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迷人病》第281/286页


“……因为是你,所以永远都来得及。”他说。
“程遐!”
薄荧冲进了虚掩的大门,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她欺骗自己忘记了,但其实她一直都没忘,他的一切都深深刻在了她的心脏上,他冷淡的眉眼,他强大的气势,他坚毅的身影,还有他的名字。
“程遐!”
“程遐!”
薄荧在这栋安静的房子里声嘶力竭地呐喊着镌刻了她此生全部爱恋的名字,偌大的民居里依然保留着她离去时的模样,就好像下一秒,她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的程遐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早就知道自己身患脑瘤的事了,在他们前往西班牙之前,在户海慈善晚会后不久,他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为什么她没能早早地察觉他眼中的留恋和悲伤?
为什么她没能勇敢一些,追上去质问真相?
为什么……她没能始终如一地相信他?
她哭喊着找遍了整个民居,最后停在了从一楼客厅通往花园,此刻却被厚厚的窗帘所严密遮盖的落地玻璃前。
她伸出颤抖不已的手,慢慢拉开了两面的窗帘。
蓝紫色的鸢尾花热烈地绽放在傍晚的夕阳下,微风拂来,二楼传来了熟悉的风铃声响。
刁昌濑转头看向面容惨白又毫无生气的男人,他知道这将是他们彼此都活着时的最后一眼,他的心中被一股无法抑制的悲哀所充斥,甚至在他得知父亲死亡时,所产生的悲哀都没有此刻的百分之一多。
他的父亲生养了他,而真正教养了他,让他在这两年时间里急剧成长的,是眼前这个即将迎来死亡的男人。
他想要说一句告别的话,然而到了此刻,他才知道,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这个男人真正需要的,不是他苍白的言语,而是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害怕吗?”刁昌濑问。
对于他幼稚的提问,男人虽然困难,但依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我只怕我走了以后,没有人能够再保护她。”
“我会履行我们的交易,代为经营逸博,并且在我活着的时候,尽我所能的保障她的平安。”低头沉默许久后,没有经由他的母亲,刁昌濑第一次用自己的声音作出了承诺:“所以你……不用担心。”
刁昌濑转过头去,却看见男人半闭着眼皮,黯淡无光的瞳孔正从越来越低的眼帘下望着那片除了刺目的太阳以外什么都没有的天空。
“程遐?”刁昌濑已经预知到事情的发展,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因此停留,但他还是不免希望,那一刻能来得迟一些,再迟一些。
在程遐漆黑的视野中,一缕缕的阳光正在逐渐穿破黑色的帷幕,他重新看见了耀眼的太阳,看见了湛蓝的天空,看见了背对着拂托莱那栋民居站在他面前的薄荧。
她穿着冰蓝色的长裙,一头乌黑的秀发盘在脑后,羞涩而可爱地看着他:“我等了你很久,你终于回来了。”
他向她走了过去,他从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现在这么轻盈,短短两步就来到了她的面前,他低头看着这张在午夜梦回中不断出现在他面前的容颜,说:“……我回来了。”
“再也不走了?”她问。
他看着她,哑声说:“再也不走了。”
听到他的回答,她的脸上绽放出夺目的笑颜,一如从前,以一蚁之力,撼动了他固若金汤的心灵。
富可敌国的权势落在一个平庸之人的手上,只会引来杀身之祸,同理,倾国倾城的容颜落在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身上,也只会成为万恶之源,但是当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握住了权势的王冠,她就能成为俯瞰众生的女王。
所以他必须得到逸博集团。
所以他必须离开薄荧。
所以他必须——成为她的王冠。
薄荧推开玻璃门,一步步走到了蓝紫色的鸢尾花丛中,最后,停在了一块墓碑面前。
她伸出手,打开了摆放在墓碑前的一个小小石盒,用颤抖不已的手指拿起了里面的东西。
洁白的蕾丝飘带,随着微风飞舞在她的手指间,在她朦胧的视线中,一行小小的英文被绣在了发带尾端:“pardon me”
眼泪大滴大滴地从薄荧的眼眶中不断落下,她大张着嘴,却已经哭不出声,她就像一个溺水的人那样,急促地喘息着,眼泪流进她的嘴角,流进她的衣领,她整个人都被淋浴在磅礴的泪水中,一点一点地被心碎的痛苦压倒了身体,无力地跌倒在他的墓前。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从来就没有离开。
甚至在他死了以后,他也一直守护在她身边。
她的头倒在了墓碑上,和他的人不同,他的墓碑是冰冷的,他再也不会关心她有没有按时吃饭了,他再也不会在她梦魇的时候握住她的手了,木质的香气飘散了,她再也闻不到了。原来早在那么久以前,早在她一无所知的时候,她就失去了他。
在缺氧的抽搐和因此带来的逐渐侵染视野的黑暗中,她拼命祈求着恶魔的回应,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请让他活过来吧,无论是要她的肉体还是灵魂,无论是让她在地狱的厉火中沉浮多少年,她只要他活过来——
她只要他再看她一眼——
再叫她一声——
“薄荧。”
还来得及吗?
还来得及吗?
“我以为你真的把我抛弃了,现在才明白过来,你会怪我没有相信你吗?现在说对不起……还来得及吗?”
穿着冰蓝色长裙的她忐忑不安地看着程遐。
程遐慢慢笑了起来,他对她伸出手,目光温柔:“因为是你……所以永远都来得及。”

