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科学发展观》第23/323页


  徐阶带着两幅卷轴,脸被冻的红扑扑的,还忍不住在笑:“陆大人早上好啊。”
  “恐怕还得等一阵子,”陆炳不擅长叙旧,却又想起早膳时皇上的叮嘱,试探着开口问道:“徐大人可知道,五禽戏是什么?”
  “五禽戏?”徐阶眨眨眼,随口道:“陆游有诗云,‘啄吞自笑如孤鹤,导引何仿效五禽’,听说是当年神医华佗传世的体术。”
  “华佗?”陆炳陷入茫然中:“这是干嘛用的?”
  “所谓五禽,便是熊、鹤、虎、鹿、猿。”徐阶解释道:“仿效此五兽的形态举动,可以通筋活血、延年益寿。”
  ――皇上是觉着我太弱不禁风,叫我去锻炼下筋骨
  陆大人低头瞥了眼自己手臂上紧实的肌肉,陷入沉思之中。
  “陆大人若是有兴趣,大可以去太医院学习一二。”徐阶说话之际,远远地在窗边瞥见熟悉的玉辇,匆匆告辞便又小跑着出去。
  这头的虞璁还在遥望被碎雪覆盖的紫禁城,颇有种自己在演古装戏的感觉。
  这里处处是白阶红墙,兽脊房檐上哪怕被白雪点染那么一寸,都透着股说不出的韵味来。
  随侍在一旁的黄公公忽然怔了下,小声道:“皇上……”
  虞璁漫不经心地扭过头挑帘一看,瞥见了小跑着过来的徐阶。
  他穿着官袍,行动并不方便,但是神情又极为迫切,似乎有什么想赶快告诉自己。
  这下雪天路可够滑的,徐大人你当心着点啊。
  还没等他开口说句什么,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徐阶突然脚底一个打滑,整个人五体投地的扑倒在了玉辇前。
  他手中抱着的卷轴也随之飞了出来,被虞璁不偏不倚的伸手接住。
  “大礼免了,”虞璁挑眉凉凉道:“你这是想御前行刺啊,徐大人?”
  徐阶满脸是雪的缓缓爬了起来,慌张的又行了个礼,连声告罪。
  虞璁伸了个懒腰,把卷轴递给旁边的黄公公,慢悠悠的下了车,帮他拍了拍衣袍上的雪屑:“昨晚一宿没睡?”
  徐阶点了点头,随意抹掉脸上的雪粒,眼睛里熠熠发光:“和赵大人聊到寅时了。”
  虞璁在给他拍雪的时候,发觉这徐大人穿的也太单薄了些,便随手解下了自己身上兔毛滚边的披风,径直披在了他的身上。
  黄公公在旁边看的眼睛发直,还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徐阶原本满肚子的才略想跟皇上细细道来,没想到那身长玉立的男人一靠过来,还把披风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别――别乱来啊!
  徐大人话全咽了下来,整个人怔在那。
  他自知皇上平易近人,又惜才爱才,但最近这一桩桩事情,对自己而言跟做梦一般。
  “行了,边走边说吧。”
  “臣同赵尚书商议,将京城路线再度优化调整――宫车图纸在改成之后,可以换漆纹图案后再发至附近三省,建立陛下所言的公用交通系统!”
  虞璁同他肩靠着肩,听得颇为心动:“继续说。”
  徐阶的这个主意,竟然相当的有实施空间。
  先从京城辐射至附近四城,在实施成熟后扩散至附近三省。
  如果效益颇高,十年内有望福泽全国!
  “如果陛下不急国库充盈,大可复投此车收入用来修路,如此便可良性循环,让各路往来都极为方便。”
  用交通收入来发展交通,当真是个不错的法子。
  “另外,”徐阶取过黄公公手中的另一份卷轴,小心的抱在怀里:“臣同赵尚书以为,此车若改良版型,可以用作运输士兵的战车,八马拉一辆四十人,可以大幅度的提升行军效率。”
  虞璁一拍巴掌,赞许道:“好!先修好北京城内主要干线的八条长街,用砖石好生铺着,回头再记得跟朕提辐射三省的事情!”
  张璁正从不远处匆匆赶来,在看清明黄色身影的时刻一愣,猛地停下的脚步。
  他眯起略有些昏花的眼睛,看清楚了站在皇上身边谈笑的人是谁。
  ――徐・阶?
  下一秒,面容和蔼的老人眼中,滑过一丝阴鸷的神情。


第17章
  在许久的商谈讨论之后,徐阶抱着卷轴匆匆行去工部,虞璁留在殿中嗑着瓜子,开始寻思给这徐大人寻个什么职位才好。
  听黄公公的意思,那两位大人估计要下午接近傍晚才能到,现在雪天路滑,车马也不敢走太快。
  门外传来通报,说是张璁大人来了。
  虞璁眉毛一挑,心想张大人估计是来汇报庄田清理的事情,忙唤人把张大人请进来。
  张璁头发花白,官袍上的二品锦鸡补子也略有些冒线头,一看便是操劳过度,整个人都略有些疲惫和苍老。
  皇上一看有些心疼,忙赐座赐茶果,又嘘寒问暖了一番。
  老头儿也不推辞,同他闲聊了半天,才慢慢绕到正题上:“老臣之前好像听旁人提及,这徐阶开始关心工部的事情?”
  虞璁愣了下,心里突然反应了过来。
  在历史中,这张璁跟老首辅杨一清干过仗就算了,还把刚入宫的徐阶赶走过。
  当初这原主刚上位的时候,张璁建议削了孔子的尊荣和用度,朝中见他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也基本都鸦雀无声,生怕落得跟杨慎一样狼狈的下场。
  在那个时候,唯独徐阶站了出来,毫无畏惧的同他对峙。
  虞璁之前还纳闷来着,这徐子升没被贬到延平府里,怎么还当上了国子监的祭酒。
  但当时他要顾及的事情太多,压根来不及考究这些历史上的细节。
  话说回来,这张大人怕是来找徐阶麻烦了。
  皇上端详着玉盏上隐约的冰蓝色图纹,慢条斯理道:“张大人向来忖度深远,继续说。”
  张璁没有意识到皇上心里正盘算的飞快,忙不迭倾了倾身子,再度开口道:“这徐阶――断不可重用啊!”
  虞璁一扬眉毛,露出青年人特有的茫然神情:“为何?”
  “其心可诛!”张璁露出一派严肃的神情,开口道:“当初这徐阶忤逆陛下的意思,还在朝堂上跋扈无礼,望陛下三思啊!”
  当初那歪主意是你提的……人家反对的是你,压根不是我好吧。
  虞璁低头抿了口茶,忽然道:“陆炳。”
  “臣在。”陆炳从暗处走了出来,恭敬的行了个礼。
  “朕身子突然不适,等下要派太医瞧瞧,”虞璁连演技都颇为欠奉,仅虚扶着额首,懒懒道:“陆大人,你先送张卿回去,此事之后再议。”
  张璁愣了下,没想到皇帝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满肚子的话都卡在喉咙眼里,整个人颇为尴尬的坐在那。
  陆炳应了一声,便再度行礼请张大人离座,连客套的神情都没有。
  虞璁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装的太假了一点,索性又揉了揉头,哎哟了一声。
  朕不是个好演员啊。
  张璁心里纳闷归纳闷,此刻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只得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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