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禧娘子(科举)》第2/98页


  “嫂嫂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既进了门,就会好好伺候三郎读书,说不定他明年就能考个秀才回来。”陆含玉知道这两位嫂嫂的性子,不是什么恶人,也是季三郎种下的因,她只冲乔氏笑着说道。
  阮氏和乔氏:“……”行吧,新妇愿意自欺欺人,她们也不妄做恶人。
  就连门外听见儿媳妇胡咧咧想要过来教训儿媳的季母,神色都有些复杂。
  自家儿自家心里清楚,她和季父再心疼三郎,也知道他是什么德行。
  别说明年考个秀才回来,等三郎到当阿翁的年纪能考中,季家都得去看看祖坟冒没冒青烟。
  要不是知道三郎的德行,又心疼他那瘦弱模样实在下不了地,她也不能捏着鼻子认下这门亲事。
  不过陆含玉以夫为天的态度让季母心里挺满意,新妇刚进门不好瞎嚷嚷,她压下骂儿媳的冲动悄悄回了堂屋。
  等陆含玉提着热水回到新房,季弘远已经穿上了里衣,闭着眼双手枕在脑后,二郎腿悠哉颠着,似是在回味昨晚的好滋味儿。
  陆含玉脸颊升起点燥意,这季三郎他昨晚敦伦后不穿衣裳就睡下,连带着她都不许穿。
  她再稳重也还是个刚及笄一年的小娘子,一大早她就感觉到剑意凛然,没一脚踹出去已是好修养。
  听见开门的动静,季弘远睁开那双潋滟着柔光的桃花眸子,黑白分明又深邃,季三郎着实是好皮相,当他勾起昨晚作乱不少的薄唇,瞧着就更好看了。
  当初陆含玉挑上季弘远这样文不成武不就还懒到家的郎君,除了看重他确实聪慧,跟他好看也不无关系。
  毛病多不怕,只要有弱点就好办。
  对上这样赏心悦目的郎君,她曲意逢迎起来,心里总是舒坦些。
  “我伺候三郎洗漱吧。”陆含玉带着些微羞涩,声音像是山谷中的黄莺一样动听。
  季弘远听得心神荡漾,脸上神采奕奕更显得眉目如画。
  不枉费他过去半年间在陆家酒肆忙前忙后的装孙子,能娶到个又有钱,又有貌,还温婉贤淑的娘子,还有谁?
  就问还有谁!
  以后他只要对娘子好点,在陆家人面前表现的更好点,就再不用受科举的苦,吃香的喝辣的指日可待。
  都说金榜题名是一个郎君最大的成就,要他季三郎来说,金榜题名算什么,混上个一辈子的富贵温柔乡才是人生巅峰!
  他翻身坐起来去拉陆含玉的手,深情款款,“娘子待我真好,我以后一定对你更好,咱们不羡鸳鸯不羡仙,只叫他人酸破天,怎么样?嘿嘿……”
  陆含玉:“……”很好,需要提醒向伯好好教的又多了一项。
  她唇角漾开甜蜜的笑点点头,蹲身为季弘远穿上皂靴,轻柔侍奉他洗漱,穿衣,出门去正房拜见爷娘。
  出于恭敬和新妇的含蓄,她略后退季弘远几步。
  回来伺候的青衫看着季三郎得意到几乎要飘起来的脚步,特别想揍人,“六娘打算何时开始让季郎子读书?”
  陆含玉冲青衫微笑,“三朝回门后吧,让他多高兴一会儿。”
  青衫狠狠点头,杀猪之前都得喂几顿好的呢,她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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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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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觉得唐朝的称呼都特别有意思,所以本文风俗参考自唐朝,科举参考自宋朝,算是架空乱炖。
  希望小可爱们喜欢,比心心!


