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女出没,注意!》第2/183页


  没想到保安大叔拿个鸡毛当令箭,有原则的很,“不行,没有证件就是不能进,这是制度,谁来都一样。”
  请问有必要这样凶吗?请问有必要这样一本正经吗?周一一咬着自己的嘴唇,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哭,但是眼泪已经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转。
  凶巴巴的保安可能也怕承担耽误直播的罪名,帮她想了一个办法,拎起保安室桌上的电话递给她:“那么你打电话叫上面的人来接也行。”周一一回:“我不知道办公室的号码,再说这个时候我的搭档应该已经在直播室了,他也没法来接我。”保安大叔把电话重重的放下,“那没办法了。”周一一听到这句话,就像一个犯人被最终判下了死刑。
  北京时间21点零5分,当娃娃把周一一领走,在大堂等电梯的时候,周一一面如死灰,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娃娃好心的提醒她:“姐姐,你脸上……”周一一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她,娃娃只好直说,“你的睫毛膏,花了。”
  周一一哦了一声,从包里大海捞针般地又捞出了粉饼,打开一看,像看见鬼一样的尖叫了起来,把娃娃吓了一跳。周一一赶紧拿手拼命的在脸上搓,一边搓一边嚷着:“怎么会这样?怎么都没人告诉我?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娃娃好心的递上餐巾纸,周一一抓过来,在脸上胡乱擦着。
  “姐姐,我们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关机啊?”
  “我不是故意的,手机没电了。”
  娃娃轻轻叹了一口气,见过倒霉的,没见过这么倒霉的。电梯来了,娃娃和她走了进去。她们前脚走进电梯,门关上。几乎同时,另一台电梯也抵达了一楼,曹砚潇洒的身形走了出来,仍然是那么玉树临风,仍然是那么玩世不恭。
  “砰”的一声,频率主任陈老师把桌子拍得惊天动地,地动山摇。周一一和马路并排站在她面前,惊恐万状。办公室里还有频率副主任钱老师,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摇头叹气。陈老师早年也是一优秀的播音员,字正腔圆,如今年纪已经接近60都还中气十足,字正腔圆,小钢炮加迫击炮,向周一一发难:“周一一,我很想听听你的解释,你怎么回事儿啊你,啊?你知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啊,啊?”
  老好人钱老师在一旁打圆场:“陈主任,好好说,好好说,不要激动,周一一同志毕竟是新来的,可能对我们的工作还不大了解。”
  “再不了解,最起码的时间观念也要有吧?”陈老师的声音又高了八度,马路悄悄的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这位新搭档,她一脸晦气样,颧骨上还粘了一个餐巾纸的纸屑,马路可不想为了她跟领导顶撞,她根本也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给她个下马威也是好的。
  没想到陈老师又把炮口对准了自己,她对着马路说:“马路你也要检讨自己!”马路委屈的抬起头,“陈老师,是她迟到,又不是我迟到。”
  “你还说!她是你的搭档,你为什么不早提醒她?她不懂规矩你也不懂啊?”马路知道再顶下去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只好扁了扁嘴,不吱声了。“还有你这个帽子,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直播的时候不要戴帽子,这个帽沿儿老是磕在话筒上,咚咚咚的,影响音质!”
