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要上天(种田青铜时代)》第85/357页


  庄子的条件真的很差,那也只能将就。他上次是过来看地,这次是过来开荒。
  他到庄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人召集起来,打扫庄子里的卫生。
  庄子的管家觉得他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告诉他庄园世世代代都是这样的,庄园不比城里干净是正常的。
  裴三郎翻了下,管家是有奴契的,于是让人把管家连同他的家小,发配到别的庄子去当仆人。他再把从朝城来的管家叫出来,说:“这个管家暂时由你来当。”
  管家可知道他家三公子有多爱干净,那是连只虱子都看不得的,路上有坨鸡屎都要让他铲走的,这满地粪便,奴隶们全都是虱子跳蚤那还得了。他当即让奴隶们赶紧收拾庄园里的粪便,再问三公子,“是不是要开库房,把他们的衣服也换了,头发也都剃了。”从朝城来到京城的人,连他一起被剃了光头,这些庄奴们当然不能幸免。
  裴三郎暗叹:“还是熟手用得顺心。”他点点头,说:“都剃,扫干净后把屋前屋后都洒上雄黄,屋子里的蜘蛛网、虫子也都清干净。排水沟、化粪池赶紧挖,茅房、澡堂先建起来。”至于他住的屋子,他亲自盯着收拾,然后,房梁上还掉下条僵硬的蛇,也不知道是冻死了还是在冬眠。
  那蛇比他的手臂还粗,小厮两步上前,捏着脖子提起来,问:“公子,吃蛇羹吗?”
  裴三郎收回看直的眼,清清嗓子,“你们吃。”他又补充句:“当心有毒。”万一跟河豚一个属性呢。
  小厮说:“这是无毒蛇。”美滋滋地交给旁边负责打扫的仆人,吩咐:“交给厨子炖蛇羹。”
  裴三郎抬头看看房梁,说:“上去两个人,看看还有没有蛇。”
  小厮带着战奴爬上去检查有没有蛇,房屋年久失修,他们仨把房梁压塌了,掉落满地的碎瓦。
  这房子建有了些年,瓦上全是黑灰,裴三郎就在门口,原本是要往后躲的,结果被身后的门坎绊了跤,正好避开槐岳来抓他的手,于是,让瓦片和上面的灰砸了个满身黑。那跟刚从锅底钻出来没区别。
  裴三郎:“……”有点悲从中来。为什么要出城,为什么要来这!
  槐岳把他拉起来,劝勉道:“三公子理当勤加习武。”
  裴三郎:“……”
  小厮和两个战奴吓得从瓦堆里爬出来,跪在裴三郎跟前拼命磕头。
  裴三郎说:“烧水,洗澡。”他才八岁,还不到本命年。


第82章
  庄子的环境和条件确实差了些, 但对裴三郎来说, 其实是真的很好了。
  他上辈子是要什么没什么, 冬天天冷,想要副手套,是利用课间和午休时间帮同学织手套赚五毛钱一双的手工费,才有钱买毛线自己织的手套袜子围脖。
  他小学时就到同学家的砖厂搬砖, 干满一个小时就给结钱, 放学后去搬上一个小时, 周末或寒暑假去干点活,赚些零用开支,还会被逼着把钱交出来, 不交就挨打, 还在自己家里被人偷走。
  父母只给学费, 旁的课外辅导课本、手工课要的东西一概不给买, 上毛笔课,五毛钱一支的毛笔, 问父母要钱买,挨了顿打, 把家里的碗都砸了,最后也没要到。
  胃癌晚期住院,父母和赵天赐只来看过她一次,那还是怕她死后存在卡里的钱取不出来, 来问她要卡和密码。他们得知她的卡里已经没钱, 以及住ICU每天的费用, 再没出现过。
