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店小娘子》第2/297页


小晚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可看见老婆婆这么惨,她一时没忍住,这下怎么办才好。
“我、我不是她的闺女,你们不能欺负老人家,我、我有钱。”小晚哆嗦着,翻开包袱皮,掏出那两串铜板,“给、给你……”
“两吊钱够干嘛的?”老男人嗤笑,蹲了下来,命人将灯笼凑近些,瞧见小晚一身嫁衣,不禁皱眉,“你这小娘子怎么穿着喜服?这是刚出嫁,还是打哪儿唱戏回来?模样可真是……”
老婆婆从剧痛中醒过神,见那老畜生色眯眯地盯着身旁的小闺女,忙挡在小晚身前说:“这不是我闺女,我不认得她,我、我再回去筹钱,求您一定放了我儿媳妇。”
她说着,爬起来就要走,可是老男人却大声呵斥:“别装了,这小娘子一定是你家的人,不然大半夜的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个活人?老不死的,原来还在家里藏了这么俊的,得嘞,把这小娘子给我,我把你儿媳妇换出来,你那媳妇皮糙肉厚,光着腚都没男人乐意摸一把。”
边上的人哈哈大笑,老男人则阴冷地挥挥手,命他们来抓人。
小晚尖叫挣扎,她这么娇小,一个汉子就足够把她扛起来,可才刚逃出黑店捡回一条命的人,满腔求生的欲望,竟是照着汉子的脖子一口咬下去,那汉子吃痛把小晚扔在地上,捂着脖子倒在一边。其他人见状也来抓,小晚打不过就用嘴咬,一个男人被咬了脸,嚎叫着扇了小晚一巴掌,奋力把她摔了出去。
这一摔落在地上,不死也晕了,天旋地转间,小晚几乎绝望时,一阵疾风扑来,身体被一双手臂稳稳地托住,她头昏眼花,依稀看见了眉目凌厉的面容。
“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哪里?”众人骂骂咧咧。
小晚隐约听见抱着自己的男人说:“凌霄客栈,凌朝风。”
那之后,便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文 004 捡回来的新娘

大半夜的,一驾马车停在客栈外,凌朝风走进店堂,他刚从白沙镇把逃跑的新娘捡回来,穿着喜服的小人儿已经昏睡,老老实实地躺在他怀里。
大厨彪叔和他的妻子张婶迎出来,凌朝风什么也没说,径直往楼上去。
店里跑堂的二山停了马车,进门道:“婶儿,掌柜的要热水给新娘子洗澡。”
不久后,大浴桶被送进卧房,一桶一桶热水灌进去,屋子里热气腾腾水汽氤氲,张婶挽起袖子要准备帮忙,但见掌柜的默默坐在床边脱-下了新娘的衣裳,她眉头一挑,笑道:“有我什么事儿。”
房门被关上,凌朝风不以为然,小心地将小晚身上所有衣裳都脱去。
小晚双目紧闭,瘦小的身-体白白嫩嫩,两只雪-团子上红-豆儿粉粉的,倒是有几分模样,她的细-腰不盈一握,虽是十七岁的姑娘,到底太瘦了。
但是,让凌朝风皱眉的,不是新娘太瘦,而是这满身的伤痕,不是刚才和人打架挣扎造成的,而是像被藤条或鞭子抽打过的旧伤痕,再有手腕上脚腕上,显然是被捆绑很久后留下的淤血,与她原本雪白的肌肤很不相称。
他把心一沉,抱起小小的人儿,将她放进浴水里。
昏睡的人,竟似毫无知觉,直到半程中,才呢喃着发出几句呓语:“娘,别丢下我……”
凌朝风默默为她洗了全身,抚过她的伤痕,既是他的新娘子,这便是他该做的事。
被洗干净的新娘,变得清透可人,凌朝风把她放在床上,要为她穿上寝衣,梦里的人却双手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松开,身体下意识地蜷缩在一起。
凌朝风抽出自己的手,为她掖好被子,悄无声息地离开卧房。
关起门时,见门上挂了一把锁,他想了想,摘下锁,往自己的屋子去了。
客栈里静悄悄的,穆小晚仿佛睡了十七年来最踏实的一觉,醒来时呆呆地发懵,只等肚子咕咕叫,强烈的饥饿感才让她感觉自己真实地活着。
浑身酸痛,吃力地爬起来,看见桌上有白面馒头,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跑到桌边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可她忽然意识到,这间屋子就是昨天她醒来后看见的地方,她又被抓回来了吗?
对了,那个抱着自己的人,说他叫凌朝风……恍然间,昨夜的事都想了起来。
“难道是他救了我?后来那老婆婆怎么样了?”
小晚低头看自己,不再穿着喜服,而是白白净净的寝衣,料子软软的,乌黑的头发清爽柔顺地散在背后,摸一把,凉凉的滑滑的,被洗得好干净好香。
“谁给我洗的澡?”
忽然,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小晚一唬,吃了一半的馒头落在地上滚出去,她慌忙蹲下去捡,只见高高大大的男人,像一座山似的压过来。
她怯怯地抬起头,男人的面容映入眼帘,冷剑似的浓眉,深邃的眼眸,笔挺的鼻梁,气质如神。
传说中的凌朝风,身高八尺,野蛮凶猛,杀人不眨眼,可眼前所见的人,山一般威武的男子,模样是这样的好看,穆小晚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般俊伟的男子。
她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男人皱眉,弯腰伸出手,一把就将她拎到了桌边的凳子上,摆下食盘,冷冷地说:“吃吧。”
盘子里放着一碗面条,面条上卧了俩荷包蛋,竟然是两只,在家只有爹和弟弟有资格吃鸡蛋,连妹妹都没得吃,小晚眼睛睁得大大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可看见汤面上飘着油花,面条下隐约露出肉块,想起村里人说的话,她又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怯怯地问:“这是……肉汤吗”
凌朝风坐下来,冷冷地看着她,不答反问:“知道我是谁吗?”

