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要上天(种田青铜时代)》第159/357页


  天子轻笑着,不动声色地把手往桌子下一摸,果然摸到有剑,低声说:“果然不愧是裴略的儿子。”
  皇后也悄悄地伸手摸了下,说:“像陆敏。”
  那两口子都这性子。天子夫妻俩相视一笑。
  裴三郎把殿里安排妥当,把羽青鸾留下来作陪,自己去到前院招呼客人。
  他先跟交情很铁的姜二郎和鲁二郎喝了杯。
  跟他一起开钱庄的小伙伴们,除了姜二郎和鲁二郎,其他的现在都在前线。云四郎带着战奴上了战场,他已经赚够万金封侯的钱,说是等儿子再大点,直接给儿子买爵,能省下袭爵的三千两金子,现在又想战功封侯。战功封侯的人,往往会直接给封地,封世侯还得等朝廷封,通常要有封地收回,或者是打下新的疆土后才行。
  像裴曦这样封爵好几年还没有封地的人并不少。
  没有封地,虽然不用纳岁贡,但没有封地进项,又不是人人都像裴曦这样会做生意买卖,那么必然会愁袭爵的金子。
  云四郎豪气干云,想去挣块封地回来。
  其他几人则是奔着打仗的商机去的。打仗打的是钱粮,朝廷要粮,他们只要能把粮食拉到坐镇前线居中调度物资的瑞临长公主那里,她都会买,比运到京城来省了上千里路的运费。
  裴三郎跟鲁二郎和姜二郎各喝了一杯,又端着酒认了圈羽青鸾家里那些关系近亲的亲戚们,再去与跟着望公、义公、司马、太庶、太礼们来的亲眷们见礼喝酒。
  虽然他与各府的亲眷们相交不是很密切,但逢年过节的都有往来,去送礼的时候能坐到一起聊聊天,有生意买卖时彼此也能想着,关系处得很不错。
  裴三郎成亲,是在皇宫大殿中,大家够不着他。
  如今开府,他出来谢客,当即有人拉着他喝起酒来。
  京城贵公子们提起裴曦,个个来气。
  以前大家求娶完女郎,下聘定亲后,等着成亲就好了。现在要经常写信、送礼物过去,不写信不送礼物就是不上心,人家会说“瞧瞧人家曦公”。
  以前,年满十三就能纳妾,现在议亲,女方是“不行,他身边有妾室,瞧瞧人家曦公……”
  再说造这长公主府,你一个入赘的,还造这么奢华的府邸,让他们这些娶妻的可怎么过活哟。嫡长子还好,父母传下来的,没得挑。嫡次子、嫡三四五六七子们开府娶妻,人家造的是三万金的宅子,他们造的是三百金的宅子……以前,三百金的宅子很拿得出手了,现在至少得把院墙造成青砖的,前院造成青砖的,瓦换成琉璃的……折腾得鸡飞狗跳。
  当即一个个拉着裴三郎猛灌。
  裴三郎被灌到喝吐了,醉得腿都走不了直线,眼睛看人都有重影,逃也似的奔向正殿。
  灌酒的人追在裴三郎的身后,不想让他跑了,但是,看他连滚带爬地进了殿,天子一家都在殿中,没人敢进去抓人,气得直跺脚,在院子里喊:“曦公,出来喝酒。”
  裴三郎抱着大门,说:“我陪青鸾喝酒不香么!自己回家陪夫人喝去。”大声唱着“今儿个真高兴,今儿个真高兴呀真高兴”,在满殿人的瞠目结舌下,回到羽青鸾的身边坐着,说:“他们羡慕嫉妒恨,灌我酒。”他摸摸自己的脸,问:“我有没有脸红?有没有喝多?我觉得有点高。”
  羽青鸾:“……”不是有点,是成醉鬼了。
  她正准备把裴曦扶下去,突然被裴曦一把抱住。她喊了声:“裴曦。”
  裴三郎坐直,对着羽青鸾说,“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衾,死同一个椁。”用力的握紧羽青鸾的手,说:“生前同盖一条被子,死后共葬……共葬一棺。就我俩。”
  羽青鸾握紧裴三郎的手,眼圈有点泛红,说:“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裴三郎踉跄起身,努力站稳,想了想,说:“表……表白,就……就跟说我心仪你是一样的意思。我自己回去睡一觉就好,不用担心我。”说完,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羽青鸾看他走不稳,赶紧快步两步,上去扶住他。
  小两口这么一路掺扶着走了,留下满殿宾客直傻眼。好酸呀!


