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大户贵夫妻》第70/178页


  “从今日起,我就是赵家的罪人了。”李亮送出最后一封信,跌坐在椅子上苦笑。这些年他不顾自己的前程,一路维护赵家,没想到却让他们越发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琨郡就是自己的所有物。“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偏赵家不愿做顺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赵家主眼见着商户们敷衍,心中自是不满,可还来不及再次问责,那边沈大老爷已经开始发难了——越来越多的安平县百姓来到郡中鸣冤,还有县衙的书吏账房泣血控诉,将赵县令如何威逼利诱,让他们假借修缮水渠之名,篡改账本中饱私囊的事儿抖落的干干净净。沈太守听了也不免“垂死病中惊坐起”,强撑病体开堂审案,而毫无准备的赵县令被闷头一棍打的眼冒金星,完全来不及抹除证据,被太守府里的衙役们顺着账册查了个一清二楚。
  要说赵县令虽然狂妄,但也是个细致的人,不至于留下许多破绽。然而早在第一回沈安侯他们查账时,就已经寻到了蛛丝马迹。之后沈大老爷虽然忙于灌溉和秋收之事,但狼牙们私底下却一直在暗中追查,不仅找到了证据,还有不少受到赵家迫害的人证。
  他们隐秘而隐忍的布局,甚至在赵家矛头直指沈安侯时也选择的避让,却让看到这一切的李亮心惊肉跳。也是在此时,沈安侯给了李亮两个选择——要么和赵家一块儿去死一死,要么想办法立功留下来,说不得还能给赵家寻一条生路。
  “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现在不是我要你留下,而是你自己得想办法留下,否则赵家就真的完了。”沈大老爷说的冷酷:“你宁愿牺牲自己的前程也要帮着赵家保住根基,如今不过牺牲一个赵县令并一些隐田隐户,想来你也能作出决断来吧。”
  李亮内心悲怆,却无能为力,沈安侯说的全是事实。赵县令已经废了,赵家的百年积威也随着一座座水车的矗立和各类商人的入驻而变得岌岌可危。若是等到他自己也被排挤出了琨郡的官场,试问一个没有靠山没有背景没有权利的家族,除了任人宰割之外还能有什么出路?
  漆黑的夜里,李亮将自己灌醉,漏液找到了赵家的家主:“我们败了,而且一败涂地。”他将沈安侯手中的证据一项项说给了赵家主听,末了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都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望家主能够下狠心,为家族保留最后一丝希望。”
  “你这个不孝子……你给我滚!”正位赵县令担忧的赵家主操起手边的茶盏向他砸去,李亮并不躲避,任由滚烫的茶水浇湿了他全身:“舅舅,沈安侯不是前任郡守,他的底细我们谁都没摸清楚。当初贸然与他抗衡时我便提出异议,可你们又有谁愿意相信我?如今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与他抗衡了,商户们正排着队去给他献殷勤。他能放我出来向你明明白白的说清楚,就是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一定要争一个鱼死网破——沈安侯可不是个仁慈的,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让我们一块儿去死的。”
  赵家主脸色灰败,他知道李亮说的是实话。他只是不愿意相信——他的儿子明明就该凭着功绩一路升迁,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倒的这样彻底、再无挽救的可能了呢?

  第111章 城头变幻大王旗

  深秋的寒风终于变成了冬日的冰霜,林菁张罗着在屋里盘炕。廖都尉来找沈安侯喝酒的时候看着觉得极好, 沈大老爷大手一挥, 便给他和武长安都布置了起来。
  官府的小吏有舔着脸皮过来询问的,沈家的下人也并不敝帚自珍,反而细心教导了几次。这样一传十十传百, 等到小雪飘落时, 整个琨郡都前所未有的温暖起来。便是平民百姓家里, 也好歹为老人和孩子们布置上一边半边的。沈安侯顺势开了个砖窑, 让不少农人趁机赚了笔不小的外快。
  身上暖和了,心里就更敞亮了。随着琨郡本地商户纷纷低头,另有外地的商户带着物美价廉的商品入驻,在秋收里小赚了一笔的百姓们也不再吝啬银钱,纷纷上街购买年货。沈太守还发了告示,表示等到明年开春,郡中会统一安排养鸡养鸭养猪养羊。这笔钱由郡中垫付,百姓们可以在登记之后赊账领养, 等到鸡鸭猪羊长大了宰杀了赚钱, 再连本带利的还钱便行。
