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笔马良》第279/351页


说来,夏川在人界时候,医生已经再三嘱咐,不可以再让他受伤,否则再用药怕无法止血。可谁想,因一时误信玄天冥想的话,又冲动过头,鬼魃不注意就动手打伤了夏川,结果夏川撞伤了脑袋,流血不止,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虽然鬼魃追悔莫及,再三要求医生们挽救夏川性命,可这也给医生们留下了大难题。

首先,夏川的体质,除了人界的药物,其他各界药物一律吸收不好。其次,他是极其特殊的异能免疫体质,但凡人界之外的神医,大多需要倚靠异能发力救人,好比如说鬼医要为夏川取脑血块,就需要用到特质的手术刀“菩提转生刀”,可这种手术刀是用异能量凝聚而成的,一碰到夏川便失去效用,化作空气,还谈什么动手术?

正因为如此,鬼医们往日的神通广大,到了他这里都受到了挫败。更要命的是,本来人类的血液在第四界就库存很少,给夏川治病这几日,血库也被他用得见底,鬼医们不得不还叫人去人界购入血液,弄得十分狼狈。

鬼魃知晓治疗的困难,心中懊悔,白天黑夜都将夏川抱在怀里守护,除了早会去一次,其他时候都不离开,只留在夏川身边。见夏川整日只干呕不止,茶饭难咽,它叫人换着花样给他做吃的,可惜夏川最终还是难进食,不得不靠输营养液续命,搅得鬼魃坐立不安,手足无措。

幸而,第五天,夏川的伤口终于有了愈合迹象,虽然恢复慢,却是个大惊喜,鬼医和同僚纷纷松口气,鬼魃更喜不自胜。

自以后,鬼魃对夏川的怜惜和宠爱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干脆把自己上早朝的时间缩短,又和诸位鬼臣请了假,守夏川身边观察他情况。若是平时,换成别人,这断然得不到鬼官们理解,可因是夏川,大家也没得说。只是喜爱鬼魃的几个人心中不自在而已。

后听闻夏川可以进食了,鬼魃又精心选天南地北的美味佳肴给他吃。再怕他闷,又弄来许多新奇玩意儿给他瞧给他看。

第四界人都说,夏川能够被这样宠幸,真是福气不小,然而,谁又知道夏川的苦闷?

夏川实际上很不喜欢鬼魃的陪伴,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很呱噪。

如何呱噪呢?比如,他有点头晕,闭眼一休息,它就哇哇叫,说他是不是昏迷过去了,弄得他不得不醒来。最早两三天,它还怕他发生传说中的失血过度引起的休克,每1个小时就要喊他一次,哪怕他只是想睡个午觉而已。更讨厌的是,这家伙强烈要求和夏川住在同一个房间,被夏川拒绝后,它就每天早上6点准时到他房间报道。还不老实,光把身边能骂的下人骂一遍,什么这里有灰尘,那里不干净,热水没有烧,早饭不好吃,吵得睡得轻的夏川一下就醒了,叫他真无语。十分钟就要拆他绷带看伤口好了没有,还要去摸夏川血流不止的伤口,痛得好脾气的夏川都总是恼怒不已,摔枕头赶它出去。

最烦躁的是上药、拆绷带、喂药、喂饭,鬼魃都要亲自来,尽管夏川明确说不喜欢它触摸自己,它还是一定要事必躬亲,抱着他,照料他。就算夏川不搭理它,它也很怡然自乐。

真是怪了,明明本来应该是个女人,怎么做事完全都是男人风派。就算是男人,能够将三界玩弄掌心的家伙,横竖应该是个冷静沉着的人,怎么对待自己的病情这么没耐心,这么大惊小怪。

万一夏川生气了,推开它了,它就缩在角落里,不停地赔笑:“我担心你才这样,你别生我气。”那副模样,唯唯诺诺的,瞧得夏川都没了脾气。

过了十来天,夏川伤情好了点,只是伤口没恢复,所以还不能乱走,整天闷床上,弄得他心情极度恶劣,为哄他,有一天,鬼魃兴冲冲地抱了个蛋过来。

“来来,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玩的东西了。”

彼时夏川躺在床头,头上还缠着绷带,正浑身痛得不自在,突然听闻它声音,一点好心情都没有。它却依旧腆着脸,缠了上去,还把那颗蛋轻轻放在夏川怀里。夏川和它生气,倒不和别的东西生气,便低头疑惑地看。

却见这蛋有小半个足球大,也蛮重,外壳上有金色的图案,抱在怀里和暖手炉一样热热的。鬼魃就指着蛋,笑嘻嘻地道:

“你猜它是什么?”