第2章
  在乡下地方,新妇嫁进门也就是给家婆端碗糖水的事儿。
  陆含玉知道自己在外头抛头露面为公婆不喜,刚嫁进来特意把规矩给做足了,特别实诚给二老磕头,敬茶,奉上自己的绣活,一样都不缺。
  因为陆含玉在厨房那番话,二老面色都还算不错,起码孙氏笑得比昨天真诚的多。
  “六娘快起来,咱农家没这么多规矩,你随意些就好。”
  陆含玉会说话:“儿听阿家的,先头不知咱家是什么规矩,儿照着县里秀才公家娶亲规矩来的,阿家和阿公早些习惯也好。”
  孙氏和季父:“……”
  说实话,他俩真没陆含玉这份自信。
  季弘远十三岁就过了府试成为童生,孙氏和季父那时候没少做这样的梦,可五年过去,想想每逢考前三郎那说来就来的毛病,也只能是做梦了。
  士农工商,商在底层。
  前朝老百姓是被高门世家和商贾给压迫到没活路。武朝立朝以来,崇文尚武重科举,把士族打压到不敢冒头,商贾地位也极低。
  孙氏听里正家娘子说过,那些接受商贾资助科举的,当了官后若被发现,是会记录在册的,大概会影响仕途,要不记下来干啥?
  远处孙氏不知道,就周岭县这边,娶商户女大都是做妾,没听说那个当官的娶商户女做正室。
  能同意季弘远娶陆含玉,就代表二老彻底放弃希望了。
  季弘远人精,一听话头不对,怕爷娘揭他的短,更怕爷娘又重新燃起斗志。
  他笑着凑到孙氏身边晃晃她衣袖,“阿爷阿娘,儿饿了,先让儿和娘子吃饭呗?昨晚忙活半宿,都挺累的。”
  孙氏:“……”
  陆含玉:“……”
  “滚滚滚,就知道吃,猪还知道长膘呢,你顿顿都是白喂。”孙氏见陆含玉脸颊薄红,没好气拽开袖子一巴掌拍季弘远背上。
  季弘远嘿嘿笑,“儿这不是随您吗?长兄和二兄都随阿爷,老天爷也不忍阿娘伤心呢。”
  孙氏被哄得要笑不笑,绷不住面皮,赶忙撵两个人去吃饭。
  等二人出门,孙氏赶紧灌了碗温水。
  刚才敬的茶是照城里雅士的法子煮的,并不是乡下那种粗茶,茶一入口孙氏差点吐出来,比药汤还难喝。
  她冲季父嘟囔,“城里人真是会给自己找罪受。”
  季父不吭声,但也默默喝了碗水。
  孙氏看了眼外头,声音小了点,“我瞧三郎媳妇是个贤惠样儿,她又大把的嫁妆,要真能伺候好三郎,说不准……”
  如季弘远所想,孙氏确实被陆含玉说动了心思。
  “你可别在外头提这茬,哪年考试他不闹幺蛾子?”季父皱眉,“在家里闹笑话也就罢,要是闹到外头,人要脸树要皮,大郎和二郎日子还过不过了?”
  说起这个孙氏就糟心,三郎怎么就不肯去考呢?
  季父大概知道孙氏在想什么,“三郎叫咱给宠坏了,又太明白自己受不了寒窗苦读,也不够用功,这才不肯去考,这不是都给他娶了媳妇?科举啥的就别再提。”
  他和孙氏是疼季弘远,可大郎和二郎还有孙子孙女他们也疼,要是季弘远争气还好说,他能压着全家供季弘远出息。
  但这小子是属蚂蚱的,不摁不拉屎,凭他那机灵劲儿,还没人摁得动他,二老总得为家里其他人考虑。
  孙氏知道是这个理儿,叹口气不吭声了。
  新妇进门邻居妇人晌午过后都要来沾喜气,季父吃过午饭就背着手出了门。
  季家大郎和二郎带着三个牛犊子一样的儿子下地,季弘远不用下地,也不肯在家呆,被同村汉子拉着吹牛打屁去了。
  陆含玉作为新妇,也要跟家婆一起招待上门看新妇的邻里乡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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