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第283/294页


  冯栏说:“我们有他吗一个亿,你全要?你儿子又跟你要钱了?”
  丹增只说要不了那么多,十万块新台币就可以了。
  我和冯栏全掏出来也不够,露露也添了一点,丹增捏着厚厚一沓钱,几分钟后,几辆摩托车呼啸而来,车上的少男少女都染着头发,嘻哈打扮,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小海骑着摩托,后面坐着个烟熏妆小妹,丑的跟鬼似的,不等他下车,丹增拿着钱过去,听不到嘱咐了什么,小海十分轻佻的朝我们吹两声口哨,一群人骑着摩托走了。
  大排档的客人们纷纷用鄙夷的眼光打量我们。
  丹增讪笑着回来:“小海和朋友去酒吧玩,掉了钱包,只能临时跟我要一点,来,咱们继续喝。”
  冯栏没有端杯子,问道:“你儿子怎么和一群小流氓来往?你看看他朋友的德行,一脑袋五颜六色,是山里的野鸡成精了?你也不管管?”
  “哎,管不住,小海是被他外婆带大的,他外婆对我有意见,也把小海教坏了,现在我说什么都没用,但我想着今年或者明年,把小海送到大陆读书,我再经常去看看他,也许能缓和父子关系,他出门在外,远离亲人,也许能学着长大。”
  “你儿子学习怎么样?”
  丹增苦涩道:“你看他的打扮,像个好学生么?不过大陆对我们有优待,可以减免一些学分,我再找找管道,也许能念个差不多的学校。”
  冯栏很不客气的说:“你把我们大陆当垃圾堆了?什么玩意都往过送!你丈母娘为啥对你有意见?”
  丹增沉默少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才抹一把嘴,红着眼说:“因为跟印星修法的事,我妻子过世了,小海外婆觉得是我害了小海妈妈……”
  男弟子想修习藏密,需要带着自己的明妃请上师灌顶。
  原先我问过丹增,他的明妃是谁,他说是他妻子,此时他说小海外婆误会他,我暗骂他活该。
  可听丹增说了几句后,才发现事情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
  十多年前,丹增在台南乡下开一间小超市,他妻子在市区的公司做小职员,日子不算富裕,却十分温馨,尤其是生下小海之后,丹增右手拉妻子,左手抱孩子,只觉得全世界的幸福都在他怀里。
  直到有一天,同事带着丹增妻子去印星家,听印星宣讲佛法后,他妻子着了魔似的,三天两头往印星家跑,下班回家就钻进屋里结手印念经文,或者趴在地上练瑜伽,丹增问她在干啥,她说强化下盘,为接引金刚佛力做准备。
  丹增不明所以,知道她最近跟师父学佛,没有在意。
  就在丹增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印星对他妻子走了一遍那令人不齿的套路,练完瑜伽做裸身加持,加持之后抱体修法,修法之余男欢女爱,爱的过程中不间断讲佛,塑造自己的形象……
  就这样,丹增妻子彻底沦陷,每月的薪水全部供养印星,丹增起了疑心,妻子主动带他去印星家听讲,而丹增听了几句直犯恶心,强行带妻子回家,可他妻子已经被恶咒控制,在家里也不安生,成天说丹增谤佛,要遭邪魔吞噬,然后疑神疑鬼,见谁都像邪魔,好几次拿刀砍人,连几岁大的儿子都不放过。
  换了有血性的男人,遇到这种事即便不跟印星拼命,也肯定要离婚,可丹增这人,从我认识他之后的几件事来看,骨子里十分懦弱,他一五十岁的大喇嘛,一度风光过几年,在我这小屁孩面前都有些唯唯诺诺,你想他当年只是个乡下超市的小老板,哪敢向印星举刀。
  而他向妻子提出离婚,妻子泪眼汪汪说自己依然爱着丹增,只是为了不堕入地狱,下辈子不再受苦,才跟着上师修行,恳求丹增谅解。
  俩人抱头痛哭之后,丹增老老实实将绿幽幽的帽子戴在头上,委曲求全了。
  以前,丹增妻子三天两头往印星家跑,之后,经常在印星家一住两三天,完事还让丹增开着进货的小破车去接她。
  丹增还得时不时帮印星捎一下垃圾,打两桶水。
  后来连印星都看不下去了,问他愿不愿意学习藏密手印,共同修法。
  沦落到这地步的丹增,有啥不愿意的?
  后来印星重病,几个徒弟树倒猢狲散,只有丹增不敢跑,留下伺候印星几月,印星死前将一身法力灌顶给他,而丹增妻子在印星死后就疯了,并在一天夜里跑出家门,被车撞死。
  丹增的丈母娘自然不承认女儿主动向老喇嘛献身,非说是丹增被洗脑,连累她女儿,丹增又是个软蛋,被丈母娘带人把小海抢走,不许他们父子见面,整天向小海灌输丹增是个禽兽,连累他妈妈惨死。


第四百二十章 犬子3
  后来丈母娘去世,丹增把小海接到身边,再三解释小海妈妈的死因,可小海就是不愿意认他这个爹。
  小海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丹增是个王八蛋,即便澄清误会,感情上也无法接受突然多了个爹,丹增又不会教孩子,赶上那两年搭上Z女星的高枝,手里有几个钱,他想在经济上补偿小海,缓和父子关系,结果把小海养成个只认钱的白眼狼,就觉得丹增亏欠他的,必须用钱补偿。
  说出这段惨痛往事,丹增泪流满面,却还体谅小海。
  “我知道小海现在的行为很不好,可他从小没有父母的爱护,他外婆又不会管教,现在在叛逆期,脾气大,每次我说他几句,他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哭鼻子,说他想要妈妈,我也不忍心太苛责他,还是再等两年,他长大了,我再好好约束吧。”
  冯栏嗤鼻道:“再等两年你想还约束他?他脾气上来不杀了你就不错了!什么说起妈妈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鼻子,你别嫌我说话难听,他就是拿他妈当借口,逼你给他钱,现在就学会拿亲情当武器,以后习惯了,眼里更没有半点情分可讲,你再放纵下去,他早晚出事。”
  丹增叹息道:“我能怎么办?我管他,他不听呀,所以我想一两年内攒够钱,找到管道,送他去大陆读书,大陆人不会惯着他,也许小海离开亲人,会慢慢学着长大。”
  “大学没用,倒是我们山东有个教孩子的好地方,你直接往那送,三个月电疗下来,让小海叫你爷爷都没问题!不怕你们笑话,我爸有一句口头禅,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争气,我小时候去我爸同事家玩,看人家家孩子有一块电子表,我就装兜里偷走了,后来被我爸举着墩布把子打,你看我额头这块疤,就是那次被打出来的,当时我才八岁,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偷东西!”
