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马秦川》第206/207页


  “婉茹,你说什么?”站在婉茹身后的李国亭没有听明白,便急忙问道。
  这时,婉茹转过身来,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望着李国亭的那张布满胡须的国字脸,开口说道:“国亭,你可知我刚才为什么要给你弹《高山流水》?”
  李国亭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这首《高山流水》说的是古时候晋国大夫俞伯牙和楚国樵夫钟子期的故事。”
  “哦?”
  “他们两人一个会弹琴,一个会听琴。俞伯牙将自己的心事赋予琴音。钟子期从俞伯牙的琴音里听出了他的心事。所以,他们后来成了知音。钟子期后来害病而死,俞伯牙失去知音,摔掉古琴,从此不再弹琴。”
  “嗯,俞伯牙够义气。够朋友。”李国亭说道。
  婉茹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国亭,我和你就像这俞伯牙与钟子期。”
  “比喻的好啊,婉茹。”李国亭赞道。
  “哎,我就是那患病的钟子期啊。”婉茹不无感叹地说道。
  “婉茹,不必担心你的病。我们下山后,一定能找到好的大夫,治好你的病。”
  婉茹苦笑了一声,对李国亭说道:“不用了。”
  “不用了?什么意思啊?”李国亭不解地问道。
  婉茹微微一笑,又对李国亭说道:“国亭,我还有一比呢。”
  “还有一比,比什么?”李国亭瞪着眼睛望着程婉茹问。
  “我就是那绕树三匝,无枝可依的乌鹊。”
  “胡说,这比喻可不好。你怎么会是那种动物呢。”
  “国亭,你我相识已十年。十年了,我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没有为你生个孩子。而你却不离不弃地陪伴我这么多年,我真的对不起你。哎,人有三不孝,无子为最大。这都怪我害了你。我刚才说我好比是那无枝可依的乌鹊,遇见你,只能暂时栖息在你的这颗树枝上。可我们终究会分离。”说到这,婉茹眼睛湿润了。
  李国亭刚忙过来伸手按住搂住婉茹的臂膀,安慰她:“说什么啊,我们不会分离的。你的病我一定找人给你治好。没有孩子不要紧啊,将来,我们可以要人家一个啊。你不要自责、难过啊。”
  婉茹又摇摇头,说道:“国亭,人常说‘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我们也许就是千年前修下的缘,让我和你有这十年夫妻。”
  李国亭听了婉茹的话,惊诧地望着婉茹,说道:“十年夫妻?婉茹,你说错了吧。我们结婚时说过,今生今世永不分离。我们要做一生一世的夫妻,怎么十年呢。”
  “哎――。”婉茹叹口气,她望着李国亭说道:“你不懂啊,算了,以后你会明白的。不早了,我们睡去吧,明天,你还要起大早,带领队伍下山去呢。”
  这天晚上,婉茹和李国亭相拥而眠。
  天亮的时候,李国亭被耳边一声轻轻的呼唤惊醒了,当他睁开惺忪的双眼时,发现婉茹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了。
  ”国亭,我走了,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能再陪伴在你的身边了。没有我陪伴你的日子,你要多多保重自己啊。永别了,国亭。”李国亭脑海里回想着刚才耳边那句话音,他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猛地从床上跳下来,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喊道:“婉茹――,婉茹――。”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婉茹的信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13-9-3 17:46:55 本章字数:2425

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李国亭的回音,没有其他声音。
  突然,李国亭一扭脸,看见在卧室西南的那张摆放古琴的琴台上,放着一封信。他急忙跑过去,伸手把那封信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一番信封,发现信封的封皮是用黄表纸做的。上面什么也没写。李国亭心急,很快从信封里面掏出一份同样用黄表纸写的信。李国亭打开折叠的信纸,映入他眼帘的是婉茹那秀丽的蝇头小楷。
  信的内容是:
  国亭:
  昨天晚上,你入睡后,我没有睡,整整一夜,我就坐在你的身边,看着你甜甜的睡去。那样子还像当初我们结婚时那般甜蜜。
  望着你熟睡的脸庞,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我的眼泪第一次流了下来。我知道,天一亮,我就要永远的离开你了。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实啊。可我又不能不离开你。因为,因为我和你是阴阳相隔的两个人。我该回到我应该去的地方了。
