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要上天(种田青铜时代)》第125/357页


  虽然宫侍和宫女们都撤出去了,但事关重大,他怕隔墙有耳,向天子请来笔墨,在棋盘上铺展开,写下:“在海边开设盐场,引海水入盐场,晒干海水就能得盐。不需要薪火熬煮,成本更为低廉。”
  他将盐田是怎么晒出来的,加工流程写下来,产量也写得清清楚楚。他再写下,“以极低价大量倾销海盐,能在一夜间把盐矿挤兑倒闭。”
  煮盐要用到很多柴火,铜器时代,铜又受管制,砍树很难。矿盐,工人要下到矿井采盐,再靠人力一筐筐提上来,这就导致成本很贵。
  晒海盐,柴火上就省了很多钱,不需要采矿,只需要引海水入盐田就好,能省下很多。这个世界的海水没受工业和乱排放污染,海盐很干净的。
  他报上成本,再加一丁点毛毛雨利润,报出售价,这价格能让那些想贩私盐的都没利可赚。
  他略作思量,把笔停住了。写到这里还可以说是做买卖,再写下去就该是江山社稷治理朝政了。
  他琢磨海盐,纯属遇到鱼大浪这么个沿海商人有这么个便利,也是盐太贵,导致他做腌菜、咸鸭蛋的成本高,影响他开拓平民市场。再就是,闵公是协后的父亲,他势大,对羽青鸾姐弟的威胁太大。
  协嫡子离皇位只差半步,身后又有第一累世公侯世族的显赫家世,真要让闵公他们得逞,羽青鸾姐弟没活路,他家这铁杆亲随也得跟着over。
  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搞一波商业挤兑呗。
  不过,晒盐囤盐需要时间,天高路远的,这么大的事不能指望一个鱼大浪扑腾出浪花,得由天子派亲信去操持,在那海边吹上几年海风,晒上几年太阳,皮肤会被晒成黑色的腊肉。海风里有盐,吹在脸上再晒着烈日,冬天晒腊肉都没那么惨。
  他有无诏不得离京的旨意,派谁去都祸害不到他。
  他是要尚长公主的人,只要长公主安然无恙,他不干什么缺大德让长公主跟他和离的事,那就是一辈子在富贵窝里躺赢的人生。
  他美滋滋地瞟了眼狗萝莉,只看到张沉思的侧颜,现在就已经很好看了,可以想象长大会有多好美。
  天子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又在偷看他嫡长女的裴曦,很想提醒他,尾巴翘起来了。算了,女婿对女儿这么上心……还是有种要被抢走女儿的扎心感。
  他清清嗓子,问裴曦:“你二哥裴曙如何?朕听瑞临长公主说他行事干练,可用。”
  裴三郎惊得“哈?”了声,他二哥?去晒腊肉……啊呸!天子让他二哥去晒海盐?
  天子说:“朕看裴曙可担此重任。”
  裴三郎想了想,干巴巴地说:“他……如今居于高位,骤然离京,恐……引人注目。”他天子的目光下,又立即改口,“但……必定安排妥善,保证万无一失。”去就去吧,事成之后,指不定就能封个侯。那地方连个官都没有,朝廷边疆之外,以后有采盐之利了好开拓成封地……二哥,我对不起你,害你去开荒……


第118章
  裴三郎又继续张罗起盖长公主府的事。
  琉璃瓦已经烧出来了, 于是之前卖给霍司掌应急的青瓦正好解决了库存问题, 他新烧的全是琉璃瓦。
  琉璃瓦比青瓦要大片, 为了防止铺瓦片的木棱尺寸不符, 他在琉璃瓦工艺成熟已经能够批量投产后, 烧出来的第一批瓦,拉到长公主府工地, 给霍司掌,告诉他, “长公主府改用琉璃瓦。”
  霍司掌拿起琉璃瓦反复打量, 问:“这就是琉璃瓦?造价如何?”
  裴三郎当然不会告诉他造琉璃瓦用的什么土和配方, 甚至连造价都不告诉他, 只告诉他卖价。
  霍司掌:“……”盖皇宫都没这么贵。您是认真的吗?他含蓄地提醒句, “皇宫尚且使用青瓦。”
  裴三郎说:“可禀报望公。皇宫的瓦换上琉璃瓦,很漂亮的。地动震坏那么多房顶, 正好可以换瓦。”
  霍司掌:“……”你是真不怕掏空天子的金库。皇宫里的地砖还没铺完, 宫室要建造墙砖还没动工,你又让换瓦。你是不是想让天子把皇宫几大殿,宫室都扒了重建。
  去年那声地动过后,不算修建城墙, 仅皇宫连修葺带重建都是极大的开销。不止是他, 京城里很多人都认为,天子成立太商府都是因为花销太大, 没法节流, 只好多开源。
  霍司掌取走几匹琉璃瓦, 亲自检测过各项性能过后,不得不承认,贵有贵的好。他所处的这个位置决定他建造的东西,造价是最不重要的。
  他把一座凉亭换上琉璃瓦,再去请望公来参观凉亭和看瓦,又报上价钱。曦公报给他什么价,他报给望公。
  望公:“……”这要是自己的儿子,得拉出来暴捶!可他怎么就没落个这么好的女婿呢。
  建长公主府的预算只有两千两金子,太内司不会多掏一个铜钱。盖长公府的钱不够,得全由曦公出,这琉璃瓦也得由曦公自掏腰包。
  望公拱手,“曦公阔气。”不服不行!
