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书》第19/61页


  高若凌笑道:“当然是走出墓穴,难道你想住在这里?”
  公输然正要再问,高若凌却抬起了右手,似乎是让他扶住,公输然能接触美女玉手,自然不会拒绝,立马捧起来。
  高若凌朝前走去,公输然顺手抱起装有宗祖尸骨的箱子,两人穿过通道,来到吸入青烟的洞下,此洞洞口被一块大石遮挡,又悬在室顶,若不是见猫头鹰飞入,公输然也必定发现不了。高若凌抓住公输然的手,纵身一跃,飞入洞穴之中。里面的通道十分狭窄,仅容一人,但有人工开凿的阶梯,估计是盗书人暗设的外逃出口,不知高若凌怎么知道了。
  两人艰难的往上爬了几十米,视线立刻开阔起来,出现了一个小石洞,洞中猫头鹰的死尸遍地,可能是被青烟毒死的;还有许多老鼠、虫子等动物的尸骸,该是猫头鹰用餐后的残渣。之前公输然听到的呜哇之声也应该由此处传出。公输然抬头望去,约三米处有一个圆洞,洞外有阳光射入,不禁大喜起来,此洞真是逃生出口。
  高若凌拉着他飞到了洞外。洞口处于山腰上,公输然放眼望去,只见黄虎山林木茂盛,郁郁葱葱,大风吹过,丛林摇动,惊起一群山鸟,在空中盘旋不下。公输然心旷神怡,挺胸负手,大叫:“取纸笔来,我要做诗!”
  高若凌抿嘴浅笑,说:“公输大诗人,如此美景配上你的歪诗,一定有趣至极。”
  公输然只是一个玩笑,自然不会真的做诗。两人相视大笑,手拉着手,往山下跑去。
  两人刚刚逃出生天,心情愉悦,下山也因此快了许多,不一会就到达山脚一处村落了。村落不大,只有七八户人家。两人慢慢走进村落,村里突然钻出十多条狗来,有黑毛的猎狗,也有黄毛的狮子狗,它们摇头摆尾,汪汪欢叫,围在他们身边。各家各户的大门也跟着打开,许多大娘大婶探出头来,见有客人来到,纷纷围了过来。
  他们有两人分别拉住高若凌的左右手,有人摸她的脸,有人拉起她的衣襟观看,你一言我一语说开了。
  有人说:“姑娘,你是过来耍(游玩)的吧?到我家坐吧,大娘给你做好吃的。”
  有人说:“这位姑娘长得真标致,水灵灵的,快赶上白萝卜了。”
  又有人对公输然说:“后生家,你婆娘的屁股真好看,比我家花姑姑的屁股都圆溜。”
  高若凌骤然面对这么一大帮热心妇人,窘迫不已,推却吧,似乎不礼貌,不推却吧,又实在难堪。公输然早笑得前仰后合,大声说:“各位大婶大妈,谁家有锄头啊?我想借一把用用。”
  “有!”众妇人齐声回答,有几个已一溜小跑回家取去了。
  公输然等到锄头,便说:“我有点儿事,去去就来,如果你们喜欢我婆娘,就让她去你们家坐坐吧。”高若凌闻言,跺起脚来,脸上飞起一片红晕。众妇人见她娇羞样儿,更加喜爱,连拉带拽地将她拉进了一户人家。
  公输然背起锄头,提着箱子找了一处安静、平坦的好地方,开挖起来。他准备先将宗祖葬在此处,工作完成后再请法师来将他迎回祖坟。干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挖出一个深一米长一米的小坑,他将箱子放进去,掩埋上土,又从别处找来很多黄土,垒起一个很大的坟堆来,这样从表面看,大小就与普通坟墓不相上下了。公输然再劈开一节木头,插在坟前,但没有工具刻字。他抓耳挠腮想了半天,终于有了办法。
  他取出班母来,在木头上用力一划,印痕竟深逾10多厘米,公输然惊异不已,想不到班母竟锋利如斯。他放轻力度,就如用笔在纸上写字一般,刻下了“鲁班传人,公输前辈之墓”。公输然站起身,看着坟堆,心中略慰,他抹一把汗又回到了村庄。