  除此之外,琨郡还将作为棉花种植的第一个试点, 需要开垦部分荒地作为种植基地。不过这条消息直接被郡中百姓们无视了——种什么都不如种庄稼来的踏实,尤其是有了新修的水车水渠,大伙儿正热情高涨的盼着春天的到来呢。
  就在这样浓烈的气氛里,有一家人却显得格格不入,比这冬日更凄冷几分。随着赵县令因挪用治水款项证据确凿被太守大人下令收押, 整个赵家都变得沉寂了。赵家主送出许多钱财礼物,想要请星州刺史从中斡旋,可得来的只有两句话:“不说沈侯爷官阶尚在我之上,并不是我可以强压的,便是京中相爷都无人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自作孽不可活,此事已经上达天听,你们还是想想如何做最后的补救吧。”
  前一句算是推脱,后一句到底指明了方向。赵家主在迟疑了许久之后终于找上了李郡丞:“我赵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希望太守大人能留给季孝一条活路,留给赵家一条活路。”
  他说这话时并未避人,没一会儿后头屋子里便传来恸哭声,一位老太太被婢女扶着踉跄着扑倒在李亮的脚下:“好外甥,不,郡丞大人,以前千错万错都是老身的错,只求你救救季孝吧,我给你跪下了。”
  季孝是赵县令的字,眼前这妇人便是找县令的母亲,赵家主的妻子齐氏。当初李亮的父母相继去世,赵家主将外甥接进赵家抚养,赵老太太却看不得李亮的优秀,很是找了些麻烦。
  后来李亮年纪渐长,知道自己不讨喜,便搬出了赵府独自居住。不过赵家主一直都对他关照有加,不仅为他延请名师教他读书,还在他崭露头角后继续为他上下打点。可以说李亮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赵家主的栽培,是以他也真心对待赵家,希望赵家能够强盛。
  如今听着赵老夫人的话,李亮一把搀住她的身子,心中满是唏嘘:“舅母言重了,天照能有今日都是舅舅的扶持,如今赵家有难,外甥自当竭尽全力。”
  齐氏勉力站起来,泪眼朦胧的看他:“你可有办法保住我儿?我不求他再当什么官,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出来就足够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便是赵家主听到这话也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期望的看着李郡丞。李亮这时候也忍不住暗暗惊心于沈安侯设局的环环相扣,面上却是几分为难:“其实天照这几天也有了个想法,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正准备探探沈太守的口风。”
  赵家主和赵老夫人最怕的便是李郡丞也无能为力,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心中都不由涌起了几分希望:“无论成与不成,你只管说来听一听。便是要我们赵家倾家荡产,只要能保住家中清誉,保住季孝,我都要试上一试。”
  “很该是这样,你快快说来。”赵老夫人亦催促道。李亮便不再迟疑,从怀里掏出一张公文:“舅舅请看,太守大人在告示上写了,来年要在琨郡内开采荒地种植棉花。”他细细解释了一番棉花为何物,又有什么功效,赵家主便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由咱们家牵头做这件事儿,算是给沈太守低头表态?”
  李亮面色又苦了几分,摇了摇头:“若只是牵头,哪里轮得到咱们赵家。以沈大人如今的名望,只需要他振臂一呼,百姓们无有不从。”他声音低了几分快速道:“只这荒地从何而来——您就不想想咱们赵家在琨郡田册上是如何写的?与其等他发难,还不如咱们自己老老实实的掏了家底儿,说不定他还能看在这功绩的份上放咱们一马。”
  是了,琨郡荒地最多且成片的地方,不就是赵家所有吗?种棉花不好占据良田,那沈大人退而求其次的开荒总是理所当然。赵家的地既然是荒地,他大可以直接征用——这并不违反燮朝的律令。反而要是被他查出来赵家以荒地的名义躲避田税,赵家才要吃不了兜着走。
  赵家主听的脸色一白,心中更是一揪一揪的痛。赵家今日的家业,是赵家五代人两百年才积累下来的。让他就这么放手献出去,他哪里能心甘情愿?只怕日后宗祠之内面见列祖列宗时都再无颜面了。可要是不这么做,那沈侯爷会放过他们吗?只怕不仅赵季孝要被从重处罚,便是赵家也要彻底从琨郡被抹去。
