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水春来》第233/303页


  于小灵听到徐泮这么一说,想着自己也是有些日子没有回木鱼胡同了,当下便应下了,说次日便要过去,还要住上一晚。
  徐泮想了想,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这日,于小灵回了木鱼胡同,徐泮下衙回来了,抬脚走进了正院,才想起来他的小妻子已是往娘家去了。
  徐泮心头不由有些失落,转眼看着正房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可是却好像少了一大半一样,空落落的。
  于小灵此时还留下了些许人手的,平樱见徐泮过来,连忙行礼问道:“伯爷可要饮茶?奴婢就去沏。”
  徐泮抬手止住了她:“不用了。夫人可说明日几时回来了吗?”
  “回伯爷,夫人没说。”
  徐泮想着她这些日子别别扭扭的,对自己总是没什么好脸色,八成也是不想这么快回来,自然不会留话。
  他叹了口气,转眼看见平樱手里还拿着书,正是于小灵平日里爱看的那些话本子游记之类的,不由又问道:“你拿着书做什么?夫人吩咐你们做什么了?”
  平樱回道:“夫人说这些书都看了好些遍了,一时也不会再看了,让奴婢晒一晒,放到书房里去。顺便再到书房里挑几本地方志回来。”
  “地方志?夫人怎么想起来看这个了?”
  平樱听他问,抿了嘴笑,想着夫人同伯爷这些日子不如从前甜蜜,连忙说道:“夫人说伯爷您在看那些地方志时大多看得投入,想来定是十分有趣的,所以夫人也想看看。”
  徐泮一听就弯了嘴角,她再如何别扭,再如何装作当做不把自己看在眼里,可到底心里,还是放着自己的。
  徐泮满意地“嗯”了一声,又道:“你如何晓得哪本好看?你只需放书便罢了,我去来替夫人找几个过来。”
  平樱一听,连忙道好。
  徐泮有了事情做,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消散了大半,抬脚就往书房去了。
  他刚到书房门前,便瞧见窗台上,摆了两盆兰花,一淡紫,一湖蓝,清新雅致,甚是赏心悦目。徐泮这内书房并不常来,不知何时,竟有了几分闺阁女子书房的样子。
  他心下甚悦,脑海里想着他别扭的小妻子,抬脚进了屋子。屋里的摆设并没什么大动,书案台上的花壶里错落有致的插了几只桃花,看着水灵灵的样子,好似刚插上没多久。
  徐泮见了就更高兴了,书房里没有什么人,他抬脚走到一旁的书架子上,认真的翻起书来。
  约莫过了有半盏茶的功夫,他手上已翻出了三四本来,他一边找着,还一边查看书中的内容。看到些笔墨乏味的,便又放了回去,有些个虽内容不尽详实,却不乏有趣的,便放在了案上。
  他这边翻的正是用心,一时未察觉,书房门口已是站了个人。
  来人正是那绢衣。
  绢衣方才出门去,将之前插在花壶里蔫了的几株花枝处理掉,回头过来,便看见了书房里,站了个高大的人影。
  绢衣由不得心跳一阵加快,原来伯爷已是长得这般威武了,从前自己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还不过是个略显单薄的少年。
  徐泮仍认真的翻着手上的地方志,那绢衣见自己不好相扰,定定地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徐泮的背影,少许,才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过了片刻,她又快步回来的时候,手上已是托了一盘刚冲好的清香的茶水了。
  茶香同热腾腾的水雾一道徐徐上飘,绢衣抬眼看见徐泮扔在,不由松了口气。
  她放缓了面色,使劲抿了抿唇,红润的唇登时更显艳丽。
  她缓步走到茶桌前,轻轻将托盘放了上去,红木托盘扔到茶桌上时发出浅浅一声响,直接引得徐泮回过了头,向此处看来。

