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千金》第114/115页


霍灵璧应了,脱了鞋躺在了薛子桢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只是病了半个多月。她就瘦了许多。

霍灵璧道:“你要是再不好,只怕太子妃就要来探望你了。”

薛丹臣去世。薛子妍也悲痛欲绝,相比于长姐,她从父亲那里来的宠爱和纵容更多,她是老来女。没等到好好孝敬父亲,父亲就去了,这是她一辈子的遗憾。更何况父亲去世后,在这个世上。她也只得薛子桢一个亲人了,所以薛子桢刚生病时,她就要出宫,被太子给拦住了,说只是小病,只怕很快好了,到时候再宣召入宫也是一样的。

谁知这一病就是半个月,只怕连太子也拦不住薛子妍了。

薛子桢笑道:“你去告诉她,就说我说的,别胡闹了,她只是太子妃,出什么宫啊,反倒被人说是轻狂,更何况我这也不是什么大病。”

霍灵璧不高兴了:“这还不是大病哪?赶紧给我好起来,要不然我可不管你了!”

薛子桢笑了,两个人相依相守几十年,他总是爱说这样的话,但若是真的遇到事,他的手可从来没有松开过。

又过了半个月,薛子桢已经慢慢痊愈了,但薛子妍还是出宫了一趟,与太子一起到霍家做客。

薛子妍只比薛荆大一岁,尤其是上了年纪后,与薛子桢之间的差别就越发的明显,倒像是薛子桢的女儿一般,她先是细细问了薛子桢的病情,知道痊愈了,这才放下心来,道:“要不然姐姐跟我进宫住一段日子吧。”

薛子桢笑道:“别胡闹了,你擅自出来已经不对了,我又怎么能进宫呢?太子事务繁忙,你不要给他添麻烦。”

太子笑嘻嘻的:“姐姐这话就太客套了,您生病,我原本就该来探望的。”

薛子妍也没有待多久,说了会话,吃了顿饭就和太子一起离开了,她这一来,说是探病,倒劳累薛子桢换衣裳款待,折腾了半天,精神也乏了,又躺了两天才歇过来。

毕竟上了年纪,薛子桢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家里的事交给了杜氏,平日宴请也都是能推的则推,都交给杜氏处理。

没有了那些琐事烦心,薛子桢的日子就清净了许多,得了闲下下棋,看看书,自自在在的,霍灵璧见她脸上天天挂着笑容,就道:“这就对了,原该这么着,天天被那么多事压着,不病也要累病了。”

但这清净日子没过多久,家里就闹出事来了,霍灵璧没告诉她,是她听几个小孙儿说的,薛荆和林氏的长子霍葱跟薛子桢嘀咕:“父亲把母亲骂了一顿,把母亲给骂哭了。”

薛子桢觉得讶异,就叫了丫头去打听,这才知道,原来这阵子林氏都在和薛荆闹矛盾。

当初薛荆左右不肯成亲,后来他自己相中了林氏,这才娶进门来的,夫妻俩一向恩爱,怎么突然会吵架呢。

薛子桢问了霍灵璧,霍灵璧刚开始还支支吾吾的,可能是不想让她烦心,到最后见薛子桢起身要去问,这才说了:“你把管家理事的大权交给了杜氏,林氏就不太高兴,当初我们说准了要把棠哥儿立为世子的,那么林氏就是世子夫人,她不想让杜氏帮着她管家,但这个话她也不好说,就和棠哥儿闹,夫妻俩这才拌嘴了的。”

薛子桢不禁叹气,她就知道,这妯娌三个关系一向不错,若是有龃龉,多半是因为这个问题。

霍周虽是大少爷。但大家都知道他不是嫡出,而是私生子,他没想过继承国公府,霍灵璧也没想过把国公府交给他,年前,霍灵璧就当着大家的面说好了的,由薛荆来继承国公府。大家也是心知肚明。霍周和杜氏也一早商量好了要自立门户的。

毕竟不是一母同胞,霍达夫妻俩可以理直气壮的住在国公府,即便是白吃白喝白拿钱。也没人敢说一句,因为他是薛荆的亲兄弟,薛荆都不在意,别人更没资格说什么。但霍周不同,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好是一回事。但妯娌之间可不是亲的,面上是一样的亲热,背地里可是分亲疏的,比如林氏。明显就和苏氏的关系更亲密,而她们俩,对杜氏这个大嫂也仅仅是客气罢了。

薛子桢能看得出来。但一直没当一回事,毕竟没什么血亲。不亲也很正常,反正面上客客气气的就是了。

但如今居然闹了起来,可见她们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小了。

薛子桢先把薛荆叫了过来问话,薛荆满脸的羞愧:“都怪儿子没管好媳妇,母亲骂我就是。”薛子桢淡淡道:“你又没做错事,我为什么骂你?就是要理论,也该找你媳妇才是,不过我也懒得找她,你去把你岳母找来,我倒要问问她,她是怎么教导的女儿,公婆还在呢,就敢这么闹了,杜氏管家的事我是点了头的,难不成是对我不满,有意指桑骂槐?”

薛荆登时冷汗淋漓,这事若是闹到了林家,只怕林氏真要背负一个不敬婆母的罪名了,他忙不迭的求情:“她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薛子桢冷笑:“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她,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兄弟情深,就是再深的感情,也禁不住几句耳边风,现在她敢挑唆你出面抢管家理事之权,将来还有什么事不敢做?到时候你是向着你大哥,还是向着你媳妇?”

薛荆忙道:“我知道这是她糊涂,所以也说她了,她以后不敢了的。”

薛子桢疲倦的挥挥手:“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替她开脱,罢了罢了,你回去吧,我也乏了,禁不住这么闹,倒不如早早的把家给分了,如今你大嫂挡着她的路了,她就这么抱怨,以后我这个老不死的挡了她的路,还不知怎么着呢,趁早分开单过,各自也清静些。”

薛荆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他膝行几步,抱住了薛子桢的腿:“母亲,您怎么说这样的话啊,我不向着她了好不好?她是做儿媳妇的,您该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我绝无二话,我带着她给大哥大嫂赔不是去如何?”

刚才母亲说那样的话,他只觉得心如刀绞,在母亲眼里,大哥跟他跟三弟都一样的,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他们这样起了嫌隙,母亲肯定是最伤心的。

薛子桢也没想让儿子难堪,把他扶了起来:“我知道你也为难,一边是媳妇,一边是兄弟,你都想护着,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薛荆擦了擦眼泪:“我知道,母亲也觉得为难。”

薛子桢笑道:“我为难什么?都是一样的儿媳妇,我之所以让你大嫂管家,是因为她是长嫂,毕竟还没分家呢,我越过她让你媳妇管家,她心里又该是怎么滋味儿?若是传出去,只怕大家都会轻视她,慢待她,连带着你大哥也没有面子,再者说,你们也落不了好名声啊,多半会说你们苛待兄嫂。更何况,你大哥早就和我说过了,将来要分出去单过的,只是父母健在,不好分家,大家再多忍耐几年罢了,难道你们连这几年的功夫都等不得?”

薛荆听的连连点头,林氏说要管家的时候,他也觉得不妥,所以才驳回了,但林氏说的也有道理,大嫂只是管家几年没错,但这几年,足以让府里的人都变成大嫂的心腹,到时候她接手管家,却用着大嫂留下来的人,岂不是膈应?若是把人都换了,只怕也要得罪大嫂,倒不如一开始就丁是丁卯是卯,本来亲兄弟还要明算账的,大哥大嫂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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