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第275/294页


  我说:“我啥时候背叛你了?而且我也没投靠你呀,何谈背叛?”
  丹增怒道:“江总要买护身旺运的法器,你为什么不推荐我的擦擦,而是推荐冯栏的黄符?我把你当朋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江总是我介绍给你的,你怎么能在我面前替别人赚钱!”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他两只手在腿上来回擦蹭,又叫我擦手的意思,是暗示我向江总推荐他的擦擦佛。
  看丹增气的嘴皮子发颤,我哭笑不得:“就为了这点小事,你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卖符卖习惯了,一下子没想到你的擦擦,下次一定帮你推销!而且你让我不要跟江总见外,你咋虚头巴脑的呢?你直接说你的擦擦佛能帮到他不就行了?”
  “我俩的关系那么好,我主动提擦擦,还能跟他要钱么?我等着他带我赚钱呢,他要我送他一块怎么办?”
  “跟你做朋友还真是走运呢!行了行了,有机会我帮你卖两块。”
  丹增不肯罢休,坚决道:“不行,这个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江总是我的关系,卖小鬼的钱必须分我一半!”
  我不由一愣:“你是认真的?”
  “认真的,给我十五万,一分不能少。”
  “再见!”
  丹增堵住门不许我走,还让我即便要走,也得先按十五万的价格卖他一个小鬼,他再转卖江总。
  我说行,我跟冯栏商量一下。
  给冯栏打电话,我按下免提:“喂冯栏,我在北京,丹增喇嘛说要介绍好买卖给我,结果把我堵在房间不许我走,跟我勒索十五万。”
  丹增黑了脸。
  冯栏干脆利落道:“揍他!真他吗阎王爷不嫌小鬼瘦,他脑子被驴踢了,居然勒索你?”
  “他有个做生意的朋友想买强效成愿的法物,我推荐你的茅山鬼仔,开价三十万,丹增说那是他的关系,硬要分走一半的钱。”
  “他改行当山贼了?跟我玩见面分一半呢?我看他是不想回台W了,你问问他,他那条命值不值十五万……你叫他接电话。”
  我把电话递给丹增,他取消免提,躲到一旁接听。
  就听丹增说:“冯栏你好,好久不见……我没有欺负他,我拿他当朋友,可他两面三刀不做好人……你不能威胁我呀,我千里迢迢来大陆和你们交朋友……他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江总毕竟是通过我认识的,不能让我白忙一场,上次我还给他朋友的妻子做法事……”
  不知冯栏如何恐吓他,丹增急的满头大汗,不停解释,那惶恐又小心翼翼的可怜模样,充分诠释了人离乡贱这四个字。
  他还好意思提上次的事,上次在台W,他就堵着门不让我进,我在楼道里提心吊胆,生怕彭妻被他欺负,这次来了北京,又堵着门不让我出,惹急了我举报他是弯弯来的贱碟。
  佛道之争进行五六分钟,以丹增全面落败告终。
  他满脸幽怨将电话递给我:“喏,他叫你听电话。”
  我接过手机,冯栏说:“我和丹增喇嘛商量好了,要是三十万的话,给他三万,你找个没人的地方,跟我说说这个江总是咋回事,三十万太低了,能不能再加点?”
  丹增开的是套间,我躲进卧室里的卫生间,关好门,细说这一趟的遭遇。
  听我说完鼎元钱生钱项目,冯栏说:“江总是个骗子呀,他这是非XX资。”
  下午誓师大会也有人这样说,但我对钱生钱的疑虑,只是担心鼎元不能支付高额利息,集资就一点都不懂了,我的理解就是跟老百姓借钱做生意,股票国债都是这么搞得,怎么在江总这就成非法了?
  冯栏解释说:“股票期权都应该到正规渠道发行销售,受到政府监督的,江总是用高额利率做诱饵,私自筹集公众资金,说不认就不认了,再坏点的,你今天买他的产品,明天他把资产转移,后天申报破产,老百姓到哪哭去?”
  我说:“签合同了呀!”
  “没有法律效力,合同就是一张废纸,而且合同也管不了他经营不善公司破产,我跟你解释不清楚,你信我就对了,我可是财大毕业的高材生……算了不吹牛逼了,咱也没拿上毕业证,反正他不合法,你别参与他们的事,要是有公德心就去报警……先别报警,看来他买小鬼,是希望小鬼保他不要出事,这笔钱不赚白不赚,咱先卖他一个,然后再报警把他弄进去。”
  “那要不要跟丹增说一声?他投资了两百万呢!”
  “管他干啥,他有钱就让他投呗,万一他跑去要钱被江总察觉,咱赚不到钱还惹一身骚,你先找江总把钱要到手吧,我这就准备开工了,给他做个顶天立地小鬼仔。”
  挂了电话,我出去对丹增说,冯栏已经开始做鬼仔了,是不是先跟江总把钱要到?