  霍司掌说:“长公主府用琉璃瓦,皇宫呢?”
  望公双目圆瞪地看向霍司掌:丧良心啊!宫里都快没钱了,还换这么贵的瓦。
  霍司掌说:“曦公说长公主府全部用琉璃瓦。”
  望公被噎了半天,最后问完价格后,默默地带上几块琉璃瓦和拿上几块青瓦找天子去了:你女婿又要作怪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只是个管家,管不着你们翁婿间事。
  天子看过琉璃瓦,又递给长公主,说:“是挺好看。”他笑道:“甚好。”
  望公心说:“长公主府盖得比皇宫华丽,那是越过了您,不合适。”他说:“陛下,若长公主府用琉璃瓦,那宫里……不好再用青瓦了吧。”他又把价格报上去。
  天子的笑容僵在脸上,冲羽青鸾喊:“我儿……”
  羽青鸾指着琉璃瓦,“此瓦,甚好。”
  天子坐直了,很是随意地一挥手,说:“那便都换上。”
  望公说:“内库花销……”扛不住。
  天子说:“太商府多开几项买卖。来人,去传瑞临长公主。”
  望公拱手行礼,告退:天子肃清京城后,飘了呀。
  羽青鸾把瓦放回他爹面前,走了。
  朝廷的连番动作已经让各地公侯们深感不安,若是天子奢靡掏空内库,便可安枕。介时朝廷无粮无钱,怕是连十万亲随都难养活了。
  裴三郎正在长公主府工地查看施工,他的大侄子裴贞飞奔赶来。
  裴贞跪地行礼,说:“二叔被下狱了。”
  裴三郎问:“何罪?”
  “贪墨挪用。他把豪商们办经营许可交纳的钱财挪用去……去……去花巷争头魁斗富。有……有人告到瑞临长公主那,说若是不法办二叔,往后太商府的钱款都可挪用,大……大不了事发之后补上款项便是。瑞临长公主查实后,当场罢了二叔官职,把二叔送去了太庶府。”
  裴三郎派人回去取金子,自己带着裴贞坐上马车往太庶府去。
  他把裴曙欠太商府的钱还上、罚款交上,又再花钱赎罪,把裴曙从太庶府的大牢里赎出来。
  待叔侄三人坐上马车,裴三郎问:“二哥并非炫耀之人,怎么与人斗起富来了?”
  裴贞也看着自家二叔。这样丢官,很磕碜。
  裴曙说:“卢弦!我岂能忍他!”
  裴三郎:“……”哟,卢铉呀,好人呐。镇武侯府跟朝武侯府的恩怨,满京城都知道,大通钱庄和汇通钱庄斗到引发京城血案,卢铉给他二哥下套,把他二哥撸下马,太正常了。他问裴曙说:“他欠了那么多金子被下到太庶府大牢,全还上了?”
  裴曙沉着脸“嗯”了声,说:“至今仍然颇为富裕。”
  裴贞问:“卢铉?何人?”
  裴三郎又把他们家跟朝武侯府的恩怨告诉了裴贞。
  裴贞愤然握拳,暗恼,说:“二叔,你怎能中他计呢。”
  裴曙问裴贞:“我岂能忍他!些许金子,我找三弟拆借便还上了,岂料还没来得及……就事发了。”
  裴贞说:“定是有计。”
  裴三郎说:“成王败寇……咳……二哥,无妨的。”大侄子在,得给二哥留点脸。
  裴贞附和,说:“再想办法谋个前程便是。”
  裴曙叹口气,说:“官声坏了,岂是好谋的。”不说话了。
  当天,裴曙还没坐热呼的正三品实权肥缺官职没了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知情者听到卢铉的名字便恍然大悟。有好事者,又把镇武侯府跟原朝武侯府,包括汤公府的恩怨都拉出来说道,一直说到公侯留京案、谋反案,杀了多少人上。
  甚至有人打听到卢铉那,卢铉狠狠地嘲讽了番裴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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