  马路乖巧的说了一句“我下次一定注意”,这才平息了陈老师的怒火,她换了一个稍微温和一点的语气对周一一说:“小周啊,虽然你是从电视台调过来的,我们呢也算是半个同行,但电视台和电台毕竟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之处,在我们999频率史上,你是第一个不打招呼就无故缺席的主持人。”
  6.--(6)惨啊
  周一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陈老师看了看她,“你这个脸上是怎么回事?红一块黑一块的。”
  “哦,我今天录最后一期节目,”周一一的声音小的像蚊子,“节目组一时找不到新人,就让我再顶一期,我……”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强调客观理由了,你知不知道,在我们广播电台,直播的时候只要有6秒种声音空白就是重大播出事故,如果今天马路也没有来,我们就要开天窗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一想吧,我希望你能尽快调整好自己的位置和心态,做一个合格的广播人。”
  陈老师说到这里,不再看他们,挥了挥手,意思是他们可以出去了。等他们走到了办公室门口,陈老师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对了,还有,你们两个本季度奖金扣发,周三上午频率例会上要做检讨,越深刻越好。”
  马路和周一一这时不约而同看了一眼对方,两人都没说话,走出了办公室,钱老师一直摇着头目送他们离去。
  走廊上,周一一对马路满怀愧疚之情:“马路,对不起,是我不好。”马路没好气的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姐姐,你以后不要再迟到我就跪下来拜了!”说完,马路撇下她就走了,成为周一一今天看到的最后一个扬长而去的背影。寂静的走廊上,周一一略显丰硕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孤苦伶仃。
  周一一回到小屋子,一推门就看见桌上放着一纸袋植村秀的高级化妆品,估计又是上官燕今天刚败的。她换了拖鞋,上官燕身上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亲爱的,你回来啦?”周一一不说话,上官燕走过来看着她,“哟,怎么啦?生气啦?我也刚回来,忘了听你的节目了,我明天保证听还不行吗?”上官燕漂亮时髦,是个标准的文艺女青年,她们来自不同学院的传媒专业,毕业后都留在了上海做电视,后来就一起租了一个两室一厅成了同居蜜友。更准确的说,上官燕就是电视购物节目的编导,而周一一就是主持人。
  周一一颓然倒在沙发上,说:“亏了你没听,听了也白听。”上官燕听不明白,问她:“到底怎么了?”周一一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逼视着上官燕:“上官燕同学,我今天真不该答应你过去救场,我救你的场不要紧,我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你说你哪天录节目不好啊?偏要赶在今天。”
  上官燕从周一一的表情里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你迟到啦?挨批啦?”
  “比迟到还糟糕,我根本就是旷工,我的电台生涯第一次,开天窗了!”
  “啊?”上官燕装腔作势的啊了一声,也不是真的觉得这事有多要紧,“那你干嘛去了呀?你6点离开的电视台,你爬也该爬到了。”
  周一一气不打一处来,“你爬一个我看看!”她摇摇头,头疼欲裂,“我不想再提了,总之是恶梦一场。”
  上官燕拍拍她肩膀,“啊哟,算我对不起你好了吧?我也是被逼无奈,新招的那个主持人今天阑尾炎突发,你说我衰不衰?客户又催得要命,我不找你找谁啊?谁让你是我好朋友呢?谁让你是购物节目天后呢?”
  “去去去,你拿什么赔我?”
  “这个月的房租――”周一一看着她,等她的下文,“还是你自己出,不过水费电费煤气费我来,我很够意思了,你不许再敲诈了啊!”
  “同学,我还被扣了三个月的奖金,三个月的奖金哪!”
  7.--(7)新同事
  上官燕笑嘻嘻的站起身去拿桌上那个纸袋,塞到周一一怀里。周一一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问:“给我的?”上官燕含糊的嗯了一声,周一一笑嘻嘻的爬到她身边,“铁公鸡小姐,你真的确定吗?给人的东西不许反悔哦!”
  上官燕抬头看着她:“不是我给你的,是庄静给你的。”周一一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了,触电一样把手上的纸袋子丢在了沙发上。
  上官燕看在眼里,谨小慎微的说:“今天录完节目后她约我一起吃饭,顺便让我把礼物带给你。”周一一大吼一声“我不要她的东西!”吓了上官燕一跳,也吓了自己一跳。
  周一一垂下头,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上官燕也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周一一越哭越委屈,上官燕把纸巾盒递给她,安慰道:“你别太难过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也不是存心的。”
  周一一抬起头,正视着上官燕:“上官燕,你如果还当我是你的朋友,你就别替我做主,拿她的东西。你和她见面我管不着,但请你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这个人的名字。”
  上官燕叹气,站了起来,“好吧,这次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我只是觉得可惜,大家那么多年朋友……哎……”
