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第20/294页


  一辆骑行车从我们中间驶过,骑着人挡住我俩视线的那一刻,我撒腿往家跑。
  冯栏撂下一百块钱,起身就追。
  事实证明当夜商量要不要开红棺材时,冯栏说跑的过我就行,不是虚话。
  他确实比我跑的快,我又穿着拖鞋,没几步便被他揪住衣领,抓贼似的按着,他大呼小叫:“牛逼呀兄弟,我他吗一直想不通,你会看风水,不好好积累客户,跑到小区做保安是为了什么,现在我知道了,因为爱情!”
  我捂着脸说:“你谁呀?我不认识你,快撒开我!”
  “你跟我装,是吧?我给你们老板打电话问问?”
  这下换我抓住他不撒手了。
  不知想到什么,冯栏笑的那叫一个猥琐,龌龊,下流,眉飞色舞道:“吴鬼呀吴鬼,你个臭不要脸的,昨天不是说什么没有血缘关系但比亲姐还亲,你倒是真没骗我,就在我眼前亲上了。”
  被人抓住小辫子,我半点骨气都没了,他怎么嘲笑我都无所谓,只是担心伤害到朱姐,便低声下气道:“冯师傅我求你个事。”
  他用那丝毫没有可信度的语气说:“放心,我一大老爷们,嘴巴没那么碎,而且你俩这是小case,她老公玩的比她凶多了。”
  我惊恐道:“你认识她老公?”
  “老张呗,你们老板的把兄弟,我怎么可能不认识?昨天夜里还和他俩一起洗澡呢,就是说金城花园闹鬼的事,老张说他老婆在金城花园上班,让我多费心,别让他老婆被鬼欺负了……你别有压力,说完这句话,老张搂着两个小妹妹进屋马杀鸡去了,也不是啥好玩意!走吧,带我去你家看看,中午我带你去电视台看看!”
  我心说这是要曝光我呀,赶忙求饶。
  冯栏解释,他托了朋友,去电视台打听老A的身份。
  本来我准备在路边等冯栏,就没收拾家里,他进了我家,我师父留下的那点家当全曝光了。
  冯栏看着满院子风水镇器,还有十二口大箱子,笑的合不拢嘴,一个劲问我:“我替你保守小秘密,顺便替你保管这些东西,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你看上啥,随便拿!”
  “费那事干啥,完了我找个车,拉回家慢慢看呗!其实你不用这样,即便什么都不给我,我也不会出卖你的,我这个人最喜欢帮别人保守小秘密了,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可以告诉我,死人的嘴巴都没我的严……我给你说啊,其实老张找我看过病,那方面的,他早就痿了,他还不让我告诉别人呢,嘻嘻,还有啊,你知道他在哪金屋藏娇不?就在……”
  突然间,我有了杀人灭口的冲动。
  我将包着五万块钱的油纸包递给冯栏。
  他打开点了点,扔给我一万,说好多钱就多钱。
  闲聊一阵,赶中午,冯栏带我去电视台,给一位女记者打电话,确定见面的位置,我听那女记者的声音甜美又温柔,心里有点痒痒,便问冯栏:“这是谁?你朋友啊?”
  冯栏说:“我客户的外甥女,我也没见过!你要有兴趣,一会我给你介绍一下,不过你别抱什么期望,老天爷是公平的,一般来说,声音好听的女孩,长的都不咋地!”
  车停在电台附近的西餐厅外,冯栏瞟了一眼,赶忙给女记者打电话,问道:“戴小姐,窗户旁边那个是你么……好,我马上过去。”
  挂机后,冯栏塞给我三百块钱:“那什么,你就别去了,你不是喜欢打游戏么?前面有个网吧,你开我车去玩吧,自己吃个盒饭啥的,等我电话再来接我!”
  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冯栏下车,还对着倒车镜臭臭美,一路小跑进餐厅。
  女记者接到冯栏的电话,走到门口接他,直到冯栏和她双双落座,转过身后,我才看到女记者的模样。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发披肩,瓜子脸大眼睛翘鼻梁,美得冒泡,尤其是她的皮肤很白皙,柔和细腻的那种白,她坐在床边,阳光在她的脸蛋上照出朦胧的淡淡的光晕,娇嫩的让我恨不得轻轻咬她一口。
  她叫戴桃,人如其名,美得像朵桃花。
  冯栏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畜生,嫌我丢人还是咋的?
  我开着他的车,连闯四个红灯才消了气!
  两小时后,跟美女共进午餐的冯栏打来电话,我开车去接他,戴记者已经走了,我没好气的问冯栏:“跟戴桃打听到什么了?”
  “你这孩子咋不懂礼貌呢,人家比你大,连个姐也不叫!”


第三十二章 金城有鬼11
  冯栏拍拍肚子,靠在座椅上,说道:“本来我只是全面撒网,没想到把老A一网成擒了,如果秦兰没有第三个老相好,那老A应该是他们台的副台长了,秦兰老公生前是这个人的徒弟,所以他和秦兰一家走的特别近,这两年台里也有关于他俩的流言蜚语。”
  “然后呢?其实我搞不懂你打听人家隐私干啥,直接把肖老太收拾了不就完了?抓个鬼,搞得跟破案似的!”
