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荆棘之逆流》第2/1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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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小羽，给你爸妈把这都带回去，我们也吃不了，你爱吃就多吃点，这点你随你爸，你爸小时候就爱吃零食！”
“我吃不了这么多，姑姑，你留着吃吧！”
“没事，我够吃，以后你长大了，再给我买好吃的，哈哈……”
这些方羽幼时的记忆碎片不停且飞快的在方羽脑海中闪烁，宛如锋利的碎玻璃，闪得越快刺得方羽内心就越痛，痛的方羽感觉自己的内心在流血，血流光了，枯萎的心紧缩在一起，每动一下都是撕裂般的痛！
“啊！”方羽本以头痛难忍，内心又开始跟着添乱，让本就濒临崩溃的方羽几近发狂，一声大吼一拳打翻了书桌上摆摞着的课本，这一下并没有让方羽平复下来，方羽又抓起自己的圆珠笔一下狠狠扎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力道之大险些刺穿。此时的方羽双眼闪着经营的泪花，晶莹剔透，但是映衬着血红的双眼，只有冰冷没有柔弱，嘴里喘着粗气也并没有让自己的内心可以好受一点！
而方羽的爸妈这么晚了，不是去加班了，是去了大伯家，因为方羽的爷爷奶奶在大伯家，爷爷奶奶以前住的平房要拆迁了，探讨的当然不是爷爷奶奶住在哪里的问题，而是房产的问题。
几天前方羽大伯家。
大伯方占军，大伯母张雅薇，姑姑方爱华，姑父王勇，爸爸方占涛，妈妈张简语，爷爷奶奶，围坐在一张木制茶几周围。
首先是大伯说话了：“咱爸的平房要拆了，大家想必都知道了，估计会折合成一套120多平米的房子。具体怎么样，别的人家还不知道，先说说咱家的情况吧，老爷子是什么态度，怎么办，听老爷子的！爸，您说。”
爷爷不紧不慢的说道：“要拆就拆！”
大伯母接过话：“简语，你说说单位的情况吧。”
方羽的妈妈说道：“嗯，听单位的人说，情况还不准，有人建议像咱家这种情况，分成两套小平米的比较好，就是得添点钱。”
姑姑马上接过话：“那谁添啊，干吗要分两套啊？”
大伯母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道：“老爷子，两个孙子，眼瞅着就该结婚了吧！”
姑姑又说道：“哼哼，弟妹啊，这是不是早点啊，再说了，你的意思是，这房子就是你们两家一家一套了呗？爸还什么都没说呢，您怎么就先给定了呢？”
大伯用手拱了拱大伯母，说道：“雅薇不是做主，只是提提意见，爸妈，你们定”
爷爷还没说话，姑姑就假意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看，插话道：“是啊，爸，您定！”故意在爸这个字上加了重音，借以传达：您别忘了，我也是您的孩子！
姑父王勇也插话道：“爸，您想怎么处理，小蕊（姑姑姑父的孩子王蕊）没两年就大学毕业了！他对象毕业之后也想到咱们G市来发展呢！”
方羽妈妈兴奋地说道：“小蕊有男朋友了，上家里来过吗？是和她一个学校吗？”方占涛也搭话道：“那有时间带到家里来吃个饭吧！”
大伯母语气冷冷地插话道：“呦！以前怎么没听到提过小蕊的对象啊？这一说拆房就有对象了，够快的，拆房拆出个男朋友啊，您这个够写个戏的啦……”大伯又捅了大伯母一下，示意她说话注意点！
“咳咳！”姑姑干咳了两声，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又接着说道：“这事小蕊不让说，只是现在没必要瞒着了……”
大伯母插话道：“对，这不赶上拆房了吗？”
方占涛觉得火药味太浓，赶紧把话斩向老爷子道：“爸，您说！”
爷爷咳嗽了一声，说道：“不行就来套大的，73，84这个坎儿我过不过的了还两说呢，我死了你们卖了平分还是怎么地，你们看着办！”爷爷的话里透着一点点的气愤，奶奶没上过学也没主意，一直在边上听着，也听出老伴生气了，跟着说道：“我跟着老头子，你们用不着管我们，死了一了白了”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爸妈，你们说什么呢？你们都得活一百岁，还得看着你们的大孙子考上大学呢！”二老靠在沙发上头也没抬，只是点了两下头！
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可是谁也没有要退让的意思，大伯母又说道：“大姐，您家住着高档社区，18层可是高层吧，我们还住着这小破楼房呢，而且没两年小蕊就毕业了，就有工作了，一家三口都挣钱，还在乎这点吗？再说大姐也是嫁出去的人了吧……”
