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书》第35/61页


  公输然心里一动,大声说:“会不会是有人想要毁去地图?”
  大家均想,这起车祸十分蹊跷,猎豹汽车是永州市长丰集团生产,性能与品质很有口碑,极少会出这么严重的事故,而且还是两辆车同时出现,确实让人生疑。昨晚汽车一直停在草坪下的古道上,有人要动手脚很容易。一定是人为事故!但谁要这样干呢?
  现在正值艳阳高照之时,大家的衣服很快就干了,为赶时间,他们沿着湖岸继续前进。虽然真实地图已经遗失,但使用指南针和手机上的GPS定位系统按着色路线图上的方位走,同样可以抵达目的地。
  到了晚上,公输然、杜乾坤则跟着江未希去打猎,其余的人在野外空地上支帐篷,生火,准备做饭,他们很快准备好一切,坐等江未希返回,但暮色沉沉,三人离去三个小时也不见回来,大家不免担忧起来。野外虫鸣若市,在这个无风的夜晚,显得尤为嘈杂,而鬼尸哦哦的叫声也给这个夜晚平添了一丝诡异。一名城管要去小解,他壮着胆子走进深草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接着是公输然的欢笑声,似乎是江未希在指导他练习枪法,与此同时,深草中却传出城管的惨叫声。不好!大家急忙冲进草丛中,只见城管队员双手握住他的小JJ倒在血泊中,子弹贯穿了他的脖子,已经没救了。
  这时,江未希、公输然、杜乾坤手提着几只兔子、野鸡高高兴兴地走了回来。
  气极而怒的王二狗放出鬼尸,大叫道:“咬死他!”鬼尸往公输然冲过去。公输然吓得往回就跑,江未希与杜乾坤拼命拉住鬼尸的绳子,但两人之力却远不及鬼尸一人。公输然之前用班母指示鬼尸听命于王二狗,现在班母不在身上,已不能再命令他,后悔不迭,大声叫:“王二狗,你疯啦!咬死了我,你自己也活不了!”
  吴天良冲过来,一巴掌打在王二狗脸上,斥责道:“跟了我这么久,我的长处你是一点也没学到,冲动是魔鬼!”王二狗平时飞扬跋扈惯了,城管都是曾跟他亡命街头的兄弟,此时被公输然误杀,他一时气急,这才要与公输然搏命,现在吃了吴天良一巴掌,顿时醒悟,连忙叫回了鬼尸。
  公输然问清情由,吃惊地说:“不可能!我刚刚朝南方开的枪,而他在西南方,我怎么可能打中他?”
  一名城管哼一声,讥讽说:“你这种神枪手,往南打,子弹多半会往北飞,现在只飞到西南,已经不错了!”
  公输然暗暗气急,可刚才确实只有自己开了枪,而城管也确实是中枪而亡,难道真是自己误杀?他走近尸体寻找弹头,但弹头穿过城管脖子后飞走了,无法找到,唯一的证据也不存在了。这时,江未希过来摸了摸城管的脖子说:“他中的是9号弹,公输然用的是12号弹,他不是公输然所杀!”大家惊异地大叫。公输然向江未希投去感激的目光。他也同时瞥见吴天良等人异样的眼神,他们不可能相信这个解释。以后救治完他们,这帮中山狼多半会报复自己,公输然暗想,以后得多个心眼。
  刘常也在盘算,公输然没有理由杀城管,但只有一声枪响,怎么会出现两颗子弹?假如不是公输然,杀城管的人又有什么目的?他的心顿时一紧,地图!他大叫起来。大家闻言大惊,慌忙跑回营地,翻开杜乾坤留下的背包,着色路线图果然失踪了!大家陷入恐慌之中。经过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地图,就这样不见了,大家简直不敢相信。
  这时,杜乾坤哈哈大笑,说:“我早已料到,所以提前记下了路线图!”大家如悉重负,温子菡摸摸他的头,赞许地说:“小样,挺有能耐的嘛!”
  刘常沉思良久,冷冷地问:“杜乾坤,是不是你带走了地图?”大家全都转头瞪着杜乾坤。
  杜乾坤有些惊诧,反驳说:“我既然私藏地图,又何必再记忆下来指引大家寻找呢?”
