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要上天(种田青铜时代)》第102/357页


  他输得那叫一个七零八落,下得那叫一个顾头不顾腚,天子还给他下饵下套,轻松把他诱进去包圆吃光了。
  输给天子就输了。在老丈人跟前输成这样,很没面子的,有地缝他可以钻进去的。
  天子说:“再来。”把盘棋里的棋子捡进棋盒中,让裴三郎五子,再让他先手。
  裴三郎满心MMP,也只能落子继续下棋。他心说:“凸!老婆孩子刚受惊不小,你还有心情在这里下棋欺负准水婿。”下棋就下棋,谁怕谁。
  他输得真的惨就是了。
  天子冷不丁地突然冒出句,“京中危险,可曾想过去封地?”
  裴三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抬起头“哈?”了声。
  天子顺手吃掉裴三郎一片子,慢悠悠地将棋子捡回棋盒,头也不抬地等他回答。
  裴三郎想了想,挣扎了下,说:“陛下,我今年十岁,是可以继续留京的吧。”
  天子抬起头看向他,问:“你想留京?”
  裴三郎点头。
  天子又问:“不怕有危险?”
  裴三郎说:“山林里有毒蛇猛兽,路上有石头水坑,吃饭喝水也会被噎到呛到,危险哪里都有……”后面的话不太好说,去看棋盘,发现已经片甲不留了。他又看向天子,发现天子还看着他,似乎等着下文。他抱拳:“陛下,我技不如人,认输。”
  天子放过他,似随口问了句,“那有什么是不认输的?”
  裴三郎心说:“命。”这话却不好对天子说,于是说:“输不起的。”他知道天子找下棋的意思了。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天鸾宫方向,发现天子还在看他,说:“夫妻一体,定了亲,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生死相连,荣辱共担,我想的……其实就是将来都能够轻松一些,开心一些。”
  他比划道:“建一个漂亮的庄子,地里种满粮食,开有水渠,水流潺潺,大水车运着水,转得嘎吱作响,路上铺满青砖,这样走起来不会有泥,干净。路旁种满果树,春天到处鲜花盛开,夏天树下纳凉,秋天硕果累累,冬天看雪挂满树。”
  “成亲后,我们在春天可以一起骑马踏青,用绢布做风筝。夏天有清凉的山泉引入院子里,在凉亭里听着泉水叮咚,吃着冰食,喂着鱼。如果把野人清理光,还可以在山上建一座幽静的小庄子,一起坐看山林美景。要是能办得到的话,在树上搭上屋子肯定很好玩,不过肯定会有毒蛇毒虫,这个还得想办法。”
  “可以到湖边钓鱼,可以造船游湖,坐拥湖光山色。到秋天的时候,可以到山上去狩猎,抓兔子。冬天可以堆雪人,做冰雕,可以围在炭炉旁吃着火锅赏雪。”他说得眉飞色舞,眼睛发亮,脸上笑开了花。
  天子:“……”
  裴三郎笑眯眯地问天子:“美不美?”
  天子:“……”
  裴三郎:“……”他干巴巴地说:“我觉得……挺美的……吧。”
  天子:“……”


第97章
  老镇武侯还在“冬暖夏凉”与刚进京的陈武侯他们一起泡澡, 便被太庶府派来的人请走了。
  他到太庶府的前院时, 便见太庶府的披甲人拿着长戟站在院子里, 地上躺着六十多具尸体, 全是自家的披甲人和战奴。
  另一侧,还捆着一百多个战奴和披甲人, 也是他府里的人,甚至连幼子的贴身护卫都全在这里。
  他们身上的绳子捆得松,不是捆犯人的捆法, 只象征性地把人绑上。
  战戟、骨刀包括府里的铜铲、铜锹都被搜出来堆在院子里, 由太庶亲自盯着官员清点。
  他的夫人站在一侧, 头发有些零乱, 衣服上沾有血迹,一副血战打斗过的模样。
  跟随他来到太庶府的披甲人和三十个战奴全被搜走身上的武器,有太庶府的官员前来清点。
  老镇武侯取下腰上的铜剑一并递过去, 站在了夫人身旁。
  镇国夫人三言两话把府上发生的事告诉了老镇武侯。
  老镇武侯问:“三郎呢?”
  镇国夫人说:“被天子召进宫了。”
  旁边的官员看向夫妻二人, 刚想喝斥,防止他二人串供, 目光触及他俩腰上的玉带和挂的腰牌,再看自家太庶视而不见的样子, 便闭上了嘴。
  不多时, 官员把镇国夫人府里的披甲人、战奴、铜器的数量都清点完,来到太庶身前, “报太庶, 镇国夫人府共有披甲人一百名, 十位十夫长、两名百夫长,铜戟一百二十把,铜具三十七件。”余下的骨制武器无需清点,因为再多都不违制。
  太庶问镇国夫人,“贵府的甲兵、铜器全在这里了吗?”