正文 005 救命之恩

小晚摇头,又连忙点头:“你是凌掌柜,对吗?”
凌朝风问:“既然知道,昨晚为什么要跑?”
小晚低头抿唇,手指绞着腰带,怯声道:“提亲的事,我爹不在家,我、我也不认识你,既然我们没拜过堂……我们的婚事不算的,我想去找我爹”
“你爹在哪里?”
“不知道。”小晚摇头,她脸色苍白,漂亮的眼眸仿佛盛着一汪秋水,长长的睫毛轻轻忽闪,带着胆怯和恐惧,好生可怜。她嗫嚅着,“铁匠铺的周叔一定知道,所以……我……”
此时,门外有人的声音,说是找掌柜的有事,凌朝风应了,起身便要离开,但转身时,指了指桌上的面条,依旧语气冰冷:“吃不吃随你。”
小晚低着头没敢应,凌朝风很快就走了,可她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戴了一枚玉指环,不记得刚才醒来时有没有戴着了,但这一刻,她真是头一次见到这戒指。
举起手看了又看,想着或许是凌朝风给她戴的,便想要脱下来,却是怎么拔都拔不下来。
忽地肚子咕噜噜一阵叫唤,她饿极了,面条的香气太诱人,但一想到村里人的那些话,想到昨天被剁掉脚趾头的那个人……于是把捡起来的半个馒头,就着茶水慢慢吃了。
吃饱了肚子,有了力气和精神,小晚还是决心要离开,发现放在床边的干净衣裳,便去给自己穿戴好,拿手帕又包了两只馒头揣在怀里,就出来了。
怯怯地走下楼,迎面就遇见昨天那个彪形大汉扛着半扇大肥猪,瞧见她就挥着血淋淋的手打招呼:“哟,内掌柜,你起来了。”
小晚吓得躲在柱子后头,忽然又有个妇人伸过脑袋笑眯眯地说:“咱家内掌柜,可真是水灵得紧。”
“大婶,您好……”小晚见着个女人,稍稍踏实了一些。
“叫我张婶吧,这是我男人,你喊她彪叔就好,他是店里的厨子,我是打杂的。”张婶慈眉善目,打量着这个小美人。
小晚弱声道:“张婶儿,我、我想找他。”
“他?”张婶愣了愣,“你是说掌柜的?掌柜的正在后头和威武镖局的人说话,你跟我来。”
张婶带着小晚从后门出来,这里一队镖师正整装待发,凌朝风在和镖头说话,张婶喊道:“掌柜的,新娘子找你。”
那一伙镖师齐刷刷地转向这里,眼睛锃亮地看着娇美的小娘子,纷纷笑着问:“凌掌柜,您成家了?”
小晚躲在张婶背后,吓得不行,可她却看见一个男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从人后走出来,他的左脚上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难不成他就是昨天……
“凌掌柜,多谢救命之恩,眼下镖务不得耽误,兄弟必须上路了,待我日后伤势痊愈,再来致谢,并道贺新婚之喜。”男人说着,向凌朝风抱拳,又朝小晚作揖。
她瞧见凌朝风神情淡淡,不严肃也不凶,态度比和自己说话温和多了,叮嘱了那人几句后,便催着镖队上路,车轮滚滚沙尘扬起,那一队人马远行而去。
“婶子。”小晚很好奇,她轻声问张婶,“刚才那人的脚受伤了吗?”

正文 006 就打断你的腿

张婶拍拍身上的尘土说:“他是威武镖局的镖师,昨天叫掌柜的把溃烂的脚趾头给剁掉了,那脚趾头是夏日里叫毒虫咬的,试了很多草药都不管用,烂得越发厉害都不好走路了,再不医治毒素沿着血脉往上行,到了心口可就没命活了。”
小晚眨了眨眼睛没吱声,原来她错怪了凌朝风,他不是要杀人,是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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