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之春》第120/148页


  “小姐要沐浴吗?”
  我点点头:“也好。”
  “小姐您先坐一下,马上就好。”嫣红躬身退到了左面的房间里。
  我随手撩开珠帘,走进了右面的房间。
  房中空旷,灯光朦胧。帘幕无重数后,是宽大的白玉雕出来的床榻,珍珠为席纱为幕,紫色的流苏摇曳坠地。
  床前青玉案,案上白玉瓶中插着一枝腊梅,梅花争先恐后的怒放,不动声色的妩媚,开的极盛。旁边还有一只精巧的金猊,吐着袅袅的沉水香,更觉迷离异常。
  床的左首边还有一张青玉躺椅,椅上铺着一整张雪狐皮。
  而躺椅的上方玉雕的墙壁上,挂着一副淡墨的画。
  画中不是山水,却是一位女子,一位如烟似雾欲趁风而去的女子。
  黑白灰,浓浓浅浅的涂抹,有一抹绿,灵动得让人触目惊心。
  似袅袅的水气,若翻飞的芦花,像荡漾的柳枝,如展翅的天鹅……长袖当空,衣袂飘舞,虽然看不清眉眼,可单是那份气质,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正是当年百花楼中翩然起舞的我!
  心里一惊,百般滋味顿时涌起。
  画幅角上还有几行小字:
  歌罢烟波碎,琴里暮云追。卷袖翩翩舞,惊鸿迭迭飞。愁思白头添泪,芳菲片片成灰,常相忆难相随,梦断千里不回。
  明明是流畅刚劲的笔锋,却又能瞧得出周折困顿;缠绵低回的语调中饱含着倾诉不尽的无奈相思之情,看一眼,让人心里堵得慌……
  常相忆难相随,梦断千里不回……唉……
  “小姐?小姐……水备好了,请这边走。”流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回神,深吸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转身道:“好。”
  随她们出了卧室穿过大厅转过左首的屏风,来到一间浴室。
  水气蒸腾,花瓣荡漾,轻纱飘摇,这浴池大的简直可以游泳了!
  换作平时,我早就奈不住性子往池子里跳了,可今天……
  唉,我现在心里惦记着那幅画……那分明是出自轩辕翼的手笔……不知为什么,眼前总是出现他执笔拧眉在落泪红烛的旁边怔怔出神的样子……那双失神的紫眸和消瘦的脸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麻木地让旁边的嫣红流翠服侍着褪去衣衫送入池中,看着她们捧来大堆的瓶子瓶罐罐,一会儿为我搓洗头发,一会儿为了按摩腿背,明明是很舒服,我却没心思享受。不知为什么心里反反复复出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两句诗词,整个人跟木头一样机械的任由她们摆弄。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嚷声。
  “……”
  “顺德你给我让开!”
  我一个激灵,竟然是轩辕羽!
  “爵爷您请回吧,陛下吩咐过了,您别让小人为难呀……”
  “他凭什么把我的人留在宫里过夜?你给我叫他出来!”
  “爵爷,陛下真的不在无暇宫内,您行行好,还是先回去吧……”
  “你趁早给我滚开!见不到我要的人,我是不会回去的!”
  “爵爷,您还是回吧!陛下吩咐过了,不准任何人踏出无暇宫半步,否则小人的脑袋不保啊……爵爷您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
  “我要去哪里还没谁挡过,要找什么人还没谁敢拦着,德顺你仗着自己在宫里呆的年头久了资历老了敢出来跟我作对了是不是?”轩辕羽声色俱厉。
  “小人不敢呀,爵爷!小人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哼哼,你以为听他的不听我的,小命就能保住了么……”
  “爵爷……哎哟……”
  听起来,他已经开始动手了。这一掌拍的,不知道那个叫德顺的侍从伤的重不重。
  他要是真闯进来,我现在这样子……
  “嫣红、流翠,去拦住爵爷,别让他进来!”
  我赶快三步两步跳出池子,拉过一边的大块丝布抹干净身上的水找衣服穿。
  流翠应了一声出去,嫣红则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披上素描绣丝白绸睡袍,又把用丝帕包起来的头发放下理好,扶我回到卧室里。
  慌乱间又听到一个声音响起:“羽,你在干什么?!”
  嗯?轩辕翼也赶来了?!
  -----------------继续上班摸小鱼-----------------
  拂日MM呀,女子的琴声是能杀人,但是她没有动用内力啊,当然只会让听的人惊心动魄,并不能致死嘛……

  实情

  “你来的正好!我要领莫爱回去!”轩辕羽对匆忙赶来的轩辕翼并没有用尊称。
  轩辕翼也似乎不已为迕,淡淡道:“天色已晚,她休息了,你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这么说,她真在母后的寝宫里?”
  “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她已经睡下了,你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呵呵,没关系,她若睡了我去叫醒便是。再说,我爵府的恋花阁不比这无暇宫差!”
  咦?原来这无暇宫竟然是先王后的寝宫!难怪当时那个叫德顺的侍从脸上会有那种奇怪的表情……
  据说至先王后红颜早逝之后,她的寝宫一直都空着,老国王没有把它赏给任何侧妃,而到了轩辕翼继位后,则更是不准任何人踏足……
  可他为什么会让我住进这无暇宫呢?这宫中为何还挂着我的画像?……
  还有轩辕羽口中的恋花阁,又是什么地方?
  走了会神,回过头来就听轩辕翼喝道:“站住!羽,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一意孤行的毛病,多替别人想想?”
  “哼~你还不是一样,根本不同我商量就下旨招去了我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你……!你凭什么说她是你的人?”
  “就凭她是我府上的歌舞姬!”
  “好!寡人现在就下旨,封她为……”
  “尊贵的陛下骄傲的爵爷,别吵了,都请进来吧!”
  我的声音不高不低,不轻不重,刚刚好让他们听的清清楚楚,也制止了轩辕翼下面要说的话。
  从窗口望去,两个手握成拳,像斗鸡一样互瞪的人先是一怔,紧接着马上转身,同时踏上了雪玉台阶。
  隔着层层重幕,我披着淡香盈盈的素色睡袍,剪水双瞳清澈明亮,在夜色里宛如天际寒星,静静的看着走进来的两个人,微微侧福道:“请陛下恕我云鬓不整未能远迎之罪。”
  轩辕翼明显呆滞了一下,才说:“姑娘不必多礼。”
  “谢陛下!陛下,爵爷请坐。”
  等他们都在大厅的玉椅上落座后,我姿势优雅仪态万方地斜偎到那白狐皮躺椅上,乌云般的长发自然曳地,一身冰肌玉骨被睡袍遮去了大半,只露出赤裸的脚踝和一小段手臂,倾国倾城的容貌在此刻看起来更加风情万种,彷如百花丛中最娇贵圣洁的那朵,香艳清雅,高贵飘逸,风华盖世。
  而对面的两个人隔着珠帘纱幕似乎已经看痴了瞧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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