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之春》第22/148页


  我和白白在一张靠边的桌子旁坐了下来。口有些渴,我倒了一大碗水便“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痛快!抹把嘴,发现白白神情专注的盯着某处看。有美女么?看得这么起劲。我好奇的顺着他的眼光瞧过去。
  对面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面。
  他穿着破旧。那衣服,甚至早就该丢到垃圾堆里去了,而他却依旧把它们穿在身上。他的鞋子,是硝皮制成的,底子已经磨的很薄,似乎经过了很多的风霜,耐过了无数劳苦。一把漆黑的头发只胡乱的扎起了上半部分,还有一半披散在肩头。有几缕不听话的发,随意的耷拉在额前,挡着了脸。
  他看起来落拓而潦倒,衬着这简陋的馒头铺,甚至有几分萧索在里头。他坐在那里的时候,就好像是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不仅不说话,而且整个人仿佛都融入到那桌椅里去,变成了它们的一部分,无论谁都不会注意到他。
  可是白白此刻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恨不得双眼变成X光,能把他从里到外看个清楚通透。那人仿佛感觉到了这边的目光,懒散而缓慢的回过头来。
  那是一张英俊的脸。他的眉很浓,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脸看来更瘦削。与冰山的冷酷与霸气不同,这张脸使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花冈石,倔强,坚定,冷漠,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甚至对他自己。
  他只看了这边一眼,便又底下头去,开始慢慢的一杯杯的饮酒。酒很烈,应该是烧刀子。(作者:你怎么知道的?女猪:别的不行,酒这方面还行。当年毕业聚餐的时候,全班的人都趴下了,就剩下俺一人眼睛还贼亮贼亮的。作者:厉害-_-!)
  然而,就仅仅这么一眼,我就好像看到一块千年末溶,已变成黑色的玄冰。好像一把刀,虽然旧,却还是可以杀人,甚至比一般的刀更加锋利。
  他的桌上只有酒没有菜,而且也的确放着一把刀。漆黑色的刀,如同他的眸子,黑的发亮。我不由的感到一阵阵寒意。
  这小城,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就着老人家上菜的时候,我悄悄的拉了拉白白的衣角。他递过一个眼神,示意我不要说话低头吃菜。我不由的抓起筷子,夹着卤菜猛往嘴里塞(俺这个人一紧张就想吃东西)。不小心噎了一下,拼命咳嗽起来。
  对面的人似乎微微皱了下眉,耸了耸肩膀,一只手探入怀中。
  妈呀,不会是嫌我咳嗽打扰到他的清静,准备掏暗器结果了我吧?我紧张的拼命压抑着,喉咙却憋的愈发难受,忍不住咳的更大声起来。手心攥的出了汗,眼睛却紧盯着他的举动,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那只手像不舍得用力气一样,一点一点的缓缓的从怀里出来,在桌上摊平。
  ……>_<
  原来人家是要掏钱的嗦!
  那人将手里的铜钱数了一遍,又数了一遍,一个个排开放整齐,转身对老人家说:“钱我放在桌上了。”那声音,如同他的脸一样,有些冷淡,有些倔强。
  老人家笑眯眯的过去收拾桌子,他站起身子拿了刀别在腰间,朝铺子外头走去。
  门口,不知是谁丢在地上的一把雏菊,已经凋谢,焉焉的蜷缩在那里。他弯下腰,拣了一朵。左看右看。然后拍了拍身上一套早已该送到垃圾箱里去的衣裳,将这朵残菊仔仔细细地插在衣襟上的一个破洞里。他的神情,就好像个已打扮整齐的花花公子,最后在自己这身价值千金的紫罗袍上,插上一朵最艳丽的红花一样。
  然后,他似乎对自己的一切已完全满意,禁不住微微的笑了一下。一瞬间,他那紧绷的脸部线条柔和起来,而眼睛竟闪出奇异的光彩,仿佛是碧绿色的,仿佛春风吹动的柳枝,温柔而灵活,又仿佛夏日阳光下的海水,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那笑容一闪而逝后,便仍旧是一张花岗岩的脸。过程快的让我觉得刚刚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幻觉而已。
  下一秒,他昂起头,挺起胸,大步走了开去。