  高若凌正坐在一户人家堂屋中,身前摆着一张黑色的木桌,桌下一条癞皮狗正在睡觉。妇人已经散了,只有女主人还坐在她对面问长问短。高若凌见公输然回来,如蒙大赦,急忙将他拉过来坐下。这时,男主人,一位大伯捧出几盘菜来,用餐时间到了。公输然望向外面,天色真的已经暗了下来。公输然与高若凌看着一桌菜肴,这才意识到已一天多没有吃饭,前面担惊受怕,不知饥饿,此刻却是饥肠辘辘。





正文 第七章 水晶棺椁 第五节 花姑姑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09-3-13 14:32:43 本章字数:2912

  公输然与高若凌顾不得礼节,饕餮大吃起来。
  大娘望着两人,笑着说:“慢慢吃,别噎着了!”她打好两碗清汤放在两人面前。公输然边吃边道谢。其中有一道菜叫清炒野蕨,是一种野菜,主材就是山中到处都有的蕨茎,入口清脆,不油不腻,散发出淡淡的野草芳香。公输然大为赞叹。
  大娘说:“你们城里人就爱这些野菜,我们山里人都吃腻了,明早让你大伯早点起床采一些,你们带回去吃吧。”
  公输然感激不已,想不到这个小村庄的民风如此淳朴好客,让人好是感动。
  大娘等两人吃饱,说:“我带你们去看我家的花姑姑,她很漂亮,与你婆娘有得一比呢。”大娘还在将高若凌当成公输然的妻子,公输然听了暗笑,对大娘说:“这么漂亮的人,我们当然要去看的了。”
  大伯大娘闻言大笑起来,拿出手电筒将他们引到屋后一个矮棚中,却是一个猪圈。猪圈中有一头小母猪,白毛上点缀着几块梅花状的黑点,煞是好看,屁股对着大家来回摆动,浑圆饱满。公输然失声大叫:“大娘,你说的花姑姑便是这头猪么?”
  大娘自豪地说:“是啊!你看看它的屁股,多圆多肥,一看就是只会产仔的母猪,以后可以为我挣不少活钱哩!”
  公输然想起大娘之前拿高若凌与花姑姑的屁股作对比,本以为花姑姑是位大姑娘,不想却是一头母猪,不禁大笑起来。高若凌面红耳赤,一脸的怒色,转身便回了房间。公输然自知失态,急忙跟过去,不住说些好话逗她开心。
  当晚,大娘将公输然、高若凌安排在同一个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高若凌并不反对,走进去,取来两张长凳拼在一起,对公输然说:“这便是你的床了,睡觉时可不要乱动,免得我将你当贼人打。”看来她依然余怒未消。公输然本想找大娘另外安排一间房,但见大娘家只有两个卧房,实在安排不下,就没有说出来。
  公输然又累又困,那怕是将他吊在绳上,也能入睡。他也懒得计较条件,当即和衣躺在长凳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公输然突然被一阵阴风惊醒。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却没有看到高若凌,他揉揉眼睛再看,床上确实空无一人。房间窗户上糊的纸已经破烂,在夜风吹拂下,发出叭叭的声响,窗外似乎有月光。公输然摸到窗前,朝屋后望去,屋后先是一个小土堆,再上去有一片稀稀拉拉的松树林,里面似乎藏了许多怪异的精灵,在夜色中显得幽暗暧昧。这时,一股大风吹进来,公输然打了个寒颤,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突然,他感到颈后吹来一口凉气,他吓了一大跳,迅速转身,一张脸几乎与他贴在一起,正冷冷地盯着他。
  公输然往后急退,头重重地撞在窗棂上,这时他才看清站在面前的是高若凌。
  高若凌冷冷地说:“跟你说过晚上不准乱动!”
  公输然结结巴巴地说:“唔,我见你不在了,所以下来看看,唔,你刚才去哪了?”