  赵夫人也听的愣住了,许久才喃喃道:“那沈太守是要逼死我们吗?”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李亮哑着嗓子道,他这几日又哪里吃得下睡得着?心中挣扎只怕不在赵家人之下:“咱们主动些,好歹留下了人,留下了三分家业。若是等沈安侯动手,只怕真就要家破人亡了。”
  只需要看一看他的手段,听一听他的言行,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之前一团和气隐忍不发,等时机一到便迅雷不及掩耳的直接撕破脸皮,让赵家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如今琨郡百姓崇拜他,商户们孝敬他,便是向来不沾民事的都尉府也任由他使唤。刺史大人不敢招惹他,京中圣人是他的靠山——咱们赵家已经是他砧板上的肉,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罢了罢了,我明白了。”赵家主瞬间老了十岁,扶着椅子的把手坐下:“你能说出这一番话,想来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咱们赵家本就以你最为睿智,既然你都觉得只剩下这一个方法,我便听了你的话吧。”
  “这……”李亮一时间却有些迟疑。
  “放心,决定是我做出来的,便是日后族中有人翻起旧账来,那也是我担着。”赵家主说着,又露出几分苦笑:“早在沈太守来时,你便一直劝我们和他打好关系,是我们妄自尊大,并不将你的话当回事儿。如今说这些已经晚了,可人嘛,吃一堑长一智。这回我便虚心听你的话,只要赵家能够逃过这一劫,日后族人本本分分读书,总有重新振兴家业的日子在那儿的。”
  李亮听他这般说话,竟是差点儿掉下几滴男儿泪来。他何尝不知道舅舅虽然天资不高,可一直在努力维系家业,希望赵家能够越走越远。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表弟性子浮夸自傲,又碰上了沈安侯这个杀神,惹出今日这般无奈局面。
  “外甥多谢舅舅信任,外甥一定将季孝平安带回来。”李亮深揖到底,看赵家主微微点头,这才转身离开。回到太守府,他将怀中公文仍在沈大老爷桌上:“赵府不日便会奉上新开好的荒地千亩作为棉花的种植基地,还望沈老爷看在他们一心为民的份上网开一面。”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通透了?”沈安侯装模作样的将公文拿起来看了看,顺手放在一旁。
  “您让沈主簿将它放在我桌上的时候,赵家就不得不通透了,不是吗?”反正已经撕破脸皮,李亮也收了笑呵呵老好人的表情,一脸讽刺的指着那公文道:“若是赵家还敢僵持下去,只怕损失的就不只是这些土地了吧。”
  “李大人深谙为官之道,一心为本太守分忧,我心甚慰啊。”沈安侯并不正面回答他,反而打了个哈哈道:“我说过,你立功,他们便有生路。你功劳越大,他们就活的越好。”他顺手将一叠文书放进李亮的怀里:“这是种棉花的相关事宜,你且熟悉熟悉,等明年开春圣人皇庄上便会派人来布置,到时候这事儿由你跟进。”
  “为什么是我?”李亮气苦:“我卖了赵家还不够,一定要给我心头再插一刀吗?”
  “咦?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沈安侯摆摆手,一脸无辜道:“这可是为圣人分忧啊,是天大的好事儿。说不得你因此青史留名,赵家也可以借此机会一飞冲天呢?”
  李亮哪里相信他说的话,只沈太守决意已下,容不得他推脱。好在沈安侯也不是个不近人情的周扒皮,允许他年后再来处理这事儿,甚至可以先将赵县令给拎出来,好歹回赵家过个团圆年。
  李郡丞气哼哼的走了,沈安侯看着他的背影哼着小曲儿。收拾赵家只是第一步,从明年开始,他要从全方位多角度彻底改变琨郡的格局,看看现代农业思想在古代到底能够做到怎样的地步。
  “人手还是不够啊。”沈大老爷摇了摇头,冲武长安抱怨。
  “圣人已经有了安平县的县令人选,等过完年便会来上任,至于更多就只能您自己想办法了。”武长安应的撇托,能在圣人面前挂号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没法送过来给沈大老爷做些鸡零狗碎的事儿。
  “那怎么办?总不能累死咱们几个吧,事儿可真是多。”沈大老爷掰着手指头数了一圈,看所有人都面有菜色,这才扬了扬眉:“怎么样,咱们发告示吧,出考题择优录取,来一场公务员考试如何?”
