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迷人病》第251/286页


  “你猜的没错,薄荧果然和僰安秋有关系,她就是僰安秋和僰庭春乱伦生的孩子。”田雪对男声的不耐烦恍若未闻,开门见山地说道:“薄荧现在就在僰家,我看她来者不善……我应该怎么做?”
  “你马上把消息透给郭恪。”电话那端的声音立即急切认真起来:“务必要赶在薄荧和那两夫妻握手言和前让郭恪到场!”
  “秦焱!”在对方挂掉电话之前,田雪叫住了他,她一向死水般没有朝气、麻木无奇的眼中忽然焕发出强烈的光彩:“我有帮到你吗?”
  “你帮了我大忙。”秦焱的声音柔和下来:“记住,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等我回头给你电话。”
  仅仅是一个缥缈无踪的承诺,就让田雪死寂已久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她不在乎秦焱对她是不是只有利用,她就像一只昏了头的飞蛾,火焰让她看见光明,她就朝着灰飞烟灭的结局头也不回。
  秦焱挂了电话,重新走回集团大会议室。他不顾台上还在作年终报告的子公司负责人,快步走到秦昭远身边,伏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秦昭远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周身的气场却变得越发冷酷锐利,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全都揣测不安地看着两人,台上作报告的子公司负责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终完全停了下来。
  程遐一言不发地看着两人,眉头微微下压。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剩下的内容改日再议。”秦昭远说。
  股东和高管们面面相觑,接着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识趣地陆续离开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秦昭远冷冷地看着程遐,开口了:“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再和薄荧有所往来了。”
  “我也已经回答过你了,这是我个人的私事。”程遐面无表情地说。
  “你的私事如今已经影响到了集团的整个大局,这还是你一个人的私事吗?”秦焱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地说。
  程遐冷硬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皱起眉,冷冷的目光射向秦昭远身旁的秦焱:“薄荧出什么事了?”
  “一个无权无势的乱伦私生子,沉默这么多年后忽然大摇大摆地上门勒索闹事,你说——如果不是背后有你撑腰,她有胆子这么做吗?”秦焱质问。
  “就像当年你敢敲开我的房门,叫我一声大哥那样?”程遐冰冷的神色里闪过一抹讥讽。
  “你!”秦焱瞬间涨红了脸:“难道我不该喊你大哥吗?我们血脉相连,原本就应该携手共进退,是你一步步把我逼到现在的位置!”
  “腿长在你的身上,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程遐冷冷说:“这世上或许有人能主宰你的人生,但那不是我。”
  秦昭远垂下目光,不辨喜怒的目光落在左手手腕上佩戴的,由月像盈亏、深蓝色盘和蓝宝石星瀚三层表盘组成的金属腕表上,他望着灿烂星河中由银白色镂空柳叶针投下的阴影,忽然开口打断了秦焱和程遐的争论:
  “我快死了。”
  平静到漠然的声音如同一个深邃无底的黑洞,瞬间吸走了会议室里的一切声音,只留下无边的死寂。
  程遐皱起了眉,眼底流露出一抹错愕,而秦焱则在呆立半晌后,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地死死盯着秦昭远:“爸……你说什么?”
  “两个月前,我检查出了晚期骨癌。”秦昭远平静地说:“如果没有意外,最多一年,逸博集团就需要进行权力交接了。”
  “骨癌?”秦焱呆呆地看着秦昭远,依旧是不愿也不敢相信的表情,他想要露出他惯常散漫的笑容,露在脸上的却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表情:“是不是检查错了?怎么会是癌……而且还是晚期呢?”