  “只是出去喝口水。”一丝诡异闪过高若凌的脸。
  公输然的心一阵紧缩,侧身走回长凳,重新躺下来,总觉得什么不对,他偏头看去,只见高若凌和衣躺在黑床上,两眼圆睁,闪着寒光。窗上糊的纸依然在叭叭作响,凉风一阵阵灌进来。公输然久久难以入睡,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恰在这时,屋后传来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划过窗棂,直刺到公输然的耳中来。他吓得跌下长凳,慌忙爬起来。高若凌也迅速起身,看向外面,天已经亮了。
  两人略微整理一下衣服,来到屋后,只见猪圈前,花姑姑不知为何已被开膛破肚,内脏血水流得满地都是,子宫还被单独割开丢在不远的地方。大娘正坐在地上,痛声大哭。对一个偏僻小村的农户,一头母猪也许是她一年最大的收入来源,此刻却无端端地被人杀害,死状又如此血腥恐怖,她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高若凌走过去,揽住大娘的肩说:“大娘,不要伤心了,花姑姑走了,我们可以再买另一只花姑姑回来。”
  大娘依然难抑悲痛,边哭边说:“天老子啊,我是做了什么孽哦,你要这样惩罚我啊!”
  高若凌听得也十分伤感,两颗眼泪滚落下来。
  高若凌搜搜自己的口袋,里面正好还有一千多元钱,她拿出来,塞到大娘手中。大娘见到,停止了痛哭,将钱推回来说:“猪又不是你们杀的,我怎能要你的钱?快收回去!”
  高若凌说:“大娘,你就收下吧,这些钱是我跟然哥哥付你的借宿费。”
  但大娘坚决不肯收,高若凌无奈,悄悄将钱压在房间枕头下,与公输然默默离开了村庄。
  两人走出几里地,公输然才问:“花姑姑怎么死的?”
  高若凌诧异地抬起头,疑惑地问:“什么?我也想不明白,若是小偷,也不会宰杀掉却不拿走。”
  “昨晚你――”公输然欲言又止。
  高若凌更加疑惑,扑闪着眼睛,紧张地望着公输然。四处无人,只有一只野狗在他们身旁窜来窜去,搅得人烦躁不安。
  “唉,多好的大娘大伯。”公输然伤感地说。
  高若凌眼圈一红,又掉下泪来,神色丝毫不假,公输然便不再怀疑她。
  回到梅山教总坛,已近中午。梅山教民见高若凌无恙,奔走相告,不一会,秦医师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高若凌问:“爸爸去哪里了?”
  “县里来人,请教主协助掘墓去了。”秦医师说。
  “掘墓!哪里的墓?”
  “似乎在南边不远的平原中,叫茗洋墓吧。”
  高若凌大急,暗想,他们如何得知这座坟墓的?不要惊扰了守墓老人和青儿平儿才是。于是她吩咐教民准备汤水、马匹,与公输然沐浴更衣后,策马往茗洋墓飞奔而去。
  红晴蜓去过茗洋墓,识得路径,不一会便到达了峡谷入口处。他们见到一位披头散发的老妇人盘腿坐在路中,手持一匹白幡,幡上有几个大黑字“驱鬼避邪――罗依苒”。由于路面狭窄,她当中一坐,两匹马就通行不了。
  两人拉住马头,公输然大声说:“婆婆,我们要经过此地,请你让一让。”
  老妇人抬起头来,一阵风吹过,将她遮脸的乱发吹开,现出一张皱纹密布的脸来。她生着一对三角眼,鼻子低塌,颧骨高突,似乎被人在脸上打了一拳,使她的脸中低边高。她冷冷地盯着高若凌,突然哇哇怪叫,将白幡一扔,双手捂胸,躬身后退,一把跌坐在地上。
  突然,她将头一甩,一跃而起,像一支利箭射向高若凌。高若凌双腿不动,身体后翻,躲过老妇人的攻击,又坐正身子,问:“婆婆,你为什么攻击我?”
  老妇人神情黯然地从两匹马中间挤过去,拣起白幡,用哭丧似的声音说:“冤孽啊!冤孽!”边说边往一旁的小道走去。
  两人莫名其妙,继续策马前行。公输然突然掉转马头,追上老妇人问:“婆婆,我怎样才能再见到你?”
  老妇人头也不回地说:“两日之后,我会再来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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