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权杖》第14/116页


“咚!”
如果说这几个在学院横行无忌的家伙是街头斗殴丰富的流氓,那么他们在经验丰富的猎人面前永远是个孩子――因为前者的攻击阴狠而狂躁,后者却往往一击致命。
留给流氓打架的机会多,留给猎人生存的机会少。
看似普通的一拳直接让对方捂着肚子抽搐着倒在地上,高大的身躯还未触地,墨菲斯的膝盖便不偏不倚同时坚定异常的撞击在了对方的脸上。
“咔!”
鼻骨碎裂的声音异常清脆。
傻了。
不光是旁边几个不知该做什么的高年级学生傻了,连旁边那些匆匆走过不想图惹事端的学生一样呆立原地。
墨菲斯轻轻拿出贵族才会使用的手帕,象征性的擦了擦手,随即扔到了已经昏厥过去的家伙身上,转过身,望着地上那个挨揍却一直没有吭过声的瘦弱家伙道:“你若真正坚强,懦弱给谁看?”
转身离开,自始至终再没有回过头。
地面上一直被动挨揍的孩子愣怔了一瞬,随即仿佛野兽一般一跃而起,发疯一样踹在了两个发呆的贵族裆部,喘着粗气望着地面上刚刚欺负自己的人倒下,他猛然转过头,却已经无法再茫茫人海中寻找到那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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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时间,塔伦斯学院让墨菲斯认识到了什么叫人类社会的缩影。
作为学费最高昂的学院之一,塔伦斯自然有着常人不能比的教学条件、舒适的单人宿舍、宽敞的教室、良好的饮食和随处可见的美貌女仆一直是很多人愿意把自己的儿女送到这里来的原因之一。
不过来这里,墨菲斯并非为了享受的,卧室每天都有女仆打扫,甚至于卧室外面还有单独的大厅和壁炉,可是这位公爵府的少爷却很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只有偌大学院的各个教室的角落才能看到他有些孤寂的身影。
课程表很满,而且老管家也很“贴心”的帮格里斯报了一般人无法全部报名的课程,包括了剑术基础、骑术基础、马上作战、骑士礼仪守则、魔法通史及元素理论基础、神学基础讲义等等课程,所以他近乎一刻不停的在学校内奔波着,至于开学那天揍趴下的家伙,又或者大多数纨绔热衷的比赛或赌博,他一概没有任何兴趣理会或参加。
生活似乎还算平静。


