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人之术》第2/66页


  在看到眼前的男子时,若潇基本上能确定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时代了,虽然不确实到了哪里,但很无奈,若潇理智的分析自己是穿越了,并且若无可能,想要回去也是做梦。有些痛恨那个作为罪魁祸首的闪电,但若潇懂得随遇而安的道理,不能改变,只能接受适应。适者生存。
  那个男子一身衣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貌,残破不全的外衣下还隐隐有着暗红的血渍,脸色很苍白,尤其在火光的映衬下,泛着青气。此人命不久已,若潇迅速判断道。
  蹲下身,若潇距那男子一臂远,看着他怀疑的眼神,若潇苦笑道,“喂,外面至少还有八个人马上就要进来了,你有没有后招保命?他们在前殿不会耽搁太久。”
  那目光透着绝望的男子沙哑着声音开口,“你又是哪派的,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咳咳……我不会上当的……殿下的事……”
  若潇脸色微变,迅速摆出一副诚挚的面孔道,“先生您误会了,在下只是途经的旅人,被误认为您的手下而遭到追杀,若是有心之人,怎还需与您商量对策,直接将您劫走不是更好吗?”
  那男子神色一动,却怀疑道,“恐怕你只有一人……难以对付屋外强敌……想要逶迤拖延……”
  若潇暗叹口气,心中苦笑连连。没有背景没有凭证,空口说的再是厉害也不可能对一个已经提防自己的人说清楚,更何况自己的状况说出来也只会被认为是无稽之谈。
  若潇拉住他的手,快速的说道,“好吧,看您也不是好糊弄的人,我就直说了吧!”观察着男子的神色,若潇边思索边开口道,“我是一个隐士的徒弟,偷溜出来,路遇此地,正想躲雨栖身,却被追杀您的人马误认成同伴,不得不设计让他们暂留前屋,但无须片刻,若先生还不愿相信在下,你我只会成为刀下之魂,到时您在后悔不相信在下,还有何用?”
  那男子看着若潇非常诚恳的表情,有些动摇。于是若潇再接再厉道,“先生您想,若是有人要蓄意接近您,虽说不用身怀绝世武功,但多少也该会点吧,会有人像在下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作为暗探吗?若要不让您怀疑,不是应该打扮的更落魄一点,或者出点血什么的才好让您放心嘛,有我这样只是被雨水打湿这样简单的吗?更何况您这坚决的态度,若是怀有目的,不是应该趁他们未到,先得手才对吗?先生机智多谋,应该能分析出来吧!事关紧急,还请先生早做决定。”
  那男子皱着眉打量若潇,想要从中找出不对的地方,但脑子里却没有什么思路,想要开口却几次都想不出还要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无奈的呢喃道,“你不用多费唇舌了,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我只是以自身为饵诱你们这些人上钩罢了。……马上就会有人来的,你也走不掉……”
  若潇头疼的看着这个就快断气的男子,有些无语,自己终究没有太多涉及催眠一学,普通的暗示还行,遇到这样的人,还真是难办。
  豁出去的想,若潇眼神锐利的直视男子,冷静的开口,“您听好,我若潇没打算涉及你们当中的斗争,但是敢惹到我,就绝不会有好下场。您不必多心,我所学之道可谓心理之术,驭人之学就是本行。您被人追杀至此,身边护卫尽数而亡,所获之物绝非单纯,而您自己也应该是某位殿下的心腹谋士,若是我推测不错,您手中的证据应该能压制这位殿下的对头,而这对头发现您的踪迹,便派出杀手打算毁灭证据。您当然不会显露踪迹,必然是您或者这位殿下身边有个谍探,悄悄泄露了您的踪迹。我说得对与不对?”
  那男子惊了下,眼神同样锐利起来,“你究竟是何人?”
  若潇冷冷一笑,道,“被牵扯的无辜之人!您可打算想尽办法将所知之事告诉你家殿下,以此打压对手?错了!”若潇看着男子露出疑惑神色,继续道,“最佳之法,不过八个字:杯弓蛇影,作壁上观,才是上策。”
  那男子眼神一亮,道,“你不是三殿下的人?”随即似分析又似自语道,“三殿下府中若有你这种谋士,何必要等到现在……其他府里,咳,更不可能……”
  “你的救兵怎么还没来!再等下去他们看到的只会是两具尸体!”若潇闻到越来越浓稠的血腥气,不得不开口打断男子的思路。
  “咳咳……不会,肯定会来,……”那男子突然用力反抓住若潇的手腕道,“敢问您是……”
  若潇逐渐恢复的知觉下感到手腕被抓的生疼,但是面上仍一副无事高深表情道,“无名小辈而已,先生不是不信任在下吗?”
