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科学发展观》第250/323页


  一大会议召开的时候,他去跟听了许多场,还拿了不少的资料。
  如今印刷术日益成熟,开会之前虞鹤就整理好了绝大部分的会议大纲和核心文章,结成册以后按部门人头送发。
  严世藩这头开着会,天天忙的几乎没空吃饭睡觉,那头家奴在大晚上接他回府的时候,一脸的忐忑:“大人……”
  平时不都是叫老爷的吗?
  严世藩皱起眉,想了想道:“我爹来了?”
  家奴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大人您太聪明了!”
  严嵩原以为自己一去京城就能见着宝贝儿子,没想到愣是等到了月挂枝头都见不着人。
  他这次过来,一方面是因为接近年末,要代表南京礼部过来述职朝觐。
  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和夫人都想儿子的紧,过来看看他如今过得怎么样。
  老夫妻从南京一路赶过来,还没到北京城就已经感慨良多。
  严嵩是江西新余人,这些年在各地也见识了不少乱象,京城也曾经去过。
  可是……哪怕在路上,他都能觉察到明显的变化来。
  农田几乎是如天上下金雨似的,被开垦的越来越多了。
  朝廷明令鼓励开荒,但是要保护山林,开垦的荒地前三年免税,光是这一条就足够令大部分农民都趋之若狂。
  因为之前名为明誉令实则削藩的一道圣旨,整个国家脱胎换骨的上下被洗了一遍。
  大部分的宗亲和藩王把土地纷纷上交和丢弃,巴不得通过撇清关系来自保。
  后来又出了无禄令,让高官们也不得不弃卒保车,把那些乡民豪绅进献的土地纷纷放弃所有权,在土地逐渐回归百姓的同时,也有大量的土地被放置成了荒地。
  很多东西在送出太久以后,想还也还不回去了。
  他们一路北上的时候,只感觉这天下都变了模样,百姓们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路边的游商和茶肆,都比过去几年要好太多。
  以前一碟茶油鸡可能要六十文,可现在只要四十文就行――因为养鸡养猪的人越来越多,肉也成了百姓餐桌上非常常见的东西。
  “爹――娘?!”严世藩一下轿子,就看见了门口候着的双亲,直接加快脚步走过去道:“这么晚还在等我,早点休息啊!”
  他如今双眸清明,腿脚轻便,在王守仁过去几年的悉心照料下成长的挺拔颀长,早已有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气质。
  严嵩看见如今的儿子眼睛都直了,喃喃道:“爹不是在做梦吧……”
  “怎么会?”严世藩无奈笑道:“这里风大,先进去再聊吧。”
  严母自然是高兴的涕泪交加,握着儿子的手半天都不松开,父子哄了好久才让她回去休息。
  待严母走了,严嵩才喝了一盏茶,一脸如梦初醒的看着他道:“怎么如今的北平城,变成这个样子了?”
  “哪个样子?”严世藩闲闲抬眸道:“变成这样不好么?”
  “不……你根本不知道。”严嵩沉声道:“这何止是翻天覆地!”
  他是弘治十八年被选为庶吉士,在京城做翰林院编修,可惜因为大病一场退官回籍,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去了南京从国子监祭酒一路做到礼部尚书。
  上次来京城,几乎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三十年前的北京城,黄沙厚尘处处,游走商人也穿着破烂,还不时被官吏们追逐索要贿赂。
  不仅如此,街边尽是浊臭之物,若要说什么风景,也只有那狗尾巴草和墙头青苔。
  别说是游玩闲逛了,士大夫们都困在自己倾力修筑的小小园林里,不肯在这城中闲逛游玩,到处都可以看见流民行乞,本地人谈吐粗俗又蛮横,让人避之不及。
  对京城的所有美好幻想,在严嵩进入这个地方的一个月后,已经全部都破碎的随风飞逝了。
  可是如今――如今的京城,怎么会成了这样子?
  “为父问你,这大街如此宽阔敞亮,是哪个大人出的钱?”
  严世藩噗嗤一笑,无奈道:“是工部整修,皇上下的令。”
  “皇上?”严嵩愣了半天道:“这路边的松柏芍药,还有一树树的海棠,也是皇上让种的?”
