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男神他又出家了!》第64/67页


  太初道:“当初本想着只临时挂一挂,将三清同佛祖共在一地,到底不敬。摆好之后却觉着另有一种和谐之处,佛祖也甚是高兴,权衡之后,索性日后继续这样了。”
  话音未落,玄鉴便蓦然觉得殿内佛像身上金光愈亮,怒目金刚威势愈发摄人,供桌上的三炷香齐齐折断,他心底顿时一惊。
  太初正看着三清画像,此时眼也不抬,接住折断的三截香,温温和和对玄鉴道:“佛祖们亦很开心。”言罢,神色淡淡环视殿内佛像一圈,将香随手搁了回去。
  玄鉴随着太初动作去看那香,太初手移开之后,本已断开的香在他松开手后,仍立在香炉里剩下的半截香上,仿佛从未断过,青烟袅袅升腾,好像无事发生。
  玄鉴默默再看殿内佛像,佛像身周的光辉,暗淡淡、蔫巴巴,明明只是塑像,却仿佛如什么受了委屈的小可怜一般。
  作为一个对佛门向来没什么好感、每次看见佛门倒霉都喜闻乐见的人,玄鉴第一次对佛像的遭遇感到了微妙的心疼。
  此时正是泉余寺辩经时分,诸位弟子辩经之后有不明之处,纷纷前来向太初求教。
  有弟子来晚了,排在队尾等待,不期然看到端着茶杯在旁边的玄鉴,认出了他,心底动了动,悄悄地、悄悄地挪了过去:“玄鉴前辈。”
  玄鉴还在为方才所见所闻恍恍惚惚神飞天外,听见有人唤他,勉强回过神来,眼前又一个穿着道袍的光头就映入眼帘,他看得有些眼睛疼又有些欣慰,揣着平生未有的百般复杂情绪,和蔼道:“何事?”
  道袍光头脸一红,羞涩道:“晚辈于道法上有些许不明之处,冒昧前来相询,前辈可否为晚辈解惑?”
  玄鉴愣了愣,随即颔首:“请说。”
  侍立在玄鉴身后的云止,看看那个连腼腆问着问题,从脖子到脸颊乃至头顶都红扑扑的道袍光头,再看看红扑扑身后悄然聚集起来的,一溜排头顶在殿内都闪闪发光的道袍光头,坚强咽下到了嗓子眼的一口淤血。深呼吸,闭上眼,耳边是他师尊循循善诱的讲道声。
  “云止道友,你可还好?”
  云止睁开眼,就见到那个之前抱住他的秃驴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他压下情绪,冷冰冰道:“无事。”
  秃驴圆明指了指地面:“那请道友挪挪步子。”看着被踩出凹陷的地砖,心疼,“这是上好的灵玉砖呢。”
  云止:“……”他咬牙切齿,“我知道了。”
  为诸位泉余寺弟子解惑完毕,玄鉴看着太初身边还剩下的两三个问道的人,忽而叹了口气。
  玄鉴极少叹气,云止顿时紧张:“师尊,出了什么事?!”
  玄鉴眼神空渺,良久,怅然道:“若吾门内弟子有此寻道之心,何愁道门不兴?”
  云止:“……”咱们都修仙界第一大派了师父!您还嫌不兴?不是……您羡慕佛门弟子积极修道?!咱们门内弟子只要是敢想去修佛,您能把他腿给打折了!
  云止一向冰冷的表情都有些崩裂,无助地看向门外晴朗浩远的天空――
  我师尊,他疯了!
  太初那边剩下的几个弟子也终于散去,他起身走来:“谢过玄鉴道友,为门内弟子解惑。”
  玄鉴摇头:“口舌之工,何足挂齿。”
  太初道:“请道友前来,实有正事。”
  玄鉴道:“道友请说。”
  太初便敛了面上笑意。他不笑之时,便有一种格外摄人的威势,连带着周身气势也一并冷下来,殿内一时寂然。
  “云止小友的根骨,不可再用了。”


第52章 阿弥陀佛
  玄鉴疑惑:“……什么?”
  他回眸看向云止。
  云止看着玄鉴不解的神色,全身僵硬。
  修仙之人寒暑不侵, 他却觉森凉寒气自足顶而入, 浸入四肢百骸。
  玄鉴渐渐意识到事情不对, 神色凝重下来, 沉着嗓音轻喝道:“云止?”
  云止脸上怔然忽而散去,他恭敬地看向玄鉴,冷静道:“回师尊,徒儿不知戒嗔法师何意。”
  云止看向太初,眼底暗潮翻涌,杀意几次掠过又被他强自压下,森然道:“法师何出此言?”
  太初道:“汝不知无妨。”眼神并不落在云止身上, 对玄鉴道, “今日说与道友知晓, 当年我受魔门中人伏击,根骨被毁一事,却有隐情。当日根骨被毁事假,教魔门众人取走事真。”
  玄鉴尚未开口, 云止已开口冷道:“法师遭遇固然教人叹惋, 却与我根骨有何相干?!”