  那男子尴尬的摇摇头,道,“在下姓林,单名逑,是当今四皇子府里的客卿,刚才多有怀疑,只是怕错信了人,误了大事,……咳……咳……”
  若潇按住那男子道,“少说话,你已药石无救,若想多活片刻,便等之后要紧关头再开口。”
  叫林逑的男子黯然的点点头,却仍不死心的用手在地上划道,“请助殿下一臂之力。”
  若潇看着字,玩味的一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家殿下也给算计了……”屋外已经起了打斗的声音,关着的门突然敞开,冷风一阵接着一阵,火光黯淡了许多,那字也没了踪影。
  林逑眯起眼,似是想到了这种可能,警觉的盯住若潇。这男子若是有野心,利用殿下,那……
  若潇一愣,开玩笑的一句话被当了真,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尤其是自己故意展露出出色的一面,更是让他欣喜却又忌惮,若是等他的人将外面收拾干净,反而一并收拾了自己,那之前的不也就白费了吗!
  若潇对自己的随口之言有那么一秒钟的后悔,便迅速想到了对策。她妩媚一笑,让自己的气质迅速转变,颇为无奈的表露道,“好吧,林先生,我再告诉你个秘密。……我是女子,不折不扣的女儿身,只是外出行走方便才着了男装,这样您放心了没?”
  “什么!”林逑惊讶到连咳数声才渐渐平稳了气息道,“你……你……果然……这声音……”
  若潇皱眉,这声音果然还是能听出男女的吧,既然已经打算暂时投靠个地方混段时间把这里摸清楚,女子身份就是个麻烦,不如……
  若潇随意的在地上拣了块木炭,用手指扳出一点点碎末,再仔细将木屑挑掉,便伴着林逑的惊呼直接往口里送。
  比想象中的疼痛还要厉害,若潇捏紧拳头猛咳数声,估量着已经是很少的用量,不至于出什么大问题,才慢慢恢复过来。
  试着发出声音,虽有些疼痛,但声线沙哑了许多,若潇这才扯出个笑容道,“这样……就没人怀疑我是女的了吧!”
  林逑有些震惊的看着面前穿着男装的女子,果断,机智,不拘小节,敢作敢为,这样的人,还是个女子,平生也只遇到过这一个吧!这样的人,辅佐殿下,不愁大业不成。林逑提气喝道,“薛安!”
  “先生!”一个低沉的带着点敬畏和礼貌的声音迅速出现在门口。此人刚毅外表,三十左右的年纪,一副沉稳干练的形象,若潇暗自记下他的名字。
  林逑低咳一声道,“我恐怕回不去了,你把这份东西亲自交到殿下手里,……还有她,这个……”
  若潇适当的插上一句,“在下若潇,林先生。”
  “对,若潇!”林逑肯定的对薛安点头道,“告诉殿下,这是林逑为殿下寻得的股肱之臣,殿下有她,必能成就大业。”
  薛安沉稳的应下,对若潇一礼道,“若先生请受属下一拜。”
  若潇谦和一笑,沙哑着声音道,“大人莫要折煞在下了。”
  林逑咳嗽数声,迫得薛安和若潇两人不得不停下客套,一同关注自己。顿了顿开口道,“殿下是性情中人,林某这一走,殿下必定常怀感伤,若潇你懂……的多,还望你多多担待。”
  若潇神色不变,握住林逑的手安慰似的拍拍道,“先生放心,在下定当尽力而为。”
  门外的黑衣人已经攻了进来,招法凛冽,寒气逼人,薛安告罪一声,也加入了战圈。
  若潇看着两方人马杀得你死我活,有些嘲讽,有些冷漠,有些厌恶,有些烦躁,但转向林逑时仍然一副平和的面孔,却狡黠一笑,轻语道,“我可没有答应你帮助你家殿下喔!如果你家殿下合我胃口,我就勉为其难指点一下,如果不合,抱歉,我只能顺其本能――快乐原则。”(注,本能原则,佛洛依德提出的人格论中的本能原则,也称作快乐原则)
  欣赏着林逑变了数变的脸色,若潇难得好心道,“算了,将死之人,我就不难为你了。我保证,就算看着不喜,我也不会亲自动手谋害你家殿下,如何?”
  林逑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渐渐闭上眼睛,想到自己带给殿下的这人,究竟是好是坏,也不得而知了。
  若潇看着眼前已死之人,后面半句未说出口的在心里默念了遍,自己只是说不亲自动手,驱使别人按自己意愿做事才是本行。你若真这么在乎你家殿下,就不该心存利用的想法!现在,就看你家殿下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不远处薛安正看到林逑气绝的一幕,还未做出反应,那个被林逑临死前说对殿下很重要的人也随之倒地,薛安虽能感觉那叫若潇的人气息尚存,但恐有失,招法更加凌厉起来。
  黑衣人已仅存三人还拿着武器做最后一搏,看似带头的那个愤恨的看了若潇一眼,心知若不是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搅局,他们早完成了任务,而现在,则必须马上脱身,避免被人识破了。
  黑衣男子长啸一声,和另外两人猛攻起来,薛安等人连连防守,待发现这是黑衣人脱身之计时,只来得及留下一人,而另外两人逃之夭夭。
  “薛平带五人去追,你们两个去找辆马车,还有郎中,其他的和我守在这里。”薛安沉着应对,一一吩咐道。
  若潇只是装昏,闭着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凭借还算灵敏的耳朵,还是能够感受周围有人靠近。
  在薛安蹲下身刚要握住若潇的手腕,为他看脉时,恰恰若潇苏醒。于是薛安只好把手放下,尊敬的称呼,“若先生,您身体可有不适,属下略懂医术,……”
  若潇宽慰着扯出个难看的笑容道,“无妨,在下对自己的身体也略知一二,休息些日子便无妨,倒是林先生的遗骸,不知大人打算如何?”