第十七章 魔法师,为寻求真理而生


写文需雕琢,从未如此认真,无论是否获得好评,这本书我都不会后悔写下的每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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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塔伦斯学院有些东西并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浪费时间学习。
“这样能杀死敌人么?”
清晨的剑术基础课上,墨菲斯望着刚刚为一众学生示范了一套基础动作的教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有一说一,虽然学会了贵族礼仪,但是格里斯还没有学会顾及某些人的面子,这也是他需要逐渐学习的东西。
导师,这个词汇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了墨菲斯的脑海中,在他看来,眼前的人距离“师”这个字眼差的太多了。
塔伦斯学院的条件是大多数学院比不上的,但是只有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却是其沦为二流院校的主要原因――某些师资不够雄厚。
和别的科目老师不同,负责剑术基础的教师都是曾经在军队服役过的老家伙,暴脾气大嗓门是通病,听到墨菲斯仿佛嘲讽般的质疑后,这个脸上有道骇人伤疤的家伙毫不犹豫的用剑一指这个站在队伍中毫不起眼的瘦弱男孩,大声道:“不要以为你那几下花架子可以在战场上排的上用场!我知道你们这些贵族就喜欢在学过几手花架子剑术后便看不起这种基础剑术,你!出来!”
队伍噤若寒蝉,新生们基本都给镇住了。
墨菲斯眨眨眼睛,没有在乎四周带着嘲笑的目光和低语,几步走出了队伍,站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如果你觉得你的剑法有用,那就来试试!”
老兵自然要知道下马威,新兵入伍挨老兵揍一顿是必须的过程,建立服从意识往往是野蛮而粗暴的,却同时也是最有效的。所以他面对真敢站出来的墨菲斯,直接做出了起手式,意义不言自明。
墨菲斯望着眼前的人,觉得有些不可理解,随即动作缓慢抽出了短剑,没任何停顿的前冲,举剑,下劈。
在攻击的前一秒,他仿佛是个根本不会用剑的普通纨绔,但是长剑举起到落下的一瞬,力量之爆发让剑术导师浑身汗毛直立!
“铿!”
一剑,分胜负。
墨菲斯的长剑崩开了对方的格挡,随即停留在了对方的脖子前方,冷刃稳如泰山,没有一丝晃动,表情冷漠而毫无感情,如同盯视死物。
“你的剑术,杀不了人。”
长剑回鞘,转身离开――学习的时间,对于追求力量的人来说总是不够的,所以有些东西该放弃就放弃。
……
特立独行的作风很快让同一个年级的新生们知道了他们身旁有一位古怪的家伙,他永远独行,永远在做自己的事情,从没有人见过他和老师以外的人说过话,一身黯淡朴素的灰袍,内敛而神秘,一头黑发和海蓝色的眼瞳,腰间一柄短剑,再无他物。
总之,没有人愿意去搭讪这位落魄贵族――至少在他们眼中墨菲斯绝对不会是什么大贵族,而更重要的原因是…之前一个自来熟想要拍他肩膀打招呼的家伙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便被墨菲斯绕到身侧将短剑横在了脖子上,冰凉冰凉的。
这家伙是个怪物,变态,警惕而敏感的神经质。
这是新生们的共识。
当基尔??埃格曼――也就是那个开学第一天便被墨菲斯打晕过去的高年级老大伤愈返回学校时,顺带一起来的还有他身为子爵的父亲,后者自然要向学院讨个说法。
不过紧闭着大门的校长室和副校长出来圆场的情景让那位护子心切的埃格曼子爵心凉了半截,随后扔了两袋子金币打探口风的结果更是让他大气都不敢喘。
想要坚持讨个说法的基尔巴被父亲的两个耳光扇得泄了气,却也明白自己以后用自己贵族身份作威作福的对象应该略作挑选才是了。
墨菲斯的身份,似乎在开学的第一刻便有泄露的危险――这通常意味着他即将面对的危险远不止学校所警示的那些小打小闹。
而此刻并不知情的墨菲斯正坐在魔法课教室的最后一排,望着手中一本《元素理论基础》神情愣怔。
这位游离于普通学生外的家伙似乎第一次遇到了让他十分头疼的东西,对于一位从来没有接触过“魔法”二字的人来说,面前正在讲台上讲课的女人无异于在说天书。
一身黑袍的女人看起来古板而不通情理,眼神冰冷却没有高傲,对于教室内的学生们只有一个态度――无视。
她讲她的,下面的学生爱听不听。
墨菲斯伸手挠了挠脑袋,这个动作意味着他有一些烦躁――浪费时间是可耻的,所以他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对于空气中游离的元素的状态,我们统称为‘游离态’,能级在低级状态下的这种状态――你有什么事情,墨菲斯?”
似乎仅仅是一次点名,这位老师便记住了所有人的姓名,她的面庞没有一丝惊讶,轻轻抬起面颊望向了墨菲斯。
昏昏欲睡的午后总带着慵懒的气息,戛然而止的讲课惊醒了不少贪睡的学生,举着手臂的墨菲斯合上了身前厚厚的典籍,站起身,说道:“我有个问题。”
“说。”
“魔法是用来干什么的?”
墨菲斯的问题看似很简单也很幼稚,但是却让四周早就看他不顺眼的人们集体有些沉默――学了几堂课,魔法的真正作用是来干什么的?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
这个问题让表情古井无波的老师似乎也愣住几秒钟,随即她出乎学生意料的走下了讲台,一身黑袍无风自动,轻轻飘荡――这是墨菲斯第一次看到有违常识的魔法,所以他有些呆住,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剑柄。
这是面对未知事物的本能反应,或许有的人是崇拜,有的人是恐惧,而墨菲斯则是反抗。
“每一位参加战争的人,都是抱着争取和平的愿望,即使那些生性好战――以智慧和打仗为乐的人也是如此,”这位神态冷漠的女人看似答非所问,却依旧缓缓说道:“魔法,从普遍意义来说,就是战争的武器,但是魔法的意义却不止于此。”
墨菲斯微微有些出神,脑海中却是闪过了当初老家伙说过的那句话――“一切和平,都是有秩序的安定”,眼前的魔法师似乎并没有她口中“战争的武器”那般意义明确而简单。
“翻开你的课本扉页,你会明白一位魔法师毕生的追求,魔法不过是手段而已,墨菲斯,你的问题是我教学以来第一次有人当面提出的,太多的人在急于学习所谓的大威力魔法上误入歧途,却没有留意过踏入这扇门时那句箴言。”
墨菲斯低头,伸手重新翻开了那本《元素理论基础》,扉页下有一行淡淡的手写字迹,写着“魔法师,为寻求真理而生。”
抬起头,眼前的女人已经转身走回了讲台,罕见的拍拍手,虽然是九月份的暖和天气,教室内却突然间飘起了白色的雪花。
这是一个无声的震慑,让之前对这门课抱怀疑态度的学生蓦然绷紧了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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