姑姑也不甘示弱道：“法律上说儿女有继承权，我也是咱爸的闺女啊！再说小蕊这几年上学也没少花啊！这应该有我一份的啊！”
大伯也说道：“是啊大姐，法律是法律啊，咱也得要点面子吧？！”
张简语赶紧说道：“刚才大哥不是也说了吗，这事还没准呢，不定拆不拆呢，这也没准，我单位人家说有可能而已……”
方爱华被大伯大伯母说的也有点急了，冲着张简语冷语道：“什么没准啊，你单位谁说的，谁给出的这好主意啊，你们两家是不是都不想告诉我啊，你们两家到时候一家一套楼，就我什么也没有啊，凭什么啊，要不是我妈跟我说，我这会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没准今天都没我的事，你们来个先斩后奏，我直接就边儿玩去了，把老爷子哄乐了，你们的房就到手了，是吧，哼！！”
方羽妈本来想缓和一下，结果还挨一顿数落，生气的说：“大姐您这么说就没劲了，什么叫我们故意瞒着你，这么大事我们瞒得了吗？真拆房你会不知道吗？咱爸的平房离的那么近！我们孝敬爸就是图房子？”
方爱华毫不退让接着说道：“反正得有我一份，要不就立个遗嘱，白纸黑字的都摆在明面上，省得麻烦……”
方占涛一直没怎么说话，一听到大姐说这话，一下就急了，一拍桌子，冲着大姐喊道：“姐，你说什么呢，立遗嘱，你他妈这是咒咱爸妈早死啊？”说完气的直挠头，愤愤的点着一根烟，大口的抽起来。
大姐一听也急了：“你别乱扣帽子，谁咒爸妈了？人家大家主早早就把遗嘱立出来了，我就是就事论事！又没别的意思！”
大伯也说话了：“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等爸百年之后这确实省得麻烦！”
“哥，你们……”方占涛见大哥大姐一个态度实在不知说什么，只得看向爸妈，众人也都等着老两口表态呢！
沉默了半天的老两口终于开口了：“好吧，立遗嘱……”可以听得出两位老人说此话时多么心凉！
咣当！在书桌上拄着脑袋睡着了的方羽也被惊醒了，方羽刚起身想去看看父母，又是咣当一声关门声，不过这次是客厅的门，方羽的脚步也被这声门响止住了，虽然隔着一扇门，却也能听见里面的谈话声，妈妈更象是在喊，更能听出明显的哭腔，妈妈哭着向爸爸诉苦！
“你看看你姐今天说的话，都快为了钱不要脸了，上次她就想出立遗嘱这么个长脸的法，说我照顾爸是图爸的房子，咱们家对老爷子怎么样整栋楼的人都知道，你听听她说的那叫什么话，她不图那她养啊，对，她今天是说要养，现在要养，早干嘛去了，现在要分房了她也要养了，让外人怎么说，她也不在乎，这回可是给你们方家长脸了，真长脸啊！这大姐当的，老爷子喜欢孙子也愿意跟着咱们两家，上她们家去怎么住得惯啊，18楼，老爷子住过那么高吗，他受得了吗？她就是逼咱们呢，瞅准了咱们不会让老爷子去，她才那么说的，逼咱们不用她养也把房分给她，这小算盘打得多好啊，我告诉你方占涛你给我挺住了，不准给我心软，跟她耗着，这是她提出来的，看她最后想怎么着”
方占涛一直在抽烟，吐了一口烟说道：“我知道……”
方羽妈不依不饶道：“你知道什么啊，你跟你哥你姐争过吗？你什么也不说，你不表态，我怎么跟她们说啊，我一直给你留着面子，不愿意跟她们撕破脸，我跟着在这受多少气啊？给你们方家生个大儿子，小羽又那么懂事，到你们方家三从四德不提，这些年我说过一个脏字吗？这是我进门时你妈跟我说的，说话不准带脏字，我做没做到，你看看你张口闭口的***，我就不准说，你们方家自私不？你们方家人做的事，哎……我对得起你了……”
方占涛只是抽烟却什么话也没说，尽管满面愁容，但是并没有激烈的反驳，一是老婆说的都对，二是她有必要这么说！
“妈……”母子连心，张简语的苦楚方羽心里明白，在门外的方羽听着母亲的话，心如刀绞，紧闭着眼不想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嘴里有形无音的喊着自己母亲，双臂青筋暴起，手指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控制着自己的颤抖。
爸妈说的话，方羽都听到了，这几天妈妈谈不上日日以泪洗面，可眼睛总是红的，他从没看见过妈妈这么伤心过，也是现在开始质疑自己以前的信念，血缘是不是无坚不摧……
正文 第三章 哥们还是兄弟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9-28 8:29:49 本章字数:3966
第二天，和昨天比起来，真是风和日丽啊！可是方羽依然被乌云笼罩着，没精打采的来到了学校，走过后门，看到路泽南桌子上全是擦完鼻涕的手纸，再看看路泽南那张脸，比自己的要烂好几倍，苦着脸道：“大侠，体育健将，淋场雨就感冒了？”