  孟焦

  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白白的眉头拧的如同浓墨结的疙瘩,化都化不开。
  难道白白认识这人?
  到底谁呀?
  我刚想问,白白忽然开口:“老人家,馒头出笼了麻烦您拣十个包起来,我们好带走。”
  “好嘞!”
  “媳妇快点吃,吃完我们好赶路。”
  “敢问客官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到仓城去看女儿。我们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嫁的有些远,贱内老惦记着。正巧要到南方办货,顺道去看看女儿。”
  这白白贼精贼精的,明明我们是要往东走,他偏偏跟人家说南方。
  “做父母的不容易啊~孩子再大,也还是要操心,始终放不下哦……”老汉心领神会的说。
  “是啊是啊!怎么说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能不挂记嘛!”真佩服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大气都不喘,顺口的一塌糊涂,是个当骗子的料!(作者:=_=有这样夸自己的嘛?!)
  “这铺子就看见您一个人儿张罗了,没有帮手么?”白白笑着问。
  “有有!”说到这话茬上老头眉开眼笑,“我家啊三代单传,这不前几天儿媳妇刚刚生了个大胖小子,他们都在家伺候着呢,没到铺子上来。”
  “是吧?!哎哟,那可真是要恭喜您了!”
  “谢谢,谢谢!”
  ……
  这一来一回说话的工夫馒头就可以起锅了。
  带了馒头装了些卤菜,白白留多些钱给老头之后,我们便离开了铺子向城南走去。
  “白白,刚刚在馒头铺里的那个人,谁呀?你认识不?”
  “你不认识?”他奇怪的看我一眼。
  我摇头。难道是个帅哥我都应该认识?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当朝一品带刀侍卫欧阳莫言。”
  “啊??什、什么?”我的下巴掉到了地上。一品侍卫?!带刀侍卫官至三品就不错了,他怎么混到一品的?而且一品的官员还就那个穷酸样??!!
  白白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貌似思考的说:“他应该在皇城才对,怎么会到这里来?……”
  “不会跟那些人一样,是――来找……我的吧?”我极其不情愿的推测着,艰难的说。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更要小心了!有他出现的地方,就有‘再世文曲’诸葛别离――他们二人向来是……”他看我一眼。
  “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我插话。
  “唔,什么?”
  “就是形影不离啦!”这会给他解释《杨家将》焦赞和孟良的故事太浪费口水,长话短说的好。
  “对!无论在公在私,他们俩一文一武,都是最好的搭档。”
  “诸葛别离是个什么人啊?”
  “丫头,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欧阳和诸葛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_-|||好像,那个,偶的确不清楚……
  “我摔下马之后,很多事情都忘了……”真不好意思,又要把老掉牙的借口抬出来了。
  “噢,难怪你连欧阳莫言都不记得了。”白白怜惜的摸了摸我的头顶,“摔的一定很重吧?”
  当然重了,都把上官飞花摔死了还不重!
  “嗯,在床上躺了很久呢。最开始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这会要是告诉他前任上官飞花早翘辫子了,估计他肯定以为我又发疯说胡话了呢。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你以前武功应该不错的。”
  “什么不小心啊,我故意的!本来是要寻死,可惜没死成,所以干脆逃了出来……”
  白白一把搂我在怀里,说:“傻瓜!以后不许你动不动就死啊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要好好活着,听到没有?”气流在我耳边摩擦出丝丝痒意。
  心里涌起一股热流,鼻子陡然一酸,我伏在他胸膛用力的点点头。
  过了一会,我问:“那诸葛别离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他是当朝右丞相。此人从小聪慧异常,人传文曲星再世,十六岁高中状元,二十岁官拜三品御史,之后年年晋级,二十五岁迁授右丞相至今,仕途坦荡,可谓青年才俊,春风得意啊。”
  “哇~这么厉害!”皇帝老子要真派他出来追我,那我不是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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