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见我应如是》第2/88页


  要不要缴,怎么缴,缴多少,且看大商户天风楼如何行事。
  毕三姑上晌又来了一趟,劝沈如是缴钱了事。
  沈如是板了脸,“不缴。”
  税不是没缴过的,天风楼是正经买卖,官府备案,卖艺不卖身的天下第一花楼,哪一年不缴上足足的税钱?
  今年官府抽什么风,还要补税?
  她不肯缴,毕三姑就只能带了姑娘和银钱,去知府衙门托人活动一番。
  这法子自来有些成效,可这回不知怎地,毕三姑连官府的门没摸着,就被挡了回来。
  她哭丧着脸回了沈如是面前。
  “这次真不一样了,我连人都没见到就被打发回来了。姑娘,破财省心!”
  毕三姑怂了,沈如是却不怂,不然这么大的家业也做不起来了。
  “别说五千两了,五百两我也不出。这没头没尾的加税,是京里哪位大官出的主意?可真会想。”
  毕三姑连忙让她小声点。
  “说是新上任的首辅。”
  “谁?”沈如是心爱的茶盅一晃,险些落下来。
  “哪来的首辅?”
  三个月前,老首辅第二十八次请求致仕终于感动了皇上,皇上落泪答应老人家致仕后,就病倒了,这一病,首辅之位就空了下来。
  沈如是以为,照着朝内的纷乱复杂,各位阁老都想上位,这首辅之位好歹也要整个头破血流才能出结果,怎么才三个月,新首辅定了?
  哪来的呀?
  毕三姑胸脯一挺,“说是禹州来的,我老乡!”
  “咳!”沈如是一呛,“我是问,从哪里提拔上来的,叫什么?”
  这些毕三姑就不知道了。
  “甭管是谁,新官上任三把火,开封府是头一个试行首辅新政的地方,天风楼又是开封府最大的商户,这一刀躲不掉。”
  毕三姑小心觑着沈如是,嘀咕,“况且,五千两也不算太多... ...”
  权当支持一下老乡了。
  毕三姑说完就跑了,她可不敢当着沈如是的面,说自己的心里话。
  天风楼这么大的生意,红遍大江南北,五千两算什么?
  毕三姑可不知道,大花魁可是欠了一屁股债的。
  大花魁坐在窗下,秀眉拧了起来,端起她心爱的茶盅小啄了一口。
  “我怎么觉得,这事是冲我来的?”
  丹竹没听清,“姑娘说什么?”
  沈如是直接吩咐了她,“去打听一下,新首辅是哪位阁老,心这么黑?”
  丹竹连忙去了,不多时回来禀报。
  “是位章阁老!”
  “章阁老?谁?”
  沈如是怀疑自己二十二岁就得了痴呆病,内阁哪来的姓章的阁老?
  丹竹却道,“是皇上钦点的,刚从兵部提上来的,今岁才二十七!”
  二十七岁的首辅?沈如是没听错吧?
  但她眼皮跳了两下,想到禹州,隐隐有了奇怪的预感。
  “那人... ...姓甚名谁?”
  “姓章名纪堂。”
  “谁?!”
  沈如是的茶碗终于端不住,猛烈一颤落了下来。
  *
  沈如是把她最爱的茶碗砸了,心疼都顾不上了。
  花魁沈如是只接待过一位客人,还是在她落魄的时候。
  而这唯一的一位,不巧,正是姓章名纪堂。
  沈如是惆怅地揉着太阳穴。
  这叫什么事?
  可就算他真是首辅,沈如是还能为了五千两,没脸没皮地跑去京城抱大腿?
  但怕就怕,这事是冲着她来的... ...
  沈如是想到这,脸色沉了沉。
  她与那章纪堂早就清了账,各不相欠,如今他做了首辅,新政却冲着她来了,是什么意思?
  沈如是嘴角抿成了一条线。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别是他故意为之。
  在钱之一事上,谁要让她破皮,她可要割谁一刀!
  谁让她穷得浑身欠债呢?
  ... ...
  当日下晌,衙门收税的人就上了门。
  税收是户部的事务,落到各级府县,又由衙门来执行。
  这次,是知府杨大人和税课司姚大史一道来了。
  沈如是坐了一旁的房里听壁,让毕三姑好生哭穷,探探官府的口风。
  毕三姑有些怯,沈如是提点她。
  “三姑只要记住,演戏要真,第一紧要的就是自己相信。只要你自己都信了,全情投入,旁人自然也信了,比真的还真。”
  毕三姑连道有理,把这口诀念叨了两遍。
  只可惜,她着实没什么天分,有了口诀也不顺利,铩羽而归。
  那税课司的姚大史牙缝咬的紧极了,一分不让,连老好人杨知府都讲情面了,才牙口一松,吐出五百两。
  沈如是直接便笑了。
  五百两?磕碜她呢?
  “那姚大史是什么来头,如此硬气?”
  毕三姑不知道,“说是京城来的,估计是特来施行新政的人吧,不好说话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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