  “是。”
  “那那些百姓都去哪里了?城中全被达官贵人们给占了?”严嵩露出担忧的神情:“爹可看见了,这京城中心的高楼林立,还有许多宏伟的大殿――这是哪个大臣发迹了?”
  “爹,这不是人家的东西――你看见的估计是中央医院和银行之类的东西,”严世藩耐心道:“中间那个连围墙都没设的,是未来的公园,也就是公共园林,会有太湖石海子,还会修的比那些大臣的园林更好看,百姓们都可以进去游玩。”
  “什么意思?公共?”严嵩愕然道:“公什么共?这天下不都是皇上的吗?怎么归百姓了?”
  “事实就是,”严世藩慢悠悠道:“皇上把他自己的东西,就这么送出来给百姓了。”


第115章
  严嵩跟儿子絮絮叨叨的聊了一晚上, 第二天刚好休沐,一大会议已经进入收尾工作, 严世藩作为中级官员也不用过去处理琐碎的总结工作, 自然陪着老爹在北京城里逛一逛。
  严嵩虽然自负是见过世面历经过风雨的人, 可是在出门之后,全程眼睛睁的就跟铜铃一样。
  当初传来消息, 说是要取消路引的时候,严嵩还和同僚们犯嘀咕, 说皇上撤了这道禁令,那天下得乱成什么样子。
  问题是,严世藩午饭带他去了趟竹茂集,那里相对清雅有档次, 往来的也是富贾和达官贵人。
  晚饭又去了趟云禄集, 那里勾栏戏台处处,百姓云集其乐融融,无数小吃也是汇集了南北的种种好处。
  下午的时候也没干啥, 就是去中央银行逛了一圈,又去医院那给老爷子看了看身体。
  等打道回府的时候,严嵩整个人都陷在一种被洗刷全部认知的恍惚里。
  也就是说, 如今的老百姓都不用去找郎中,朝廷直接开了家医院, 价格还那么公道便宜
  还有,这天下的商人都汇在京郊的新城区里做买卖,百姓们过去逛还可以直接坐公交――有这样的好事情?
  大概是被馅饼砸的晕头转向, 以至于第二天儿子出门上班,老爷子又带着老太太和家奴在京城又晃了一整圈。
  老头儿现在连辞官养老的心思都有,儿子已经长大了出息了,自己礼部尚书的闲职做了跟没做一样,还不如从南京收拾家当来北京过好日子。
  再说了,儿子眼瞅着越来越大,怎么着也要陪着他立府成家,帮他相个不错的婚事啊。
  一大的事情一过,虞璁就总算歇了口气。
  把这几年的总体方针和指导思想一定,八部的高官们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可以跟发改委灵活协商和交换意见,整个朝廷终于有点国家机器的样子了。
  他给陆炳特批了十天假期,让他好好休息养养操劳的身体,少加班熬坏了身子。
  给佩奇弄了头小乳猪,让那猪在小院子里撒欢的乱跑,算是给长身体的豹子打打牙祭了。
  眼瞅着快年终了,事情一步步的进入完善的状态里,皇帝琢磨了一下,决定提前让礼部那边去采买年货,给六十岁以上的老臣们还要给额外的物质和财资奖励。
  至于孩子们……
  虞璁还真是想了半天,到底该怎么考。
  肯定不能从文理入手,孩子们年纪不一样,接受的教育也不一样,何况自己要的可不是什么尖子生高材生,要的是一个足够匹配的继承人。
  自从之前他跟孩子们招呼了这件事情以后,六个孩子基本上每个人都出宫巡游了二到三次。
  他自己平日里是能带则带,基本上都是抱着一个牵着一个,或者一起坐车去香山烧香散步,看看湖光山水。
  孩子们表现各异,但是出奇一致的是,在外面都相当的乖巧听话,没有一个人有现代小孩的闹腾劲。
  后来虞璁一琢磨,估计是都很紧张――毕竟在笼子里的宫中呆了好几年,突然进入一个人声嘈杂而又摩肩擦踵的环境里,恐怕有的孩子已经吓得话都不敢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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