  我赞同道:“没错,占据道德高地再痛扁他,他才会吸取教训,知道自己做错了,我师父就这么教育我的,我还被扒光了绑在树上用柳条抽过呢。”
  冯栏问:“你干啥伤天害理的事了?”
  “我们村有个叫芳芳的姑娘,我小时候喜欢人家,想跟她玩,她不想跟我玩,我就脱了裤子吓唬她,但我不是耍流氓,就是发现我一脱裤子,她就哭天喊地的跑,所以我总脱了裤子追她,后来她家大人找我师父告状,我就被打了!不过我师父去世前,她家还找上门提亲呢,想把芳芳嫁给我,我不同意!”
  “呦呵,看把你牛逼的,你为啥不同意?”
  “他们是看上我师父家的房了,想让我当上门女婿,不是真心的,而且芳芳长大后丑的不能看,我现在想起小时候的事,我都怀疑自己眼瞎了。”
  总而言之,我们劝丹增好好管管他儿子,免得将来铸成大错,冯栏表示如果有需要,他可以用茅山摄魂术帮忙管教,两个月时间,保管小海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丹增还是舍不得,干笑着谢过冯栏的好意。
  难得来一趟台W,我们多呆了几天,四处游玩,江妻满身淤青,也没有立刻回新加坡,期间给我打电话询问是否到账,得知我没有走,又在酒店约我见面,希望化解我们之间的仇怨,并主动坦白,江海只是涉案金额一亿多,期间支付利息等各种开销,真正送到她手里的钱,远远不到警察说的数字。
  我让她放心,我已经扔掉她的头发,不会敲诈她。
  江妻请我吃饭,还开一瓶红酒跟我喝,期间我见她眉目含情,眼波脉脉的样子,还以为她空虚寂寞,想跟我玩一点变态游戏,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结果她只是问我,能不能再给她做一个小鬼,她决不允许丹尼斯离开她,她深爱这个男人。
  我心说江海两口子是要帮我们发家致富呀,开价三十万。
  她说考虑考虑,但之后并没有再联系我。
  新加坡也能找到做小鬼,落情降的修法人,江妻动了这样的念头,我估计丹尼斯是悬了!
  台W之行让我狠狠捞了一笔,小鬼的三十万费用,冯栏给了我五万,比我预期的少一些,但也算厚道,毕竟十万块太多,七八万又不零不整,还是五万最合适,谁都不尴尬,真正抠门的是丹增,当天他被江海骗钱,跑去太原找我哭诉,说自己没米下锅了,我估摸我卡里还有十万出头,就随口一说,我留五万,剩下的都给他。
  去银行一查,卡里十万六千八百块,丹增真的只给我留五万,连分分钱都转走了。
  江妻还他二百万后,丹增给我五万块表示感谢。
  感情他被骗了一场,还他吗赚我六千多!
  几天后坐飞机回家,冯栏继续驱邪消灾,我继续圆觉堂上班。
  时间退回到几个月前,丹增约我去北京考察项目,我联系齐姐,问她是否在家。
  说起这位齐姐,当初冯栏给她驱邪,诛杀胡八小姐的中阴身后,她给我打电话致谢时,问我哪里能请到安全的胡仙,她想再拼一把,当时我还想,这女人咋记吃不记打呢?
  后来加了微信,偶尔闲聊才得知她的日子很不好过,就是在剧组发一回疯,自称某位香港大咖的老婆后,被剧组开除,一直没接到新戏。
  黄小文说齐姐是我的财贵人,我自然要想办法帮她。
  接到我的电话,齐姐十分高兴,告之她在北京的住址,还说要亲自下厨给我做饭。
  那天我开完誓师大会,商定卖给江海小鬼的事宜,就坐地铁去齐姐家,丹增得知我要去见女明星,死皮赖脸的跟着。
  齐姐家在海淀区,比邻五环高架桥的高档小区,齐姐打了电话,保安才放我俩进去。
  开门后,齐姐热情欢迎我们:“小吴,快请进。”
  齐姐长的很漂亮,瓜子脸波浪发,知道我们要来又化了淡妆,在家里穿着简单宽松的家居服,看上去温柔贤惠,女人味十足。
  我介绍丹增是台W密宗的上师,我朋友。
  齐姐双手合十,微微鞠躬:“丹增上师你好。”
  丹增这臭不要脸的,眼睛盯着齐姐弯腰后,领口露出的两团软肉,快流口水了,语无伦次道:“萨瓦迪卡……不对不对,扎西德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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