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湉天下之剑谍》第10/127页


天空中忽然响起了几声清鸣,慢慢飞来了一只大雁、一只老鹰,慢慢地在空中盘旋,俯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幕。

一路裸奔显然注意到了,仰头看了一会,说:“嗯,该来的都来了。”

龙湉无语。

一路裸奔说:“虽然现在已是铁证如山,我还是给你最后陈述的机会。”

“人穷不能赖家庭,命苦不能怪父母,武功差不能怨师傅,被陷害不能恨江湖。”龙湉叹道:“我不怪别人,只怪自己眼光太差,太大意,笨得像头猪,把内被当龙袍,神龛当成了尿桶,别人一撒饵,就赶着去咬钩。”

他说:“人们叫我草根龙湉——不,现在看来应当是草包龙湉。”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你和我在这一点上看法是一致的。”一路裸奔笑了笑,下巴点了点,示意手下抓人,并亲自手一伸,客客气气地:

“那么,请君入瓮。”

龙湉会这么笨吗?会束手就擒吗?

仿佛某种暗示,空中的大雁忽然不停地发出“伊啊,伊啊”的叫声,边飞边鸣,突然展开羽翼,直往一路裸奔的身上冲来,以上嘴边缘强大的齿突和嘴甲来猛啄,一下子弄得他猝不及防,左支右绌。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龙湉反应很快,立马跳起身来开跑,就在此时,一只如鸡爪般稳定、修长的手如风一样向他的肩头抓来——这是老仵作的手。

幸好,老鹰几乎同时俯冲下来,巨大尖利的鹰爪如钩而至。一雁一鹰,配合默契,显然不是普通的飞禽,而是经过了长期特殊的训练。

乘此机会,龙湉忽然用一种蛇一样柔软灵敏的姿势一扭,躲开了老仵作的一抓,展开轻功,如飞而去。

一路裸奔一刀挥出,雁如有灵性,立刻展翅而上,躲开刀光,他收刀想追龙湉,雁却又再飞下干扰,鹰也如此,等到一路裸奔和老仵作一行赶跑了雁与鹰,龙湉早不见了踪影。

唯有半空中一只大雁、一只雄鹰长嘶大鸣,声音透着高兴与得意,盘旋一周,仿佛在检阅胜利成果,然后振翅凯旋而去,留下众人,望空跳脚而叹。

一路裸奔恨恨地说:“这两只畜生,好厉害!”

老仵作拈须说:“你也不要太自责,这两只畜生可不是一般的飞禽。雁叫飞花,鹰名冷雨,一出昆仑,一出天山,均为极有灵性的神物,从小跟在主人身边习武,就是武林高手,措手不及之下,也很难跟其过招。”

一位手下吸了一口凉气:“我们该怎么办?”

老仵作微笑着说:“你也不要担心,以我看,龙湉此去,凶多吉少。”

“此话怎讲?”

“如果他是鬼鹰,我们可以立刻上报官府,传檄天下,张榜悬赏人犯,很快就会无处藏身。”老仵作说:“如果他不是鬼鹰,那么,也许不用我们出手,真正的鬼鹰也会去找他。”

“先生说得是。”一路裸奔说:“现在我们不妨一边上报官府,一边组织力量搜索此人,我想,龙湉一定跑不远。”

老仵作点点头:“嗯,我相信,以你猎人一样的嗅觉和经验,很快就可以找到他。”

鹰,击长空、搏狂风、傲万物。

现在,这只巨大孤独的鹰就兀立在同样孤独的主人旁边,与深遂的黑暗融为一体,静静的,如两尊无言的雕塑,默默注视着山下起伏无垠的大地。苍穹浩渺,夜色凄迷,微雨洒芳尘,真是一个杀人的好日子;古朴庙宇,山颠入云,高处不胜寒,真是一个杀人的好地方。

杀气慢慢地在空中迷漫。

日子妙,地方好,人已至,今夜谁人将不归?

“山就似父亲,登山就好像去拥抱父亲伟岸的身躯,依偎在父亲的怀中,有一种安全幸福的感觉。”每次在山顶“一览众山小”,鬼鹰都会想起这句话。现在,他已成了四个孩子的父亲,为家人撑起了一片宁静的天空。

只是,这片天空能宁静多久?

他忽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江湖,为自己,也为无法左右的命运,为每天动物蛰居般的生活。

可是,他却不能有丝毫的软弱,因为软弱就意味着死亡。

“你为什么每次杀人前都要叹气?杀人是一种乐趣,何必叹气呢!”山颠的庙宇中缓缓走出来一个人,瘦如猴,耳如翼,尖嘴猴腮,三角眼,形如病虎,戴着一顶高高的冠,神情不可一世,一脸横肉,黄黄的面色中透出一股炽烈的怪异杀气。

浓烈杀气随着此人如影随形而来。

一见此人,鬼鹰皱了皱眉头,露出一丝无奈与厌恶。每次见到这个人,都有一种背脊发冷的感觉。

这个人叫疯狗,“狗苟蝇营”的狗,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狗,是鬼鹰的搭档,自称为“食肉动物”,通常是鬼鹰杀人,他作恶;鬼鹰在前,他扫尾,鬼鹰在明,他在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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