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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朋友是一般人吗?说明你根本没打算敞开心扉接受一段恋情,所有的理由都是借口。”
  她一语中的,剥去贵和圆滑的外衣,心灵被透视好比手无寸铁行进在莽原,让他心慌意乱,希望她是最后一个窥破秘密的人。
  他在酒店休养两日,输液输到两手肿,感冒总算见好,更幸运的是他的缺席并未影响工作进度,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越是紧急时刻越能体现领导的重要性,有一位女超人式的上司,偶而掉链子也不打紧。
  出差的最后一天,岳歆来到本市,莱顿和嘉恒置地在这边有大型合作项目,他和对方的高层过来看现场。因郝质华是设计部骨干,听说她人在当地,就叫她晚上过来陪客户吃饭,还让她把贵和一块儿领来。
  七点,他们来到当地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与各位上司碰面后郝质华顿生悔意,代表嘉恒前来的又是她那可恶的前夫梅总。贵和已私下打听过,这男人有个丧气的名字,叫“梅晋”。
  与梅晋同来的还有他的现任女友洛伊嘉,这洛小姐约摸二十四五岁,身材火辣,一张网红脸包罗万象,能和很多人对上号,可能下了血本,整得还算自然,就是笑起来面部肌肉呈大陆板块移动,估计刚填充的玻尿酸还没失效。
  贵和暗嘲梅晋品味低俗,这种海天盛筵的货色也就是空窗期的玩具吧。
  岳歆与他有同感,但心口不一地恭维:“洛小姐还是在校学生吧,看起来好年轻呀。”
  洛伊嘉脸上又进行了一次地壳运动,眼角的粉底出现细微的裂纹。
  梅晋自满介绍:“她毕业好几年了,以前在传媒公司上班,最近正备考雅思,我看她学习压力大,带她出来散散心。”
  他说话时视线转向郝质华,不知是不是有意的。
  郝质华目光锁牢在饭桌上,不与外界接触,但那洛伊嘉不久来敲门。
  “这位就是郝质华女士吧,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
  她的声音太甜腻了,听得人血糖飙升,郝质华勉强还礼,贵和装作不经意地扭头看她,不知为何,心情有些紧张。
  岳歆开□□跃气氛,问梅晋:“梅总和郝所是朋友把,以前一起共过事?”
  梅晋趁机给郝质华投毒:“是有过一段为期不短的合作,她帮了我很多忙,我还没机会报答呢。”
  贵和注意到郝质华放在腿上的右手握成了拳头,也觉得这男人欠揍。
  可气他们的岳董还在跟对方瞎亲热。
  “郝所是我们公司的骨干,今后大家合作机会很多,还请梅总多关照啊。”
  梅晋点点头:“郝工非常优秀,如果有适当的机会她会发挥更大的才能,这点我最清楚不过了,也很期待她能有上佳表现。”
  这话暴露了他的心思,岳歆不知道他和郝质华的纠葛,却是生意场上的雷达,靠一点旁枝末节都能揪出根根底底,听梅晋有挖墙脚的意思,立马不动声色地关上防盗门。
  “我也这么认为,郝所在业内有口皆碑,当初聘请她时我也是下了大力气,她来我们公司以后很快改变了建筑一所不景气的状况,最近出的好几个项目都深受甲方好评,为公司创造了可观的效益,我前几天还在跟董事会讨论,准备拿出一部分股权作为对她的奖励,这样的人才我们必须抓牢。”
  梅晋知道他舍不得放人,语带双关地夸他有远见,席间不时打量郝质华,犹如踩点的盗贼。
  郝质华受不了他那猫舌头般刺人的注视,起身前往卫生间,埋头洗手台,不断捧起冷水冲脸,让自己有精神挺过这难耐的应酬。
  “郝工,您这么冲水不怕掉妆吗?”
  那腻人的娇音来到她身后,她抬起头,正好与镜子里的洛伊嘉对视,这女人也可怜,转身就让人记不住长相,回忆里只出现别人的脸,辨识度太低。
  郝质华并未迁怒她,礼貌应答:“我没化妆。”
  谁知洛伊嘉存心找她麻烦,笑谑:“您天生丽质,确实不用修饰,可在大公司上班,化妆是基本礼仪呀。”
  “我是搞技术工作的,一般见客户才会化些淡妆。”
  “对,像您这样的技术人才确实不用靠外表取悦人,可我们梅总不是您的客户吗?”