  薛安放心的松了口气,略显尴尬的说,“下官让人置办了一辆马车,不知若先生骑术如何……”
  若潇歉意道,“在下不懂骑术,让大人见笑了。林先生的遗骸放在车上便好,在下能和林先生多处一会儿,也是荣幸之至。”
  薛安感激的点了点头,却不知若潇心中暗笑不已,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一切不都在掌控之中。

  第二章 小试牛刀()

  京城的富饶众所周知,鳞次栉比的店铺,高楼深府的宅院,富丽堂皇的马车,锦衣玉袍的贵公子,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和谐与繁荣。即便一个普通的平民,穿在身上的衣服也干干净净,虽非穿金戴银,但即使是麻布也分三六九等,而京城的必然是高人一等,若比起边远地区的县城,官家的家人也不过如此。
  既然是这样,那么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沾着雨水和泥土的污渍,没有任何的贵族标志,虽有四五个家丁一样的人物骑着马护卫着,但看那狼狈的姿态,以及连马都是参差不齐,各色品种齐全,便不会有人多看上一眼了。甚至有人会想,这么个肮脏样子守城的护卫是怎么允得他们进城的。
  当然,这就不是平民百姓所该知的了。
  若潇就坐在这辆颠簸的马车里,拨开一个角静静的观察着车外的情况。如果有人这时候盯着若潇看,会发觉她眼神清晰锐利,灵动而透着惊讶、恍然,接着便闪现出一丝又一丝算计的目光。可惜这时间唯一和若潇同处一车的是个死人,已死之人。
  若潇是个天生的演员,她的人生就是她的戏,她可以这一刻非常诚恳的告诉你这是真的,下一刻又毫不客气的把你卖了你还帮她数钱,当然,这样的事若潇很少干,因为若潇觉得周围的人都还单纯,玩弄太单纯的人自己就没有成就感。所以最开始遭殃的便是与她同系的同学。同系,就意味着必须时时刻刻常怀一颗警惕的心,字字斟酌若潇说过的每一句话,并且尽量少看她那伪装的如同真实的表情。不熟若潇的人会说,因为若潇是学那个系的,所以才变得那么恐怖,所以那个系的人都很恐怖,都该退避三尺,而熟若潇的人会咬牙切齿的说,是若潇害得整个系被人诟病,若潇是个天生的阴谋家,现在不过是将她的才能贴上了一个合格正规的标签,然后顶着个人畜无害的面具,戏耍世人。
  只可惜不论是熟或不熟的人,现在都不在若潇这个世界,所以也没有办法提醒世人,小心若潇,小心再小心。
  马车顺着道路在最热闹的街上以行人步行的速度走着,然后晃晃悠悠的拐进了条破旧的小巷子,不见踪迹。极少有人知道,这条不起眼的巷子的一墙之隔便是一座皇子府邸――四殿下的逸王府。而马车正颤颤巍巍的驶进一座小门,然后又出了一座小门,再进了座门――便是停下了。
  薛安早先已让人通知了自家主子发生的情况,现下,看到主子已等候在此,连忙下马一礼便回头轻扣车门道,“若先生,已经到了,请下车。”
  若潇只在之前远远的瞟见有个穿着华贵的人在三五人的映衬下等着自己这辆马车,但随即便放好了掀起的角,静静等候。现在听到薛安的声音,眼里多了份好奇和期待,却又在推门而出的刹那,转变为平淡而略显哀伤的神情。
  清逸是四皇子的名,但是没有人会这样叫他,大多人称他殿下,四殿下,但也有人叫他四弟,四哥,还有个人会唤他清儿,除此之外,只有恨他入骨的人会冷哼着念着薛清逸三个字,却从未有过谁敢亲昵的直呼他名――清逸。而现在,这位殿下经历了。
  当这清逸殿下怀着既沉重又期待的神情看着马车里出来的人物时,他忽略了其人狼狈披散的头发,皱不拉塔沾着不知是血渍还是污垢的衣衫,尘土和雨水混合而遮掩了容貌的面容,只看着对方平淡中显着哀恸的眼睛,心有所念,便欣然一揖道,“先生,请受本王一礼。”
  若潇状若激动的快步上前虚托道,“怎敢劳殿下多礼,在下一介布衣,礼当对您行礼。”
  清逸殿下一揖到底才起身道,“若非先生您相助,不要说东西,就是林先生的遗骸恐也无法带回。林先生与本王亦师亦友,先生这是完成了林先生的遗愿,也是让本王少了份愧疚。更何况您是林先生说嘱之人,本王三生有幸,得您相助,岂敢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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