路泽南一听这话，朝着方羽竖了个中指，说道：“臭小子，没人性啊，丧尽天良啊！我因为你感冒你也不关心我？切！不过大哥我身板好，一会喝两袋感冒冲剂就好了！小子，看今天这天儿，用不了半天，操场就干了，下午体育课比划比划呗！
他不说，方羽都忘了！朝路泽南冷笑一声，怜惜的说道：“您扛得住吗？兵（病）哥哥！”体育课是方羽最喜欢的课程，篮球是方羽最喜欢的运动，上小学时方羽的妈妈为了让寡言少语的儿子交到更多朋友，把他送到了篮球校队，培养了他的篮球基础和出众的身体素质！
下午第二节课就是体育课，男孩们都疯了，一周就两节课啊，珍惜一切时间，疯玩啊！
方羽他们正打球打得正欢时，一个没穿校服，挺着两条大刀眉的家伙走了过来，说道：“哥们加一个呗！”路泽南走过来跟方羽说道：“10班的，打得还行，多一个人打着有劲。加吗？”方羽见是兄弟班的，也没说什么，表示赞同，别人也没说什么，刀眉男跟11班篮球一哥一对，方羽则和路泽南一对，实力派对阵默契组合，有的打啦，这也只是大家的猜想，实际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刀眉男打球一点也不专心，老是冲着球场边上一个看上去挺清纯的女孩挤眉弄眼，惹得路泽南总是提醒他专心。刀眉男虽然带球不错，可是却犯了球场大忌，太独，从不传球，投篮还不准，屡屡浪费机会，到最后也没人传球给他了，要球只得自己抢了，弄得一哥这边少一个人一样，一哥技术再好也于事无补，再加上路泽南和方羽这对默契搭档，一哥队最后惨败，刀眉男也没进几个球，一脚把球给踢飞了，扬长而去！
一哥差点冲上去干他丫的，多亏被方羽拦了下来，方羽把篮球还到体育组回来，一哥还喋喋不休呢，方羽想了想，自己心情本来就不好，怎么就把一哥拦住了呢，没上去干那小子一顿？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自己太衰，不敢惹事！
下课后，路泽南拿着两瓶可乐屁颠屁颠的跑到方羽身边问道：“打的爽呗，大比分获胜啊！”方羽接过可乐说道：“还行吧！”路泽南看到他还是这种别人欠他钱的死样子，心里就犯难，连篮球都没法让它焕发活力了吗？又接着说道：“心情好点吗？”
“没有”干脆利落，路泽南感觉一道闪电正中眉心！还是不放弃，又说道：“跟哥们说说，怎么了？哥们开导开导你！”
方羽拿着可乐走到了走出教室，来到走廊上，路泽南跟了出去。此时人们都在班里吹电扇，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方羽开口说道：“老路，我家里的家人们为了财产争得不可开交，丝毫不在乎面子，以前大家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可是现在人们为了利益丑态百出。”
路泽南有点难以启齿，小声地问：“你父母也是吗？”
方羽抬起头看着天空，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深呼吸，伤感地说道：“可是身处其中，能不能独善其身呢？理与法是不是本就很矛盾？嫁出去的闺女就是人家的人，于理是不应该回娘家分财产的吧，于法又是女儿拥有继承权，究竟如何取舍？妈妈为了爸爸承受了太多了，放弃了太多，可我什么也做不了，这种事小辈根本没资格插话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方羽喝了一大口可乐，让自己的眼泪憋了回去，他对自己说过，不能再轻易掉眼泪了。
路泽南也喝了一大口可乐，轻轻擦拭掉眼角的泪水说道：“我的家境不好，家里也没什么钱，学习也不好，过去的我很软弱，处处逃避，自从你让我跟你打球，我就变得比以前自信多了！人要慢慢变得坚强，人生长河定不会总是一帆风顺，我们要学会逆流而上，勇敢地穿过荆棘！”
听完路泽南的话，方羽心里突然好受多了，情不自禁的说了句谢谢。路泽南却不好意思的一笑，傻笑着说道：“说得不好，不过都是肺腑之言，希望对你有用。走吧，快上课了！”
放学之后，路泽南窃窃的跑到方羽身边说道：“喂，今天是平安夜，你收到苹果了吗？”
“没有，我又没有女友，女的也不会送给我，男的送男的多诡异啊！还是算了吧！”路泽南听后开始嗤嗤的坏笑，笑的方羽浑身不自在，方羽笑骂道：“怎么，臭小子，收到不少吗？行啊，女人缘不错，拿来看看，有几个？”
路泽南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撅了撅嘴，说道：“not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