  ☆、第281章 掌上明珠(一)

星期五的傍晚通常是一周工作的结束,朝九晚五的人们迫不及待地离开公司, 争分夺秒地迎接美好的周末。
而僰宅的佣人们却一反常态, 拿出了平时十二分的干劲, 陀螺似的转在宽阔的僰宅里。看管大门的李叔从中午吃过午饭后就开始不停把脑袋探出门卫室张望,分管花园的张大爷天不亮就来到花园,剪下一束还沾着露水的玫瑰花放到了三楼的主卧里, 负责厨房事物的江妈更是从两天前就开始准备拿手大菜,就连打扫卫生的两个阿姨, 也是挽起袖子把僰宅里里外外擦得一尘不染。
僰安秋刚刚从花园里回来, 正想去客厅坐着看电视, 他还没走到客厅沙发那里, 王嫂就在身后叫了起来: “僰先生!请您就呆在二楼吧,我刚刚才把地擦干净, 您瞧又有脚印了!”
僰安秋看了眼从楼梯延伸到自己脚下的灰脚印, 反而皱眉责备:“那还不是怪你没把鞋底擦干净!”
“我上午才把您的鞋底擦得干干净净, 您是不是又穿着拖鞋去花园了?”王嫂拿着抹布一边擦楼梯的鞋印,一边怨念地看着他。
僰安秋咳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你擦干净不就得了, 问那么多!”
王嫂刚想说什么, 花园里传来一声尖叫:“谁把我的玫瑰摘了!”
没一会,面带怒色的僰庭春从花园里快步走了回来:“谁剪了我刚开的玫瑰?”
没人回答她的疑问,僰庭春脸上怒色更甚:“没人承认?没人承认我就——”
“吵、吵、吵——你什么时候能安静一点!”被郭恪从二楼主卧里扶出的僰鲲泽一出声,僰庭春立马嘴角往下一撇:“爸!我早就说过,没我同意不能动我花园里的花!”
“剪了还会再长出来的, 你要是没见过花你明天就住花店去!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一样!”僰鲲泽虽然年过八十,但震慑力仍在,他一发怒,就算是僰庭春也不敢再辩驳,而僰安秋——没见着他在沙发上规规矩矩地坐着,安静如鸡吗?
可惜,安静如鸡在僰鲲泽这里是行不通的。
“僰安秋,你怎么还在家?”僰鲲泽皱眉看着僰安秋。
“啊?”安静如鸡还是被点名的僰安秋呆呆地看向他的克星:“我……我不在家还能在哪儿啊?”
僰鲲泽拄着的拐杖在木地板上发出咚地一声,僰鲲泽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僰安秋:“荧荧今天回家,你不去机场接机还在这里做什么?!”
“她那么大个人了,您还怕她迷路不成?”僰安秋小声叽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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