  他现在有地、有管家、有庄奴、有战奴、有亲随军护卫,有牛羊牲畜、有湖、有河,旁边还有山,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慢慢改造,比起上辈子简直不要好太多。
  裴三郎安心地在庄子里扎下根,每月定期或不定期回到城里看望老镇武侯夫妇和打理买卖上的事。
  镇国夫人如今在京中炙手可热。
  她那衣铺里出的衣服用的全是一等一的好料子不说,新款式、新花样、新东西更是层出不穷,既好看又实用。最让人上心的还是她那嫡三子,那是真的铜钱精投胎,太能赚钱了,人还踏实,赚钱后全部拿来置地。虽然他自己住到庄子上去种地放牧挺招人笑话的,但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个会经营过日子的,看他对老镇武侯夫妇和镇武侯就知道了,是个顾家的,把女儿嫁给他过得不会差。
  于是镇国夫人无论到哪家做客,陪同的女眷里定然有与裴三郎年龄相仿的嫡出女郎。
  老镇武侯同样有此烦恼,他赋闲京中,不少人请他喝酒,想结儿女亲家,甚至想灌醉他下套的。他客客气气地应对,应承什么是不可能的。
  裴三郎靠着钱庄赚够一辈子花的钱,他没打算折腾新的买卖,老老实实地在庄子里搞建设。
  上辈子的度假山庄、农家乐不美么?美!
  庄园虽然脏乱差,可有山有水的,还没化工污染,稍微收拾一下还是能见人的。
  庄稼地里的那些活有管家安排、监督奴隶干,并不需要裴三郎操心。管家有过朝城的经验,熟门熟路,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裴三郎盯着的是建砖窑,准备把青砖烧出来。
  小时候去砖厂搬砖没白搬,至少造砖的流程他是熟的,不过只了解大概流程,关键工艺一窍不通。还得慢慢试验,一步步慢慢来吧。
  烧砖要用粘土,一百多顷的庄子占地大,总还是有几处粘土的取土地的,就是靠近湖边和河边,土很湿,要挖出来先晾晒干挺耗时的。不过建砖窑需要时间,可以一边晒土一边建窑。
  陆陆续续的,他把铁匠、木匠、石匠也都迁到了庄子上,还买了一批奴隶去开山采石头。
  生产力落后的时代,开采石头只能使用烧爆法。
  就是先用火烧石头,待烧到温度很高后,泼一桶冷水上去。到学校水堂打过开水的人都知道,开水瓶里刚装过开水就去接冷水会炸。烧爆法采石就是这样,要从哪里凿石头就从哪里架柴火烧,再泼冷水,石头开裂后,沿着裂缝往里打木棍。石头脆,通过一点点往裂缝里敲木棍的方法,把它撬开。
  大块石头在原地加工,小块的碎石则用人力独轮车运去铺路和砌墙。
  他想造青石板路,想法很美,凿石头凿得人想哭。
  铺碎石路都已经让那些苦奴们比牛马还累。如果不是他这里的待遇挺不错,不仅能让他们吃饱,隔上五天还能吃上顿有菜有肉的日子,还能让他们穿皮袄住有壁炉的暖屋过冬,估计已经有逃奴了。
  有野人想要来投奔他,他没收。
  买奴隶很便宜,没必要贪野人的那点便宜,发善心就更不可能。这个生产力低下的世界,底层人们的思想意识并不高尚,绝大部分野人用四个字可以概括――穷凶极恶。
  他万一收进几个卧底,他们找个机会里通外鬼把他掳了,哭都没地方哭。
  藤编制品做起来不费事,又有现成的熟练工,各种藤椅、沙发、桌子制出来,不仅他用上了家具,奴隶房里面也有点桌子柜子了。
  奴隶没有私产,即使偶尔多出块饼或肉都是藏怀里揣着,但有张桌子放水,省得水放在地上,人走过去脚上的泥带进碗里,不时还进几只虫子,吃了不卫生,病死了奴隶又是他的损失不说,万一闹出点传染病才是真的可怕。
