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男神他又出家了!》第12/67页


  她回来的第一句话,也分外干脆利落:“兄长,我与沈庭两心相许,已互盟白首之约。”
  刚握住谢云崖手,热泪盈眶一副傻哥哥样儿的谢景行连连点头:“好好好,盟盟盟。你喜欢谁咱就嫁……谁?!”
  谢景行如何惊成这般?无他,皇室姓沈,安阳王单名一个“庭”字。
  谢景行当然不能同意,然而谢云崖主意已定,任他好言相哄威逼利诱,半点用没有。最后谢景行气得眼前发黑:“好好好,你主意素来是正的很,我拿你没奈何――叔父那边,你且解释罢!”
  谢云崖声音不变:“劳兄长费心,伯父处,我自有解释。”转身掀帘出门。
  背后传来茶盏破碎的清响,谢云崖只彷如未觉,不曾停步。
  当着谢景行的面,谢云崖说的底气十足,到了谢清门前,到底是怵的。
  她将手按在门上,沉默地站在原地良久,直到门内传出了男子低缓的嗓音:“既回来了,怎不进来?”
  从来冰冷的语调因自己久别弟子的归家而有了一丝温度,却听得谢云崖浑身发冷。
  她狠狠一闭眼,推开门。
  谢清正在调香。
  他今日着了一身紫色纹暗金长袍,套有玄色外罩,深重的颜色更衬得他肤色冷白,霭霭烟雾自小小的铜兽香炉中溢出,谢清坐在炉边,雾色朦胧间仿似神仙中人。
  谢云崖进了屋,他微微侧头看来。
  谢清眼瞳漆墨,眼尾狭长,又兼他向来肃厉神色,平日里一个侧眸,即使并无什么意味,也看得人心底发虚。可此时他许是心情着实甚好,眼尾竟罕见地带了一丝笑意,瞬间便是冰消雪融。
  谢云崖晃了晃神。
  谢清迟迟不见谢云崖动作,放下手中的调香匙,对她招了招手,和声道:“过来。”
  身体先于意识一步做出反应,待谢云崖回过神来,她已伏在谢清膝头。
  谢清揉揉谢云崖伏在他膝上的浓墨发顶,温声道:“出了何事?”
  谢云崖浑身一颤。
  她以一种极缓慢而极僵滞的速度从谢清膝头离开,后退几步,直挺挺跪下。
  “伯父。”她垂下头,机械地将方才在谢景行处的话照搬,“侄儿与沈庭两心相许,已互盟白首之约。”
  谢清落在谢云崖发顶的目光一凝,唇边隐约纵容的笑,缓缓消散干净。
  出乎谢云崖意料的,谢清并未发怒。
  短暂的静默后,屋内响起谢清冰冷的声音:“可知你自己在作甚?”
  谢云崖埋下头:“侄儿……知晓。”
  第二问来得毫无间隙:“可担得起后果?”
  谢云崖咬紧牙根:“侄儿,担得起。”
  谢清声音中喜怒难辨:“谢清没有为皇家妇的子侄。”
  谢云崖深吸一口气,空气却不到胸腔,她眼前一阵阵发黑,脑子“嗡嗡”的响,耳边恍惚间响起自己冷静的声音:“侄……云崖,知晓。”
  “既都想清楚了。”谢清声音中冷意散去,男子平淡的声音散在屋内,“那便去罢。”
  谢云崖沉默地跪在地上,半晌,庄重而缓慢地拜了下去。
  第一拜,谢当年初遇,伯父救命之恩。
  她直起身,再度拜下去,额头贴地。
  第二拜,谢这谢府十余载,伯父养育教导之情。
  她咽下喉间腥气,深深地俯下身。
  这第三拜,云崖不孝……
  “――侄儿,拜别伯父。”


第12章 钟鸣鼎食之家
  谢清一句“去罢”出口,谢云崖再无顾忌,安阳王回京当日她便往安阳王府去了。
  安阳王在门外侯着,见她什么东西也没拿地出来,一时变色:“谢家人为难你了?!”
  谢云崖掀起眼笑看安阳王:“沈郎多虑。伯父光风霁月,如何会为难于我。”安抚似握住他的手,柔软冰凉的手指按在安阳王掌心手背,他一阵心驰神荡,顿忘自己方才想说之话。谢云崖浅笑着收回视线,扶着安阳王的手垂首弯腰进了牛车。
  府内谢景行在谢清书房“噌噌噌”走来走去,锦绣衣摆被甩得“哗啦”作响,整个人几乎气成河豚:“叔父!您就任十四娘这样胡闹?!”
  谢清看着手里道经,眼抬也不抬:“她不是孩子了。”
  谢云崖做下这个决定,是有何隐情又或者当真是被安阳王所迷一时糊涂都并不重要,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能承担得起做下这个决定所会带来的后果,就已足够。
  ――所以谢清只问了谢云崖那样两个问题,便轻易放她离去。
  她选什么,他不阻挠。就如谢清对柳似说过的那样:人生百年,他愿她无愧己心。
  对柳似尚且如此,何况谢云崖?
  他和谢景行都不过是外人,他们无权替谢云崖选择,更不必以爱之名替她做决定。谢云崖很清醒,比起他们,她更明白,于她而言,哪个选择才叫“好”,什么才是正确的决定。
  并非谢清不在意她,而是谢清给她足够自由。
  只是,既然这么做了,那就要做好承担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的准备。
  例如谢清不再认她,例如――
  谢清将手中书页翻过,淡淡说一句:“找个日子开宗祠,谢云崖这个名字,从族谱上划了罢。”
  谢景行骤然顿步,霍然抬首看谢清:“叔父!十四……”
  谢清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谢家十四娘子染病暴毙。”
  “……是。”
  自古以来的规矩,女子不入家谱。当初谢云崖说了此生不嫁之后,谢景行在谢清的默许下顶着族老族亲的压力将谢云崖三字添上族谱,如今……也将由他亲手划去。
  终究是谢云崖辜负父兄爱怜。
  谢景行扶着门框微微失神:十四娘啊……他可值得你这般做?
  值不值得都不要紧了,谢云崖再无回头之机。
  作为先生,谢清曾教导谢云崖的第一个道理,叫做――
  落子无悔。
  谢云崖既入了安阳王府,自当办个婚宴。谢景行从自打脸地去把谢云崖的名字自族谱上划掉后,好生安分了一段日子,待了半个月,眼见安阳王府一直没有动静,又坐不住了。
  “沈庭这小子什么意思?我阿妹……”被谢清冷眼一扫,谢景行哑口,反应过来瞬间改口,“云崖进了府,他也没半点动静,还想叫人无名无分跟着他不成?!”
  棋盘上是一局残棋,谢清捻起棋子收拾棋局,指尖凝白,一时指色玉色相融,教人辨不出何处是手指何处是玉子。
  他冷冷道:“纳妾需摆什么酒宴?”
  谢景行勃然变色:“妾?!他敢!”
  谢清“呵”一声冷笑,声色冰凉,如数九寒天的凛冽冬风,刮得谢景行从头顶凉到脚心,一个激灵冷静下来。
  谢景行安静了,谢清将手中棋子丢回棋笥,玉子相击泠然作响,他声色更胜玉磬三分:“正妃宋氏,侧妃许氏、安氏,安阳王府可还有妃位?”

当前:第12/67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