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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音笑道:“你看你,总这么要强,夫妻间不能太较真,不然会伤和气的。你多想想景怡平时对你的好,别总拈着这点过错不放。你看景怡什么时候拈过你的错处了?做人要将心比心,景怡是你最亲的人,你更该体贴包容他。”
  千金觉得她有资格说这种话,好奇道:“大嫂,你是怎么忍我大哥的?他那个脾气,是人都受不了,你还能死心塌地跟他过这么久,我真佩服你。”
  佳音替丈夫辩解:“你只看到你大哥发脾气的样子,其实他好的一面也很多,心眼实在,心地善良,为人慷慨大方又不挑剔,没有不良嗜好,对家庭也是一心一意地付出。你回来这一个多月,看他在家闲过吗?他白天在外面干活儿,回家也在忙工程上的事,很少玩儿。丈夫能做到这份上就不错了,我怎么能不知足呢?”
  她巧妙引导,借机化解了小姑子对丈夫的怨气,千金甚至同情起秀明来。
  “大哥真是运气背,这么吃苦耐劳还一直受穷。”
  “也不算受穷,比很多人家都强了。”
  “他什么时候能走运啊?再这样下去,我都替他憋屈。”
  “会好起来的,家和万事兴嘛。”
  佳音心平气和,春风化雨,每句话都贴合“真善美”,千金心悦诚服,笑赞:“大嫂真是我们家的宝,等灿灿长大了,我也要比着你的样子给他挑媳妇。”
  她不知道她那“没良心”的儿子正在与她唱反调。
  父子俩去了城里的法国餐厅吃饭,地方是灿灿选的,那餐厅贼贵,到了饭点人也贼少,去的人都注重个人隐私,也就顾不上偷窥别人的隐私,侍应生除了招待客人点单上菜,其余时间都是标准的聋哑睁眼瞎,方便顾客畅谈。
  在那里他对父亲进行了采访,得知导致他心情恶劣的主因是:今天他手上连续死了三个住院患者,都是年轻人,其中一个年仅15岁。
  三段死亡接踵而至,每个人景怡都抢救了四十分钟以上,像打了三场恶仗,结果一败涂地。
  悲恸的家属恨恨指责他,围着他推搡辱骂,他理解他们的心情,可谁来理解他呢?他又能指责谁呢?病魔吗?死神吗?
  他找不到人诉苦,默默在自责和无助中沉沦。密集的绝望是泥石流能摧垮理性的防线,于是他接二连三地失常了。
  灿灿对父亲表示了深切同情,他相信父亲的自我调节能力,知道他的消沉只是暂时的,倒是为他和大舅的关系感到担忧。
  “爸爸,您真的很讨厌大舅吗?”
  景怡用善意的谎言回答:“谈不上讨厌,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灿灿的思想比他估计的还深刻:“知道。您和大舅的确是两种风格的人,但你们之间并不存在信仰和国籍的分歧,风格不同的人也能和平共处嘛。”
  “爸爸也在努力维持和平,所以一直尽力忍让。”
  “忍让是被动的忍受,您可以试着去发掘大舅的优点,有了欣赏就会慢慢接受他了。”
  “他有什么优点?”
  “很多啊,最大的优点是长得帅。”
  景怡再次停住刀叉,动作比之前几次紧急僵硬。
  “你觉得你大舅很帅?”
  “是啊,我还没见过比大舅更帅的型男呢,包括明星,这点很让我羡慕。”
  灿灿精确地切分牛排,神态也像严谨的科学家,说出的话都经过科学论证。
  景怡恍如上了个世纪大当,焦急气恼。
  “你怎么会羡慕他?外表是最肤浅的东西,你应该羡慕那些有高尚思想和内涵的人。”
  灿灿自有道理:“人只会羡慕自己缺少的东西,头脑和财富我已经应有尽有了,所以,最想要的是大舅那样高大英俊的外表,如果将来我能长得像他就好了,那我将是国内最完美的高富帅。听说外甥一般和舅舅很像,但愿是这样吧。”
  景怡没胃口了,放下刀叉,推开餐盘,一脸受伤的表情。
  “灿灿,听你说这些话,爸爸真的很难过。”
  “可这是事实啊,您不能逃避。其实我一直很奇怪,大舅就不说了,二舅三舅也算一流的帅哥,小舅稍微差点可也比妈妈好看,妈妈做为外公唯一的女儿,怎么就没遗传到一点优点呢?不止智商,颜值也在平均线以下。”
  景怡可算体会到了妻子和儿子吵架时的心情,儿子的挑事功力确实一流。
  “你小子存心气我是吧?你妈妈哪点不好看了?儿子居然敢挑剔妈妈的长相,‘狗不嫌家贫’上一句是什么?”