  老镇武侯早默数完数量,朝在场的人一指,说:“三郎还未搬去曦公府,故两府的披甲人是合用的。城里的披甲人全在这里了,城郊,三郎的庄园还留有一个百夫长、三个十夫长、三十个披甲人。”他们没有封地,满府上下拢共只有三位主人,排场再大,也无需养太多甲兵。
  太庶向清点数量的官员核实:“镇国夫人马车上搜出来的新铸铜戟头有多少?”
  官员说:“初步清点,五百铜戟,未曾细数,但大致不差。”
  太庶又问过储铜重量。连铜盆和摆件一起算上才一千多斤,连一位公侯两千斤的份额都没占够,整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镇国夫人府还跟以前的镇武侯府一样穷的吗?
  他挥挥手,说:“没有违制,放人。”他又朝镇国夫人和老镇武侯拱手,说:“职责所在,还请见谅。”
  太庶放了镇武侯府的人,把搜来的物什都还回去,令人将死去的披甲人和战奴抬到后堂。这些死者生前所带的武器、腰牌都让人搜走了,也全都登记报失。
  新继任的镇武侯裴昶骑马匆匆赶来,见到镇国夫人和老镇武侯正与太庶客客气气地说话,长松口气。
  他上前行礼:“父亲、母亲。”对太庶行了一个拱手礼。他虽然高太庶半级,但太庶是在京任职的六卿,见公侯不拜。
  见过礼后,镇武侯裴昶才问:“发生何事?”
  镇国夫人说:“有人状告三郎私置铜戟,又往府里夹带了五百铜戟头进来。”
  镇武侯裴昶倒抽冷气。五百!一个公侯拱共才五百甲兵名额,这些铜戟放到谁家府上都够抄家灭门了。可……这看起来好像……没事了?他问:“那这……查到是何人所为了?”
  老镇武侯满脸淡定地说:“你母亲和你弟弟加起来有一千名额,加上这五百铜戟头还差二百多才够。”
  镇武侯裴昶:“……”弟弟不是铜钱精吗?不是炭火日夜不灭地拿铜钱铸器吗?他那么多金子,把战奴养得那么壮,没把这名额……用掉?
  老镇武侯看出蠢儿子的困惑,说:“三郎身边有二百名天子亲随军保护,又不需要打理封地,配三五十个披甲人已是绰绰有余。”
  镇武侯裴昶:“……”咱……咱们府上,依……依然如此节俭,甚……甚好。
  太庶查清镇国夫人府里并无违制,便开始着手肃清自己的府衙。
  光天化日,就在这太庶府里,不仅原告被人杀死了,太庶派去看守原告的亲信和一队披甲人也在走廊下被人杀死,尸体拖到了隔壁耳房。
  那可不是一个人,而是整整十名太庶府披甲人。
  如果不肃清这太庶府,他们刚才捉住的死士和那送铜戟头进府的奇石豪商也都活不过今晚。
  太庶接任至今,府衙里哪些人是以天子为依傍,哪些人是为那些公侯世族效力,心中早有成算。
  他当即带上亲信动手清理,罢职的罢职,该抓的抓,一瞬间,府衙里的大小官员被清空大半。
  这年节里最是忙碌的时候,官员被清走,差使自然也就暂时停下,无人办理。
  那些士族豪商自不敢对太庶府有意见,只能摇头叹气地走人。
  贵族自是不乐意大冷天白跑一趟,留在太庶府衙里正要发作,便听到街道上有整齐的兵甲声响起,那声音轰轰隆隆的声势浩大,让人不禁想起之前查谋反的时候。
  安世侯和严世侯各带十名百夫长进府,府外的大街上站满了整装执戟的亲随军披甲人。
  两位亲随军门郎将带着百夫长与太庶到内堂说话,不多时,便从内堂出来,又带着府门外的亲随军离开。他们离开时,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件卷好的布包,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两位天子门郎将刚走,瑞临公主又来了,带着人进入太庶府内堂,约摸过了小半盏茶的功夫才离开。
  那些原本还想逞点威风的贵族,觉察到有大事发生,赶紧夹着尾巴走了。
  不多时,镇国夫人府发生的事便在京中传开,铜钱精府上被人塞了五百铜戟头都还不够数,一时又沦为笑谈。
  京里流方纷飞的时候,那些跟庶皇子们有血亲关系的公侯府邸最先遭到亲随军的搜查,京中供炭的豪商们也都有亲随军登门,查他们的货物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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