第146章
  太子巴巴地看着姐姐扶着姐夫走远, 顿时吃饭都不香了。
  大家用完餐,他陪父母略坐了坐, 去往主院, 在院门口被两个穿着细麻衣裳手拿骨矛武器的人拦住了。
  太子挥挥手:让开。
  两个战奴看看他, 一齐摇头。
  一旁亲随军出身的府卫过来, “参见太子。”
  两个战奴互看一眼, 见到府卫跪下,也赶紧跟着跪下。
  太子往里去, 两个战奴又跪着挪过去拦住他。
  太子一脚一个,把人踹翻,往里去。
  两个战奴刚想扑上去阻止他进去,就被府卫按住了。那是太子, 想找死呀,死心眼。
  太子回头看一眼战奴, 说:“拉下去,打十杖。”冒犯太子,看在姐姐和姐夫的份上,从轻处置。
  他迈进院子,就像是走进不一样的世界,到处都是花花草草, 花丛中还有架子, 脚下还有小溪, 溪里还有小鱼小虾。地上铺的不是砖, 而是鹅卵石。
  院子里没有一个侍奉的人, 只有他姐姐和姐夫隐隐说话的声音传来。
  他喊了声:“皇姐。”迈进主院正屋,发现这里的摆设样样稀奇。他摸摸椅子,试探着坐了下,刚坐下,他皇姐便出来了。她的脸有点红,额头上也有层薄汗。
  他站起身,也不知道说什么。以前他去到哪里皇姐都会陪着他,现在……跟着裴曦跑了。
  羽青鸾说:“稍候。”转身,回屋,对躺在床上正难受的裴曦说:“你躺会儿,我去去就回。”
  裴曦冲她笑笑,说:“去吧,姐姐出嫁,当弟弟的心里难受,多陪陪他。”
  羽青鸾轻轻点头,起身出去,到太子跟前,说:“院子里说话。”
  太子:“……”他满脸诧异地环顾圈主屋。不在主屋说话,要去院子里?
  他见到皇姐已经迈步出去,赶紧跟上,喊:“皇姐。”问她,“你是不是要姐夫,不要我了?”姐夫一箱箱地搬皇姐的东西,把天鸾宫都搬空了。以前只搬东西,现在还搬人,不对,是皇姐跟他走了。以有他皇姐到哪都带着他,即使不方便带上他,也会亲自把他带到父皇或母后身边,时时刻刻看护着他。可自从她成亲,便时常跟姐夫出宫,一走就是一整天。即使他们在一起时,姐姐的眼睛多是看着姐夫,而不再是他。
  羽青鸾在秋千上坐下,又拍拍了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
  太子看看秋千架,爬上去,坐到姐姐身侧,然后就晃了起来,吓得他赶紧抓住秋千绳,观察了一圈,坐稳了。他一只手拉着绳,一只手拽着他姐的腰带,悄声说:“本宫现在不喜欢姐夫了。”
  羽青鸾扭头看他一眼,又指向秋千架,说:“宫里不可能造这个。”
  太子问:“为何?”
  羽青鸾让他抓稳,然后把秋千荡起来,带着他荡了一大圈。
  太子荡了一会儿,说:“皇姐,停。”
  羽青鸾停下,扭头看向他,说:“荡到半空,绳子断了,就该飞出去了。”她用手在空中划了道抛物线,说:“会摔得很惨。”
  太子想象了下那画面,确实……会摔得很惨。
  羽青鸾又轻轻荡着秋千,说:“在这里无此顾虑。这院子,唯有我们,便是仆人也没有的,你若不是我弟弟,不是太子之尊,你也进不来。他待我,便如我待你。”
  “我待你好,是因为你是我弟弟,是父皇和母后生的儿子,亦是这天下未来的天子,有你,我们才能从那些累世公侯、从后宫里搏出一条生路。庆云、苍浩他们也都是我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庆云的右腿是我让人打断的,苍浩,协嫡子之尊,是我亲自把他杖毙的,父皇的诏书送来时他已经半死了……杖毙苍浩母子的名声,是父皇替我担的。苍浩如果不死,你很难活到成人。苍浩死了,闵公府反了,怀公府、余公府、晋公府、岑公府跟着反了,居狼王趁机发兵地,朝廷六面开战,举步维艰。”
  太子说:“我知道。”
  羽青鸾说:“在皇宫里,我得想怎么才能活下去,怎么才能让母后不那么操心,怎么才能护好你。在这里,他会带我去抓鱼、抓小虾,可以躺在秋千里看天空,睡大觉。你随我来。”她拉着太子的手,往裴曦为太子准备的院子去。
  姐弟俩出了主院,穿过旁边的院墙和过道,便是一座精致且有童趣的院子。
  院子里没有姐弟俩刚才坐的那样可以荡很高的大秋千,有鸟巢秋千、有滑梯、有箭靶、有草地,有浅浅的溪流,还立了块牌子,上面写着“水深危险,小孩子戏水需仆人陪同”末了,还画有一个大大的笑脸。
  院子两侧是厢房,留给照料起居的宫侍、宫女、仆人居住的,主屋是三间屋子,正中是客堂、左侧是卧室,摆设、家具等与主院都是一样的,唯有右侧的屋子,主院是书房,这里则是儿童房兼书房,不仅有玩具,还有很多竹板、绢书,书桌柜子文房四宝都有。
  羽青鸾领着太子把院子看了圈,又指指往后一座院子,说:“这是你的院子,父皇和母后的院子要靠后一些,那边更加清静。”
  太子紧拽着羽青鸾的手,仰起头看着她,说:“皇姐,我不要院子。”
  羽青鸾问他,“那你要什么?”
  太子说:“我要皇姐。”他愤然,“他把天鸾宫都搬空了。”他说完就见羽青鸾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很是犀利,不由得有些心虚,避开了羽青鸾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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