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嫁之权臣有喜》第504/505页


  “事已至此,也瞒不住了。”卫长琴淡然开口,“若不是你一直逼问,我也不想挑明关系,本打算互不干扰,哪知道你执意要来相认。”
  难怪,明明和五弟相识不久,却总能感知出五弟对他并没有恶意。
  有时候,看一个人顺眼或是不顺眼,是通过直觉来判断,直觉可能会出错,但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如果还觉得这个人顺眼,自然而然就会觉得是友非敌。
  要是最终仍然判断失误,也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清。
  而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准确的,五弟和他在相处的过程里,无论说话的方式还是行为都不让人觉得有恶意,虽然五弟那双眼睛总是淡漠而疏离。
  由于相识时间不够久,两人之间会有些距离感也正常,疏离从来都不等于猜忌。
  他只以为对方是沈家的人,可真没想到会是自家人。
  “你会怪我一直隐瞒你吗?”卫长琴望着对面发怔的人,“此事可真不能怪我,若我一开始就在你面前挑明身份,你难道不会怀疑我别有居心吗?”
  三皇子静默。
  的确,如果一开始就把身份直接说穿了,不起疑心才怪呢。
  “三殿下,其实我们和你都早就见过面了,从你第一次来我们这做客,我们就已经认识了。”顾珏清笑道,“你来做客时,那些菜可都是我烧的。”
  “原来你是五弟妹?在今日之前,你们都不是拿真面目跟我相见的。”三皇子已经理清了思绪,“民间有一种手艺,可以改变容颜,这手艺比较罕见,称为易容术,你们当中有人会这项技艺,可真是了不得。你们今日都拿出真面目来相见,若是不出声,我是真认不出来。”
  “若不是你执意要见我们,就算哪天我们顶着真面目走在大街上与你擦肩而过,也是相见不相识。”蝶王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诶,听说皇帝最近的情况不大乐观?”
  他忽然把话题扯到皇帝上,三皇子的脸色便有些凝重,“嗯,毒液无药可解。”
  “这是真的,无药可解。”蝶王悠悠叹息一声,“若是真有解药的话,沈家当年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他有意在三皇子面前提起这一茬,目的就是为了警示对方,皇帝如今的遭遇是恶报,作为沈家的人,是绝不会在皇帝临终之前去探望他一眼。
  他们不认皇族的身份,只认沈家人的身份,既然代表的是沈家,那么,不落井下石就是他们最大的仁慈了。
  蝶王说话直来直往习惯了,平时要是有措辞不妥当的地方,其他人都会提醒他几句,而他这回说出来的话,没有任何人提示他哪里不对。
  很显然,其他人对他所言持默认的态度。
  而三皇子听过之后,只是苦笑,“我明白二哥的意思,也希望你们能明白,我此次过来是代表我自己的立场,不是代表父皇来传话的,虽然父皇在我面前表示过对当年的事情有悔,可毕竟伤害已经造成,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不会煽动你们去见他最后一面,我也知道你们并不想认领王爷或公主的身份,因此,我只留一番话给你们。”
  顿了顿,他道,“只要是在这天域国的领土上,你们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告诉我,毕竟我还欠着沈家不小的人情,年幼时被沈将军搭救,成年后与孟昊轩敌对,又被你们相助,这人情一时半刻还不完,以后的日子里就慢慢还,你们想过无拘无束的生活,我不会硬要把你们拉进朝廷,只是希望,我偶尔来你们这儿做客的时候,你们能够欢迎我的到来,摆上好酒好菜来招待。”
  “那是自然。”卫长琴应道,“你若来做客,我们欢迎。”
  “那……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吗?”
  “经商吧。”顾珏清道,“做生意多有乐趣啊?不瞒你说,出了这个大门,不管往左走还是往右走,不管是买胭脂水粉还是金银玉器绫罗绸缎,都有我们开的铺子,原本是打算给熟人打折的,可是殿下您……哦不对,三哥您要不了多久,就是这天域国的统治者了,就数你钱最多,就不给你打折了吧?来买东西,一文钱都不给你少算,但要是买多了,该有的赠品还是会有的,普通客人的福利不会剥夺。”
  这话一出,顿时就把三皇子给逗乐了。
  “五弟妹还真是个人才。”
  “哪里哪里。”
  “得空的话,我会去逛逛你们的铺子,照顾一下生意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过些日子我打算在街心建个游乐场,记得到时候要来体验一下我们的玩法,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游乐场?那是什么?”