  程遐不言不语,神色复杂地看着秦昭远。
  秦昭远对秦焱的话恍若未闻,他按照自己的步调,继续着未完的话语:“在我死前,谁先签下塞维利亚逸博城的合同,谁就是逸博集团下一任的掌门人,如果没有人能达到我的要求——我已写下遗嘱,包括逸博集团在内的所有遗产,都将捐给慈善事业。”
  “爸!”秦焱现在的震惊又是因为另一种原因了。
  程遐看了秦昭远一眼,什么都没说,抓起椅背上的西服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
  僰家安静的空气中飘荡着一触即发的危险火星,僰安秋和僰庭春目不转睛地盯着薄荧,直到后者终于打破缄默,对他们微微一笑:“你们不必担心,我即使期望过认祖归宗,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一个幼时荒谬的梦,这个梦早就醒了。”
  薄荧笑着说:“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报答你们将我带到这个世界。”
  “报答?什么报答?”僰庭春眼中露出一丝不解:“我们也没给你做什么,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们不用你报答。”
  僰安秋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僰庭春城府更深,听薄荧这么说,立即露出了狐疑戒备的神色。
  “当年你们抛弃我的时候,没有给过我选择的机会。”薄荧说:“但是今天,我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僰安秋的语速加快,神色里也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到手的遗产一眨眼就少了一亿,这感觉不好受吧?”薄荧微笑。
  僰安秋脸色大变,一旁的僰庭春则显得更加疑惑,而就在僰安秋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浮现,似乎下一秒就要暴起朝薄荧冲来的时候,玄关处传来一个带着薄怒的严厉声音:“你说什么一亿?”
  穿着正式西装,仿佛刚刚散会的郭恪大步向客厅走来,他怒其不争地瞪着僰安秋:“你又闯什么祸了?”
  “这是僰家的家事,和你郭书记有什么关系?我父亲留给我的遗产,我用在哪儿,怎么用,都不是你该管的事!”僰安秋一脸怒容,身旁的僰庭春见到郭恪一开始还面露惊喜地站了起来,但在视线扫到似笑非笑的薄荧后,好像才想起了现在是个多么不合时宜的状况。
  “恪哥……”僰庭春勉强地笑道,她看着郭恪,神色就像是受到委屈的小姑娘一般,美人含泪,谁见犹怜。
  “别着急。”郭恪缓了语气,对僰庭春说完后,又看向了脸色阴沉的僰安秋和稳坐钓鱼台上的薄荧:“薄小姐。”
  “郭叔叔。”薄荧笑,她平静轻缓的声音仿佛带有更深的意义:“……好久不见了。”
  郭恪对薄荧的潜台词恍若未察,他看着薄荧:“你刚刚说僰安秋的遗产已经少了一亿?”
  “这件事,你还是去问当事人比较好。”薄荧笑而不答。
  “什么狗屁当事人!我现在算是知道了,原来你和张超是一伙的!怪不得他知道得这么清楚,根本没有什么妹妹,这就是你和他搞出来的阴谋!”僰安秋起身怒指薄荧,一张成熟俊雅的面孔被暴涨的怒火扭曲,失去了所有风度。
  “张超的妹妹是否存在,我想你应该调查得足够清楚了。”薄荧面无波澜,连睫毛都不曾抖动:“如果不是证据确凿无法抵赖,你也不会冒着入狱的危险去挪用银行资金,急于封口吧?”
  薄荧的一句话出口,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你挪用了银行的资金?!”郭恪猛地转头看向僰安秋,又惊又怒地瞪着他。
  “我已经补上了!”僰安秋不甘示弱地怒吼。
  “你挪用了银行一亿的资金,又用遗产补了回去?”郭恪转眼已经理出了事情头绪,他恨铁不成钢地怒瞪着僰安秋:“你以为补上就可以了吗?如果可以,薄荧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把你拉下那个位置吗?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来和我商量就做决定?!”
