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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明大惊:“家里来小偷了?人呢?”
  听贵和说:“被大嫂打跑了。”
  他像恐龙化石愣了几百个世纪,吭吭哧哧问妻子:“你怎么把他打跑的?”
  佳音已意识到自己的莽撞,难为情地说:“在房里顺手拿了把扳手。”
  她脸上火辣辣的,不敢直视丈夫怔愕的眼神,怪自己定力差,一遇险情就把平时的忌讳忘到了天边。
  回到卧室,丈夫果然生气了,像块石墩子坐在床边,房间似乎被他压得沉陷下去。
  佳音为缓和紧张空气,柔声与之搭讪:“我看今晚不会出事了吧,也不知道丢没丢东西,去派出所报警警察会管吗?”
  她刚才的壮举太鲜明,此刻装柔弱也改变不了形象,反招来冷刺:“你可真能耐啊,居然敢单枪匹马打小偷。”
  她忙解释:“我那不是一时着急吗,听到动静出去查看,谁知就遇上了小偷。”
  “你当时不害怕吗?”
  “好像没想起来。”
  “你真是个勇士啊,不但空手抓蟑螂,还能单身击退小偷,真叫人佩服。”
  她明白丈夫的感受,却得装糊涂,委屈道:“怎么了,干嘛讽刺我?”
  秀明闷叹:“没什么,就觉得自己是个摆设,在家没什么用处。”
  “谁说你没用了?”
  丈夫的嗓门立刻大了:“你刚才没听见千金怎么骂我的吗?保卫家园本来是我这个做丈夫的职责,却被你全权代理了,我就像座牌坊,立着好看,一点实用价值都没有。”
  他觉得妻子太托大了,行动冒险,万事自专,不把他放在眼里,颇有小瞧他的嫌疑,自尊心像被踩了一脚的青虫,满地乱滚。
  佳音就怕他这么想,急道:“我当时真的很着急,没顾上叫你,而且怕惊动了小偷。”
  “算了算了,反正你最能耐,有我没我都一样,接着睡吧,天亮了去派出所问问警察,看能不能抓到那个坏蛋。”
  他也知道为这事和她吵架很没道理,拉过棉被倒头蒙好。佳音无奈地关灯躺下,心里也很委屈恼丧。丈夫喜欢温顺娇弱的女人,她一直投其所好照此自我包装,可修饰的东西不如本真耐久,偶尔不小心,本性就会像米饭里的砂石暴露出来。而人脑对这些突兀的记忆最敏感,遇上两三次就会深深牢记,想必在丈夫眼里她已形成刚强粗蛮的形象,很难改变了。
  千金回房后仍在生秀明的气,抱臂靠在床头怨斥:“我大哥实在太没用了,怎么能让大嫂去捉贼,自己还呼呼大睡呢?”
  平时她埋怨秀明,景怡都会煽风点火加几句料,今天一反常态地维护老冤家:“就因为呼呼大睡才没起来捉贼,明天你千万别再提这件事了,对大嫂不好。”
  “为什么?明明是大哥错了,跟大嫂有什么关系?”
  “你还没看清你大哥家的形势?因为大嫂太能干,这么多年来你大哥一直在夫妻关系中处于劣势,处处被大嫂压制,他心里早就不平衡了。一般男人都会因为老婆过于出色感觉到压力,何况你大哥还是个极端的大男子主义者,自尊心就像放在东方明珠塔顶上的芝麻,高调却又脆弱,可事实上和大嫂比,他就是蠢笨无能。大嫂越能干,越突显他的窝囊,你觉得以他的肚量不会嫉恨吗?久而久之就会认为老婆不可爱,没有女人味,对大嫂产生反感和厌倦。”
  丈夫的分析刷新千金的认识,让她更清晰地看到男女之间的鸿沟。
  “还有这种事啊,夫妻间也会相互嫉妒?你们男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景怡忙为自己辩护:“这是特指你大哥这类人,别把我跟他合并同类项。”
  妻子心里的过火面积扩大了,像只扑打翅膀的小母鸡激动鸣叫:“做女人真难,没能力会被嫌弃,有能力也会被嫌弃,比伺候皇帝还麻烦。”
  她毛躁地爬进被窝,片刻后又愤然爬起,对着正要躺下的丈夫大骂:“觉得自己没用努力上进不就好了吗?干嘛嫉妒自己的老婆啊,是老婆让你没用的吗?一颗空心萝卜还摆人参的谱,做泡菜都嫌你柴。”
  景怡不愿做大舅哥的替身,瞪眼惊怪:“你冲我吼什么,我又不是你大哥。”
  “我生气不行吗?!”