  太初掠云止一眼,道:“根骨被取走后,取走根骨之人,将其以魔门秘术换与汝。”
  这平平淡淡一眼看来,云止却脑中轰鸣、身子发软,一时间脑中昏黑一片, 几乎不能思考。仿佛被什么危险之极的东西盯上――并非对方对他抱有恶意,而更近乎于弱者引起了自己毫无抵抗之力的强者注意后,克制不住的恐惧与警惕。
  他眼前空白片刻,待回过神来时,急急喘息,冷汗已淋漓浸了一身。
  云止深深呼吸,恐惧散去后,随之涌来的是更大的愤怒与羞恼――
  纵是戒嗔深得了空喜爱,以一介废人之身被指为代方丈,那又如何?!
  凡人寿命不过区区百年,蝼蚁般的东西,他给三分重视已是夸张!这样的东西,也配恐吓他?!
  云止身体挺立,冷笑一声:“法师说什么胡话!”当年之事天衣无缝,纵使戒嗔因什么事情有了猜测,云止也有把握他绝无可能拿到证据,“云止不才,却也尚被诸位道友称一句‘天纵之资’。断不至于到了要用你一介佛修的根骨来修道的地步!”
  玄鉴回首看云止一眼。他俊朗面上冷色仍在,却不掩眼底骄色,任谁人看了,也能轻易知道他的傲气。更何况玄鉴这个一手将他养大的师尊?
  可正因着玄鉴是云止的师尊 ,对云止的了解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才更能看到外人所看不到的东西。他抿抿唇,想问些事,茫然地想了片刻,却不知自己该问什么。
  太初淡淡道:“不是自己根骨,到底多有不便。汝突破之时,往往周身疼痛,骨肉崩碎,经脉断裂,可是?”
  云止脸色不受控制地一变,下一刻却强自镇定道:“并不曾有此事!”
  太初瞥他一眼:“汝平日修炼,亦有心魔。,此乃骨肉不合所致。”算了算,和声补充,“汝肉身难以支撑,下次突破,便是死期。”
  云止微微咬牙,怒道:“我已说不曾有,你编造什么胡话?!”想想在旁的玄鉴,一狠心,甩袖道,“你如此污蔑,是何居心!”
  太初端起茶抿一口,不再说话了。
  玄鉴僵滞地动了动手指,面无表情看向云止:“云止。”他声音并不大,听在云止耳中却仿若惊雷,“你如今的境界,当有心魔了。”
  云止一点点转动脖子,愣愣看向玄鉴。
  玄鉴声音极轻:“与换不换根骨无关,以你如今境界,当有心魔磨砺。他人皆说是你心性纯澈,故而不曾有此心魔。我却知你并非澄澈之人,只是从前,我以为你道心坚定,心魔对你无甚大碍,故而你不曾问我。却原来……”
  玄鉴微一阖眼,几乎说不出话来,到底强令自己把话从嗓子眼里逼了出来。他心痛如绞,面上却半点也看不出端倪,连声音也是冷厉肃然的:“却原来,是你问心有愧。”他抬眸,定定看向云止,“你以为这心魔是因换根骨而生,故而藏掖起来。”
  玄鉴目光如电看向云止,厉声喝道,“云止,是也不是!”
  云止脸色惨白犹如尸体,动了动唇,想解释什么,在玄鉴凌厉的目光下,一句也说不出来。半晌,颓然跪下,膝盖与地面磕碰发出闷响,他垂头,闭眼,轻声道:“徒儿……愧对师尊教导。”
  玄鉴脑中“嗡”的炸开:“孽障!”他想上前几步,抬起脚却一个踉跄,趔趄后退几步,跌坐在椅中,脸色竟比云止更难看,“混账……”手无意间搭在桌上,碰着了方才的茶杯。一向最在乎礼节脸面的玄鉴拿起杯子砸将过去,“逆徒,你混账!”
  云止垂着头,茶杯砸在他头上,哗然碎裂,他顶着一脑袋茶叶,任水稀稀拉拉地滴下去:“……师尊。”
  玄鉴仿若未闻地闭上眼,良久,睁开眼,看向太初:“我教出这等劣徒……”
  他起身行至太初身前,掀袍跪了下去!
  云止失声:“师尊!”
  玄鉴并不理他,对太初道:“我对道友不起,要杀要剐,皆随道友之意。”半晌,有些难堪低声,“只求道友……饶我那孽徒一命。”
  太初起身避开这一礼。这一跪不是给他的,被夺了根骨的也不是他,他没有替戒嗔受这一礼的资格。
  太初看着玄鉴的脸容。苍白黯淡,比之来时风采摄人,如两人一般。他扶起玄鉴,道:“云止性命,与我无用。”于戒嗔亦无用。
  太初温温和和:“将根骨取出,也便是了。”
  玄鉴哑声道:“多谢……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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