  “你以为你是谁?!你真以为自己是我父亲的儿子了?别做出这副兄弟的样子来,恶心!你现在拿着的一切,本来都应该是我的!”僰安秋越发恼怒,脸庞涨红。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就是因为你永远这样狭隘冲动,老师才没法将僰家放心交给你!”郭恪怒声说。
  僰庭春手无足措地看着争吵的两人,几次欲言,又因为不知该劝什么而闭嘴。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挪用银行资金?就凭你嘴皮一翻吗?!”僰安秋有恃无恐地怒视薄荧。
  “登门拜访,我当然带了礼物。”薄荧说:“如果连你自己都忘记了当初是如何挪用的这一亿资金,我带来的U盘正好可以帮助你回忆起来。”
  僰安秋脸色一沉,马上疾步走出客厅,呼唤佣人将薄荧被收缴的东西拿来。
  郭恪对她冷目而视:“……做了这么多,费了这么多心力导出这场闹剧,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的目的,很简单呀。”薄荧挑眉轻笑,黑白分明的双眼中光华流转:“我是来报恩的。”她咬字清晰、一字一顿地说。
  薄荧平静的目光下暗藏着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吞噬撕裂每一个被卷入漩涡的有罪者。她一一看过在场众人,阿德剌斯忒亚的制裁之剑在她眼中闪着冷酷的寒芒。
  她冰冷的目光扫过将她视为污点掩盖于世间的郭恪,扫过身体里每滴血液都充斥着不自知恶毒的僰庭春,扫过人面兽心、利欲熏心的僰安秋,扫过二楼露出半个身子、神色惶然无措的僰昭和倚着栏杆,不急不怒、仿佛看好戏一般的田雪。
  薄荧的目光重回郭恪,平静缓慢地说:“这件事如果流露出去,葬送的不仅是僰安秋的余生,还有和僰家捆在一起的你吧?整个僰家,都会如漏水的巨轮一样,缓缓沉入汪洋大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中国政坛里。”她笑了起来:“郭叔叔,当年你劝说我生身父母将八岁的我遗弃的时候,可没有给过我选择,今天我却给你带来了选择的机会——你不想感谢我吗?”
  “……我还是小看了你,早知如此,十四年前我就该把你带走放在眼皮底下。”半晌无言的注视后,郭恪说道:“那时的你对自己的家世和出身还一无所知,你所知道的关于家族的一切都是假的,就连我们唯一让你知道的姓氏,都不过是和家族同音的假姓,可即使这样,你还是捕风捉影地推理出了现状的关键。”
  “在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明白了我是来带走你父母的人,你没有提出质问,没有哭闹害怕,更没有对我表现出敌意抗拒,恰恰相反,你在我面前越发乖巧可爱——你甚至清楚地知道,要想跟着父母回家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成为别人的孩子。”
  “‘如果郭叔叔是我爸爸就好了’,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在私下无人时候对我说的这句话。”他看着面无表情的薄荧:“这是我一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觉得一个年仅八岁的孩童可怕。”
  “所以,你说服了我的生身父母将我抛在医院。”薄荧轻声说:“你不怕节外生枝,因为在你看来,我根本活不到可以节外生枝的那年。”
  “你想的没错。在医药费断绝的情况下,我原本应该死在那个寒冷的冬天。”薄荧慢慢地说着,慢慢地笑了起来,仿佛阳光下一粒闪着光辉的冰晶,冰冷又璀璨:“我原本是一个应死的人,可是我却活下来了,我将灵魂出卖给恶魔,换取一个苟延残喘在这人世间的机会。”
  “……我已经补偿过你了。”郭恪说:“陈厚是我派来照顾你的人,只是没想到最后却反而被你策反和我断绝了联系;你以为一个初来乍到、只是小有名气的电影导演就有让养女入读顺璟学校的能力吗?让顺璟的校长破格招收你的,是我;你的出身丑闻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闲谈,压下这一切的,也是我——”
  “你现在已经拥有了普通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名声和财富,为什么不能放下过去开始你的新生活呢?”郭恪说:“人,总是要往前走的。”
  “我走不了,也不想走。”薄荧淡笑。
  已经检查完U盘内容的僰安秋铁青着脸大步走进了客厅,看到僰安秋难看至极的脸色,郭恪已经明白U盘里的东西是货真价实、足以将整个僰家炸得分崩离析的定时炸\\弹,神色越发沉重。
  “我哪儿也不去,我就站在这里——”薄荧对着沉默不语的郭恪和脸色可怖的僰安秋扬起安定的微笑:“邀请你们来地狱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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