  他的眼睛是橄榄,妻子的眼睛是手电筒,凶光一射就能唬退他。丈夫大多数时候是她钟爱的甜点,个别情况下也会成为她撒气的沙包。
  “关灯!”
  她威武下令,气汹汹躺下来。景怡习惯成自然,郁闷比火柴还短,转眼便心平气和遵命,然后温柔地搂住了他的小母老虎。


第67章 相亲
  家中遭贼, 秀明安装的监控设备发挥作用,摄像头清晰拍下小偷的体貌和逃跑方向, 派出所只用两天便抓到那名流窜作案的窃贼。那晚他一无所获还被佳音打破脑袋, 被捕后老巢也给一锅端了,并且追查出另外几件罪行, 可见报应不爽。
  赛家人遭遇小小虚惊,也算度过一个平安年,节后各自走亲访友, 生活忙碌而安稳。
  贵和和江思媛约在初五上午见面,到了约定的咖啡店,来的却是她的母亲吴若曦女士,申州丈母娘出了名的厉害,经常代替或陪同女儿来相亲, 贵和经历多次已能从容应对。
  这吴女士真如李淑贞描述的, 是个珠光宝气的贵妇人, 手上戴着鸽子蛋大的钻戒,衣服和包也是国际大牌,财大气粗一目了然。态度很文雅, 但问问题绝不客气,像事先列好审讯条款, 思路连贯不打结, 贵和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被问得喘不过气。
  “小赛,听说你是建筑设计师,在哪个公司上班啊?”
  “我在莱顿建设, 不知您听没听说过。”
  “听说过,那是家大公司,我以前也做过房地产生意,对建筑行业很熟悉。听说你父母都去世了?家里有五兄妹?”
  “我爸去世了,妈妈还在,不过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
  “也就是说你已经跟你妈妈断绝关系了是吧?”
  “可以这么说吧。”
  “你是交大毕业的?是本科学历吗,不是成人自考那种吧?”
  “是本科。”
  “你个子好像蛮高的,具体有多高?”
  “去年体检量是1米85。”
  “能不能站起来让阿姨瞧瞧?刚才见面太匆忙,都没看清。”
  贵和见过很多挑剔的申州阿姨,像这样直接要求检查身高的还是首例,愣了愣,敌不过对方认真地注视,尴尬起身站到桌边。
  吴若曦也起身上前以自身为参照核实他的身高,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似在考评一件货物,最后盯上他的鞋跟。
  “你这鞋不是内增高吧?”
  贵和哭笑不得,心想这阿姨还挺懂门道,大概以前中过这类障眼法,防范心极强。
  揶揄道:“不是,需要脱下来给您检查吗?”
  吴若曦忙笑着摆手:“不用不用,小伙子个子高身材好长得也帅气,蛮好蛮好。”
  二人重回座位,她看他的眼神又慈祥了几分,可接下来说话更呛人。
  “对了小赛,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传染病,或者家族遗传病史?另外,有严重的生理缺陷吗?比如扁平足、狐臭之类的。方便的话,我想看看你最近的体检报告,或者请你再做一次全面体检。”
  贵和难掩囧色:“阿姨,您是招兵办的吗?干嘛问这些啊?”
  吴若曦情知他恼了,忙解释:“小赛你别误会,阿姨没有恶意。既然都起头了我就直说了吧,你的情况李淑贞都跟我说了,我们家的情况不知道她有没有告诉你。”
  贵和耐着性子客套:“她大概说了一些。”
  “她怎么说的?”
  “她说您家经济条件很好,江小姐本人也很优秀。”
  吴若曦不由得露出财主神气,让她引以为傲的是比财富更贵重的独生女儿。
  “我女儿今年才28岁,已经是她们单位的处长了,专管本市企业所得税的,平时工作很忙,像相亲这种事基本没时间应付。给她介绍对象的倒多,大部分还跟我们家门当户对,可她都说不合适。”
  国税局的企业所得税处是个肥缺,还拥有很大的晋升空间,江小姐不到三十就爬到这个职位,今后前途未可限量。贵和暗中松了口气,准备迎接没有悬念的败绩。
  “她要求这么高,我这样的肯定更看不上了,”
  吴若曦否认这一判断:“不不,我女儿要求并不高,比起一般的申州姑娘,那标准是差远了,说起来只有四个条件。一是本地户口,都是一个地方的人没有地域差异相处起来才容易;二是人品性格好,这条也是为了以后能轻松踏实的过日子;三是至少有本科学历,文化水平相当,沟通才顺当;四是相貌身体好,我女儿的照片你看过吧?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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