  上官燕说不下去了,起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周一一扭头看着沙发上的纸袋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拿起来就朝墙上砸了过去,纸袋里的东西淅沥哗啦散落在地上。
  周一一顺手抓起茶几上的巧克力铁盒……
  周三上午的例会上,马路在读自己的检讨,他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别人也听得漫不经心,除了陈老师和钱老师。周一一捏着自己的检讨,趁机打量着会议室的每个人,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整齐的新同事阵容,电台就是这样,不用坐班的,各人什么时段的节目只要提前一点来准备就行,做完节目就可以走人,自由度非常高。所以周一一来了频率好几次,都没把人看全喽。今天是个好机会。
  坐在会议桌一圈的都是主持人,坐在陈老师旁边的一对中年搭档,就是999频率的镇台之宝,小雨老师和高明老师,他们虽然已经有了一些年纪,但是一个娇,一个俏,小雨老师走的是宫雪花路线,高明老师走的是老克勒路线,两个人高调而张扬的风格配合得真是天衣无缝。坐在他们旁边的是专门负责广播剧的若然老师,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朴素低调。若然老师旁边是负责儿童节目,专门给孩子们讲童话故事的郝萍姐姐,三十多岁,温婉低调,做儿童节目的就有这个好处,可以永远当姐姐。
  坐在周一一这边的有她自己,马路,还有戏曲节目资深编辑方老师,瘦瘦的,五十开外,戴着眼镜,因为他是从主持人变为编辑的,所以他还是坐在主持人堆里。坐在会议桌外围的都是一些电台编辑,娃娃就坐在里头。娃娃年纪不小了,大学毕业已经三年了,可因为长的秀气,看上去仍像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最狠的是几乎全台的电话编辑都是她,累得够呛,但她永远不叫苦,不叫累,所以大家都喜欢她。
  周一一正看得起劲呢,马路已经做好了检讨,陈老师点点头:“刚才大家都听到了,马路的检讨做得还算深刻,但我不希望你只是走形式走过场,我希望你能从思想深处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同时也要提醒在座的各位同仁,不要理会外界的某些传言,说我们频率就要被合并之类的,我在这里可以用我的、以及钱副主任的党龄做保证,完全没有这回事嘛,纯粹是空穴来风,希望大家不要受到传闻的影响,该做什么做什么,把精力花在节目上,把收听率提搞上去。我们不会合并的另一个证明就是周一一同志!”
  周一一听到自己被点名,紧张的抬起头来,看见大家也都看着她,她于是又赶紧低下头去。
  “周一一同志刚刚从电视台调过来,据说在购物频道也是业务尖子,不过不好意思啊,我是没看过。”
  小雨老师一边瞧着自己刚抹的艳红指甲油,一边酸溜溜的说,“我看过,我还买了她强力推荐的豆浆机呢,一点都不好用,被我老公扔了。”大家哄笑,周一一脸上红得跟猴屁股似的,马路也忍不住笑起来。
  8.--(8)亲密战友
  陈老师敲敲桌子,顿时又恢复了鸦雀无声,陈老师对着小雨老师说,“以后不要随便打断领导说话,我说到哪里了?”
  高明老师用浑厚的男中音提醒她说:“业务尖子。”
  陈老师想起来了,“啊,对,业务尖子,但是周一一同志多次向局领导提出申请要调到电台来工作,而局领导又同意了她的请求,这就很能说明问题嘛!大家想想,如果我们电台要和其他频率合并了,那她还来999做什么?那局领导为什么还要同意呢?对吧?”
  马路看看周一一,他才不信这种鬼话呢。
  陈老师殷切地看着周一一,“接下来,是不是该周一一同志念检讨了?”
  周一一赶紧打开手中的稿子,清了清嗓子:“以下是我的检讨……”
  例会结束,大家回到办公室。马路走到周一一的位子旁边,一屁股坐在她的桌子上,压低声音说:“哎,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为什么到电台来?而且是到我们999频率来?”
  周一一垂下眼睛,又抬起来:“我能不说吗?”
  马路笑了起来:“你能,但是我迟早会知道的。我相信你到我们这儿来一定有你的理由,但绝对不是陈老师刚才说的那条。”
  周一一看着自己的搭档,长得不错,但怎么看都是一个上海小男人。马路又压低声音对她说:“你知道我们999频率的最大的秘密是什么吗?”
  “不知道。”
  马路看看远处正在对镜贴花黄的小雨老师说:“我告诉你吧,那就是,小雨老师的年纪。小雨老师的年纪是个谜,有的说她四十多,有的说她五十多,有的说她六十多了!”
  周一一笑起来,真是有够无聊,她于是问:“马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哼,你问吧。我不像你,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们是搭档对吧?是搭档就要坦诚相见。”马路讲话很不简洁,都是一套一套的。
  “你为什么老是戴着帽子?”周一一看着马路。
  马路的脸红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这跟你有关系吗?”
  “跟你一样,好奇啊。”周一一看到马路的气场明显矮了下去,他跳下桌子,嘴里嘟囔着,“你不说算了,用不着转移话题。”说完他又高喊,“娃娃,一起去食堂吧!”说完,他走出了办公室。
  娃娃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跟了上去,路过周一一身边,悄悄的跟她说了声:“姐姐,干得漂亮!”
  周一一笑起来,娃娃也笑了,朝她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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