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truth系列之七阳春路》第20/22页


  而陆飞则是在幼稚园的时候遭遇了本市著名的大地震。提到这点的时候,金警官委婉的向他们介绍了一种被称为人鱼症候群的心理学症候,那是一种食人后为了逃避罪恶感而进行的自我暗示。陆飞小时候在地底下独自被困十八天活了下来。那时候的情况就好像海难时候一般,没有食物,没有活动空间,等待救援遥遥无期。虽然没有明说,当时也没有留下证据,可是陆飞小朋友活下来的办法其实只能有一个。
  付淑娴虽然没有被困的经历,可是她是被收养的孩子,被收养前的经历则是一片空白,而留下遗书的宋淑娴则是十六号育英国小爆炸事件的受害者。
  金警官仅仅是介绍情况,可是什么也没有说,毕竟这些事情拼凑在一起,怎么想都很奇妙。
  “啊!那家报刊亭!”没有对费德话发表意见,晋维嘉只是默默走着,然后忽然指着前方叫出声,“你看,那个老板的痣是长在鼻子上的。”
  “啊!!”因为晋维嘉的话困惑了两秒,很快费德便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顺着晋维嘉的手指方向看去,他果然看到了老板长在鼻子上面的黑痣。
  “啊啊啊!老板你的痣怎么从脸颊跑到鼻子了?对了,你上次卖给我说是最新版的地图其实是二十年前的!你要怎么赔我?”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费德大步跑了过去。
  “啊?我卖二十年前的地图给你?开什么玩笑,我记性很好的,像你这样长的这么有特点的小卷毛青年我一定不会忘的!啊!你后面那位小姐我确实卖过地图给她!”老板的嗓门很大,胡子随着他说话时肌肉的运动一翘一翘的。鼻头上那颗黑痣异常醒目。
  “老板,两天不见你胖了好多!不对……你穿了内增高鞋子吗?怎么也高了?!还有……你的痣是假的吗?我记得上次见你你的痣是长在左脸颊的啊……”吃惊的指着和上次相比大了一码的小贩,费德的眼皮跳了跳。
  “我一直这么胖,也一直这么高,我的痣也一直长在鼻子上,黑痣长在左脸颊的是我爸。”盯着费德,老板的胡子也跳了跳。
  “啊?原来卖给我地图的是你爸爸啊……你爸爸看着很年轻啊!”费德偏了偏头。
  “我爸二十年前地震的时候在这里被压死了。”
  老板干巴巴道,话一说完,对视的两人都看到对方的眼皮剧烈的跳了两下。
  打破两人僵局的是一道男声,“老板,老规矩。”
  “啊!苏舒啊,今天来得有点早啊,吃过午饭了么?”报亭小贩明显和来人很熟,一见对方胡子翘得比刚才还高,然后便转身去柜台里翻找着什么。一片云从头顶经过,阳光忽然暗了下来,费德忽然揉了揉眼睛:刚才,他总觉得自己看到了两个报亭小贩。重影?!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还是笑眯眯的一个老板。
  “这份杂志是专门给你订的,我这里只有你看这种东西,独一份!”老板笑眯眯的,费德忽然瞪大了眼睛――糟糕!他好像又出现错觉了,这回他看到的不是重影了,而是似乎更加严重的眼花问题:他看到老板脸上长了两颗痣,鼻子上一颗,左脸颊一颗。
  “今天邮局事隋比较多,局长有事情交代我办,为了按时下班只好加班。”那个名叫苏舒的男人扶了扶眼镜,细长的眼睛微微垂下,伸手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杂志。
  等等……那个老板不是说那份杂志独“一份”么?为什么……他看到的确是两份杂志……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和老板交接书刊的狐狸眼男子,费德越发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眼前的老板是重合的,两个人长得其实并不太一样,连动作也不一样,里面其中一个人擦汗的时候,另一个撑腰大笑,看起来就像……就像……
  视线松开老板,费德看向报亭内,这次他发现了玄机:报亭内很多设施也是重叠的!他看到他最早在这里买地图时候看到的那个红漆柜子,和那个柜子重合可又比它大一圈的是今天过来看到的绿色柜子。
  “不愧是资深邮差啊!记得提醒你们局长给你加薪!”老板笑呵呵的,“你们局长好吗?我爸原来老找他聊天,现在没人找他了,会不会寂寞啊?对啦对啦!这位客人说前几天在这里买到我爸卖给他的二十年前的旧地图呢!你说玄不玄?”