  丹增说:“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没拿东西来,凭什么和人家要钱?”
  “冯栏那最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夜长梦多,一旦江总有其他想法,咱们就白忙活了。”
  丹增沉默少许,掏出手机联系江总,一推二五六说,做小鬼的法师要先见钱再动工,他也觉得不合规矩,但这种跟阴灵打交道的歪门邪道,脑子都很偏激,和他这修佛参禅的高僧一点都不一样。
  江总也痛快,可能是丹增在他那压了二百万,不怕我们赖账,就让丹增问我,三十万是打到银行,还是替我购买六十标钱生钱,先吃一个月利息。
  有了冯栏的提醒,我哪敢再参与他们的项目,借口说钱是给法师的,让他先打过来。
  丹增想把这笔钱攥在手里,可他没有大陆银行卡,江总嫌麻烦,说是要么拿现金,要么转到我卡里,丹增只好用了我的卡号,江总答应第二天转账。
  夜里我联系齐姐,想去她家看看格局,丹增怕我一去不回,非要跟在我身边,见了齐姐便是一副猪哥相,非要给齐姐做布施,教她掐大手印,不知打什么鬼主意。
  齐姐的事后面再说,先把江总的故事讲完。
  第二天江总约我们去银行转账,完事后,又去他办公室喝茶,话里话外都在煽动我参与他的项目,这让我觉得他之所以如此痛快付账,就是打着左口袋出右口袋进的主意。
  如果不是听了冯栏的话,我还真有从江总这赚点钱,投进他的项目里试一试的念头。
  丹增就是这样,被江总用十万的鱼饵,钓出全部家当。
  我不由替他的二百万担心起来。


第四百零九章 鼎元江总8
  又在北京呆了几天,丹增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江总也一天三个电话约我见面谈项目,我把齐姐的事忙完就跟江总说要回去帮忙做小鬼,他见我铁了心不肯投资,终于放我一马。
  丹增硬生生跟到太原,路上我问他为啥非要跟我回去。
  他说替江总看着三十万。
  我说老丹你这就不对了,咱俩先认识的,你咋能胳膊肘往外拐?
  他说江总捏着他二百万,他为了帮我而让自己的钱打水漂,才是真的胳膊肘往外拐。
  本来不想提醒他的,可不跟他生气时,细细一想,丹增这人还不错,就是有个喜欢喂人吃甘露丸的毛病让我无法接受,可他在弯弯连酒都舍不得喝,也怪可怜的,我实在不忍心看他半辈子的积蓄被人骗走,何况上次给他介绍萧老板那单生意,不知道萧老板具体给了他多少钱,但撑死三五十万,他却舍得送我五万,足见人品了。
  所以我问他:“你有没有想过江总是骗子呢?他哄着你们投了资,然后公司破产,你们的钱都打水漂了。”
  丹增笃定道:“不可能,江总一共才融资几千万,鼎元那么大的产业,怎么会为了这点钱破产?”
  “我不懂金融,但有个罪叫非XX资,我跟你解释不清楚,反正江总犯这个罪了,你最好把钱要回来。”
  他信誓旦旦:“一定不会的,你如果是担心这个,大可不必,赶紧拿钱参与进来,赚了是你的,赔了算我的。”
  搞不懂丹增哪来的自信心,他又没有那些大爷大妈的家庭压力,难道还会被进军北京的白日梦洗脑?
  管不了他,我和冯栏已经决定卖出小鬼后,匿名举报江总,江总真的犯法,警察会把他骗的钱还给受害者,至于在此期间江总挥霍掉多少,跟我们没有关系,大爷大妈们不让别人跟他们对着干,我们帮忙报警已经仁至义尽了。
  冯栏狡兔三窟,我在北京时,他大半夜给我发条短信说躲起来开工了,十天后联系,我回来也没有通知他,只是从火车站出来正好路过冯栏家,我跑进小区一看,冯栏的车停在楼下,就带着丹增上去翻车钥匙了。
  丹增看到冯栏家满屋的红木家具,不停冒酸气,摸摸这摸摸那的,十分惋惜说:“山西太干燥了,冯栏也不会打理家具,你看看这些木头上,全是干裂的口子。”
  我说:“运到弯弯,你帮着养一养?”
  丹增诧异道:“可以么?”
  还他吗可以么?!
  我怀疑他的脑子坏掉了!
  丹增自知失言,尴尬的笑着,又问我:“能不能让我看看冯栏的法堂?”
  我带他去书房,拉开镜子门请他参观,丹增问我,为什么空荡荡的?
  “什么空荡荡?这不满屋子法器黄符,你看不见?”
  我故意逗丹增,法堂里确实什么都没有,就是空荡荡才让他看,如果还是以前的样子,我随便带人来,也太对不起冯栏给我一把钥匙的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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