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要上天(种田青铜时代)》第80/357页


  三人自然应下。
  裴三郎又去找姜二郎和鲁二郎。他开糖果作坊的地盘是现成的,奴隶也好说,但他张罗的摊子太多,自己一个人看不过来,在京城地界,论对地头的熟也远不如姜二郎和鲁二郎。
  姜二郎是搞管理的一把好手,又有义公那么个爹,有他在,任何人想搞事都得先掂量下,是必须拉拢有对象。
  鲁二郎,脾气很好,交流广阔,跑腿又勤快,张罗事情可麻利了,说办就办,他托鲁二郎帮忙的那些事,没一件掉链子。如果不是他遇到鲁二郎,也拉不到这些公子哥们入伙把钱庄这条船开起来。
  相互的贵人,相互成全,有发财的买卖自然是要一起做了。
  裴三郎把他们俩请到一块儿,依然是到鲁二郎家去谈买卖。
  开糖厂,订单是他的、品牌是他的、开厂的宅子和出起步资金都是他、新糖研发也是他、管理流程和制度也是他定,自然是他占大头,占六成股,鲁二郎和姜二郎各占两成。
  鲁二郎和姜二郎连本钱都不用掏就被裴三郎拉着一起干,各拿两成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裴三郎说:“这就跟开钱庄一样,刚开的时候,我张罗起来,到后面还是你们出力多,买卖以后还得仗仰你们。”
  于是二人就应下了。三人还是先拟契,把这些定下来,之后便是裴三郎定各项流程。他都开了好几个作坊了,时代磨合方面已经干得很好了,把马鞍作坊和纺织作坊的管理制度搬过来略加改动就能用。一项项的,除了需要鲁二郎和姜二郎张罗的这些事项需要他们的身份地位和人脉来办外,其余的什么管事、技工、生产线岗位都是螺丝钉。
  鲁二郎和姜二郎之前干的是金融,这是头一次接触生产行业,那是一愣一愣又一愣。
  两人悄悄互觑一眼,都在想,作坊都能让他管得这么严实,要是治军不知道是什么样。难怪天子要给他下无诏不得离京的旨意。他们的下一个想法就是赶紧学!以后他们干别的买卖,把这一套用上去,那也是受用无穷。
  裴三郎把一项项列好,剩下的就是直接去操办了。
  鲁二郎和姜二郎商量好,分好工,便帮着去办了。
  鲁二郎和姜二郎都算是京城坐地户,城外的地是个什么情况都知道,也不用像其他几个留京的,还需要去看地。姜二郎还要盯着钱庄买卖,跑腿的活计都让鲁二郎包了。跟各衙门打交道摆平各项纠纷的事,让姜二郎包了,他有义公那么个亲爹,京城地界,谁都得卖他三分面子。
  ……
  裴三郎谈完糖厂的事回府,就去后院冶炼炉。
  他去时,一个奴隶在卖力地拉风箱,另一人则在旁边休息。
  休息的奴隶见到裴三郎过来,吓得脸色煞白地趴在地上,不断地磕头。
  裴三郎问:“可有轮流歇息?”打铁是个重体力活,拉风箱也是,总不能让人干一整天不歇气。
  奴隶点点头。
  拉风箱的那人跪趴在地上,说他们是轮换着拉风箱,一起打铁。
  裴三郎让他俩起来。
  这有几天没见,这两人的变化还挺大的。伙食上来了,精气神也起来了,不再像刚来时那样木木呆呆的了,多了些灵性。
  他看了看那已经缩水一团的陨铁,对两人说:“天罚石小了一圈。”
  两个奴隶吓得赶紧叩头,一人连声说:“绝不敢盗窃公子财物,我们睡觉都守着天罚石,不敢有失。”
  管家刚要训斥那两人,就听到他家三公子就叹了句:“由此可见,你们是真的挺卖力。”
  管家:“……”
  两个奴隶:“……”
  一旁的冶炼匠:“……”
  裴三郎说:“这天罚石虽不是铜,但与铜有共通之处。我们铸铜器,需要火将铜里的杂质淬去,铜没天罚石硬,因此用冶炼炉即可。天罚石经天火淬炼,坚固不可摧,但里面仍有杂质,就需要烈火锻烧,再用锤子反复锻打,将它里面的杂质通过挤压打出来,最后只剩下里面最坚固的……铁。”
  “铁经过反复锻打,百锻成钢,可削金断玉,削铜如泥,这就是我要造的神兵。”
  他又让奴隶把烧红的陨铁石夹出来,告诉他们,要反复烧融到发软锻打,打成长条型以后,又折叠起来继续打,再打成长条型,之后又折叠锻打,如此持续反复,一层层地锻打,直到百锻成钢。“什么叫百锻成钢,就是你们至少要把它折叠锻打一百次,直到它的颜色从黑色变成雪亮的颜色。耗时之长,可能一年,也可能两年、三年,甚至更久。”有煤炭能快些,毕竟煤炭的温度高,更容易烧融烧软,很多杂质直接就烧没了。木炭嘛,仅烧红烧软用时就比煤炭长很多。
  两个奴隶和周围的人被裴三郎连说带比划弄得有点懂又不太懂,于是裴三郎拿起两块木板和一块糕点夹在里面,用力打木板把糕点挤出来,说:“就是这样。”
  他们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这打铁的用意。
  裴三郎又取出块绢布交给两个铁匠。
  绢布上画有图锻剑图,包括怎么锻打,打出来的剑是什么形状,装上剑柄、护锷之后又是什么样子。打铁是个重体力活,需要使力,但不能盲目地使力,他又教他们怎么敲,其余也简单,用力均匀就行。