  随着老板的介绍,费德看到那名男子的脸向他微微侧了一下,他没有看到对方镜片后面的眼睛,却明显感到对方视线凝向他的时候自己瞬间被冰块冻了一下。
  那个人嘴角微微扬起,算是笑了,“或许是想找人聊天了,你最近该和他说说话。”
  “啊!是这样么?最近太忙了……不过说到我爸我最近整理家里的仓库发现了这个。”老板笑着抓抓头,转身去后面的抽屉翻找什么,这个瞬间,那个老板的影像终于不再是虚虚的重影,而是分成了两个!鼻子上长痣的老板兀自弯腰翻找地图,而左脸颊有痣的老板则仍然笑眯眯的和狐狸眼的男子聊天。
  绷紧嘴唇猛吞了一日口水,费德才知道刚刚在警察局听到的事情原来只是小case。
  “有个不情之情啊!我想麻烦你帮我送封信。”将手里的东西放到男子身前柜台上,老板搓着手,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其实……在我爸的遗物里发现的,一封信,我想这是他老人家忘了寄出的信,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虽然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不过还是寄出去放心。”
  “哦?”那名男子拿起信,眉毛微微上扬了一下,“阳春路四十三号……康林?我记得前老板的名字就是康林,不是么?”
  阳春路!!!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费德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屏住呼吸,他听到老板尴尬的笑着,“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老爸应该没有外宅啊……总之,不知道可不可以麻烦你……”
  “无妨,送信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将信封又细细看了一遍,费德看到那名男子将信小心冀冀收入挎包,然后看了看腕表。挥挥手,那名男子转身离开。
  他的身后,儿子老板笑眯眯的挥手,旁边,他父亲则是冲着男子离去的方向,深深躬身。
  费德现在的心跳无比的快,他盯着那名男子的背影,一动不动。
  那个人走后,报刊亭的重影立刻消失不见了,然而只要盯住他的身影,就会发现那个人举手投足途径之地,光线在微妙的曲折。那人脚下地面的材质也在发生令人惊讶的变化,到处都是虚影,那个人周围是另一个世界!不……不仅仅是那样,那个人……好像同时游走在两个世界!不……不仅仅是两个世界,而是更多更多!
  “喂!”衣袖被用力拉了一下,费德低下头,对上晋维嘉的视线。
  “那个人姓苏。”晋维嘉忽然开口,发现费德还是呆呆的,又补充了一句,“眼镜。”
  “狐狸眼……”想着男人的样子,费德喃喃。
  “邮差!”
  “阳春路!”
  最后一句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登上公交车,车上人并不多,不过也仅仅是看起来人不多而已,径直走到车厢末尾,苏舒找了靠近后车门的空座坐下。有两个人从他旁边过去坐在了他后面,那两个人在看他,他知道。
  不过那种凝视对他造不成困扰。
  原本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局长特意让他提前下班回家,却在报刊亭接到了新的委托,想着信封上的内容,苏舒眯了眯眼睛。
  其实就在现在,就在他的包里,还有几封同样地址的信:仓库里查无地址的局长的信。自从局长的故事被大家知道,所有人都开始热心起来,他的包里也被好事的张谨他们偷偷放进去了几封。好在不沉,他便无所谓的放任他们了。
  他其实并不是知道阳春路在哪里,起码在去报刊亭之前不知道,然而,从报刊亭老板手里接到那封信的时候,他忽然知道怎么去了:旁边的公交车站牌上,赫然有一个站名是“阳春路”!
