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科学发展观》第274/323页


  “这……”钱知府想了半天,诚恳道:“南京附近,因为位置紧要,向来是不封地,也不让藩王靠近的。”
  虞璁愣了下,心道是自己疏忽了。
  “那,江浙一带呢?”
  “江浙一带?”钱知府这回反应颇快,解释道:“臣听说,这藩王主要都镇守西北中部一带,江浙这边,只有一位周王族系的藩王,被封在浙江钱塘府处。”
  “你先不要走。”虞璁忍着困意道:“朕知道了。”
  这个地方,可一点都不友好。
  浙商徽商势力复杂,如果跟这藩王扯上什么关系――
  那整个东南,都会不再安宁。
  商人本身有钱无权,哪怕上了位也名不正言不顺。
  可是眼下,自己这帝位是从表兄那里接手来的,血缘上已不算中心系的正统。
  这周王若是有心要反,当真是如意算盘打的颇响。
  自己带着皇嗣前来,一旦这么折掉了,他要么率军扑了那北京,要么在南京重新开张,怎么着都是划算的。
  “钱知府。”那个青年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明日卯时,你随朕率军南下,去杭州。”
  “微臣也要去吗?”老头儿愣了半天,却还是嗫喏着答应了。
  虽然不知皇帝在操心什么,可违逆毕竟是要掉脑袋的事儿啊。
  沈如婉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她几乎成日泡在发改委的衙门里,连洗漱也是在自己专用的房舍中匆匆解决了,再去大厅里跟着各路大小官员开会议事。
  她不仅要考虑人口的扩张速度,还要去算附近农耕用地的侵占,京师其他朝廷待建建筑的用地,以及城墙和防御堡垒的设置。
  兵部工部礼部的人来了又走,几乎每天都要说到嗓子冒烟。
  王守仁本身年纪大了,也知道自己要多活几年,不能透支体力,还是会按时回府休息。
  但是他还是明着暗着,让沈如婉在端午节前后,回家休息两天。
  老这么心力交瘁的过日子,也太为难她了。
  沈如婉在家里昏昏沉沉的睡了八个时辰,吓得侍女们都以为她病了。
  待起床以后喝了点稀粥,她揉了揉眼睛,决定叫上虞鹤安排的那些暗卫,再去城西看看情况。
  纱帽轻便而方便掩饰面容,长袍不露身段,骑着马的时候不会引起任何人的主意。
  待离目标地点近了,她下了马,穿过那叫卖蔬果的小商贩们,想要去找之前见到的一处暗巷。
  一对夫妇正抱着一只鸡,低声交谈着与她擦肩而过。
  在那一瞬间,沈如婉怔怔的站定,半晌没有说话。
  她脊背僵直,却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那一对已经变老的夫妇,是她的爹娘啊。
  女儿在这里啊。
  自打出宫之后,沈如婉就不曾主动的回去找过她的父母,只托人继续给他们寄不多不少的银子,让他们日子过得平淡而简单。
  她太聪明了,以至于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是父母无法承载的。
  如果她以如今道师和高官的身份回归这个家,只会造成无穷的麻烦。
  从前在宫里例奉提高的时候,她都不敢多往家里寄太多的银子。
  有时候清福这种东西,一旦破坏,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沈如婉在后宫中人缘极好,却也看透了人心和贪欲。
  她清楚,无论是她的父母,还是自己,都是普通的俗人。
  一旦被利用,都极有可能做无可挽回之事。
  还不如把某些东西,全都扼杀在萌芽前。
  即便如此,在与父母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她还是只感觉如晴空霹雳一般,眼泪控制不住的就流了下来。
  近十年没有相见,你们还记得女儿吗。
  她只停在那里了半晌,便继续脚步,往西行去。
  不曾回头。
  有关京城规划改革的事情,还都在酝酿和筹备之中,要等通案全部撰写完成了,才能联合内阁和六部正式召开会议。
  在此之前,更令人关注的事情,是两大干线的开通。
  从京城到西北、东北的两条大路,已经进入试运行的阶段。
  赵璜他们带着专门的工匠,不仅改良了前后十六挂的马车,还用之前的飞信局通了信号,吩咐沿途的官府参与修路和驿站的设置。
  为期半年的交通线铺设阶段,车夫、驿站伙夫、官差等种种人员,都会进入不断熟悉的过程里,在试运行的同时监察道路的修缮和维护。
  虽然是休沐日,但官员和百姓们也都簇拥在城外,看着那高大宽阔的客车缓缓驶来,几十匹马昂首长嘶。
  李承勋和杨慎领头说了几句话,紧接着是赵璜跟百姓们展示江山图和线路图,清晰而透彻的讲解这件大事对整个大明国的意义。
  伴随着爆竹响起,准备好的车队一西一东,在欢呼声中各自远去。
  赵璜心中还惦记着飞信局的完善,决定等会儿拉着虞鹤给皇上写封信看看。
  这一次的客车运输之事,虽然是他独自全权设计和发展的,但毕竟被皇上教导了这么多年,赵璜也摸索着开了窍。
  这专车目前是仅供官僚和少数皇族出行使用的,战备和政治意义更重。
  但是在调整路线的时候,他还是尽可能的串通了商贾繁茂的城市,因为迟早百姓们会坐上这样的车,更加自由的往来。
  只是那个时候,整个国家会蜕变成怎样的样子,自己都无法想象。
  如今的北京城,都已经如朝霞一般,欣欣向荣而令人眷恋了。
  虞鹤带着四个小孩看完发车仪式以后,和严世藩一起带着他们去竹茂集吃了顿徽菜,然后跟赶鸭子似的把他们一个个抱上车,带回了皇宫。
  四皇子和二公主近日感情是越发好了,没事就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恐怕在商量什么事情。
  虞鹤本身从他们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开始给小家伙们缝布老虎小兔子,对这几个孩子也亲近的没半分架子。
  陆炳和他在外都是面若寒霜的锦衣卫,可一进这宫里,就从里到外都软了下来。
  “又琢磨什么呢?”他随手塞了颗桃花糖给三皇子吃,笑眯眯的捏了捏朱载圳的小脸:“说给我听听?”
  朱载圳昂起头来,看着他慢慢开了口:“虞哥哥。”
  “我跟媛儿觉得,沈姐姐恐怕要有大麻烦了。”
  虞鹤愣了下,狐疑道:“你们又不没跟着我们开会商议,怎么会知道沈姐姐的事情?”
  “我和媛媛这几天,都在悄悄听公公们的墙角,”朱载圳一本正经的说:“你最好提前探听下口风,免得以后出问题。”
  她恐怕,动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虞鹤神情一凝,只看了眼严世藩,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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