  奴隶趴在地上听得格外认真,听不懂的也牢牢记住,慢慢琢磨。
  这几日他们跟那些战奴、匠奴们一同吃饭,跟做苦奴的日子早已不同,往日一起干活的苦奴们见到他们的眼神是羡慕和畏惧的。他们见过石匠、木匠,那些原本也都是苦奴,活干得好,都被公子赐了名字、让他们只做工匠的活法,吃得好、穿得好,经常还有赏钱,是铜钱,吹起来会有响的铜钱。公子说,他们干的这活,叫打铁,是铁匠活。他们不想回去当苦奴,也想学成石匠、木匠那样的。
  ……
  裴三郎见过铁匠就又去见木匠,给他爹造轮椅、拐杖和手杖。
  侯爵用的嘛,那自然得造型精美配得上身份,因此还需要给拐杖、手杖和轮椅都做造型,简单点说,就是不仅要造得实用,还需要在上面雕精美的图。图不需要费劲琢磨,按照他爹的品级找图雕上去就好。
  别的木匠活都暂停了,让他们先替他爹造手杖、拐杖和轮椅。
  镇武侯那么勇武的人,这突然伤了腿没办法走动了,还不知道得难受成什么样。早点给他造好,来了就能用。伤筋动骨一百天,镇武侯那腿估计还不能太走动,于是先坐轮椅吧,偶尔用拐杖撑着走几步,等伤口全长好了,再把轮椅收起来。
  裴三郎把眼下要忙的事一项项安排下去,便带着人出城看地去了。


第78章
  初冬时节,天气已经很冷了, 零度左右。
  沁凉的冷空气吸进肺里, 倒是有些让人神清气爽的感觉,至少这里的空气指数是真的好。
  圣京很大, 虽然人口没有上辈子的一线城市那么多, 但地方是真有那么大。城里不必说,城外也是到处都是庄园人家,地里还有人干活。
  秋收后, 秸秆烧了一些用来肥田,还留了些晒干, 留到初冬时用来修葺奴隶住的土屋为过冬做准备, 再就是还得做为生火的柴火准备些。
  出城的道路上, 从各地赶来的商队络绎不绝。
  侯府的牌子加上天子亲随军开道,走到哪, 沿途的人跪到哪,路上的商队和官员的车队纷纷让路,裴三郎一行可以说是畅行无阻。
  不少豪商等裴三郎的队伍过去后, 都在打听那是什么人。马车很简朴,车箱还没豪商的牛车、驴车气派,但能用马拉车, 那至少也是侯府家的嫡子嫡女出行。能有亲随军护卫、百夫长随侍的,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贵族。
  裴三郎坐在马车里, 外面跟着的是护卫长南戟和亲随军百夫长井康。围在马车外的是他的战奴, 队伍前面各有五十名亲随军压阵。
  一百三十人的队伍, 每人身后背着一个背包,背包上还卷了条被子。
  这个世界交通缓慢,出城不可能当天回来,两三天都不可能看完地,绝对是要宿在城外的,于是裴三郎从纺织作坊里调了批用来装备战奴的行军用品发给了他们。
  其实就是背包、军用背心、一条L型户外睡袋。
  背包是加厚的粗麻布制成的,他做不出上辈子户外包用的卡在腰上分担负重的支撑架,只能在背包上多加条腰带,起到点缓解作用。好在包里装的东西也不多,就是一些干粮食物和让医匠准备的急救伤药、绷带。
  军用背心就是两根背带挂一条牛皮皮带上,皮带上再挂一圈小包。五个包,都只有巴掌大,每个包上有个盖子可以用纽扣扣上,防止里面的东西掉落,用来给战奴装点方便取拿的随身物品,以及挂竹筒制成的水瓶、骨头磨成的匕首和箭囊。骨制的箭头、匕首等武器给战奴使用并不违制。
  L型户外睡袋,其实就是把一床被子对叠,再将脚部那端缝起来,这样既保暖,遇到突发情况掀开被子就能起身,不会被捂在被子里出不来。
  他翻越卧牛山,没少见到有战奴冻死在夜里,有这么一个睡袋,或许就能保他们条命。没有他上辈子的那种防风化纤材料,于是被子的外层加了层纺织厂用剩下的皮料。
  毛皮上的毛都拿去纺线制成衣物去了,剩下的皮堆了满仓库,正在努力开发皮制品。
  上辈子的皮夹克因为款式问题不好推广,但可以把皮制到跟皮夹克的皮一样薄,做成防风的行军被罩,这样比较轻,不会太增加负重,被子里面填充纺线用剩下的绵絮头、羊毛、兔毛的边角余料,就比较保暖了。内层用的是细麻布,给战奴用的东西,细麻已经很好了。
  他们的腰带上挂一个开了小孔、有塞子的竹筒装水,还背有一个行军用的小陶瓮,宿营的时候烧开水。
  喝野外生水会感染寄生虫的知识在战奴中已经普及开。
  普及知识的方式挺瘆人的,有战奴感染了寄生虫生病了,治不好,死了。他让医匠解剖尸体。医匠以为他要辱尸,都跪下了,迫于他的强硬态度,不敢不从,然后就……挖出了满肚子的虫,超恶心的。
  他让战奴们来看喝野外生水的下场,还抓了些螳螂来,让人把螳螂的肚子浸在水里,铁线虫就钻出来了。那场面,那叫一个惊悚。
  亲随军们成天在后院跟战奴们打交道,又被战奴们普及了遍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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