  考试大伙儿都懂,可公务员是个什么鬼?沈大老爷咳了咳:“总之就那么回事儿,你们都懂的,赶紧的干活儿去吧。”

  第112章 回京过年

  腊月初八,太守府做了几大锅的腊八粥, 给郡中耄老和有功名在身的人家送去, 引起了大伙儿的追捧。其实在京城,和腊八粥的习惯早两年就被沈家给带出来了,不过琨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吃法, 自然是觉得新奇无比。
  也是这天, 前任赵县令被悄悄带回了赵家。赵老夫人抱着儿子一顿痛哭, 赵季孝亦是悲愤异常:“都怪沈安侯!还有李天照那个吃里扒外的!不然我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这话听的赵家主直皱眉, 只是看着儿子狼狈的样子,好歹忍下了没当面训他。李天照送了赵季孝回来正准备和舅舅告辞,在门外听到这一声怒吼便停下了脚步,呆呆立了许久,终于摇了摇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赵家主看夫人安顿好了儿子,便出来寻自家外甥,这才知道李亮听了赵季孝的话直接回去了。看着自己最疼爱和最倚重的两个孩子势同水火势不两立的样子, 赵家主只觉的心头发凉。他却不知道赵季孝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父亲就是什么都听李天照的, 根本不把我当亲儿子看待。别忘了他姓李,我才姓赵呢。”
  赵夫人看着消瘦了许多的儿子自然不会反驳什么, 总算让赵季孝宣泄了几分郁气。而在远处的京城里,另一个被倒霉表哥气到仰倒的小表弟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刚喝完腊八粥的楚大郎直接被自家亲妈打出门去:“你放假了闲着没事儿,去琨郡看看你表哥,顺便接他回京过年。”
  “亲妈, 您是我亲妈啊!”楚大郎几乎要哭出来,放假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他还没来得及享受几天呢:“表哥又不是小孩子,哪里用得着我去接?”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啰嗦。”洛氏捂着小心肝一脸心疼:“琨郡那乡下地方哪里比得上京城,你表嫂肯定住不惯。她还带着两个孩子呢,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不行,我得给她多收拾些东西,你一块儿带过去。“
  “不是说接他们回来吗?又带东西干嘛?”楚大郎一脸的无奈。
  洛氏听他反驳就来气儿,一只手直戳他脑门儿,只差叉腰摆出茶壶的姿势骂他了:“你表哥不在这半年,你看看你松懈了多少?如今不过让你带个东西便推三阻四,我养了你到底有什么用?”
  “我哪有松懈!我当值当的好好的,望江楼的生意也没拉下……”楚大郎掰着手指辩解,结果被自家老爹瞪了:“你最近武艺落下多少了心里没点儿数吗?还是要我领你去校场亲自教导教导?”
  “这就不用了吧……天寒地冻的……”楚大郎一边弱弱的说一边往后退,最后直接兔子一样蹦出家门:“我这就去打点行囊,明儿就出发去琨郡接我表哥。”
  “这孩子,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洛氏忍不住摇了摇头,又想到什么般抬脚跟了过去:“我得和他说说沈府的事儿,让阿林他们心里有个数才好。”
  看着说风就是雨的太座,楚将军抚了抚胡子站在原地浅浅微笑。说实话,他是感激林菁的。若不是她想出了会所的法子,之后各种好玩的点子层出不穷,只怕今日的洛氏也如那些世家夫人一般,只会端坐高堂和自家儿媳妇儿斗法,哪里来如今的活力和大气?
  眼见着洛氏脚下生风,一日比一日显得生机蓬勃,甚至对郑氏和孩子也松快了许多,家中气氛和乐融融,楚将军便忍不住庆幸当初并未将林菁当做妖孽斩杀,甚至一路默许扶持。至于自家儿子被外甥一路打压,楚将军是不怎么在意的。没有经历挫折的男儿永远成不了真正的男子汉,他巴不得沈安侯多多打击楚大郎,让他变得成熟些。
  便像是望江楼的生意,他哪里是为了些许银钱便让儿子跟着沈安侯干活呢?这里头的门道不仅在于民生百态,还有如何经营人脉,如何见微知著。别看楚大郎在家中还是如此跳脱,可在外行走,他比一年前已经有了十足的进步,这才是楚将军真重看中的所在。
  当然,楚大郎心里也明白父母的想法,在爹妈面前跳跳脚纯属彩衣娱亲——这也是他倒霉表哥教他的法子。谁让他打小儿就觉得亲爹只爱臭表哥,他就是个捡来的呢?直到沈安侯给他支招儿:“会哭的孩子有奶喝,你越是表现的乖觉,大人只会觉得你省心省事儿。你得学我这般闹腾着,舅妈口里嫌烦,心里肯定开心。”
  亲妈开心不开心楚大郎是不知道,但至少他慢慢学会了聆听父母的想法,学会了和他们沟通。无论是当值时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还是对自己人生的疑惑,父母都会用心的倾听,只这一点就让楚大郎心中温暖,也知道爹妈心中最关心的永远是他这个儿子。
  洛氏一路追到楚大郎的小院子里,正准备抬脚进去,又停了下来,自己转头往正堂去坐着,遣身边的丫环去里间:“你问问大爷大奶奶在忙什么,若是闲着我再进去。”
  这是她从自家阿姊那里听来的,说是林菁对着孔氏和小程氏总是客气几分,问她为何,她便道要“保留她们的隐私权,到她们地盘上咱们就当个客人,不好喧宾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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