  裴三郎每天忙忙碌碌的,几乎不得闲,但……其实挺不开心的。
  万金封侯的金子有了,以他跟太礼府上下的关系,封侯只剩下去交个金子随点礼的事,他只要不瞎折腾引起天子忌讳把他灭了,一辈子可以安枕无忧了。
  这就导致,苦习惯的他,两辈子绷得紧紧的弦突然松了,没有了人生目标就又失去了人生动力。
  不知不觉的,又到了秋收时节。
  碍于铜的管制,他不敢造太多铜制农具,以致庄稼地改造工程进度缓慢,不过,改造后的地跟没改造的地,每亩产量至少能多出一百斤。如果跟那种边边角落的贫瘠土地比,翻倍也是有可能的。
  他在朝城的粮食产出,他嫌运输费人力,送给了世子大哥。庄子里的产出,完全供得上他们吃用,还有剩下。手里有粮心不慌,裴三郎建粮仓,把粮食都囤起来了。万一遇到灾年,这些可就是救命粮。
  牧场,一块草场能够承受的牲口数量是有上限的,如果放牧过多,会导致新的草料还没长起来就被牛羊吃了,会对牧场造成极大的破坏。因此,到秋天的时候就需要杀掉一批。
  裴三郎让暂时养着那些牛羊,适当地从庄稼地种点草料或者是喂些粗粮,留着慢慢杀慢慢吃。
  陨铁剑还在锻。
  其实要成剑也是可以的了,但他的要求是锻成钢,打到剑成雪亮色,于是两个铁匠继续锻打陨铁剑。
  天罚谷里的陨铁石,他碍于天子的心思不好猜,在铸出陨铁剑弄清楚天子的态度前,他决定还是保守些好。于是他只捡了一点点回来,基本上留在那里没动。
  入冬时节,把他庄子里的大小事务交给管家管理,留下一百名战奴守庄子,自己带着一百名战奴和一百名亲随军回镇国夫人府住。
  除了马鞍买卖,服装、糖食都有了竞争对手。
  现在别人不直接仿他的服装,会在他出的款式上作改动,打他们自己的招牌。例如,同样的款,他的是宽袖,别人就做成窄袖。他的是立领,别人做成交领或圆领。他挂“XI曦”字圆形挂牌,别人就挂其它字样或图案的方形、椭圆形挂牌。
  他的糖食不让人仿,他出绿豆糖,别人就出同样式样的胡豆糖,告到太庶府去,人家理直气壮,“裴记的是红豆,我的是胡豆,不一样,没仿。”
  他画葫芦娃连环画做糖罐,那些人就画野鸡精救妈妈,一窝野鸡生七个孩子,野鸡妈妈被石头缝里飞出来的老鹰叼走了,还有什么河蚌精救奶奶,乌龟精找孙子。大大地丰富了儿童们的幼儿读物。
  他回城,姜二郎和鲁二郎便找来了,问他糖食作坊有什么新的花样。他去年琢磨出来的那些,今年都被仿得烂大街了。
  裴三郎早有准备,让木匠雕好了一大批超大号的大食盒。食盒的表面雕着年画,都是非常喜庆的胖圆娃娃拜年的图,上面写着福寿双全、年年如意等吉利话。
  食盒里面分成十二个扇形格子,分别装不同的糖,最中间的小圆格则是放着一对铜铸的拜年小人。一对两岁大小的童年童女笑眯眯地弯腰拱手,做拜年状。小人儿的头顶上有穿绳子的挂环,下面是一个小的中国结加个流苏。小人儿穿的肚兜上还写着长命百岁的字样。
  食盒不多,五百个,作为今年的主打品。再就是出了几款奶糖和姜糖,今年不用陶罐,而是改用藤框制成的花篮,里面铺上锦锻,再包上糖,还有绢花点缀,花团锦簇的很是漂亮。
  姜二郎和鲁二郎都怀疑裴三郎卖的主打品不是糖,而是花样、盒子和……包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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