  这一刻,我的心就像被刀子剜着一样的痛。和你夫妻恩爱十年。这十年,让我真真感受到了这个世间还真的有真正的爱情。国亭,我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这个家。可是我又不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临走了,有一件事我瞒了你这么多年,一直想对你说,可每次话到嘴边,我又把它咽了回去。现在,我不想再把它隐瞒下去了。就让我把它告诉你吧。这十年来,你一直都认为我害着一种怪病,不能见阳光。是的,那是一种病,一种世间没有人能够治好的病。还记得那个你我相逢的夜晚吗?那天晚上,你带着队伍打完仗回山,在山道的半路上。看见了我。我坐在一顶花轿里,穿着一身新娘服。你骑着马来到我的花轿前,用你手中的马鞭挑开了我的轿帘。那一瞬间,我们两人的目光相遇了。你高大伟岸的身躯就映入了我的眼帘。不知为什么,我那时突然产生了一种臆想,这个挑开我的轿帘的男人就是我命中注定的男人。当你将我抢回山寨,向我求婚时,我同意了,我说过,我愿意做你的夫人。一生一世都做你的夫人。
  是的,国亭,我做了你的夫人。一个在秦巴山区人人都畏惧的土匪大头领的压寨夫人。可是,在这之前,我的父亲为了攀高枝,不顾我的反对,强行命人将我抬上花轿。连夜前往县城,准备和县长的公子成亲。走到半路,遇到一伙国军,为首的的那个军官朱兴武欲把我抢去做他的小老婆。我不从,他就命人强行将我们带走。走到一处悬崖边,朱兴武命人将轿夫、管家和我的家人杀害,抛尸悬崖下的嘉陵江中。他不顾我反抗,欲强行带我上他的马,我不从,趁他不备,从轿子里一跃而出,投入嘉陵江中――。
  冰冷的江水淹没了我的身体。很快,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个声音在我的耳畔叫我,当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白须老人和蔼可亲地站在我的面前,他对我说:“去吧,一个人在那边等你,你和他还有一段缘分。他会帮你。”
  我就这样重新坐上了那顶花轿,果然如那老人所说,我在半道遇见了你,后来我成了你的夫人。而你也帮我报了仇,雪了恨。
  前两天,那位十年前救过我的白须老人又来了,他对我说:“你该回去了。这里不属于你。”我知道,我和你的缘分已经尽了。
  临别涕零,千言万语,难以话尽。这次下山,加入红军,是你一次正确的选择。延安那边,阳气正盛,而我不能跟去。未来这个国家一定属于**。
  看到你走上了一条光明的道路。我也放心了。你少年多难,中年有为。老年有声誉。希望你好好保重自己。你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和一双孝顺的儿女。
  十年以后,在国庆庆功大会上,给你送鲜花的那个女孩就是我。
  婉茹
  “婉茹――,婉茹――,我的婉茹――。”
  李国亭双手捧着婉茹的信,抬头望着对面墙上悬挂着的那副婉茹的画像,禁不住泪流满面。他悲哀地望着婉茹的画像,深情地呼喊着婉茹的名字。
  婉茹走了。
  李国亭小心翼翼地从墙上取下那副婉茹的画像,再次含着泪细细地看了一边。
  这时,从山寨大营那边传来了一阵嘹亮的军号声,那是游击队和莲花山的土匪正在进行合编。
  卫兵这时走了进来。
  “报告大头领,队伍已经集合完毕,谭政委请你前去主持两军合编仪式。”
  “知道了,你先去告诉谭政委,说我马上就到。”李国亭头也没抬地对卫兵说道。
  “是,大头领。”卫兵转身离去。
  李国亭把婉茹那副画像小心地卷起来,用根红绳系好,放进自己的那个棕箱里。
  当他再次摊开婉茹留给他的那封信,想在临走时,再次看上一眼,忽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缕阳光这时从窗户上投射进来,恰巧投射到那封信上。在他掌心中展开的那封用黄表纸写成的信一见阳光,便化成一堆灰烬,随着一阵风,飘向窗外的天空――。
  “国亭――。”
  冥冥之中,李国亭放佛又听见了婉茹那凄凉的声音。
  “婉茹――。”李国亭望着飘向窗外天空中的灰烬,悲伤地喊道。
  莲花山的土匪经过整编,和谭小伟率领的红军游击队组成了抗日先锋队。李国亭成了这支抗日先锋队的队长,谭小伟是政委。他们带着这支新近整编完毕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莲花山下走去。
  原先留在莲花山上的那些土匪营寨都被李国亭下令,一把火烧掉了。
  谭小伟问他为什么要烧掉这些营寨。李国亭说道:“过去当土匪,那是为了活命。现在加入**,游击队,是为了解放全国和我一样的穷人。还保留那些不被人嗤的东西干什么。烧掉它,也表示我们莲花山的人要和过去一刀两断,重新做人。”
  “好,有骨气。”谭小伟赞道。
  在山寨大营燃起的熊熊大火中,抗日先锋队打着旗帜,唱着游击队之歌,下了莲花山,奔向了抗日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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