  之前明明没有的。
  快到终点站的时候他下了车,抬头看向前方的路牌的时候,阳光下,“阳春路”中间的“春”被阳光照得几乎无法分别。仔细看了一眼沿途门牌号的顺序,苏舒向前方走去。原本空无一人的街上慢慢出现了隐约的人影,苏舒不去碰触他们中任何一道目光,他保持原来的步伐频率走着,却小心的不去碰到任何一个人。
  不过偶尔还是会有人和他发生交集,会有人横冲直撞撞到他,也会有人向他推销保险单。这两个人都和他有了交集,可是他们之间并不会相遇,那个横冲直撞的人会撞过那个保险推销员若无其事的赶时间离开,而那个保险推销员则会对他视而不见转而笑眯眯的向另外的人继续推销。
  “邮差先生,有我的信吗?”现在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的是微笑超商的眼镜店员,总是笑眯眯的,总是期待收到来信,不过他似乎从没有收到账单以外的任何信件。
  “抱歉,没有。”苏舒对他点头,看到对方的笑容里微微带了点几不可查的失望,加了句,“不过,也没有账单。”
  对方的笑容于是又欢乐起来。
  “要黑美人么?刚到货哦!”尽职的店员开始推销。
  “谢谢,不过吸烟需要适度,每月固定两盒,我不会多买的。”
  “啊……这样啊……”店员再度微微失望,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们超商这个月开始有口袋小说卖哦,小黑子大黑子都有卖,是惊悚小说哦!有兴趣没?”
  “……没兴趣,下次你可以向我同事推销,何珍会喜欢。”冷淡的拒绝对方的推销,说完,对他点点头,苏舒继续前行。
  街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安静起来,那是一种死一般的安静,苏舒匀速走着,四十三这个数字的门牌号在三分钟之后出现在他面前。
  在他之前,一名男子正笑着进去,苏舒走到门前的时候,大门刚好合上。
  苏舒听到那个男人和女人的对话,那个男人自称是邮差,过来送信给陈碧莲女士顺便想要借用厕所,苏舒站在门口,听到屋内狗叫声越来越大,男人的叫骂,女人的尖叫……
  “喂!你干什么不进去!那个男人是小偷!”身边一阵小风,一名男子一脸焦急从他身边过去,苏舒冷眼看他,并不吭声。
  那名男子自是费德无疑,一路跟着苏舒直到这里,稍微一想立刻明白了之前进门的男人的身份,一个冲动闯进了门,看到屋内情景的瞬间,他呆住了。
  地板上,穿着白色洋装的女主人已经躺在了地板上,原本盘好的发髻散了一般,凌乱铺在地板上,头颅右侧破了一个洞,正汩汩的流血,眼睛睁得大大,嘴巴也没有来得及合上。
  而她身前,一个长相猥亵的男子正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右手举着一个花瓶,明显是凶器。
  “你这个混蛋做了什么!!”费德大吼出声,转身看向身后发现苏舒依旧面无表情,“你竟然不阻止――”
  “我……我不是故意的……”张锦祥颤抖道,“我……只是轻轻挥了一下……”
  费德气愤的想要抓住张锦祥的衣领,谁知却扑了个空,费德眼睁睁的看到自己的手从张锦祥的脖子部位穿了过去。
  “怎、怎么会这样……”费德呆住了,不敢相倍的转向苏舒,“喂――”
  “这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你没有办法阻止的。”看着地上女人空洞的眼睛,苏舒的语气并无变化。
  “可是……我不能阻止,你可以吧!”
  “我也不行。”
  “为什么你不行!你明明……明明……”不知道说什么,费德有点言语无措。
  “我只是一名邮差而已,除了送信,并没有其他特长和义务。”看着张皇失措的张锦祥,苏舒面无表情的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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