  “你想被团队重视!”刘常继续逼问,刚才他们离开营地才二十多米远,假如有外人过来偷图,大家岂会发现不了?杜乾坤是团队中比较消极的成员,又想吸引温子菡注意,他做出这种事情来展示才华,吸引注意极有可能。
  “你脑子有病!”杜乾坤觉得刘常简直心理扭曲,竟然能做出这样的推断,他大声说,“你别以为抹黑我,就可以达到你的目的!”这个目的暗指温子菡,刘常自然听明白了。
  两人恶狠狠地逼视着对方,似乎要打架。温子菡急忙挤到他们中间说:“这个时候,我们最重要地是团结,而不是互相攻击!”说着双手揽住两人脖子,将他们拉到火堆旁坐下,大家都围过来,仔细思索起今天的奇怪经历来。





正文 第十三章 穷朔日晷 第五节 牙与蜂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09-3-13 14:32:53 本章字数:3208

  大家讨论一番,毫无头绪。
  一干人挖坑将死者安葬,已是深夜,月光之下,坟茔透出萧杀之气。大家十分疲惫,各回帐篷,分头睡下。杜乾坤心头煎熬,不能安睡,朦胧中听到帐外有瑟瑟之音,便探出头来,声音来自帐顶。他仰头见到一副满是烟渍的黄牙帮正在咬啮帐篷,牙关节处还留有丝丝新鲜血肉。他大吃一惊,有生之年,从没见过牙帮能飞行,且分明冲着自己来的。惶急之下,杜乾坤只穿着内裤跳出帐篷,大声疾呼。牙帮呼地飞起,往杜乾坤头部射去。
  江未希冲了出来,她提起背包打向牙帮,牙帮毫不避让,上下牙突然张口,咬住背包,不停摇摆,江未希欲拉回背包,却是不能。不一会,牙帮竟将背包咬穿,再次冲向杜乾坤。杜乾坤被草茎一绊,双手撑地,屁股高高翘起,空门大开。牙帮收势不住,一口咬在杜乾坤屁股上,顿时血流如注。牙帮似乎嫌此处太脏,迅速松开,在空中上上摇动,如同熏晕了一般。
  这时,李清洪跳了出来,他知道这种巫法是《鲁班书》中的一种,可召唤周边三里内的新尸牙齿攻击敌人,由于牙齿多有洁癖,因此可用秽物破解它。
  李清洪当即跳入草丛,生产秽物。
  此时,大家都跑了出来,但面对这副灵活、坚固的牙帮毫无办法。杜乾坤捂着血淋淋的屁股,四处逃窜,看到王二狗提着布包钻出,他一把夺过来,抡起如风,往牙帮砸去。龙珠是十分坚硬的宝玉,但与牙帮一撞,竟碎成粉末。王二狗一声惨叫:“我的宝贝!”扑上去,捧起散落一地的粉尘,失声痛苦起来。
  夜风刮过,一股恶臭传来。大家偏头看去,见李清洪雄赳赳地站在夜色中,满脸庄重肃穆,手捧一团湿漉漉的黄色物体,使出狮子吼:“着!”黄色物体夹带着滴滴水珠,掀起一阵狂风,往牙齿疾飞而去。众人纷纷躲避。牙帮如临大敌,回头就跑,一头撞在新坟茔上,迅速钻了进去。黄色物体余势未了,啪地落上正在嚎哭的王二狗头上。哭声嘎然而止。
  王二狗用手摸了摸头上的物体,放在鼻上嗅了嗅,再次惨叫起来。他跳起身,往外狂跑,只听扑嗵一声,跳进了一条小河。阿朵为杜乾坤上药包扎,其他人清理干净现场的秽物。事情越来越诡异,大家疑窦丛生,先是有人毁去真实地图,接着盗走着色路线图,然后追杀唯一记住了线路图的杜乾坤,分明是要阻止大家寻找巫彭山,此人到底是谁呢?
  李清洪说:“刚才是鲁班术作祟!一定跟鲁班传人有关。”大家都望向公输然,山中并无外人,公输然是唯一的鲁班传人。
  公输然不满地问:“看我干什么?我很帅么?”大家异口同声地“切”一声,公输然受伤地说:“我连鲁班术的门都没入,根本算不上鲁班传人!”大家全都陷入沉默。
  突然,一个黑影扑过来,一把扼住杜乾坤的脖子。
  却是王二狗悄然回来了,他恶狠狠地说:“赔我的龙珠!”
  杜乾坤一脚将他踹开,骂道:“臭死了!你再去洗一次!”