这东西哪里能猜到的?夏川翻遍记忆也没有任何关于这蛋的资料,便不说话。鬼魃厚脸皮地一把坐在他身边,指着这蛋轻笑道:

“那天和你说,搞个兔子蛋给你玩,正好今天他们给我捉到了一只,我就拿给你了。这是神域为数不多的金巨兔下的蛋。那金巨兔成年的有人那么高大,不能战斗,又胖,但是可以吐金子,而且和它呆久了有治愈身体疾病的功效。可惜那兔子爱跑,被他们不留神宰了,留个蛋又没法孵化,所以大将们就捉了蛋说要把它煮了给我吃,增长功力用。可我想着你爱玩,就从厨子手上抢下来给你拿来了。”

说完,它把蛋讨好地往半夏怀里又推了推,压低声音道:“我还听说,虽然现在大兔子死了,可神域人将兔子蛋抱在怀里也可以把它孵化。你要是愿意就天天隔三差五抱着它玩,搞不好哪天蹦跶出一只小白兔来。那可就珍贵了。”

听鬼魃这么说,夏川心中觉得的确挺有趣的。

他一来怜悯这小兔子的命运,二来有觉得好奇,就伸手摸了摸。谁想这么摸过这兔子蛋后,它居然左右悠哉地摇晃了起来,好像很喜欢夏川的抚摸一般,更有甚者,那颗蛋也有感情的,也是天生的缘分,它对夏川涌现一股依赖之感,见状,夏川怜悯和爱惜它,便要了它。

见夏川要了蛋,鬼魃大喜,即刻下令这蛋不许吃,只留给夏川玩。又嘉奖了送蛋来的魔将,那以后,夏川整日和这兔子蛋为伴,时日一长,果然培养出了感情,悲伤愤怒之情少了许多。

更重要的是,几日后夏川突然听人说,这个兔子蛋,在四界都是被窥伺的宝贝,连神域人都有想偷的。因为吃掉它,能够增长足足五百多年的修行,轻而易举可以让一个魔物修行为神,简直是大大的宝贝。然而鬼魃毫不犹豫地给了他玩,倒叫夏川心中对它的厌恶少了几分。

只是,他依旧不能完全喜欢它。他念念不忘还是钟艾,愁了的时候抱着兔子蛋去晒太阳,只期盼哪日再见到她,心中才安心。

而很快,又五天后,他有了钟艾的消息。

***

这日,玄天冥想来汇报工作,突然见鬼魃站在魔宫顶层天台上,不停地往下瞧,他觉得蹊跷,便随着它一同看去,却见他没盯别处,正盯着夏川房间的景观台,而在景观台上,此时放着一把躺椅,夏川正盖着薄被,在那里躺着晒太阳,时不时地把那个险些被煎了的兔子蛋掏出来瞧瞧,摸一摸又放到怀里去继续晒,仿佛他就是那兔子蛋的爸爸一样。

鬼魃看得全神贯注,竟然没发现冥想来了,待发现了,忙拉着他,兴奋地低声道:“你看他多好玩。之前和我闹别扭的时候,张牙舞爪,伶牙俐齿的,饭也不肯吃,觉也不肯睡,还总是念叨着不想活了,真是拿他没办法。现在为了保护那兔子蛋,人都精神了许多,会自己乖乖地照顾自己,还抱着它去晒太阳,和大兔子一样,多可爱。”

鬼魃说这话的时候,满是宠溺之情,玄天冥想心中哪里能和它一样高兴呢?没立刻打翻醋坛子已经很了不起了。更见那日的计谋没得逞,反而叫鬼魃更爱夏川,他正是一肚子气。再看鬼魃它居然一上午不干正事儿,却在这里干偷窥人家抱兔子蛋晒太阳这种无聊事,冥想觉得很头疼。

他不愿意浪费时间,只是切入正题地道:“比起那个,冥想有重要的事情报告陛下。”

鬼魃边瞧着夏川抱着蛋盯着云朵发呆的萌样子,边问:“什么事?利落点说。”

冥想便道:“昨夜在离魔殿百公里外的蛮荒山上,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我方死伤许多,对方也有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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