  ☆、第三三五章 内书房

  徐泮回过头来,正见窗帘透出的日光下,站着一个穿了淡紫色小袄并月白色月华裙的女子,远远看上一眼,便让他想起了,方才进门前,窗棂上放着的两盆兰花。
  这女子身量不高,日光之下更是看不清楚容貌,她一身打扮的清雅素淡,手上还没来得及离开那托了清茶的红木托盘。
  茶的清香缓缓卷入空气中,随着微风,环绕在徐泮鼻尖。
  有一瞬间,他的心快速跳了一下,他还以为,他的小妻子回来了。
  然而他终究看清楚了这女子的容貌,清秀的眉眼,红润的唇色,和小巧的下巴,第一眼看去,她和于小灵颇有几分相似,可再看却全不一样了。
  徐泮对她并没有什么记忆,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有意张口问一句,还没说话,便见那女子很是知礼地开了口。
  “请伯爷安,奴婢绢衣如今在伯爷书房里伺候。”绢衣矮身行了一礼,轻声说道。
  “绢衣?”徐泮完全记不起来。
  绢衣见他不认得自己了,脸上闪过些许失望,继而又说道:“奴婢和奴婢的娘亲是随二夫人从蜀中来的。奴婢起初在二夫人房里伺候,之后二夫人把奴婢拨到您身边来,也伺候了半年有余。后来奴婢身子不好,才去到庄子上,昨日刚回来,夫人便把奴婢安排到了书房伺候了。”
  徐泮听她说是姚氏的人,恍然了一下,他虽然记不起来这绢衣曾经伺候过他了,可姚氏的人,却让他打心底觉得放心。
  他颇为和颜悦色的“嗯”了一声,抬眼看见书案上插着的几株桃花,又点头道了句:“你做的不错。”
  他说完便不再理会绢衣,回过头来,继续翻看那些地方志。
  绢衣得了他这句称赞,由不得心中喜滋滋的,他连忙端了一杯茶,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书案前,轻声朝徐泮说道:“伯爷看了这些时候的书,奴婢沏了茶,伯爷歇一歇吧。”
  徐泮没回头,只随意道了句:“放那吧。
  绢衣很是顺从地将茶水放到了书案上,然后,转身退出了书房。
  她出了书房的门,一时并没有离开,反而站在廊下,透过窗纱,看着那房内模糊却仍可见威武高大的身影。她抿嘴弯了弯嘴角,如此看着那背影过了几息,才抬脚离开了。
  徐泮又翻了约莫两刻钟的书,也抱了四五本,地方志离去了。
  他将这几本地方志,交给平樱,便去外面的书房处理事情去了。
  待到晚膳时分,他独自一人用了晚膳之后,刚坐下饮了两口茶,别听外面有人来回,说书房的丫鬟绢衣,有要事回禀。
  一个书房的丫鬟能有什么要事?徐泮挑了眉,张口让人叫了绢衣进来。
  绢衣小步跑着进了门,她行色匆匆,一脸惊恐,进门行过一礼,便急急说道:“伯爷,奴婢方才在书房里洒扫。扫完回来,想起奴婢的娟帕,忘在了在里面,便要去拿回来,谁知奴婢到书房门口的时候,竟看见书房里有人影晃过,奴婢急急慌慌朝里面喊了一句,那黑影就不见了,但是奴婢听见窗棂响了一声。奴婢……奴婢不敢进去,大声喊人来看了,可书房里却什么都没有。奴婢怀疑,是有人趁人不注意,闯进了书房!”
  徐泮一听,立即皱了眉头。
  正院的内书房,居然有人敢闯?!
  “你果真看清楚了?看到影子,是个多高的人?”徐泮沉声问道。
  那绢衣连忙回答:“回伯爷,那人始终没直起腰来,奴婢也说不准!”
  徐泮沉吟了一下,起声说道:“过去看看。”
  他紧锁眉头,立即起了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而他身后的绢衣,也半点不敢耽搁,一步不停地跟了上去。
  或许是当才绢衣呼喊的原因,书房门前如今还站了好几些人。徐泮沉了脸色,瞧见傅平也跑了过来,回首朝他说道:“去问邵班,有没有人夜闯伯府?”
  他说完,又指了下面聚在一起的仆从:“你们当中,可有人看到了什么?若是看到了,俱都告诉傅平,说中要点的,自有赏赐。”
  说几句实话便有赏赐,那可真是大好的事情,可下面的人叽叽咕咕小声交流了几番,犹豫来犹豫去,却始终没有人上前同傅平回报。
  徐泮压了眉头,没人知晓吗?
  有个胆子大些的老嬷嬷,站出来说了句话:“回伯爷,奴婢们跑到此处的时候,许是那贼人已经走了,并没瞧见什么要紧的。”
  她说这话,旁边的人都跟着点头,称是。
  徐泮听了,没有再言语。
  除了绢衣看到此人些许身影之外,竟然没人看到旁的,没想到这贼人竟是来无影,去无踪。
  徐泮命绢衣打开了书房的门,他又使人掌了灯,将书房没外照的灯火通明。
  可是书房仍旧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既没有脚印,摆设也没有移动的痕迹,连屋中进入过陌生的气息都分辨不出来,只有桃花发出淡淡的香气,好似全没有人来过一样。
  书房的窗户都是半开着的,绢衣见徐泮投来疑问的目光,连忙会意,回答道:“奴婢刚才扫完,怕房里还有灰尘湿意,因而便没有关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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