  郝质华看出来者不善,先稳住阵脚。
  “我今天直接从工地赶过来,没时间化妆。”
  “那就难怪了,不过梅总不是外人,不会怪您的。”
  看样子是梅晋指示她来的。
  郝质华不愿和傀儡过招,绕行离去,洛伊嘉遽然退后两步,坚持做路障。难为她脚踩十四厘米的高跟鞋也能平稳瞬移,单是这本事就能看出其人不简单。
  “能稍微占用您几分钟吗?我想打听一下您在莱顿的薪资待遇。”
  她刻意靠近郝质华,借助高跷制造俯视效果,只让郝质华动了买高跟鞋的念头。
  她才不会怕这个小丫头。
  “您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这是梅总交给我的任务,他说不管莱顿给您多高的待遇,他都愿意出双倍的价格挖人,希望您能考虑一下。”
  郝质华嘲笑前夫贼心不死:“这事他上次跟我谈过,我已经回绝他了。”
  洛伊嘉咬得更紧:“梅总也是为您好,希望您能得到更高的收益,过更好的生活。”
  她明知郝质华是男友的前妻仍积极促成双方合作,恐非深明大义,实是老于世故,就这点看和梅晋真是天生一对。
  郝质华从“物以类聚”的观点出发对她产生厌恶,腔调接通了室外的冷气。
  “我现在就过得很好,不劳他费心。”
  洛伊嘉瓠犀一露,现出早有预谋的微笑。
  “如果您坚持拒绝,就请归还一样东西。梅总的母亲曾给过您一只玉镯,那是梅家祖上传给历代儿媳的宝物,你已经跟梅总离婚,没资格再持有这件传家宝,还请你物归原主。”
  郝质华挨了电击,即刻挑明这坏主意的出处。
  “这是梅晋的意思?”
  “可以这么说吧。”
  无耻是恶毒的影子,两方基本同时出现,郝质华见前夫无耻到这地步,可以想像他的心已黑如煤炭。
  再没有情面可讲了,他不仁我不义。
  她收起惊罕愤怒,脸像一片空旷的雪地,声气是雪地上回旋的寒风。
  “行,但那镯子是梅晋的母亲给我的,要还也得还给当事人,我回申州就去办这件事,你让他放心。”
  轮到洛伊嘉慌张了,精修的一字眉竖成两根猪鬃。
  “你想直接还给梅老太太?这种事用不着去打扰老人家吧。”
  郝质华冷嘲:“我跟梅晋离婚时就想把那镯子还给他母亲,他母亲执意不肯收,我也因此感到很为难,心里总像磕着块石头,一直不舒服,谢谢你们给我提供了归还物品的机会。我现在就给他母亲发消息。”
  她说到做到,当即掏出手机,洛伊嘉扑食的狗似的上前抢夺,郝质华轻捷闪避,她的高跷终于失衡,撞在洗脸台上,扭曲的脸仿佛大型车祸现场。
  踉跄摇晃一阵,她忍痛直立,流露刻毒。
  “郝工,你这是何必呢?女人太要强了没好处,梅总邀你合作是你飞升的大好机会,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吧。”
  郝质华诮问:“我的处境怎么了?”
  “您现在的确算成功白领,可毕竟已到了不惑之年,女人的行情随着年纪看跌不看涨,要想找到理想的伴侣,解决下半生的孤苦,必须有雄厚的经济实力。梅总知道您的喜好,四五十岁的老大叔您是看不上的,想让年轻小伙爱上您,没钱可不行。”
  她自信这是郝质华的死穴,下手绝不留情,郝质华果然愠怒。
  “你也是女人,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正因为都是女人我才深深同情您,青春已经不在了,财富就是您唯一的筹码,如果您不想做婚恋市场上人人嫌弃的烂菜叶?最好接受梅总的邀请。”
  洛伊嘉气焰正狂,门外陡然传惊雷,只听一个男人粗声叫骂:“郑咪咪你个狗贱人,以为傍上大款了不起,成天得瑟来得瑟去,你他妈就是一只鸡,是个男人都能骑能跨,烂得像五月里的水田,都不用犁!还自诩大美人呢,你敢说你往脸上动了多少刀子?鼻子嘴巴下巴眼睛哪样是真的?不笑像面瘫,一笑像僵尸,肉毒杆菌打多了吧!还敢眨巴眼发骚,当心假睫毛倒立戳瞎你的狗眼!你们家祖宗十八代的脸全被你一人丢尽了,我要是你爸,立马自宫谢罪!”
  骂人的正是悄然而至的贵和,他见郝质华离席不久,洛伊嘉也跟出去,料其意图不轨,特地赶来查看,正听到她对郝质华大放厥词。他气愤难忍,悍然使出指鸡骂狗绝技,狠狠羞辱那女人。
  洛伊嘉怒冲冲走出来,他还堆笑装傻:“不好意思,洛小姐,我不知道您在里面,惊着您了。”
  洛伊嘉质诘:“你骂谁呢?”
  “我前任女友,这娘们又骚又浪,到处勾汉子,骗了一个又一个,我也被她坑惨了,不狠狠骂她一顿,今晚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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