,朋友,又回到了儿时停留过的恋人一样的海滩。最难忘的,是从这里眺望海天一色时的动情。
  “乘船出海的人很少,而往来于学术、贸易、旅游之类的一些人里,更难找到中国人的痕迹。”
  “那,你一个人在国外,没有熟人,全靠的自己?”
  “不然呢?不然又能怎样?”
  生哥笑了,略带着睿智与沧桑。
  他叙述着那段孤苦的日子。食不果腹的饥饿和屋漏逢雨的无眠,每夜他想着母亲的呵护和父亲的鼓舞,第二天再整装前往下一个目的地。这样算是漂泊了一年,直到他乘船时保留的船票已皱巴巴地蜷缩在背包的角落里,不得超生,他终于得到了第一份工作――快递。他的目标还在老远,现在便只顾风雨兼程。
  当快递的第一桶金,不算太多,他去买了一本薄薄的相册,把那张船票平展着放进里面,算是“入土为安”。
  他这份职业的特殊性,让他认识了很多人。在另一片大陆上,另一个国家,另一些不同肤色的人,另一些不同悲喜的事儿,他分享着,并传递着。
  一张二十几年前的票根,印着模糊而苍老的船型,压在一叠薄薄的相册里,泛着随波荡漾的蓝色的回忆。





正文 003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12-12-12 9:22:01 本章字数:2415

  你还记得吗,我们上一世的约定。
  就在轮回道上,那时候,我们还相爱。
  对不起,从此以后,只能这样,相望,相守……
  ――题记
  民国前期的前期。
  陶氏大家族是当时名震四方的家族,据说在明清两朝出了很多达官贵族,光是站在陶家大门口,就足以让人咂舌,富贵那是绝顶的,今日,是陶家之女陶艾思十二岁的诞辰,陶家上下无不为这位小姐准备着过生日。
  “艾儿,不要乱跑,到时候宴会开始了,找不到你以后哭鼻子也没办法了。”亦辰跟在陶艾思的后面,看着这个淘气的小妮子在欢蹦乱跳,无奈的摇摇头。
  “亦哥哥,就算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那么早干嘛啊?我记得宴会是晚上的时候啊。”陶艾思看着一脸无奈的亦辰,突然说道,亦辰一愣,尴尬地笑笑,“我……我娘说让我先来,好……好先配艾儿玩一会儿,省得你无聊。”
  娘啊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亦辰看着乳臭未干的陶艾思,又看着他娘一大早塞给他家传的戒指,这娃娃,凭什么要变成自己的妻子?想来就觉得可怕!更不可能实现了,他也就十五,就这样给他灌输这样的思想?
  皱皱眉,看着欢笑的陶艾思,黑色的头发已经披肩了,带着一个小小的发卡,一身淡蓝色的裙子,哎,等着小妮子长大了,没准自己早就已经娶人了,还要和她成亲,这是想都不可能想的事情。
  “呐!亦哥哥,找到一个,先给你,要不要?”突然,陶艾思转身跑来,笑着举着手中绿色的蛐蛐,细细的眉毛,在阳光下的脸庞,闪耀着欢快,亦辰有些发愣,他家是书香世家,从小文书习武,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一说法,但是……“艾儿,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了?”
  不,他不是这个意思……
  “亦哥哥?”陶艾思停下脚步,奇怪地看着亦辰,“你没事吧?”他没发神经吧?“以前当然见过,不是小时候都有在一起玩过嘛,你怎么了?”
  亦辰干咳两下,“没……没有,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我是说,很久很久以前,也就是……上,上辈子……”他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或许陶艾思有点跟不上他的思想,足足站了三分钟,她才想通,“哦,亦哥哥的意思就是说艾儿和你是不是上一辈子有见过是吧?”这……“亦哥哥,你素来不相信这鬼神之说,今天怎么突然说起这样的话来了?真奇怪……”

当前:第2/139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