  冯栏悉心解释:“这你就不懂了,有承负的……”
  “啥是承负?”
  “就是和尚们说的因果,做什么恶,遭什么秧,老天爷定的规矩,我得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决定要不要处理,不闻不问,直接把肖老太收拾了,我遭报应呢!”
  这倒和我们风水师给人相地一样,不分好赖,乱相一气,早晚倒霉。
  可我不懂,冯栏都没决定要不要处理,他收我钱干啥?
  “我是没决定要不要处理肖老太,但已经决定帮你和老马避开她了,前提是你没有骗我,不说这些了,先送你回去,让你的亲姐姐通知业主,今天夜里回迁楼的楼梯间被我承包了,生人勿进,你再准备祭奠的一应物品,三碗素供,三双红筷子,晚上我把肖老太请上来聊聊。”
  “你干啥去?”
  “我找老A聊聊,我觉得肖老太的死跟他有重大关系,肖老太现在是四线作战,但你和老马都不算严重,你是没见秦兰的样子,瘦成皮包骨,脸色发黑,最多熬到肖老太五七就得挂,我估计老A也差不多,听戴桃说,前几天老A请假去五台山拜佛,回来就生病了……就是秦兰找你看孩子那几天,她也不是出差,而是请假处理家事,可能和老A一起去五台山了。”
  将我送回金城花园,冯栏开车离去,临走前嘱咐一声:“对了,看看你们保安队谁有时间,夜里留下帮忙,一个人给三百。”
  将冯栏的话带到,几个保安对视几眼,很勉强的笑了。
  我又找朱姐说几句,便去置办冯栏要的东西。
  请肖老太上来,说得轻巧,却是把死鬼从阴间弄到阳间,祭奠她的一应物品马虎不得,冯栏放心交给我去做,也是因为原先我师父干过类似的事,给人招魂,但那是针对客死异乡的人的仪式,究竟有没有把人家招回来,我不清楚,反正没鬼告我师父的状。
  冯栏可是要把鬼搞上来的,我免不了有些害怕,到庙街买香烛元宝时,顺便回了趟家,将师父生前用过的罗盘揣在怀里,因为罗盘有辟邪的功效。
  准备妥当,我在金城的值班室等冯栏,下班时间,保安们纷纷找借口跑了,朱姐知道我们晚上要做的事,想留下瞧个稀奇,也被我好说歹说给劝走,夜里九点,冯栏到了。
  我开门放他进来,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值班室,问道:“人呢?”
  “一听你要带他们抓鬼,全跑了。”
  “有我在,怕啥?”
  我说了回魂夜的剧情,人家保安活的好好地,遇见个神经病高人带他们抓鬼,最后死了一片。
  冯栏深感无语:“电影里的剧情还当真了?再说,我又不是精神病。”
  我诽谤不已,你他吗还不如精神病呢!
  我问冯栏,见到老A没有,聊得怎么样?
  “没问题了,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一会问了肖老太太,确定跟你无关再告诉你。”
  冯栏车里塞了个真人大小的稻草人,还有一个竹筐,让我抱着,又提上香烛元宝,先去秦兰家。
  他俩通了电话,对于我们的到来,秦兰没有意外,反倒是我大吃一惊。
  光听冯栏说还不觉得,见了面才被秦兰吓了一跳,几天没见,原本风韵诱人的小少妇脸色憔悴,头发掉了一大片,几乎瘦成个骷髅,即便是我,也能看出她命不久矣。
  成了这副模样,她仍不忘记跟我算殴打童童的账,我解释当时童童被鬼上身,她也不满意,要跟我没完。
  秦兰家的客厅收拾出很大一片空地,冯栏给稻草人穿上肖老太生前的衣服,又在草人脸上贴一张黄符,便将草人平放在地,他双手掐诀,绕着稻草人走个不停,口中自然是念念有词,唱诵咒语,就看他绕了一阵子,便端起桌上早已准备的碗,指尖蘸着碗中黑乎乎的不明液体,弹在稻草人身上。
  随后站在草人双脚前,继续打诀念咒。
  这一番神神叨叨的动作,让秦兰脸色很难看,我倒是司空见惯了,村里死人,经常请和尚们绕着棺材摇铃念经,跟冯栏的动作差不多,我只是不明白,难不成他要让肖老太附在稻草人身上,那样就能说话了?
  正费解着,便看冯栏左手抓右手手腕,右手比出个剑指,指向草人脸上的黄符,随着他指尖向上抬起,直挺挺躺在地上的稻草人,居然缓缓站了起来,与此同时,稻草人的头顶冒出一股白烟,无比诡异的烧着了。
  我见过和尚围着死人念经,可我没见过把死人念起来的。
  稻草人脑袋上蹿出一股火苗后,很快,那颗脑袋就烧成火球,火焰向身体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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