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女人》第64/65页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还不全因为她们的主子――骆大小姐,“大小姐出门在外一直扮做爷们,要是身边总跟几个丫鬟有点难看,所以竹哥就遵照大小姐的意思穿了男装,反正她穿着男装倒也挺英姿飒爽的。”
  “那你为什么没……”他万分期待看到她的男装扮相。
  青梅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期待的神色,不过她还是劝他打消这个念头比较好,“我不太适合穿男装,我做男装打扮的时候,外面的人看着我家大小姐总毕恭毕敬,以为我们是从宫里头出来的。”
  “太监啊?!”
  临守身噤声,改以涨得通红的笑脸望着她,青梅赫然发现,有时候太过坦白也不是一件好事。
  闲话莫说,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得以主子的事情为第一前提。
  “青梅,你说我们家九爷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家大小姐回心转意?”
  青梅想了想,掰着指头一个个地算――
  “九爷被老爷子赶出骆家大门了吗?”
  “赶过了。”
  “被二爷揍过了吗?”
  “揍过了。”
  “被赫连先生看到他的蠢样了吗?”
  “看过了。”
  “被品六爷拒之门外了吗?”
  “正拒着呢!”
  “被斜日女主报复回去了吗?”
  “还没有。”
  “被我家大小姐拒绝了四十八次了吗?”
  四十八次?“也……也还没有。”
  青梅点点头,放下几根手指头,神色复杂地说道:“那他要走的路实在有点长。”
  临守身将从青梅那里听到的话一字不漏地转告给临老九,听到后面那几样没完成的事,他的太阳穴揪起两块突起物。
  斜日女主的报复心,他已做好准备,可舫游的拒绝,他光是听着就觉得可怕。
  “我有拒绝过她四十八次吗?”
  临守身将这些年他记忆中九爷拒绝骆大小姐的话一遍遍梳理着,不可气地告诉他:“我觉得……不止。”
  “你给我闭嘴。”
  到底谁是他的主子,这守身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啊?八成是迷上青梅了,男人一旦爱上某个女人变成了她们的俘虏。
  守身逃不了这个结,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回头看看,舫游为他付出得很多,他为舫游牵肠挂肚也不少啊!为什么没人可怜他呢?
  算了,饭一口口吃,事一桩桩做。
  “走,咱们去见斜日女主。”
  “上回斜日女主朝您下毒,您不但不感激她,还冲她发了一大通脾气。您不怕她……”
  “我就怕她不找我算账。”
  可还有位门神堵在他们面前呢!
  临守身瞥了一眼手握书卷悠然自得的骆家六小叔。这位青衣先生看着单薄,可身为斜日女主的夫君地位显赫,动不得啊!
  “九爷,我看还是先说服骆六爷比较实际。”
  这个……他自然知道。
  甩开袖袍,临老九停在骆六爷面前,“我要进去――你什么都别说,我知道你不允许我进去。”
  骆品双目傻愣愣地瞅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你不许我进去,没关系。”
  临老九不再多说,忽然卷起衣袖,趁其不备,一拳狠狠塞向骆品,看在临守身眼里那个痛啊!
  他倒不是为骆六爷心痛,他是为他家九爷的皮肉哀痛啊!
  这一拳下去,斜日女主还能放过他?
  老天爷,谁能救他家九爷一命?
  临老九是知道斜日女主不会放过他恶意揍她亲亲夫君的过错,可……可可可可可可也不用动这么大架势吧?
  亮堂堂的刀子在他面前摆过来摆过去,加上斜日女主那满面阴森的表情,叫临老九如何不滴冷汗?
  “现在知道怕了?”
  斜日女主拽过他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子就下去了,只听一声“啊――”
  临老九好半晌方才慢慢睁开双眼,还好!还好!他的一双手都还在,没少――那刚才是谁叫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他缓缓偏过头去,只见临守身汗如雨下,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衣裳都湿了。
  “慌什么?一刀解决了你,太便宜你了,我比较喜欢慢慢折磨人。你知道的,宫中那些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多了去,一招招试,总有一招适合你。”
  用得着这么狠吗?
  疼痛尚不及她的心理战术来得恐怖,斜日女主以那块被割下的袖袍慢慢地擦拭着看似锋利的匕首――她擦得仔细极了,临守身看得心惊极了。
  拽拽自家九爷的袖口,他慌得连汗都来不及擦拭,“九爷,我们还是改日再来吧!”
  “早死晚死都是死,等死的滋味更不好受,不如让她一次杀了我算了。”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临老九伸出双手,“上回的确是我不识好人心,这次我也是故意揍骆六爷。你想怎么伤我都行,我绝无一个‘不’字。只要留口气让我见到舫游,让她明白我的真心即可。”
  他真听话,那斜日女主还客气什么?
  “你听说过没有,宫中有种刑罚,在人的手腕处割上一刀,血会止不住地从那里流出来,可人却不会马上死掉,只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体里的血如何流尽,直到气绝身亡。”
  在她说话的工夫,那把匕首已经在他的手腕上开了道口子,血汩汩地往外流。慌得临守身赶紧找布,想要捂住伤口――哪里捂得住?
  骆品本以为斜日不过是跟临老九开玩笑,不想真的动了刀子见了血,他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把抓过斜日,他急得满头大汗,“你这是做什么啊?”
  他们在做什么,别人不知,舫游心里可清楚着呢!
  “别再使这苦肉计了。”从偏门进来,她瞧都不瞧临老九一眼。用这种办法逼她现身,临老九还真是不惜“血本”。
  斜日偏过头还夫君一抹和煦的微笑,“这回你知道我在干什么了吧!”
  骆品长长吁了口气,他这位婆娘总爱不惜余力地把事搞大,“你刀子也动了,人也出来了,咱们可以去后面闲坐片刻了吧!”
  事情办完,谁愿意跟这对傻乎乎的男女掺和在一起。
  临守身将干净的布递给舫游,他可以功成身退了。
  不该存在的人全部清场,独留下这对大冤家四目相对。她也不做声,默默坐下来,用手里的布一圈一圈包裹着他血迹斑斑的手腕。
  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沉默?记忆中她总是叽叽喳喳闹腾极了。是岁月改变了她,还是他改变了她?
  他欠她许多许多的解释,先从最大的那个开始――
  “我中毒以后之所以不肯娶你,不是因为你当真那么糟糕。而是知道自己快死了,才发现其实我最惦记的人中你排头一位。”
  “我知道。”她的手指缠绕着布条,布条上缠绕着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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