  “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等店铺开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样啊……那好。”
  众人在平淡又轻松的氛围里闲聊着,尽可能避开让人不愉快的话题,直到傍晚降临,卫长琴留三皇子一同吃晚饭时,三皇子婉拒了。
  “你们家的饭菜确实可口,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没法与你们一同吃了,等过几日我闲下来了,再来做客。”
  道别之后,他便匆匆离开了。
  “他所说的有事,大概是去陪皇帝吧?”顾珏清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毕竟皇帝也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卫长琴“嗯”了一声,揽上顾珏清的肩膀,“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父皇,我见到五弟和八妹他们了,他们过得很不错,无拘无束,还有……二哥也在。”
  “父皇您也很吃惊吧?原来二哥还活着,当年德妃难产而死,是沈皇后放出来的假消息,柳氏收买产婆,意图迫害德妃,被沈皇后发现并阻止了,沈皇后没有声张,而是悄悄把德妃娘娘和二哥送出宫了。”
  “二哥和五弟他们都长得很是俊俏,五弟都成亲了,五弟妹是个挺有趣的人,他们对我并不排斥,虽然有些生分,但都愿意承认我这个兄弟。”
  “您不用担心二哥和五弟他们有什么企图,他们都不愿认祖归宗,连皇家的身份都不要了,我也不想勉强他们,既然他们喜欢无拘无束,那就由着他们去吧。”
  “父皇,您放心,我会守着天域国的家乡,做好一个国君该做的事。”
  三皇子守在皇帝的病榻前,与他说了许多许多的话。
  这期间,皇帝只是很艰难地应了几声,嗓音很小,都像是用尽了力气。
  直到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他的眼角有泪花溢了出来,也不知是因为病痛,还是因为遗憾或是后悔。
  或许,这些都包含在内。
  三皇子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直到他再也没有了呼吸。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虽然他也指责皇帝对沈家的残酷,可等到皇帝咽气的这一刻,还是止不住的哀伤。
  父皇,走好。
  皇帝病逝的消息,短短几个时辰在宫外传了个遍。
  满朝文武深夜进宫送别,遵从皇帝遗诏,拥戴三皇子为新君。
  次日新帝登基,下令全国斋戒三日,为皇帝哀悼。
  傍晚时分,废后遇害的消息自清宁寺传出,柳氏一族还来不及调查,就被一桩又一桩的罪名打压得喘不过气。
  刑部多日以来搜查柳氏一族罪证,在搜查过程中,有神秘人送来匿名信件,信件上提供了不少柳家触犯国法的证据,以及个别同流合污的朝廷人员名单。
  刑部顺着线索追查,果真有不少收获。
  经查证,柳氏家主“贪赃枉法”“陷害忠良”“滥用职权”等罪名全数坐实,新君大怒,数罪并罚,柳家一切财物充入国库,家主革去官职,赐白绫三尺,身边亲信以及涉事大臣按照犯罪轻重一一处罚,重则赐死,轻则流放监禁。
  多名罪人在审讯过程中,皆对以往的罪行供认不讳,讲述当年沈家谋逆乃柳家刻意诬陷,废后柳氏为争夺皇后之位,对沈家百般迫害,在国君跟前谗言佞语,最终致使沈家含冤覆灭。
  沈家冤案,多年之后终是沉冤得雪,引得街头巷尾一阵热议。
  “清者自清,沈家的案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朝廷里总算是有人想起来去查了。”
  “可不是吗?当年沈家被定了谋逆之罪,我就觉着不可思议,想不到是这柳家在背后捣鬼,当真是其心可诛!”
  “这柳家家主的风评比起沈家可差得远了,还有这废后柳氏,也比不上前皇后沈氏,可惜先帝看不清这柳家的面貌,如今新君上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铲除奸佞,实在英明。”
  柳家冤案致无数英魂枉死,虽然已是陈年旧事,提起来却还是让人忍不住唏嘘愤怒。
  百姓不能妄议国君,即使众人心里觉得先帝糊涂是非不分,可嘴上也不能直说,更何况先帝已逝,指责也无用,索性就一个劲儿地夸新君英明,把罪魁祸首柳家贬得一文不值,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话。
  某日下午,卫长琴与顾珏清携手出门踏青,走过一处花田时,看到一名年迈的夫子领着二三十名学子在小土丘上坐着乘凉,那老先生捋着花白的胡子,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堆为人处世的道理,孩童们听得认真,但也有个别人打死了瞌睡。
  那夫子起了身,手里的折扇对着一名快睡着的学生敲打了一下,“你这小子又不听课了,就知道睡,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夫子,我可没打算做书呆子啊。”被打的学生摸了摸头,“大家都觉得书读多了有机会当官,可我志不在此。”
  “哦,那你有什么远大的志向?”
  “当然是学武功了!我以后要参军,就算不能像沈大将军一样威风,也得有普通沈家军的风范吧?我爹总把他们很了不起挂在嘴边,那我就拿他们当我奋斗目标了。”
  此话一出,老先生又敲了一下他的头,“你以为沈家军只会武不会文吗?沈家军可不是只懂打仗,里面多得是文武双全的人才,若你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只会动粗,想跟他们比还差得远呢。”
  “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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