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科学发展观》第232/323页


  如今眉长眸深,身上多了几分冷峻又成熟的气质。
  她眸子一抬,心想他和严世藩还真挺搭的,光是看面相都是有颗七窍玲珑心的人物。
  “万岁爷唤真人回宫一叙。”虞鹤随手把准备好的拂尘道袍都教与她,又随口叮嘱道:“道家经书什么的,还是看两部,为不时之需准备一下。”
  “是。”
  虞璁这头正剥着果子,一听说沈如婉来了,忙收了玩笑的神情,吩咐旁边逗闷子的小太监先退下。
  沈如婉娉娉婷婷的走了过来,端正的行了一个礼:“贫道见过陛下。”
  “会试准备的怎样了?”
  “回禀陛下,已经妥了。”
  她肯这样说,多半就是没什么问题了。
  其实对于沈如婉和严世藩这样的人物,虞璁一直有种奇异的感觉。
  不是他们只能考一百分,而是卷面只有一百分。
  如果把难度调高,他们也能顺风顺水的完成一切。
  严世藩不满二十就去参政议事,也从来没有出过纰漏――这说明有的能力还真是天生的。
  有的人注定要碰的头破血流,几十年里都郁郁不得志。
  有的人却天生懂的逢迎威慑,就是个官苗子。
  “你且记住了。”他慢慢道:“不管殿试是什么结果,都不可输了阵势。”
  你哪怕死了,也与我有姻缘一场的过往。
  所以你的荣辱,都与皇家的威严息息相关。
  这不是虞璁想单方面斩断,就能如此作为的事情。
  沈如婉抬起头来,轻轻嗯了一声。
  “待殿试之后,你不必去大学研习,直接进入发改委,”虞璁揉了揉额角,开口道:“陆炳那边缺个分析使,要整合各地文件和数据,恐怕最近几年会累着你。”
  “遵命。”
  在宫内逐渐形成数据表格化之后,几个大臣合力整理出了奏折和公文数据化的要求,从制表方式到指标呈现都给了明确的示意,推动了全国政治的透明化和数据化。
  也正因如此,大量的各地衙门里的人才被引入了宫中,辅助处理浩如烟海的公文和数据。
  这两年光是被打废的算盘,都可以堆成一座座小山了。
  有时候皇上做梦都在盼着空降发电站计算机和核工厂,最好再来几条高铁飞机。
  伴随着两个大学的建立和完工,各地官员还多了要入京学习的一件新事,得每隔一年派先进官员学习改革经验和政策推广的事务,几乎全国都进入了焕然一新的状态里。
  这么一看,还真挺有盼头的。
  虞鹤在把沈如婉送入宫中之后,一回头准备登记簿子,却瞥见了门口的严世藩。
  “东楼?”他眸子一抬,诧异道:“找陛下议事?”
  “不,”严世藩扬起嘴角道:“来找你的。”
  他长袖一摆,露出一薄荷扇儿来,递到了他的面前:“记着今日是什么日子么?”
  虞鹤接了那沾着沁人淡香的扇子,想了想道:“三月二十八日?什么日子?”
  “东岳齐天圣帝的生辰,按规矩该是去拈香敬果的,”严世藩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淡笑道:“虞美人可是大忙人,哪里有时间去逛庙会吃酥饼?”
  “酥饼?”虞鹤仿佛抓到了重点:“什么味儿的?”
  “给你带了桃花馅和蜂蜜馅的,还热着呢。”严世藩示意小厮递上食盒,慢悠悠道:“花朝节没空捻香,清明节无暇踏青,恐怕到了四月初八浴佛节,也只有我一人能去龙华会上逛逛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虞鹤两爪捧着饼子眨了眨眼睛,诚恳道:“那日若是能跟皇上告一天假,我就陪你去碧云寺里敬香去。”
  “真的?”严世藩笑意加深,不紧不慢道:“怕是佛祖早就眷顾你多日,不敬香也好看的跟散财童子似的。”
  虞鹤笑着瞪他一眼,又低头开始专心啃酥饼。
  皇上这边交代完事情,唤虞鹤进来送沈如婉回去,一嗅鼻子就闻着味了:“吃什么呢?”
  虞鹤摸头一笑,老实道:“东楼刚给我送了两酥饼,一天没吃东西,真饿了。”
  “这东楼是记着你,连朕都不放眼里了?”虞璁眼皮一抬,凉嗖嗖道:“还真是翅膀硬了啊。”
  “万岁爷您哪儿的话,”虞鹤笑的乖巧无比:“回头下官给您带五色糖和欢喜团来,听说这庆寿的庙会要好几天呢。”
  “又庆寿?”虞璁示意沈如婉喝盏茶再走,托了下巴道:“这民间怎么这么多节要过?”
  “三月三是北极真君的生辰,三月二十八是东岳圣帝的生辰,哦对,二月十九还有观音会,”小皇帝打了个哈欠,心想是不是晚上拉上自家陆将军一起去逛逛夜市,慢悠悠道:“讲究也忒多了些。”
  虞鹤想了想,试探道:“听说四月八日浴佛节,会把那释迦佛的铜像浸在糖水里,还用莲花装饰了,敲锣打鼓的送往各家――您想不想看看热闹去?”
  “好玩儿么?”虞璁刚才还略有些犯困,此刻也精神了:“我是好久没出宫找乐子了。”
  沈如婉在旁边喝着茶,发觉君臣二人聊天完全不避讳自己,心里也暖了几分。
  “哎,如婉,”虞璁兴致勃勃的同他聊了一刻,瞥过头道:“浴佛节那天下午,咱几个一起去香山逛一圈顺便礼佛,一起出去转转?”
  这种被友人招呼着出去踏青的事情,从前还真从未有过。
  皇上不把她当成用来生子繁衍的工具,也不当成被礼教束缚的女子,而是一个独立又自由的人。
  沈如婉愣了半天,微笑道:“好啊。”
  “那就这么定了,”虞璁抬手挠了挠虞鹤的下巴:“上午朕睡个懒觉,你跟东楼快活去,下午一起出去踏青啊。”
  虞鹤脸一红,别扭道:“哪里快活了!”
  哟呵,脸皮还这么薄啊。
  一晃神六月到了,会试如期举行,只是这春闱都快成夏闱了,也有几分牵强。
  由于前头早有预期,这会元的名头落在沈如婉的头上,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虞璁这边在忙着其他的政务,听见消息只粗粗嗯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询问细节。
  虞鹤通报完消息,又试探着问道:“那第二三名的事儿,您还想听一耳朵么?”
  “没那功夫。”虞璁打了个哈欠,把折子推到一边道:“反正殿试都会瞅一眼的,急什么。”
  虞鹤按下想说的话,点了点头。
  虽然规矩改了许多,但传胪唱第的那些流程还是再走一遍。
  四年没有会试,还真让人有些恍惚。
  这一次高官云集,皇上坐在旁侧的金座上,每一双眼睛都等待着接下来鱼贯而入的贡士们。
  打头进来的,就是穿着长袍的沈如婉。
  她不着彩衣,穿的是天青色长衫,窈窕的曲线全被宽大的衣衫掩饰,素面神情庄静,让人无法有半分旁的遐思。
  哪怕如此,作为百年来唯一一个从正门踏入金銮殿的女人,无数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紧接着,排名第二的那个人,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力。
  虞璁正喝着茶,差点被呛着。
  ――怎么,怎么是个豆丁般的小正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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