  “‘儿不嫌母丑’,可是爸爸,说实话也不行吗?妈妈长得是很一般啊。”
  “那是你不懂欣赏!长得一般我能娶她吗?我就觉得她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看一眼膝盖就会发软,你是我儿子,不能质疑我的审美!”
  “可您也不能为了强调您的审美,就扭曲我的审美啊。将来我的老婆必须比妈妈漂亮十倍,至少要像珍珠姐姐那个水准。”
  儿子独立得好像已经举行过了开国大典,任何人都再难颠覆他的认知,景怡又被无力感攻陷,揉着睛明穴警告:“你这些话可不能拿回家去说啊,会引发世界大战的。”
  灿灿嘿笑:“我知道,您以为我是妈妈吗?您真逗。”
  受其调侃,景怡唯有苦笑,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聪明过人的儿子将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未来。


第47章 道歉
  晚饭时秀明没上桌, 理由是生气,其实是羞愧, 演了一出小孩过家家似得闹剧, 他的脸皮也磨得差不多了。
  饭后珍珠去房里哄他,父亲是她的最爱, 姑父是她的偶像,她不希望二者对立。
  “爸爸您别生姑父他们的气了,姑父人挺好的, 对我们没有坏心眼儿,您究竟哪点看不惯他啊?”
  秀明垫着双臂躺在床上,冷笑着戳穿妹夫的伪装。
  “你只看到了表面,老金那个人城府很深,对谁都笑呵呵的, 其实心里压根瞧不起我们。”
  珍珠不反对父亲的判断, 但另有见解。
  “表面能对付就不错了, 只要不坑我们害我们,如今貌合神离的两口子还能被评成模范夫妻呢,亲戚朋友就别要求太多了, 不然会被说成矫情的。”
  秀明想了想还是夸她:“你这丫头心真大。”
  珍珠笑嘻嘻凑上来趴住床沿,下巴搁在手背上, 笑脸好似一盆花:“人活着烦心事那么多, 心不大能装得下吗?爸爸,您别生气了,有句话说得好, 宽恕不是忘记也不是赦免,而是放过自己。”
  秀明气性已经过去了,经女儿软话一哄决定收刀捡挂,坐起身叹道:“好吧,听我闺女的。”
  珍珠欢呼着搂住他的脖子肉麻地拍了两句马屁,继续讨好:“您饿了吗?我给您热饭去。”
  她开门正碰上准备进门的母亲,佳音见她兴冲冲的,随口问:“干嘛去?”
  听女儿说:“给爸爸热饭。”,随口吩咐:“顺便把厨房的碗洗了,我手割伤了不能沾水。”
  珍珠讨厌母亲管事嬷嬷的口吻,皱着鼻子抛出白眼。
  “知道了,就会使唤我,怎么不叫小叔下来洗,真是的。”
  她走得很快,佳音只能对着她的背影训斥:“让你孝顺妈妈不应该吗?”
  这就招来丈夫的埋怨。
  “你老说她干嘛,孩子还不够孝顺吗?真不知足啊。”
  佳音回头看看这台麻烦制造机,上前忧虑问候:“你好了吗?”
  秀明反应微臭:“我病了吗?”
  “看刚才的样儿是病得不轻。”
  “怎么,你也想教训我?”
  “我哪儿敢啊,我得小心翼翼的,免得再割了摔了,明天家里的活儿就没人干了。”
  “你呀,就会拿软刀子捅人。”
  佳音坐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拿出医药箱,给自己的手指换了块创口贴,这期间向丈夫说明情况:“我劝过千金了,她好像没事了,待会儿景怡回来,你给他道个歉吧。”
  秀明眉毛一挑:“凭什么让我跟他道歉?我欠他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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