  大家急忙将他俩隔离开,王二狗又骂骂咧咧冲向李清洪,但还未近身,就被身强力壮的李清洪踢了个倒栽葱。鬼尸与其他城管见兄弟受辱,皆往李清洪冲去,公输然一声大叫:“够啦!如果你们继续胡闹,我决不救你们!”三人立刻收脚,陪着委屈的王二狗低声骂娘。
  大家不敢再睡在坟旁,收拾妥当,连夜赶路。
  杜乾坤拉拉公输然,两人故意落在后面。杜乾坤塞给他一张图纸,轻声说:“我怀疑团队中有内鬼,这张图是我凭借记忆画出来的,给你一份,假如我出意外,也不怕了。”
  公输然收下来,突然发现一个人影站在身边,定睛一看,却是阿朵。阿朵说:“快点,不要掉队了。”两人紧赶上了大队。
  “是什么声音?”江未希突然停下脚步,警惕地说。大家竖起耳朵,果然听到远处传来嗡嗡的声音。突然,一只鬼脸蜂划出一道黑线,撞上鬼尸,鬼尸一把捏碎了它。大家连遭怪事,早成惊弓之鸟,紧张地环顾四周。这时,一群鬼脸蜂铺天盖地飞扑过来,仿若一朵乌云。众人大声惊呼,拔腿狂奔。鬼脸蜂是蜂中最毒的一种,有大拇指大小,被它蜇一口,会疼痛难忍,肿起一个大包,若同时被五只蜂蜇中,人必死无疑。但这种蜂只在白天出没,现在夜晚出来,必是受巫人召唤。
  人的奔走速度,不可能快过蜂的飞翔速度。不一会,群蜂便劈头盖脸地叮上了大家,只听惨叫声四起,接着便是扑嗵、扑嗵的倒地声。一声冷冷的哨声吹过,群蜂立刻飞入夜空。
  旷野清风之中,公输然与温子菡惊魂未定地站在仆倒一地的人堆中,只见鬼尸正坐在王二狗身前,不停用手摸他,发出哦哦之声,似乎十分悲伤;不远处阿朵从口中取下竹制的哨子,原来鬼脸蜂是她召来的,公输然心里一寒。
  温子菡更是伤心透顶,她问:“婶婶,一切都是你做的么?”
  阿朵微笑着点头,说:“子菡,快回北京吧,要不跟着我学艺也行,我不忍心伤害你。”
  公输然心一动,问:“在死尸客栈时,施巫让李清洪梦游去抓挠鬼尸棺材,以及第三晚放出鬼尸的人也是你干的?”
  阿朵点点头,说:“可惜第二晚李清洪没有成功,我只好在第三晚亲自放出鬼尸,唉,偏偏又撞到了大司命。”
  “你为什么这么做?”温子菡仍然不能接受。
  阿朵说:“你们在干蠢事!几千年来,寻找巫彭山的人不计其数,到头来无一幸免。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这是神的旨意,巫彭山与黄鸟只属于神。”
  “谎言!”温子菡大叫,“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神!如果有,也一定是个邪神,不然人世间何来这么多的苦难?婶婶,你忘记麻叔叔了么?”
  阿朵一怔,又声色俱厉地说:“不可冒犯神灵,否则我也保不住你!神十分通情达理,得知我跟你麻叔叔的事后,提出只要我忠诚于他,他不仅同意我们相爱,还会助我们得道升天,你麻叔叔在世,也会赞成我这样做的。”
  公输然拉住悲痛欲绝的温子菡,轻声说:“她已被洗脑,估计所谓的神就是一个传销组织。”这个笑话实在不好笑,温子菡仍然抽泣不止。
  公输然问:“我们在死尸客栈第一晚,女鬼为什么不伤害你?”
  阿朵说:“神为我洗去了杂念,从此邪气难侵,女鬼也畏惧我!”
  公输然冷笑,明明是神给她洗了脑,控制了她的思想,她还以为得道了,又问:“他们全被蜇倒了,为什么留下我?”他暗想,阿朵一定有求于我,如果是,就有筹码用来交换了。
  阿朵说:“我会将你送往鲁班门,神需要你!”
  “你说的神是不是鲁班邪教?”公输然厉声问。在湘西这段经历,让他始终觉得有股力量在操纵着一切,而这一切与鲁班术息息相关,此刻阿朵又提到鲁班门,让他更加确信这一点。
  “不!他是神,不是邪教!你不要多说了!现在立刻交出班母,跟我走。”阿朵说。
  “哈哈……”公输然终于有了谈判的筹码,他自信地说,“没有问题,你只要满足我一个要求,我就听命于你。”
  “不要跟我谈条件,你没得选择!”
  “那你杀了我吧,也许在我的尸体中能找到班母。”班母早被公输然暗暗送给高若凌,也正好如此,才有救下同伴的可能。
  “谁敢杀我的爱婿?”一个阴谲的声音传来。手提白幡的罗依苒带着女儿刘夏从夜色中走出来。
  “婆婆!”公输然大喜,终于有高手为他撑腰了。
  罗依苒走过来,用她枯藤般的大手掐了一把公输然的脸,嘿嘿道:“好小子,受苦了吧?这个妖妇就交给我吧!”刘夏以面纱遮脸,但犀利的眼神仍像两把爪子,穿过面纱抓住公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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